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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王会安排。”他将桌案上的宣纸收了起来,说起来,他唯一的怪癖便是,练过的字,他总不愿意让别人碰到,甚至于是痴迷于他的那些宣纸,做个不恰当的比方,屋子里走水了,卓暧与这堆宣纸都在屋内,慕醉也只会放弃卓暧,去救那些纸张。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再过不久就要到年关了,总得让南昭的子民过个好年。”他将那些宣纸卷好,小心地放入一旁的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柜子落了锁,锁还挺精致,出自名家之手,想必寻常人定然开不了,“侯府里毕竟只有你们母子三人,过年时,还是回宫,免得母后心里惦记。”
我微微一笑,谁说侯府里只有我们母子三人?明明书房里尚且挂着慕清的画像,他一直都在的,“是么?诗雪多谢王兄好意了,只是,诗雪已经嫁做人妇,总是留在宫里,只怕会生出许多的闲言碎语,王兄也应该明白的,人言可畏,诗雪还想着要守住清白,等清回来的。”
“回来?”慕醉冷笑了一声,这样子的慕醉,才符合我对他这么多年来的认知,“若是他还活着,怎么会不回来找你们?明明本王册封孩子的旨意已经通告全天下,即便是受伤了,这几个月来,也该养好了吧,慕诗雪,你能不能认清楚一点事实,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么聪明的脑子会不知道?”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是的,慕醉他点出了我一直以来担心的,他看出了我内心最恐惧的事情,“不,不可能的,他那么期待孩子出世,怎么会不会来,他的伤一定是还没好,对,他在养伤,他不会不回来的。”顿了顿,突然笑了出来,“慕醉,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他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的,你等着!”话完也不愿去看慕醉是什么脸色,便跌跌撞撞地出了逸韵殿,我不敢想象,若是我再待在那里,慕醉还能说出什么。
慌慌张张地走回倾云殿,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彩云吓了一跳,我却径直去了内室,扑在摇篮前,两个孩子尚在睡梦中,倾心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咧着嘴笑着,抚着孩子柔软的小身体,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慕清,你怎么还不回来,我真的求求你,快点回来!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是慕醉又做了什么吗?”彩云见我脸色不好,只知道我去了逸韵殿。
“我没事,彩云,我真的没事,可是,我怕,我怕清他会出事,怕他回不来了,你说,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是不是他真的……不,不会的,彩云,你说肯定不会的,对不对?”我紧张地揪紧了彩云的衣袖,目光凝在她的嘴边,生怕她会如慕醉一般吐出什么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会的,不会的,夫人您多虑了,侯爷一定会回来的,影卫并没有探出那条河流的周边有哪个年轻男子身亡的,所以侯爷一定还活着,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一旦他解决了,就一定会回来找夫人和小主子的。来,夫人您跟彩云过来,您昨日忙着小公主的事情累了,没能休息好,先睡一觉,等您醒了,小主子也差不多要醒了,嗯?”彩云扶起有些酸软无力的我,搀着往床榻边走去,安抚着我,“夫人,您要相信,侯爷不管在哪里,一定不会忘了您的。”
我乖顺地躺了下来,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终于软了下来,只是被慕醉提了一下,便觉得天都要塌了,真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影卫称慕清他已经……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慕清之于我,是黑暗中的的阳光,如今却感到,这阳光愈发的稀少了,怎么办?
任由彩云帮我盖上锦被,华丽的被面上绣着腾飞的鸾凤,可是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鸾凤,只想着能平安的与亲人活下去,慕清,求你回来,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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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了欢乐谷,坐了大摆锤、过山车、完美风暴…还进了鬼屋,一天下来,整个人都神经衰弱了,原谅我昨天没有更文吧…
第一百零一章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自从得知要出征后,便也不让倾心总是黏着我或者慕醉,有什么时间,总是让倾心与流景待在一处,让侍女看着,周围也密布了重重的影卫,一开始的几天里,倾心倒是哭个不停,流景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倾心,直到倾心自己哭得实在没意思了,便停下来,抽抽噎噎的样子让慕醉几度想要拒绝我的随行。
等到清新睡着了,我才敢进去看看她,倒是流景从容淡定地瞟了我一眼,便又闭上眼睛,翻个身继续睡着。如果可以,哪个娘亲想要离开刚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孩子,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只有这样,将来才能更快地离开邺京。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对邺京这个地方抱不上好感了,想要远远地逃离这里,凭着影阁和蝶仙谷的能力,慕醉想找也不会找到。
起了身,便向逸韵殿走了过去,年关将近,倾心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继续待在宫里,于理不合,总是要向他辞行回府的。
路上倒是遇见了程贵人,见她微微向我行了一礼,也不是正正经经的大礼,但若是搁在以前,想必我也就这么放过去了,但是自从上次影卫告诉我说,谣言是从兰芳苑中传出来的,便不想有什么好脸色。
“程贵人最近好生匆忙,诗雪已经近一个月没能见过你了。”我微微笑着,慕清离开后,我才发现,我笑着的时候,与他是多么的相似,落在不明内情的人眼里,只道是侯爷与夫人天生是夫妻相,知道的,不过是兄妹间的相似罢了,那种在繁香榭的密室里的熟悉感,是不是老天一早便注定了某些事情。
“嫔妾也许就不见夫人了,只怕夫人你带着两个孩子,腾不出时间见嫔妾,还怕扰了夫人的清净。”她亦是弯唇一笑,完完全全符合了一个官家女子的形象,可惜啊,太符合了。
“是么?不过想来,程贵人初初带着孩子,也是没时间的,莫言还乖巧么?”我挪着步子往一边的亭中走去,彩云赶紧跟上了我的步子,将软垫放在石凳上,免得我受了凉,其实倒是她小题大做了,内力几乎已经恢复了,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手凉脚冷的,只是不愿去费那个心思。
她见我打算与她长谈一番,便也跟着进了亭子,“莫言到是挺乖,嫔妾也未受到多大的罪,几乎都是嫔妾的侍女在带着。”
我支着下巴,天已然凉了,不想用内力去护着身子不受凉,天冷了,其实就应该感受这份寒冷的,更何况,我也挺喜欢缩在温暖的裘衣下的,“诗雪记得,当初王兄将莫言可是交给程贵人带着的,怎么现在变成了程贵人的侍女了,传到王兄耳朵里,毕竟听上去不太好,你说呢?”
“夫人说的是,嫔妾受教了。”她出乎我意料地点头称是,让我不由得有几分措手不及,这样的风格,与卓暧倒是分外相似呢。
“诗雪可没有什么指教的意思,只是烈夙王室子孙凋零,这小一辈的,只有倾心他们三个了,所以,不管莫言的娘亲如何,总归是烈夙王室的一份子,母后也会疼若至宝的,只不过莫言的娘亲如今这种局面倒真是难为她了,孩子也不在身边,”我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倒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看上去她对卓暧没什么感觉,估计就是为了保慕莫言了,那这便算是叶枫的人了,“程贵人,其实诗雪倒是想跟你讨论讨论,你觉得合沐的王叶枫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整个人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了神,“外界不是说了么,叶枫天资聪颖,三岁能诗,七岁能文,极得其父喜爱么,嫔妾身居宫中,也只能道听途说了,还望夫人不要责怪嫔妾人云亦云了。”
我收起支着下巴的手,轻轻摩挲着,“程贵人,开门见山吧,本夫人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叶枫的事,你想必也听说了,本夫人曾经对他承诺过,只要卓暧垮了,会保他的女儿平安无事,至于这多出来的儿子……程贵人,还得你好好思量,这孩子若是叶枫的,那本夫人保着,若不是,死于宫廷倾轧,也是常有的事。怎么样,你考虑考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挺大,完全不相信为什么我会突然知道,“你怎么,怎么会……”
“你想问,本夫人为什么会知道?”接过彩云命人备好的手炉,感到温热的暖意从指尖涌入身体,驱散了身体里的寒冷,“你已经不做暗卫许久了,有些细节想必你也忘了,暗卫最需要的便是面无表情与软硬不吃,当然了,还有最基本的警觉性,你差不多,都忘了。听到叶枫的名字时,你不由自主的颤动,表情的不自然,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坊间流传着本夫人不贞的谣言,你认为,若是本夫人到这样的地步还没有发现,那还配做慕醉的幕僚么?”也许跟着慕醉时间久了,这些察言观色的小招数倒是运用的得心应手。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他当初就说过,我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生活,便遣了我离开了合沐,至于为何会到了这里,我也只能说阴差阳错,那一日合沐亡国,叶枫被擒的消息传来时,我便觉得生活要天翻地覆了,来得这般快。莫言那个孩子,真的是像他。夫人,我能告诉你,莫言的确是卓暧与叶枫的孩子,叶枫被囚之后,我倒是天天会过去远远地看上一眼,卓暧去的次数不多,每次身上都会带着一股叶枫独有的气息,这孩子还那么像叶枫,看上去也不是大王的孩子。”她顿了一顿,抬首望着我,“夫人,我知道,你有能力保住莫言,我能不能求你,照顾好他,我时间已然不多了。至于那个女孩子,想必他也是疼到了骨子里,也求求夫人,护他们一生平安。”
“时间不多?”我一愣,便探手去摸她的脉,果然啊,烈夙王宫的秘药,“程贵人,你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看上去像是疲劳过度,其实是王宫的秘药,慕醉已经在怀疑你了,所以才用孩子去试探你。”慕醉也不是善茬啊,这样的人,让我怎么保?
“我知道,只是叶枫去了,我也没什么念想了。”她目光一晃,便盈满了笑意,“我遇到他的时候,才九岁,他收了我,教我本事,我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后来,后来他遇到了卓暧,那般娇小玲珑的人,然后便与我渐渐疏离了,我便离开了。呵,人世间走了一遭,也不枉此生了,只是不能看着莫言长大了,他那么像他。”
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不过是跟以前的我一样,一个为情伤怀的女子,若是慕清尚未离开我,想必今日我一定会应了她的要求,可是连慕清现在在哪里我都不得而知,如何还要去操心别人的事,“程贵人,护那孩子一生平安,本夫人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更何况,他还是卓暧的儿子,你让本夫人去护着那个杀夫仇人的儿子,程贵人,你未免太高看本夫人了。”
“夫人,我知道,这太为难你了,可是现在大王对他若是有半分好,也不至于拿他来试探我了,若是您不管他,那这世间他便要无依无靠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并不懂这么多的是非恩怨,求求夫人了,便当做是大发慈悲吧。”她频频恳求,作为一个被负了的女子,还能那般为了那个人着想,所谓的爱屋及乌?
我微微一笑,“王兄他只是不喜欢男孩子罢了,他对流景也是这副模样,莫言作为他名义上的孩子,虽说娘亲现在的状况不好,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东山再起了呢,本夫人只能应下你,留他一条命不死,其他的,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心里终究是一软,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个在我面前为情所伤的女子。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去见他的时候,也能交代的了了。其实,大王对卓暧的情,大概已经算不上情了,夫人您何不妨……”
“程贵人,本夫人不喜欢多事的人。”我微微一怔,他的情不是情了,与我又有何干,现在的所有人都不是当初的自己了,变得面目全非,可是没变的,却不知道下落何方,“本夫人还要去向王兄辞行,程贵人,好自为之吧。”
出了亭子,彩云倒是打起趣来:“谁说夫人铁石心肠了,这不,还是心软了么?可是,夫人,那个孩子留着,真的没什么要紧么?若是以后因此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出事?”脚步一滞,转头瞥向她,“彩云,我的孩子不会与他争些什么,日后他若是得慕醉赏识,慕醉将这江山交给了他,那也是他的福分,那金殿上的位置,我的孩子不会稀罕,因为我给得起更好的。所以,这样子,能出什么事?”
彩云扶着我,“奴婢只是怕小主子日后会……不过想来也不会,小主子那般聪明劲儿,也不是好搞定的。前两天不是还把大王给咬了一口,一报那日在安宁宫的仇么?倒是上朝的大臣瞧出了那脸上的小牙印,都知道了是出自温宪公主的小嘴,大王上个朝好生尴尬。小主子的性子,可真是分毫必较呢,也吃不了亏。”
我也知道,倾心刚刚开始长牙,痒痒得厉害,孝端后倒是夸了一句,倾心有胆量。慕醉自小便是一副严肃清冷的模样,谁也不敢在他脸上咬上一口,还是那般光明正大的位置,除了倾心,只怕是没有别人了。如此看来,倾心像我倒是多一些,有仇必报啊。
逸韵殿的院子里也如殿内一般,不设任何花盆了,方便了倾心过来玩耍,黄福海不在外面,想必是随侍在里面,便抬步踏进了殿内,一种温暖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彩云将我的裘衣脱了挂到一旁,便退出了逸韵殿。
见慕醉正在批着折子,便只好先咽下了嘴边的话,等他将折子批了再言。示意黄福海不要打扰到他,便径直寻了本书,坐在软榻上看了起来,没成想倒是睡了过去,昨天夜里,倾心不停地哼声,惹得我担心了一夜,也没睡好,现在在这温暖的殿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已然临近夜里,睡了这般久,目光瞥到身上的锦被,微微顿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朦朦胧胧的灯光中,慕醉长身玉立,大概是正在练字,那般神韵,与当年我初初遇到他时,并无褪色,反而是大放光彩,也难怪这朝臣都要琢磨着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了。轻叹了一口气,起身下榻,微微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往书桌边走去。
“怎么就那么睡着了,殿里虽有暖炉,但也要注意着些。”他也不看我,继续写着他的字,眉宇间微微皱着,似乎是对这幅字很是不满。
“昨天夜里,倾心闹得久了,没能睡好,也在情理之中。”我顿了顿,才启唇:“倾心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便是年关,诗雪想先带着孩子回侯府了,今日来找王兄,是为了辞行,多谢这么些日子王兄的照顾了。”
他抬起了头,脸上被倾心咬出的痕迹已然快要消失,那两个牙印,倒是平白的为他减去了身上的凌厉之感,添了份滑稽,难怪那日上朝,那些大臣们都有些忍俊不禁,“是么?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用了早膳再回。”
“那本王与你一起过去用晚膳吧,顺便看看倾心。”他对流景一如既往地讳莫如深,不愿多提一句,我也不去勉强什么,毕竟以后注定了是要没有交集的人,又何必伤神。
第百零二章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用膳的时候,倾心倒是乖巧了不少,只是有一天未见慕醉,黏的不行,直到奶年抱着要去哄她睡觉也不撒手,又怕强行抱走,会伤到她哪里,慕醉便留了下来,耐心地又陪着她玩闹了一会儿,看这个样子,慕醉喜欢女孩子多一些这个结论也能够成立了。与倾心不同的是,流景任由我抱着去洗了个澡,也不哭也不闹,非常的配合我,将流景哄睡了,才发现倾心被慕醉抱在怀里,一瞬间的晃神,似乎看出了倾心与他也有几分相似,即使表面上,倾心与我像得厉害。
“诗雪,诗雪?”他的轻唤将我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倾心已经睡着了,刚刚本王也已经给她洗过澡了,天色不早了,本王先回逸韵殿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袍子有些湿,发丝也也是湿漉漉的,倾心洗个澡不像流景,总像是要打个仗似的,人仰马翻,“你袍子有些湿了,让黄福海拿个披风过来吧,免得着了风寒。”我偏过头,不愿去看他的脸,那张脸,在这样的灯光下,总是一种迷障,刚想说些什么,想想又闭上了嘴,只是淡然地道了一句:“王兄早些回去吧。”
“慕诗雪,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心倒是比谁的都很。”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倾心,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慕醉的角色扮演的挺好。
“彼此彼此,诗雪只是在向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