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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晋升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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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兔子自己撞的七晕八素,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一会儿扎进坑里,一会儿拱到土里,俨然一只泥兔,不蹦哒的时候都认不出来。

    沈令菡露出大尾巴狼的笑脸,等它停下来的时候,猫着身子瞧瞧走近,正待奋力一扑,那兔子居然回过神来,窜了。

    嘿,还没撞晕那!

    她失望的掐起腰,眼睁睁看着美味的晚餐跑远,正想着要不要发慈悲放它一条生路,那兔子又没头没脑的撞上一小土堆,吧唧,掉下去了。

    沈令菡:“……”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兔子。

    不对啊,怎么掉下去了?她疑惑地走过去。这里离着主体建筑挺远的,属于寺院外的边边角角,没人在这边劳作,小土堆看着也挺结实。

    她用手扒拉两下,一瞧,吸了口气,这坑居然还挺深,已经看不见兔子的影儿了,她心里起疑,又继续扒拉土,最后才看明白,这里像是个小地窖似的,看起来还有通道,兔子不是掉进去看不着,而是窜到了别的地方去。

    寺院下面挖地窖做甚,难不成又为了吸引野物?可这附近的山头并不大,为了几只野兔子不至于费力挖个洞吧?

    她想了想,又把土堆回原处,也不知道阿让知不知道这事。

    晚上谈家人依旧聚在大房吃饭,四夫人还是称病没出现。

    “我下午请郎中去四房了。”秦氏说道,“可四夫人一直睡着,倒也不好打扰,只说改日再去,听她跟前的丫头说,她这几日夜里睡不好,又因为小日子来了,所以格外虚,说是身子并没有什么大妨碍。”

    谈夫人听了微微皱眉,“睡不好也不是小事,不好讳疾忌医,等她方便了,还是得请郎中仔细看看,开副方子调理调理。”

    “夫人说的是。”孟氏看了眼谈政,“老爷,你夜里过去陪陪四妹也好,说不定您在,她能睡的好些呢。”

    谈政沉吟,他最近的确没去四房,不是不想去,是四夫人不让他去,老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让他去陪其他夫人。

    “她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让她歇着吧。”

    “老爷你这就不懂妇人的心思了不是。”孟氏笑说,“四妹懂事,让您上我们这里来,其实心里是盼着您去的,您今儿给个惊喜让她高兴高兴,心里一畅快,自然就睡着了,她年纪轻,哪里就有什么沉疴,都是心事闹的。”

    沈令菡跟谈让进来的时候,正听见三夫人劝话,心说家里几房夫人可真是和睦,竟还赶着谈老爷往其他屋里去。

    谈政见两人进来,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谈大人舍得回来了。”

    谈让低声喊了句父亲母亲,便没了下文。

    谈政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你先别上桌,说说昨晚上去哪了,还有后门的门锁,你为甚要拿走?”

    跨进门来走了没两步,谈让就停住脚,沈令菡也跟着停下,就为那句“先别上桌”。

    一家人坐着,审犯人似的对着刚进门的俩人,沈令菡心说去他娘的,今日谈老爷要不说句软和话,她就不打算上桌,又不是欠他几个钱,吃顿饭都跟有罪一样。

正文 058大人精

    有那么一瞬间,谈让是想拉着小媳妇转身走的,他对于这样的“礼遇”习以为常,并且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但不想让她一起尴尬。

    他有无数种理由可以解释,但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他本能的不想说话,却又不得不劝诫自己,不能让小麻雀为难。

    “三弟,快领你媳妇坐下用饭。”谈樾开口打破沉闷的场面,“昨天你跟大公子四公子他们喝酒,我都知道了,多些应酬是好事,不过以后记得跟家里打声招呼。”

    谈樾一解释,谈政便不再那样咄咄逼人的看他们,冷着脸转过身来,“吃饭。”

    秦氏开口缓和气氛,“三郎,令娘,快来坐下吧,你们没回来,老爷一直等着,快趁热吃。”

    她招呼侍女端水来,伺候小两口净手,而通常她一说话,尴尬氛围就能缓解,一家人又是其乐融融。

    再僵着就不合适了,沈令菡拉着谈让一起坐,笑说:“是我不懂事了,阿让一早跟我说过的,我忘了跟家里说,下回保证不犯。”

    “这就对了。”谈夫人露了笑脸,“老爷为人严厉,其实心里最是担心你们。”

    沈令菡客气道:“叫父亲担心了。”

    “还有门锁的事。”谈樾跟谈政解释,“我去后门查看过,门闩上有刀痕,想来门锁亦被撬坏,阿让该是拿去修了,我还问了齐管家,家里并没有丢什么要紧物件,哦,只除了四夫人的簪子。”

    这话让谈樾这么一解释,就很容易让谈政接受,若由谈让说,他怕是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没丢什么要紧的,似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件,可谈樾偏偏要点一句四夫人的簪子。之前谈政没多想,还琢磨着再送她一支,可不知是不是长子的话格外具有警醒作用,他心里忽然就起了疑惑。

    是啊,什么都没丢,却只丢了一根簪子,的确不大对劲。

    这一起疑,谈政就打算夜里去四房看看。

    沈令菡低头扒着白饭,心里却不住琢磨,现在她可以基本断定,进贼的事就是四夫人故意透露出来的,不只是为了恶心阿让,还为了给她自己遮掩什么事。

    然而结果却有点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不光因为厨房的事得罪了二夫人,看起来三夫人也在趁机落井下石,甚至连家里的活菩萨谈樾都坑了她一把。

    但是,这件事的最初源头却更值得细想,比如,阿让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拿走锁。

    门闩上的刻痕,他肯定瞧见了,他知道有所谓的小贼进来,却故意把锁拿去修,分明就是引鱼上钩之举,也就是说,阿让从一开始就知道四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或者,根本是帮她想了这么个主意。

    让四夫人自作聪明的露出马脚,然后引的一家人趁机落井下石,因为四夫人在这个家里是最明显的一坨箭靶子,受宠却不知好歹,明里暗里不知遭了多少忌讳,一旦有了由头,顺理成章坑她一把是人之常情。

    这么一推断,谈小让根本就是个人精啊!

    成亲那天的仇,他看起来没往心里去,其实记得比谁都清楚,居然这么快就讨回来,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不过她喜欢,哈哈哈!

    她夹了块鱼肉放他碗里,以示佩服,引得谈小让一愣。

    谈让这只大蛔虫,感受到她的幸灾乐祸,会心将鱼肉吃下,弯弯嘴角,心说好戏还在后头,以后她受了委屈,他会负责帮她寻开心。

    “三弟,公务可还适应?”吃饭途中,谈樾随口问起公事来,“若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趁我还在琅琊郡,可以教你一些为官之道。”

    谈樾要离开?

    谈让放下碗筷,“暂时还算适应,大哥要去哪?”

    口气里的关注跟亲密,让谈樾脸上有了笑意,“倒也不远去,过阵子我会去陆刺史那里任职。”

    谈内史走了关系,给谈樾在上州某了职,算是正式把长子推上官途,他一走,谈老爷跟前就没了帮衬的人,谈樾想让谈让替代他。

    “我不在家里,你要多帮衬父亲些,等寺院建的差不多,你便去内史府口拟些文书之类,待上州有了合适的官职,我也好举荐你去。”

    沈令菡心说谈家大哥想的真周到啊,一步一步的,竟是帮阿让铺稳了路,这哪里还需要巴结谈家人,巴结他一个就好了啊。

    兄弟情简直超越一切!

    谈让顺从的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好事还不只这一桩呢。”秦氏咯咯笑,“大朗离家之前,得先把亲事办了,三郎媳妇,家里可就你一个帮手,你得帮我。”

    啥?沈令菡傻眼,让她帮忙管家事吗,开什么玩笑!

    谈家与琅琊王府结亲,定的是嫡二小姐,周颜,长子的亲事就不能跟三郎同日而语了,算是家里的一大要紧事,各方面都要隆重,二夫人拉个帮手无可厚非,可为甚要拉她?

    谈夫人笑道:“二夫人说的是,家事自然要往小辈媳妇身上推,我们这些老妇巴不得当甩手掌柜,令娘,有你二夫人提点,你可抓紧学。”

    好家伙,忽然把她当根葱了,她居然还不大适应。媳妇要管家,沈令菡自然知道,但媳妇也不是一个,横看竖看都轮不上她,再说她根本没想过掺合谈家事。

    等将来老大媳妇进门,她这根葱就该拔了,何苦来着。

    “夫人,二夫人,你们瞧我是那块料吗,没得越帮越忙,不成不成,还是别考虑我了,我就负责讲讲笑话还成。”

    “瞧瞧她,这就害怕了。”秦氏指着她笑,“不要你忙活什么的,就给我打打下手,你这个年纪学东西快,我都这样好为人师了,你还不肯学吗?”

    二夫人好心提点她,换做一般媳妇肯定要感恩戴德,毕竟学管家事是每个妇人都该接触的,将来就是分家了,她也用得上。

    再不给面就是不知好歹了,沈令菡只好答应了,“那,我要学不好,您可别骂我。”

    “就这么定了。”

    吃了一顿饭,招来一身事,沈令菡老大不情愿。

    “小麻雀,你要不想管……”

    “不是不是。”她赶忙打断他,“二夫人是好意,咱不好推,只不过吧,我这人懒,宁愿闲着发呆,也不想操心,得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行。”

    谈让笑,看来以后要尽量让她当个甩手夫人。

    “那这样吧,你在家里操劳的日子,我每天回来给你捎带一样好吃的,这心理建设可还过得去?”

    “阿让啊,你怎么这样善解人意那!”沈令菡乐的合不拢嘴,越发觉得谈小让招人喜欢。

    待回了小院,沈令菡问他,“你说进家里的贼,会不会就是四夫人的那个帮手?”

    谈让挑眉,“何以见得?”

    居然跟她装,明明早就猜到了,哼,谈小让这个小人精,自己干坏事还瞒着她,要不是她聪明,都让他糊弄过去了。

    “猜的呗,你大哥都猜到了,我这样聪明,还能想不到?”沈令菡意有所指,“阿让,你家大哥,可真是个面面俱到的好人,有他替你操心,我都省心了。”

    谈小让背后玩这一手,她能想到,谈樾肯定也想到了,沈令菡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就好像一件宝贝叫别人看了去,不怕人欣赏,就怕人不安好心的惦记。

    谈樾给她的感觉有点说不清楚,说他是个纯粹的好人,为了自家弟弟操心出力,却又感觉少点什么,说他别有用心,又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用心。

    谈让微微一笑,“嗯,大哥一直都很照顾我,不过他操心跟你操心不一样,不该省的就别省了。”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为了他前程操心吗?

    沈令菡琢磨他的话,转眼就把进贼的事给忘了。

    谈政惦记着爱妾,夜里处理完公务,便朝四房而去。

    四房还是大门紧闭,不过没插门闩,谈老爷自行推开进去了,心里还纳闷,怎么不插门闩呢,准是随从疏忽忘了,怪不得招贼。

    但其实并不是谁忘了,而是负责看门的小侍女刚刚被叫走了,就这么错开眼的功夫,老爷来了,谁也没想到。

    院子里异常安静,谈政走在路上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于是做贼心虚的放轻了步子,却又不知道为甚心虚,大概是想给爱妾惊喜吧。

    杨氏睡房里的灯已经灭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谈政进屋的时候悄没声息,心说她要是睡下了,他就还回去。

    于是越发踮起脚走路,还纳闷外屋怎么没有人伺候,实在不像话。

    然而还不等靠近睡房,百转千回的一声喘息就兜头砸在他脑门上,生生将他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是一个男声,沉闷压抑的低吼犹如一道惊雷,劈开了谈政那颗装满陈腐礼教的脑袋。

    谈老爷原地爆炸了,感觉自己在做梦,还是场噩梦。

    “你赶紧出去,回头又要有了。”

    爱妾的声音娇媚柔软,是他最为迷恋的,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把钢刀,将他狠狠劈成了两半。

正文 059没眼看

    杨氏具不知祸事要来,还在郎情妾意的说悄悄话。

    “生出来才叫麻烦,家里那几个妇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叫她们看出来可就糟了,再说了,多影响我们往后寻乐,你要生,出去找别人生去。”

    “你倒舍得我跟别人生去,外头的那些粗妇,哪里比得你娇嫩,我除了你,可不稀罕旁人。”

    杨氏咯咯笑,“就喜欢你这会说话的劲儿,比那老迂腐东西好了不知多少,那老东西啊,一点花样不会玩,娶那么多妇人都糟践了,我都替她们可惜。”

    “你可惜甚,你怎知道人家就甘愿寂寞,说不定外头也有人呢?”

    “那倒也是。”杨氏抛了个媚眼,“天儿还早,再来一回,反正后门没锁,有那小瞎子给咱担着,你日日来都使得。”

    房间里顿时又是一阵激烈的动静。

    定在原地的谈政,从里到外糊的彻底。

    “呀!老爷你怎么……”

    小侍女进门来,瞧见谈政,也给雷劈的外焦里嫩,心说三夫人的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怎么就赶上老爷来了呢?

    谈政要吃人的眼瞪她,吓的她立刻不敢言语了,方才喊的一声,估计里头也没听见,激烈的叫人脸红耳赤。

    谈老爷这辈子大概就没受过这样的刺激,他自己活在大儒世界里,自欺欺人的对一切赃污视而不见,忽然有一坨脏东西糊脸上,一时间愣怔的忘记要如何反应,直到小侍女叫他,他才想起来自己该愤怒。

    他一脚踹开房门,又老又腐的腿还振的发麻,此时此刻方才体会到,他好像真的上了年纪,怨不得年轻貌美的爱妾嫌弃。

    这一声炸响,终于惊动了难舍难分的郎妾,床帘掀开的刹那,再次深深刺激了谈老爷的老眼。

    这种刺激,听跟看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焦糊的身心又被兜头来了一闷棍,彻底砸的灰飞烟灭。

    谈老爷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一回。

    “老,老爷?”

    杨氏慌忙把身上的人推开,胡乱找衣裳盖住身子,呜呜哭了起来,“老爷,这贼人污我清白,我,我不要活了!”

    方才还柔情蜜意,需得夜夜相会才能解相思的情郎,此刻就成了入室的采花贼,四夫人的变脸绝技,大概已经出神入化。

    直到此时,谈老爷才看清楚自己的爱妾是个什么德行,痛心加羞愤,外加悔不当初,他深吸了口气,“来人,将二人拿下。”

    “老爷,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四夫人梨花带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我,我这就不碍您的眼了。”

    她衣衫不整地从床上下来,对着墙就撞。

    然而情郎大难临头独自飞,压根儿没管她,谈老爷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拉住她的意思。四夫人撞到半截,发现预想的好戏没上演,羞愤地下不来台,居然真的撞了上去。

    “砰”一声,头破血流。

    谈政心一哆嗦,到底有些不忍,“都愣着做甚,不知道拉住吗!”

    侍女们这才七手八脚的扶起一脸血的杨氏。

    “你们都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杨氏揪住那一丝丝不忍,又开始唱苦情戏。

    谈政心累的挥挥手,“把她看管起来,不许出人命。”

    从四房出来,谈老爷直奔大房,他需要找个地方清静清静,考虑一下如何处置杨氏。

    谈政这个人,干什么都差点意思,崇尚读书,励志结交天下名士,然而活了小半辈子,肚子里的学问稀松平常,结交的所谓名士也没一个真正拿的出手。当官从政,却少了点魄力手段,遇事心慈手软又很想当然,空有一腔野心,办不成什么大事。

    家事上更是时常糊涂,他自己追求和睦平顺,便希望人人都跟他一样想,家里的几位夫人,赵氏的为人处事最得他心,又是嫡妻主母,每当他拿不定主意或者想找个地方清静的时候,都会去大房坐坐。

    杨氏的事给了他如此强烈的打击,若换做一般人,怕不是能当场掐死这对狗男女,而谈老爷却还在纠结如何处置,去赵氏屋里,大概潜意识里就没想过要处死杨氏。

    谈夫人对此心知肚明,听闻杨氏的丑事后,表现出来的痛心失望大于愤怒,“怎会如此?”

    她一屁股蹲在蒲团上,一脸不敢置信,“老爷您,都听清楚了?是不是真有什么苦衷?”

    谈政没再多说,想起来就呕心,他摆手道:“你看着处置吧。”

    赵氏很为难,她想了想道:“按规矩是该赏碗药的,不过杨氏到底跟了你这么多年,看在小四郎的份上,也不好处置的太过,另外她娘家人那边也不好交代,便暂时打发到乡下庄子里也罢。至于那贼人,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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