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对她真是好,好到连她都能看出爱来了,所以后来他会咬着牙说她是养不大的小白眼狼。
所以她跑了。
因为他要她滚蛋,她愤恨他的伤害与欺骗,但更接受不了的是他突兀的转变。好,幻境破灭了,爱是假的,面具揭下后的他看着她时眼神有种不自觉流露的高高在上,冷淡丢下一句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后,他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竟是这样把她的自尊她的骄傲踩在脚底下,好像还有些什么让一并踩碎了,真是疼得厉害,她哪里忍得住,紧紧盯着他的身影慢慢被黑暗隐匿,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可最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弯腰将他亲手丢在她面前的箱子拾起来。
她很悲伤,心很空。
包袱款款,于月黑风高天干物燥的冬夜走得很狼狈。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这种感情也可称之为爱。
离开b市以后,她来到了婺源。
婺源真的很美,就算是隆冬也有种水墨画般的意境,叫人焦躁的心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
火车上偶遇的那个中年女人姓程,叫程丽芬,随夫姓张,程丽芬介绍说她的丈夫是婺源一户有钱人家的司机,那户人家的主人刘循几年前丧妻,后带着父辈留下的大笔祖产去了上海发展,现在是知名大公司的老板,常年都不婺源,他有个五岁的儿子,现在经常是由她照顾着。
对于别人的家长里短李涟漪没什么兴趣,听过也就算了,在刘家——也就是程丽芬口中的主人家见到那对长相不俗的父子俩时也只是稍稍惊叹了下优良基因的重要性,之后想了想,认为解决住宿问题才的当务之急,便借机询问这附近有没有条件好些的空置房。
她做了几年的主持人也不是白干的,以前被顾方泽养着什么钱也不用花自己的,所以她存折里的人民币虽比不上公司老总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富婆,别说买房子,就算坐山吃空,也能让她吃个半辈子。
刘循当时挑了挑眉头,儒雅俊朗的脸上露出抹淡淡的微笑,“如果李小姐是打算长住在这里的话,我手头上倒是有个空置房,钱可以不收,你住进去就可以。”
闻言李涟漪狐疑地瞅了这个温温雅雅的男人半天,不着痕迹地掩去眼中的防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盈。
尤其是这类长着副无害的好看表皮的人种,危险系数更是高。
最后她也笑,比他还温柔,“谢谢你的好意,刘先生,不过我们并不熟,还是银货两讫比较好。”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29
本章节由aitxt(panpan0297)为您手打制作
李涟漪真正觉得刘循对她目的不纯,是在苏唯一找上门的那一天。
李涟漪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正从新家里走出,即将坐上刘循的车。她打算跟着刘循去前往上海的飞机场。
去上海做什么?
保命。
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照当初秦墨的说法,她不想一尸两命那么最好是在七个月左右的时候实施剖腹产手术。
时间越是逼近她越是心神不宁,到最后自己都隐隐觉得好笑起来。笑什么?笑自个儿傻呗。
怎么着居然舍得命都不要了。
离开了顾方泽后她才明白,其实那时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有他在身边她是不会死的。当年她血都流了一浴缸还不是让他给救回来了?身在福中的人总是不知福,以为自己周遭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得来的,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那是个人人都垂涎羡慕,但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期盼到的蜜罐子。
可他不在她身边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她,老天爷想收她的命比踩死只蚂蚁还简单,可这会儿她又不想死了,一千一万个不想死。
她在想如果她死了,她的宝宝活下来了怎么办?宝宝没有了妈妈,今后该怎么办?没有人唱摇篮曲哄他(她)睡觉,没有人给他(她)讲故事,长大后,其他的孩子会笑话他(她)是个没娘的孩子,会欺负他(她),可宝宝连个告状撒娇的对象都没有。
她还想,如果她死了,顾方泽知道以后会不会把宝宝带回顾家?会的,不管她如何,那是顾家的血脉,顾家二老不疼才怪!说不准顾方泽会再娶个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重点是那个女人一定很爱他,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比她好上一百倍不止,这个女人会成为她孩子的后妈,要是个不计前嫌,对宝宝视若己出的还好,可这世道哪有这么的巧,如果那个女人真的爱顾方泽,那她绝对无法真正做到对他前妻的孩子毫无芥蒂,要今后她也有孩子了…
于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她开始失眠了,整晚都在心有余悸地回想着梦中的情节。
她的宝宝成了现代版“灰姑娘”,被苛刻的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欺负成了一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受气包,每天睡前都哭着想妈妈……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了那场麻雀变凤凰的宴会,她的宝宝在洗完几百只碗以后,穿着华美的礼服急匆匆地赶到了宴会现场。身子俊挺若临风玉树般的王子在澄净耀眼的光芒中遥遥走过来,越来越近,她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王子的脸——居然是顾方泽!!
这个梦太惊悚了,她居然梦见自己的孩子自小颠簸,连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竟与她孩子的父亲乱伦?(腐女作者阴影微笑:请注意,这句话灰常有深度,非腐女一般看不懂滴… 其广度不仅涉及父女恋,父子恋,当然,如果再深一点,我们还可以探讨一下如果是父子恋,那么到底是父攻子受呢还是父受子攻……以下河蟹数万字)
冷汗涔涔。
那个晚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揪心肝的念头,就这么到了天亮。
她知道这是妄想症的前拖,可她没办法克制。只要一想到顾方泽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她就控制不了胡思乱想。
越想就越焦躁难安,越焦躁难安就越胡思乱想,不停地恶性循环。
最后只能狠狠掐住掌心的肉,心里默念一万遍老天爷保佑开恩,饶了她一条小命。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轻轻伸手捂住干涩酸楚的眼睛,低声喃喃道,顾方泽,你不可以比我幸福,绝对不可以。
……可他不要她了,他要她走,他再也不会听她的了。即使他真的娶了,那又能怎么样她没有忘,离婚协议书上还是她先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的,主动只为保全仅剩的自尊。同时她也没忘他们之间仍有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如果顾方泽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就算他再怎么爱她,她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受不了,她会被他这种疯狂极端的行为举止逼疯。
她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没有个人意志的傀儡玩偶,只因为他爱她,就将生活的掌控权放在他手上。世上没有谁可以有资格以爱的名义去伤害他人,就好比美国人打伊拉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世界和平保护伊拉克老百姓,可谁相信呢?人们看到的是什么?伊拉克的百姓们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美国人打着爱的旗号给他们带去了永无止境灾难。
同样的道理,他说他爱她,想得到她,所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动动手指就毁了那么多人,而他甚至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这是权贵子弟的通病,何况是有个影响力直接与中央权力核心挂购的家庭的顾家顾大少?
既然他那么想要她,那么很好,她偏不让,跑得远远的,追不追是他的事——她想惩罚她,但她发现,到来其实这也是在惩罚她自己。
她想他,非常。
恍恍惚惚之中,她忽然就明白了,她该是多喜欢那个叫顾方泽的家伙。
喜欢到将他当空气看了,他在的时候她一无所觉,他不在了就像抽走了她赖以活命的氧气,让她窒息却生死不能。
她真想他,想念是种可劲儿能折腾的东西,不想不行,可伴随而至的往往更是折磨。没有岁月可回头,她怕哪天说不定又遇见了,她仍记得他,他却皱着眉头用陌生的眼神与语气,“请问你是?”……
到那时,她得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于是在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出现了这样一幕。
事情是这样的,刘喜欢亲自上门邀请她去他家喝下午茶,这两父子都是会享受的主儿,为了喝个下午茶还专门雇请了米其林三星级糕点师。没多考虑,想到刘家离她这儿实在不算远,所以在可爱正太脸与蓝莓慕斯的诱惑下她欣然赴约,到了后发现刘循同志也人模狗样的坐那儿,正边喝英国锡红茶边微笑地朝她打招呼,却没看站在她身旁的他儿子一眼。
刘喜欢对谁都绅士,唯独对他老子绅士不起来,见状立马翻了个白眼,哼了声拉着李涟漪坐得老远去。
刘循明显不高兴了,抬高声调不悦道,“刘喜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敢对我得瑟是吧,得,臭小子,待会等着我整死你。”跟李涟漪磨叽了几个月,混熟了,刘循也学了几个贫词儿,这可不,用在自家儿子身上还挺顺溜。
李涟漪也乐,这对父子真逗,对外人永远都是温文尔雅风度极佳,可只要凑一块就什么气度都没有了,全部都是用鼻子喷气的,一个臭老头一个臭小子叫嚷得很欢快。
她嘴巴刚咧开,就又马上想到这可能会伤害到刘喜欢小朋友稚嫩的小心灵,导致这对一年难得见几回的父子俩亲情日益疏离,于是赶紧收敛了笑意,装模作样的教训刘循道,“教育小孩用暴力威胁手段是没用的,沟通你知道吗……”
知道她是虚情假意,刘循好笑地看着她,本想配合她说下去,但这问题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就看了儿子一眼,转过头来无奈道,“如果沟通有用的话我早用了,可这小子太嚣张了,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刘喜欢俊秀可爱的小脸蛋皱成了包子,“我是绅士,你才嚣张,就知道欺负我,臭老头。”
“你!”对谁都是和风细雨,一派翩翩雅公子气质的刘循成功暴走,杯子往茶几上狠狠一放,悠悠闲闲地双手抱臂,怒极反笑,慢悠悠道,“我嚣张,我就欺负你,可我是你老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神态
这语气
像极了某人。
脑子空了下,而后迅速充血生热,当即李涟漪就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想都没想,手指指向刘循,以前杜程程常挂在嘴边的话一下子脱口而出,“能怎么样?我咒你生的儿子没屁(河蟹)眼!”
然后,世界安静了。
刘循:“……”
刘喜欢:“……”
李涟漪一说完就反应过来,脸腾的红了,站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什么叫鬼附身她终于知道了,但尴尬丢脸到她这地步真是那个啥,呃了下,她试图补救:“…乖,小欢,我不是说你。”补救失败,比之还更像是欲盖弥彰。
刘循率先回神,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很中肯很谨慎地道:“李涟漪,你真让我……嗯,刮目相看。”
李涟漪笑得像龟裂了:“…过奖。”
刘喜欢则已经言语不能。这个天真可爱的可怜孩子沉浸在被心爱的女人诅咒“没屁(河蟹)眼”的沉重打击之中,久久没能晃过神来。
这个囧囧有神的事件导致李涟漪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将真正诅咒的对象向刘循和盘托出。刻意将故事的来龙去脉细节忽略掉,大致就是她和丈夫沟通不良感情不和,最后在一次吵架中她一气之下签了离婚协议书就跑到婺源来了。
听完了刘循的脸部表情变得非常奇怪,迟疑了许久,才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诅咒你的儿子没……”说不下去了,刘循突然尴尬别扭起来,低头闷咳了几声。
李涟漪这回没纠结了,心却微微沉了下去。
最后,她抬头看向刘循,慢慢说道,“刘循,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见她脸色不对,刘循也严肃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露出几分担忧,“请说,如果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那我一定帮到底。”
她说,“你可以替我联系一个好点的妇科大夫吗……”
听她说完后,刘循的面色竟比她还要难看,沉默看着她久久不语,向来带着温润之气的俊脸上甚至隐隐透出几分复杂的痛色来。
撩心 第二卷 落花有意 chapter30
本章节由aitxt(panpan0297)为您手打制作
第二天刘循就将他那辆奥迪a8停在她家门口,一个电话打进来,那个潇洒,说是医师已经联系好了,是上海市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人称“送子观音”的明星大夫。
草草将几件衣物和证件搁箱里,没过一会儿她就出了门,垂着睫还在心里酝酿着怎么感谢他,就听刘循坐在他那辆银白色奥迪的驾驶座上,透过降下的车窗微笑看她,“谢谢一类的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不如以身相许吧?”
她眼皮一跳,扫眼过去,真是认真的神情。
眨巴眨巴眼,她镇定地走过去,拉开车门笑着说,“哎,不必啦,刘总不嫌弃我,我这小庙还供不起你这尊菩萨呢。”钻进车内,左右环视了下又道,“车不错,不过如果是黑色就更好了。”
刘循当她是在转移话题,眉头轻皱了皱,张口正欲言,就见她的笑容一僵,随后慢慢地在嘴角淡了下去。
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光。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薄风衣的男人站在那儿,朝着他们的方向直直望过来。风猎猎而动,看不清表情,却仍能辨别出那是个轮廓相当英俊的高大男人。
“他是谁?”
李涟漪怔愣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又牵了起来,转过头对他戏谑道,“这可怎么办呐,你的情敌来了。”随即垂下头似自言自语地低语了句什么,眉宇间有抹怅然与失望掠过,刘循没听清楚,更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神色,她就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去了。
那是苏唯一。
在她离开b市的两个月后,他追来了。
他并非独自前来,随同而来的是李涟漪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人,秦墨,国内最好的妇科医生。上海之行就这么中断了,半个月后在婺源本地的一家医院里,两名被临时受召充当助手的专业护士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剖腹产手术。
在这之前医院里的几名主刀医生曾议论过,孕妇的情况非常特殊,双胞胎中其中一个脏器功能已经全部衰竭,说不准呼吸都快停止了,另一个受其拖累,营养不足所以体积较之普通胎儿来说要小很多,另外母体本身其实并不适合怀孕,如果真的要冒险将孩子生下来
其中那位资深医生摇着头叹息,回天乏术…弄不好就是一尸三命啊。
后来的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除了还未出母体就已没了呼吸的男婴,另一名女婴和婴儿的母亲都活了下来。
即使在很久以后,李涟漪仍记得,在麻醉剂也无法镇住的剧烈疼痛中,她咬着牙齿握紧拳头坚持着,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掌心的肉里,很痛但让她清醒。眼前忽暗忽明,明灭不定地像寿命将终的灯泡,汗水很快糊住她的视线,咸涩极了。身体里的力气与能量随着大量血液流出体外,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于是眼泪就流了下来,与粘稠的汗水混杂在一起。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她的孩子:宝宝要争气啊一定要坚持住…
后来,她想说,宝宝,妈妈舍不得死…
她怎么舍得死?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在炼狱的煎锅中来来回回几遭,忽然一声微弱的但隐隐透着新生命活力的哭声传入她的耳中。她狠狠打了个激灵,神智很清醒地看着那个年轻而冷静的女子摘下了白口罩,试着额际大滴大滴滚落的汗珠,先是深深吁了口气,随后朝她竖起大拇指,露出大大的笑容说,“李涟漪,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很勇敢。”
她的手上全是血,她的身后,一个护士抱着小小的一团东西,哭声就是从那小东西嘴里传出的。
仿若压在身上的大石蓦然离开,她身心皆是一松,撩唇正想笑一笑,可还没来得及回应秦墨眼前就一黑,晕了过去。
又是一个非常漫长冗慢的梦境。
等醒过来时已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苏唯一满脸胡茬地守在她床边,双眼紧闭睡得很沉。他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比流浪汉还要狼狈。
她也就手指头那么稍稍动了下,苏唯一就像触电了似的惊醒过来,飞快地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但那表情——激动跟什么似的。
后来听照顾她的小护士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自她昏迷后,苏唯一一直守在她床边没离开半步,两天都不吃不喝,要不是秦医生威胁他若再不吃东西就再不管她死活直接走人,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