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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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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跟她男人对看了一眼,便说道:“那秦姑娘,你打算要多少?”
  秦春娇说道:“府上原先往南方买油,价钱我是知道的,一斤油约合四两银子。我们这是自家产的,免了路上费用。但茶油金贵,府上也知道,一两油要三两银子,想必不为过。”
  李氏和王城的脸色,顿时都拉了下来。
  这价钱当然合适,但这些豪门府邸里的采办们,哪个不是吃拿卡要,买低报高,好从中捞油水?
  老夫人也是这么吩咐的,就该是这个价钱。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秦春娇能卖便宜些,一两油卖个二两银子,他们自己还能落上一两。
  但秦春娇把价定到这份上,他们可是一分好处也捞不到了。
  然而这两个到底是多年办事的老人,压得住性情。
  李氏勉强说道:“秦姑娘这价钱要说呢倒也还好,然而你也是相府里出来的,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府里之前买的贵,一大半是因为路途远。你这儿就在京城左近,免了这些费用,又是自家榨的没有过手,要三两银子,未免有些过了。怎么说,相府也是你的老东家,这情面也该看着些。”
  秦春娇垂首浅笑,半晌说道:“就是因着,相府是我的老东家,我才定这个价钱。不然,在京里,我就是卖上四两银子,也是有人要的。再者说来,这茶油价值几何,老夫人比谁都明白,我想着她老人家不会胡乱砸价。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事儿,二位心里也有数,是不是?”
  她这话,意有所指,李氏和王城顿时都变了脸色。
  李氏心里暗骂,这小丫头片子是想过河拆桥。自己替她拉了线,她竟然连一丝儿的好处都不想给!
  然而,这丫头是从府里出去的,底下的弯弯绕绕,她比谁都明白,想糊弄她,还真不容易。
  李氏有些犯难,若是就此黄了这生意,老夫人跟前不好交代,只怕大夫人也不答应。这已经不是单单的采购买卖了,搅合进了太子妃的事儿,她得罪不起这些主子。
  然而他们这些买办们,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让他们白跑一趟,白白下力气给人做嫁,那比割肉还疼。
  便当这尴尬之时,一旁默然不言的易峋忽然开口:“然而两位为我们牵线搭桥,这份人情我们领了。等生意做成之后,自有一份谢礼。除此之外,还望往后二位在京里各府邸走动之时,替我们油坊多提上一两句,每一斤油有二位一成的利钱。”
  秦春娇顿时一怔,不由说道:“峋哥?”
  这件事,易峋之前可没跟她提过。
  李氏和王城倒有几分喜出望外,虽说赚不到相府里那份,但若是能将易家的油卖到京城别的府邸里,按照易峋答应给他们的利钱,那可比捞相府的油水更为丰厚。
  于是,这生意就此谈成了。
  易家按照一两茶油三两银子的价钱,按季度给相府供油,总数不低于一百斤。
  签过了文书合同,议定下月底将茶油送入京中,这两口子才喜滋滋的走了。
  待打发走了他们,秦春娇便问易峋道:“峋哥,我分明已经跟他们谈好了,你做什么要给他们好处?你不知道,他们这些采办,常干的事就是低买报高,从中捞油水。他们糊弄不了我的,相府给咱们的报价,必定是一两油不低于三两银子的。”
  易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粉嫩的小脸,带着玫瑰的色泽。
  他淡淡一笑,说道:“你想给我拉生意,我当然明白。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但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当,不喂饱了这些人,这生意怕是做不长久。何况,这些人在京城各公府之间,都是有人脉往来的。给他们些许好处,就能让他们替咱们拉来生意。相府虽好,所耗到底有限。京城里那么多达官显贵,若能多几家从咱们这儿进油,岂不更好?那一点点里利钱,实在不算什么。”
  秦春娇听了易峋的话,茅塞顿开,不觉一笑,比起易峋,她想的还是太短浅了。
  她低头一笑,说道:“峋哥的主意,果然是好,比我强得多了。”
  易峋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声说道:“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不用这样逞强。别忘了,你是有男人的。”
  嘴上这样说着,他心底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这单子买卖,面上秦春娇给拉的,底下却又是看着陈长青的情面,这让易峋十分的不悦。
  他总要想个法子,自己做出个名堂来。
  又过了两日,秦春娇来了月事。这半年在易家住着,经过仔细调养,她那些小日子里的毛病好了许多,但逢到事儿上,依旧腰上酸的厉害。
  黄大夫说过,要她月事期间仔细休养,易峋便不准她再到铺子里忙活。
  刘氏替了她去铺子里,她便在家中休息。
  正躺着,她便听见外头有人喊:“春娇姐姐在家吗?”
  这声音甜脆悦耳,却十分陌生,秦春娇心中疑惑,答应着起来去看。
  开了门,只见一身材高挑的俏丽少女,正在外头站着。


第108章 
  这少女大约十五六岁,一张鹅蛋脸面,肤色白净细腻,鼻梁高挺,双唇却极薄,唇色很淡,只是一抹水色。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灵动活泼,眼角微微吊起,含着一股子勾人的意味。
  少女一瞧见她,满脸堆欢的笑道:“原来姐姐在家,我去铺子里找你,铺子里人说你今天在家歇着呢,我就找来了。”
  秦春娇看这少女面容生疏,印象里是从没见过,微微有些奇怪,含笑问道:“姑娘,你不是下河村人吧?咱们之前有见过么?”
  这少女笑道:“姐姐没见过我,我叫黄玉竹,是黄大夫的女儿,昨儿才到村里来。我爹说面膏做成了,叫我来请姐姐过去。”
  秦春娇这才恍然大悟,这少女竟然是黄大夫的女儿。
  她以往倒是听说,黄大夫确实有个孩子,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养在身边。细看这孩子的眉目,同黄大夫还真是有些相似。
  黄玉竹倒是不认生,上来就挽她的胳臂,笑嘻嘻道:“姐姐,咱们走吧?”
  秦春娇看这姑娘笑容甜美,大方活泼,心中倒也喜欢。
  她将门锁上,便同黄玉竹一道往黄大夫家走去。
  一路上,黄玉竹不住跟她说笑,一会儿问她开铺子的事情,一会儿又问那块匾额的由来。两只灵动的大眼,望着秦春娇,几乎带着光芒。那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秦春娇也喜欢她性情开朗爽直,便简单扼要的讲了些给她听。
  黄玉竹点头说道:“我听我爹讲了姐姐的事,心里对姐姐可真是佩服的紧。一个姑娘家,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甚而还能得皇帝的青睐,可真了不起!不像我认识的一些女人,天天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事,跟母鸡似的,咕咕个没完!小气吧啦的,让人难受!”说着,又笑道:“姐姐都是怎么做到的?我听我爹说了,这又是磨豆腐,又是做点心,还额外做了头油和面膏,都卖的极好,这就是男人汉子也未必能做到呢。”
  秦春娇被她这说法逗乐了,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也没啥,尽心尽力的去做,也就是了。”
  两人说着话,路经赵家院外,却见那院子里几个妇人围着赵秀茹正在争执什么。
  赵秀茹站在她家井边,一张脸憋得通红,嚷道:“你们要打水,我没说不行,但钥匙不在我身上,我也没法子。”
  一个妇人大着嗓门道:“你少说这些废话,这可不是你爹当里正的时候了,你也不是啥里正小姐了!你们家在村子里跋扈了这么多年,你还有脸在村子里待!”
  另一个妇人接口道:“这口井,原也不是你们家打的,是村子里凑钱打下的。你们凭啥占着?!”
  赵秀茹从小福窝里被人娇宠到大,哪里受得了这个?她的脸涨得更红了,一双眼睛含着两泡泪,叫了起来:“我们没有占着,钥匙我娘带去了,她下地了,你们去地里找她好了!”
  一妇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哄谁呢?!我们懒得听你的鬼话,都赶着回家烧饭呢,快把钥匙拿出来!”
  原来,自从赵桐生被充军,赵家这口井实际上便随人打水了,然而因着习惯,每日照旧上锁。
  平常钥匙都挂在井边,谁来谁开锁。但前日有个顽童来玩水,险些掉进井里,他家人寻着赵太太大闹了一场。自此之后,赵太太便将钥匙收了起来,谁来打水进来要。
  今日,赵太太去地里干活,忘了把钥匙留下。
  这几个妇人不能打水,便和赵秀茹吵了起来。
  其实易峋和秦春娇为村子里又打了两口井,尽够村子里人日常吃用的,然而这些人眼见赵家落败,就爱来赵家打水。赵有余不在,赵桐生充军,赵家只剩女人,但凡有一点机会,这些人便会揪住不放,尽情的作践。
  赵秀茹又不是个省油的灯,便和这些妇人吵了起来。
  双方嚷了半日,一个妇人便大声道:“这丫头不老实,钥匙想必就在她身上,且让咱们搜搜看!”
  这话一落地,余下几个妇人顿时明白她的意思,都大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将赵秀茹围住,又笑又骂,要去剥她的衣裳。
  赵秀茹一面躲闪,一面哭叫,却耐不住人多势众,被她们按住。
  秦春娇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斥道:“各位嫂子,快住手吧!玩笑也要有个分寸,这光天化日的,去扒一个姑娘的衣裳,成什么样子?”
  原本,两家结仇,她不想管赵家的闲事,但这伙人闹得实在太过了。
  另外,看着赵秀茹这凄惨的样子,她也不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村中的情形。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易家和易峋护着,她或许比如今赵秀茹更加凄凉。
  她和赵秀茹不过是有些口角争执,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赵桐生确实害过她,但那是他一人造恶。若不是赵太太的检举揭发,赵桐生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定罪。这恩怨,她还是分的明白。
  这伙人一见她过来解围,不敢得罪她,慌忙将赵秀茹放开。
  那个率先起哄的妇人,生恐秦春娇怪她,遮掩说道:“我们就是跟秀茹妹子开个玩笑,也没动真格的。”
  那些女人,便都纷纷附和称是。
  秦春娇脸色微沉,说道:“玩笑,也得有个底线。她是个没嫁人的姑娘,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往后还怎么见人?再说,村子里如今也有两口井了,尽够大伙用的了,何必一定要为难她?”
  这些妇人脸上挂不住,强辩道:“话是这样,她家的井也是大伙凑钱打的,凭啥我们不能来打水?”
  一旁,黄玉竹已经替赵秀茹将衣裳理好,赵秀茹惨白着脸,哭叫道:“我说了钥匙我娘带着,她下地去了,不是我不让你们打水!你们咋就不听!”
  秦春娇不想多费口舌,说道:“行了,嫂子们家务事要紧,还是赶紧去村里打水吧。”
  这些女人得了这个台阶,连忙就坡下驴,招呼着离开,嘴里全都念叨着:“真稀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如今又护起赵家来了!”
  虽这样说着,但都知道秦春娇如今是得罪不起了,没人敢当面跟她争衡。
  撵走了这伙人,赵秀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两手交替在身前,低着头,半晌才扭捏着小声说道:“谢谢你。”
  她是真没想到,自家沦落到这个田地,自己被人欺负,竟然是秦春娇来替她说话。
  秦春娇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一句话的事情,她也不会以恩人自居。
  正在这时候,一男一女从外头进来。
  赵秀茹一见来人,忙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娘!”话才出口,待看清了她娘的样子,不由道:“你,你怎么了?你咋和嶟哥在一块?”
  赵太太两眼红肿,头发散乱,发髻上竟然还插着一根草,身上的衣裳倒还是好好的。易嶟跟在她身侧,摸了摸鼻子,看了赵太太一眼,没有言语。
  秦春娇心中也是狐疑,上前低声问道:“咋回事?”
  易嶟将唇一紧,依旧没有说话。他看着秦春娇,目光不由落在她身边站着的黄玉竹身上。
  黄玉竹恰巧也正打量他,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赵太太没有说话,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半晌忽然一跺脚进屋去了。
  赵秀茹心中七上八下,六神无主,也跟着她娘进去了。
  易嶟这才说道:“咱们走吧。”
  秦春娇心中怪异,但也不好再问什么,便一道离了赵家。
  出了赵家的院子,见路上没人,易嶟才低声讲明了缘故。
  原来,这赵太太独个儿在她家地里干活,赵氏族里有几个人去找她,要她把地契交出去。
  因赵桐生伏法充军,这伙人便讲赵氏宗族有权力将地收回去。赵太太哪里肯答应,便同这些人吵了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村里的赖皮光棍。这赵太太虽有了年纪,但家境宽裕,保养得当,细皮嫩肉,风韵尚存。这些人眼看四下无人,便生了歹心,将赵太太摁在庄稼地里,意图不轨。
  赵太太性格刚烈,哪里肯从?何况,这几个小子,按照族里辈分,还要跟她叫一声婶娘。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
  她拼命挣扎叫嚷,然而一个女人哪里拧的过几个男人。
  就在衣裳被剥掉一半的时候,易嶟恰从那里经过,喝散了这些小子。他担心赵太太落单再遭不测,便送了她回来。
  秦春娇听着,不由叹了口气,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墙倒众人推,这样的事不算少见,但亲眼见着赵家母女的惨状,还是令人难受。
  一旁一直静听的黄玉竹,此刻忽然说道:“大哥,你方才是为了怕她尴尬,才不肯说的吧?”
  易嶟这才看着她,不由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村子里以前从未见过。”问着,他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春娇,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哥不是让你在家歇着?”
  秦春娇微笑道:“这是黄姑娘,黄大夫的女儿,这两天才到村里。黄大夫打发她来家说,面膏做好了,我去看看。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黄家住宅外。
  易嶟还有别的事,点了点头就走了。黄玉竹站在自家门前,望着易嶟的背影,怔怔的出了好一会儿神。


第109章 
  秦春娇进了黄家的院门,回头见黄玉竹站在门外发呆,心中略有些奇怪,问了一句:“玉竹姑娘?”
  黄玉竹这才猛然回神,一步三跳的跑进门内,挽着秦春娇的胳臂,笑道:“姐姐叫我玉竹妹子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她便拉着秦春娇往屋里走,一面大声道:“爹,我把春娇姐姐请来啦!”
  黄大夫一早听见了动静,走到堂上,就见两个姑娘快步进来,嘴里说道:“老远就听见你的嗓门,成日大呼小叫,像不像个姑娘的样子!”这话随时责备,口吻里却满是慈爱和宠溺。
  黄玉竹嘻嘻一笑:“爹,春娇姐请来了,我泡茶去。”说着,便转到后面去了。
  黄大夫有些无奈,向秦春娇莞尔:“春娇姑娘,这孩子打小没了娘,叫家里人惯坏了,你担待些。”说着,就请她落座。
  秦春娇坐下,微笑说道:“玉竹妹子性格活泼,是个好相处的人。黄大夫,您也是我的长辈,咱们之间委实不必像外头那些人一般,还跟往常一样就是了。”说着,又问道:“以往,我怎么没见过这姑娘?她都长这么大了,您好似一次也没带到下河村过。”
  黄大夫听问,神色间便有几分伤感,叹息道:“这也都是我造的孽!当初,我和这孩子的娘住在西寨镇上,她娘连怀了几胎都存不住。我就晓得她的身子骨,怕是不大适合生养的。但我媳妇是个倔脾气,非要养个娃儿不可,我自己心里也想要个自己的骨血。查了许多医书,想了许多法子,终于到怀上玉竹时,胎保了下来。等到生产时,我娘子就赶上难产,孩子倒是生下来了,但她自己却撒手走了。那之后,我再看见这孩子,就想起我媳妇。这要不是我一门心思的想要孩子,又本事不济,我娘子又怎么会早早的就去了?所以,我把她放在了镇上我弟弟那儿,自己一个人常年在乡间行走,施医舍药的,看能不能偿还一些自己的罪孽。”
  秦春娇听着,心里这才明白,这些年黄大夫在村中行医,若是赶上病人是那穷苦人家,必定分文不取,甚而连药也是白陪上的,到底是为什么了。
  思及缘由,也是不胜唏嘘。
  只听黄大夫又说道:“然而这两年,孩子渐渐大了,我弟弟就来信说,她想到我这儿来。我本说,托舍弟在镇子上给她说一门亲事,但这孩子在家闹个不休,一定要来。我想着,到底女儿大了,放在别人家也是不便,今年就把她接来了。我寻思着,看这左近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这两年就把她给嫁出去。”
  说话间,黄玉竹已经端了茶点过来,听见她爹说起她的婚姻大事来,噘嘴说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守着爹过一辈子呢。”
  黄大夫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这些小姑娘,都爱说这样的话。等遇见了心仪的男人,你眼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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