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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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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口,她一点儿也不想在下河村停留,拿了自己的行囊,便领着女儿,乘马车回宋家庄去了。
  赵家一家子人,在屋里坐着,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赵太太坐在炕沿上哭,林婶儿陪着她。赵秀茹和林香莲咬着耳朵,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赵桐生却没坐,蹲在桌子边,唉声叹气。
  赵有余不止没把脸给他挣回来,竟然还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害的他不得不答应,要去跟官府争取少收那半成粮食。要这么干,就得上报闹灾。别说今年年景如何尚且不得而知,就是真的灾荒年,不把那些差爷们喂饱了,休想他们松口。
  打春这事儿,不止没给赵家门楣添上什么光彩,里外里竟还让他赔上许多。
  赵桐生不抽旱烟,把一支麦秸秆含在了嘴里咬着,一会儿暗骂赵有余不中用,一会儿骂村人给他添堵。浓眉紧锁,满心烦愁。
  门外,一人高声道:“桐生侄儿,在家呢?”话音刚落,就见一老汉踏进了门内。
  乡下堂屋,白日里一向是敞着的,只有出门或者不便的时候,才关上。
  赵桐生一见来人,怔了怔,缓缓起身,说道:“进子叔。”脸上,却带上了一抹厌烦的神色。
  来人,正是赵进。


第31章 
  赵进踏进门内,一见赵桐生这幅脸色,心中顿时有了数。
  他呵呵一笑,说道:“桐生侄儿,这是怨你叔呢?”
  赵桐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向赵太太说道:“我们男人说话,你们去后边。”
  赵太太瞪了他一眼,从炕上起来,领着林婶儿等人,往后面去了。
  赵桐生便让赵进坐,又说道:“回来的匆忙,家里没烧水,进子叔将就吧。”
  赵进倒也不以为意,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桐生侄儿,还生你进子叔的气哪?”
  赵桐生不说话,半晌才低声抱怨道:“叔,你也明知道村里如今的情形,怎么还要叫易峋出来顶打春的差事?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么?”
  赵进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说侄儿,这就是你糊涂。你弄到那种地步,怎么着也是下不来台了。打春这样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张罗好?硬生生叫余娃子在台上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来,他竟还跑了!这不上不下的,咋个收场?我所以叫易峋出来,其实也是为了给你收场——好歹把这事糊弄过去,也是给村人一个交代。你倒好,怎么着也不该把泥牛给踢了!那些人能不恼么?”
  赵桐生被赵进这三两句话说的低头不语,半晌才说道:“泥牛我一早也是嘱咐过的,还是宋家集子上的老马给糊的。我特特儿的说了,叫他把牛糊的粉些,只要别散了架子就成。谁知,有余这不中用的兔崽子,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赵进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从腰里抽出一把黄铜烟袋锅子,一口口抽着。在吐出两口白烟之后,他眯细了眼眸,说道:“有件事,我才想起来。虽说这会儿说,有点像挑拨是非,但我觉着,还是得要侄儿你知道。”
  赵桐生听他这话里有话,不由竖起了耳朵,说道:“进子叔有话只管说,咱们叔侄俩,又不是外人。”
  赵进又吐了两口烟圈,这方说道:“上月底,我去宋家集子赶集,从老马铺子外头经过,正巧见易家哥俩都在里面,不知在跟老马说些啥。”
  赵桐生的眼睛,顿时亮了,隐隐冒出了些怒气,他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进子叔这意思,是那俩兔崽子给老子下的蛆?!”
  赵进笑了笑:“我也没这么说,只是瞧见了他们,跟你说一声。也说不定,人家只是有木工活要做呢。”
  赵桐生哪儿还能将这话听进去,他只觉得胸腔内一团怒火,易家的两个狗崽子,竟然敢背地里这样阴他!
  不仅害他丢了大脸,还让他破了财,这笔账他一定要向他们讨回来不可!
  赵进看着赵桐生的脸色,慢悠悠说道:“侄儿,这哥俩现如今在村里可是颇有些人望,你可别莽撞行事。”说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何况,这事儿也未必就准。”
  赵桐生切齿道:“咋就不准?!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咋就有那么巧的事儿,打春之前,他们就去了老马的铺子!一早就托付好的事儿,临到头就出了幺蛾子!狗崽子王八蛋,敢这样害老子!他们那点子本事道行,晚生了十年!”
  赵进没接这话,停了半晌,才说道:“侄儿,有些事儿,存在心里就是了。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给你提个醒儿,叫你提防着小人,你可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赵桐生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他说道:“我晓得了,进子叔留下吃个饭再走吧。”说着,就向后头喊他浑家烧饭。
  谁知,连叫了三四声,后头一声儿也不答应,倒传来了锅碗摔在地下的动静。
  赵桐生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赵进晓得他家这些境况,也不指望吃这顿饭,自凳子上起来,说道:“不必麻烦侄儿媳妇了,你婶子在家烧了饭,我家去吧。”说完,也不等赵桐生答应,慢悠悠的出门去了。
  赵桐生站在堂屋里,看着外头的天上滚滚的云层,一脸的阴晴不定。
  这天,赵太太终究还是没做饭,她一整天都在啼哭叫骂,埋怨着赵桐生没把事情办好,埋怨着赵红姑当众出丑,也夹着几句骂赵有余不中用的话。左来右去,总归他赵家人不是玩意儿,带累着她受苦云云。
  赵桐生听得心烦,但他在赵太太跟前服软一辈子了,也就任她骂了。
  赵太太瘫在炕上不肯动弹,赵秀茹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赵家这一天的饭食,竟然都是林婶儿母女两个操持的。
  林家母女两个,和赵家的女眷交好,见赵家出了这等事,也不好抬脚走人,就留下帮忙张罗饭食,又劝慰赵太太。
  赵太太平常在村里也没个说话的知心人,就拉着林婶儿长吁短叹,林婶儿倒也耐烦。
  到了晚上,林家母女俩,就留在赵家过夜了。
  林香莲和赵秀茹睡了一床,林婶儿则陪着赵太太,赵桐生被抢了铺位,只好搬到他儿子屋里睡去。赵有余不知去了哪里,到了这会儿也没回来。
  大约到了中夜,林婶儿自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地。
  赵太太一个翻身,眼睛也没睁,嘟哝问道:“做啥去?”
  林婶儿心里突突一跳,说道:“没啥,小解。”
  赵太太说了一句:“外头冷,快回来。”就又睡了过去。
  林婶儿穿了鞋,走到外头,一阵冷风迎头吹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这初春的夜,果然冷的冻人骨头。
  她往手里哈着气,一路小跑着,走到了赵家的柴房。
  房门是虚掩着的,林婶儿心知肚明,推门进去。借着稀薄的月色,只见屋中堆着高高的柴垛,却并不见什么人。
  林婶儿有些疑惑,不由将手捏住了耳垂——她心中不安时,习惯这样。
  屋里很静,半点声响也没有,这一片静谧令她的心越发慌张起来。这事她干的多了,但在赵家还是头一遭。
  就在此时,一人猛然从后头拦腰抱住了她,一张带着胡渣的嘴直往她脸颊边凑,呼呼的吹着热气。
  林婶儿一颗心险些跳出膛子,张口就要喊,却被男人捂住了嘴。
  男人说道:“别喊,是我!”
  林婶儿也认了出来,身子软了下来,侧脸睨了他一眼,斥道:“死鬼,差点唬死我!”嗓音甜软,眼神妩媚,倒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男人低低笑着:“你可想死我了!”嘴里这样说着,手也不老实起来。
  林婶儿半推半就的,不多时,便喘息起来:“赵桐生,你这没天良的东西。我为了你流了孩子,躺在家里那么多日,你也不说来瞧瞧!好歹也是你的种儿,你这个管撒种不管收的!再跟着你,我连命也要没了哩!”嘴里这样说着,却一动不动,任凭对方扯开了她的衣裳。
  她又说道:“你浑家就在屋里,你这样对得起她?还不快离了我的身子!”
  男人一面扯她的衣裳,一面喘着粗气:“理那泼妇!我这些年来吃她的气已是够了,没休了她,都是她祖上积德!”
  这男人,就是赵桐生。
  原来,这林婶儿没嫁人前,在村里曾和赵桐生有过一段。可惜俩人身份不般配,赵桐生的爹做主,替他娶了上河村里正的女儿为妻。赵桐生不敢抗拒,也贪赵太太青年时的姿色,就自作主张把林婶儿这头断了。
  林婶儿一赌气,索性也嫁了人。可惜林婶儿命不好,嫁过去只短短几年的功夫,生下女儿林香莲,丈夫便一病归西。
  林家家产薄,没了男人,更是难以为继。原本家中还有两亩地,可惜林婶儿是个认定了女人天生要靠男人养的人,不能下地干活,这两亩地也逐渐变卖了。
  坐吃山空又要抚养女儿,林婶儿没法子之下,便想起了这老相好赵桐生。
  那时候赵桐生已当了里正,赵太太才小产正休养身子,床上的事自然都歇了。赵桐生正在壮年,又干熬了段日子,早已耐不得饥渴,偏巧碰上老情人来勾搭,俩人干柴碰烈火,一直烧到了如今。
  赵桐生既得了人家的好处,当然要负起做人家男人的责任来,日常说孤儿寡母的可怜,自己接济就罢了,还叫赵太太也帮着看顾。
  赵太太被蒙在鼓里,本性又是个良善的妇人,也就时常照顾林家。
  林婶儿起初还有些良心不安,但渐渐胆壮起来,只说这是赵家欠她的,依赖赵家过活到了如今。
  今日,家里出了这样晦气事,赵桐生本该没了兴致才是。但看着林婶儿就在眼前,俩人又有段日子不曾亲热了,他心痒难耐,便私下叫出了林婶儿。一对中年野鸳鸯,在柴房里鬼混起来。
  这两人一想到赵太太就在左近,只觉得格外刺激。
  正在快活着,忽听得外头一阵响动,像是门开又关上的声音。
  两人都打了个机灵,林婶儿抱着赵桐生的背,吓得一动不动,半晌才哆嗦着问:“咋回事?”
  赵桐生一身大汗,喘吁吁说道:“多半是有余那小兔崽子回来了。”
  两人心怀鬼胎,做贼心虚,也不敢多停留,草草完事,便各自溜回房中。
  赵太太已然熟睡,自然没察觉林婶儿什么时候回去的。
  赵桐生回到屋中,只见赵有余果然已在床上躺着了。他心里不安,上前轻轻叫了两声。
  赵有余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熟。赵桐生心安定下来,也躺下睡了。
  秦春娇回到家中,始终觉得不痛快,打春时候的事,赵红姑的粗话,赵有余那奇怪的目光,还有宋小棉畏怯的眼神,都像一团棉花,堵在她的胸口。
  无论是易峋哄她,还是易嶟逗她,都不能令她开怀。
  她也知道,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是无谓的。然而心中却总是百般的不痛快,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她心里烦躁,身上也没来由的疲乏倦怠,干什么都懒洋洋的,连一日的两餐,都是草率对付过去了。
  易家兄弟两个看着她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也焦,却不知该怎么办。易峋不太懂怎么哄女人,易嶟也不好随意和她亲近,一时都束手无策。
  吃过了晚饭,秦春娇只觉得腰上越发的酸软,几乎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了。她将用过的碗盘泡在了盆里,提不起精神来洗,索性算了,打算到明天再说。
  她草草梳洗了,回到房中,身子才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困倦便如潮水一般的袭来,将她卷进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没了秦春娇的屋子,显得有些静谧。
  晚饭已经撤了,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将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地下拽的长长的。
  兄弟两个把农具从仓库里抬了出来,打磨收拾。立春已过,春种就在眼前了。
  哥俩默默做着手里的活计,谁都没有说话。
  自打秦春娇到了易家,这兄弟之间便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倒也不是失了和气,却仿佛总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弟兄两个私下较劲儿,面上谁也没有挑明。
  静了片刻,易峋忽然开口:“下月清明,咱们给爹娘上坟去。”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易嶟点了点头,没有接口。
  易峋顿了顿,继而说道:“春娇的事,我打算到坟上告知爹娘一声。她既然要当易家的长媳了,爹娘在天有灵,也该知晓。”
  易嶟停顿了手中的事情,却依旧没有说话。
  易峋没再说什么,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站起身来,说道:“明儿一早还要去捞塘泥呢,早些歇着罢。”说完,便往自己房里去了。
  堂屋里,独剩下易嶟一人。
  他仰起头,将背脊靠在了柱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却依旧缓解不了胸口的闷痛。
  昏黄的光,洒在这张清俊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怅然。
  他和大哥,其实一点也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
  大哥是冰,他是火,大哥从来沉稳,他却时常莽撞冒失,大哥早早就能替爹娘担起家里的担子,他却只是跟在后面听大哥的话。
  自小到大,爹娘都最疼爱大哥,也许正是因这个缘故。他和大哥只有一点一样,那就是他们都喜欢隔壁秦家的姑娘。所以,当大哥突然有一天说要花一大笔钱去把她买回来时,他没有一句的反对,内心深处还雀跃欢腾着。
  其实他也知道,大哥和春娇是相互喜欢的,这件事里本来就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收放自如的。他并没有奢望什么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只想对她好而已。
  但,听大哥说出这样确切的消息,还是如窒息一般的难过。
  男人低下了头,脸上扯出了一抹落寞的笑容。


第32章 
  秦春娇睡到子夜时分,只觉得腿窝处湿黏一片,很不舒服。
  她迷糊醒来,掀开了被子,一股子血腥味在屋里瞬间散开,她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白日里的不适,此刻有了着落,原来是她的小日子到了。
  秦春娇每月的月事,原本都在一月的下旬几天,但近来兴许是吃住改了习惯,这月事就后退了几天,延到了月初。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亮了油灯,回头看了一眼床铺,幸好床上还没被弄脏。
  自上次去集子上买了些细棉布,回来之后她就做了几条月事带,压在箱底备着。
  她换好了衣裳,弄脏的亵裤却没地方放,要拿出去泡在水盆里,又怕隔日被那哥俩看见,便索性塞在了褥子底下,等明日起来再清洗。
  收拾妥当,她熄了灯重新躺回床上,再度沉睡过去。
  翌日,秦春娇破天荒的没有起来做早饭。
  易峋和易嶟起床时,发觉屋子里静悄悄的,竟还有几分不适应。
  往常这个时候,厨房里必定传出了秦春娇操持锅碗的叮当声响,烟筒里飘出了袅袅炊烟,早饭的香气也跑来勾动着五脏庙的馋虫。
  然而今天的清晨,安静的有些奇怪了。
  两人起床出门,不约而同的往秦春娇的房门上望去,只见那房门紧闭着,她似是还没起来。
  虽然不知秦春娇为何突然晚起,这哥俩倒也不想吵她,梳洗了,自行到厨房烧了饭。
  等早饭烧好,秦春娇还没起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易峋走到了她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里面却没有动静。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稍稍一推,那门并没从里面栓上,就推开了。
  易峋走进屋中,只见秦春娇躺在被子里,双眸紧闭,小脸上有些白,气色不是很好。
  他上前,低声问道:“春娇,还不起来么?”
  秦春娇在梦里嘤咛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翻了个身再度睡去。
  易峋还想再问,却忽然在房中闻到了一股腥甜的气味儿。他顿时皱了眉头,心狂跳了起来。他识得这气味,这是血的气息。
  易峋顿时慌了神,下意识的以为秦春娇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虽然床上并没有丝毫的迹象。
  他在床畔坐下,将秦春娇强行抱在了怀里,低低问道:“春娇,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就想掀开被子。
  秦春娇这算是被他彻底弄醒了,惊觉他想揭了被子,慌忙按住——被子下头,她可只穿了肚兜亵裤。
  她睁着一双朦胧睡眼,小声说道:“我没事啊,峋哥。怎么了?”
  易峋看着她那张雪白的小脸蛋,兀自不信:“天大亮了,你还没起来,我进来瞧瞧。你屋子里,有血的气味。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秦春娇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哪里受伤了?她受伤的地方,可不能告诉他。
  当下,她支吾含糊道:“没有,我真的没有事。”又连忙转了话锋:“是不是我误了做早饭,我马上起来。”说着,她想起来,偏又想起被子底下几尽□□的身躯,不敢动弹。
  易峋不信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春娇,你做了我的人,不论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说着,他眸子微微一黯,沉声说道:“让我查出来,我是要罚的。”
  他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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