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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的二清其实蛮坎坷的,大家多多爱护她啊。
☆、心不在焉
至于聂伯庭为什么会挺身而出在背后帮助顾尔清,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维护两家合作关系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在结婚的第三个月,就和成家的女主人扯破了脸皮,无疑是种不理智的个人行为,太过偏激。但是每当想到李美怡朝顾尔清挥掌而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是无法做到冷眼旁观。他甚至都不期望顾尔清会为他的见义勇为而感激他,当然她也不会,只会觉得他多管闲事,但他仍然不觉后悔。他的心不知被什么填满,他觉得只要为她做点什么就会很有成就感。
关于成家每个人的背景,他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但顾尔清在成家的境况,调查往往做不到那么细致,也不完全可信,但他唯一确信的是,他们对她不好。
就比如李美怡伙同顾尔清外公的律师,篡改遗嘱,私吞了遗产这件事,他虽然震惊,但也决定用在合适的时机。更何况商界也是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聂家和成家的合作必定也不可能实现永恒,永远都要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而今天,为了这么冷情的一个顾尔清,他就轻易地使用了一个秘密武器,而少了一个武器,对备战的人来说意味着多了一份威胁。聂伯庭不愿去想这么做值不值得,他只想让她现在好过一点。
……
在成家吃了晚饭,两人就动身回华庄园。
顾尔清在车内习惯性地沉默不语,只是这次略有不同。她的脸色稍显苍白,眼角微垂,无心观看窗外霓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力地靠着车座椅背。她的脸在暗夜中忽明忽暗,沉静的神色流露出淡淡的感伤。
聂伯庭想说点什么,却又担心突兀的打断会引起她的反感,只好握紧方向盘,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没过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扩散开来。聂伯庭撇头看了一眼顾尔清,她缩在车窗一角,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感到一阵烦躁,迅速戴起耳机,尽量放低声音,“是我,怎么了?”
对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伯庭,你在哪里?”
聂伯庭不答反问:“怎么了?”
那头的声音很虚弱,“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好像发烧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严重吗?”
对方“嗯”了一声,再次确认道:“你会过来吧?”
“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我等你。”
聂伯庭结束了通话,顾尔清也睁开了眼,她微微调整了坐姿,又坐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如果你有急事,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
聂伯庭听完,讥笑一声,“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吗?”
顾尔清不明所以,侧首看着他,“嗯?”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让女人在中途下车可不是什么有修养的事,更何况天已经黑了。”他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又继续说道:“我会先把你送回华庄园。”
顾尔清见他坚持,移开视线,不再与他多说。
不一会儿,便到了华庄园,顾尔清跟聂伯庭淡淡说了声“谢谢”就伸手打开车门,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与他多待。
聂伯庭本来就被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惹得有些窝火,但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在她开门下车的前一刻,叫住了她,“顾尔清,你…没事?”
顾尔清晃神了片刻,然后摇摇头,又说:“没事的话,我先下车了。”
他只好点点头,默默看她开门下车。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他才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
艾榆打开门,就看见聂伯庭英挺的身影,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嘴角上翘。又连忙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聂伯庭见她关好门转身,直接把手覆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黑眸微眯,这才说了第一句话:“我带你去医院。”
艾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又为他的担忧感到欣喜,脸颊被身体的高温蒸得发红,她满足地笑了笑,把额头上的大手拉下握在手心,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让人心安,“我已经吃过退烧药了。”
聂伯庭仍能感到她的身体还在发烫,就连手心也是湿热的。他忽然想起了顾尔清,那个女人的手似乎也如同她本人一样凉薄,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最近真的有那么忙吗?一个月了,都没来过我这里。”
聂伯庭被她轻柔的声音拉回现实,意识到刚才自己走了神,扯了扯领口答道:“唔,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是吗?”艾榆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
他点点头,然后移开目光,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边走边说:“换一下衣服,我们去医院。”又突然想到什么,改变了主意,“还是不去医院了,我让萧肃过来。”
艾榆快步跟了上去,见他已经在客厅坐定,修长的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闭目养神。
她站在他面前,犹豫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开口:“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慢吞吞地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过了几秒才回到她身上。
“你最近对我很冷淡。”她说得很直白,不愿和他绕弯,这个问题日日夜夜萦绕在她脑海中,无法不提。
聂伯庭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也解释道:“这段时间比较特殊,你是知道的。我们的绯闻好不容易才平息,现在不能再有什么差错,这么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说完,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尽显疲惫的神态。
艾榆被他敷衍的态度弄得有几分失落,她瞥眼看向别处,无意间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他竟然还戴着。银白纤细的一圈紧紧缠绕在他的指间,发着薄弱的光,可在她看来却是那么耀眼。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采访中的照片,他和顾尔清十指紧扣的样子,那样恩爱的一对怎能让人不嫉妒?
她沉了口气,“那你觉得这段特殊时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看着她的脸,神色严肃,过了良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诡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艾榆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视着他,聂伯庭抿了抿唇,语气变得严肃,“不是难受么?别老站着,我现在就给萧肃打电话让他过来。”
艾榆拼命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她知道现在发火是多么不理智的一件事。
……
萧肃办事向来都干脆利落,给艾榆输完液,开了些药就急匆匆地走了。
聂伯庭坐在床边,艾榆刚刚睡着。他盯着这张恬静的睡颜,睡着前她抓住他的手让他别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很心疼。可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今天顾尔清在车上的失神,以及她下车后毫无留恋的转身…
艾榆睡得并不踏实,半醒半梦间开始低喃他的名字。聂伯庭回过神来,无奈一笑,他再次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尔清,应该把注意力转回到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上才对,她比顾尔清更适合自己。
聂伯庭看时间已晚,拿出了手机,再三思索,还是翻出了顾尔清的号码,他按下通话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立马挂断。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当然是以短信的形式,既不会显得唐突,也避免了尴尬,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滑过:今晚我不回来。
他看着信息迅速发送出去,心情开始变得紧张,再后来变成焦虑,最后变为恼怒。
他等了一整晚,都收不到她的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提建议啊。
☆、矛盾百出
聂伯庭第二天一早回到华庄园的时候,顾尔清已经陪安尚慧外出慢跑了。他的心情从昨晚开始就很郁闷,自己憋在心中,又找不到发泄口。在厨房里随意吃了点早餐,就回到卧室,卧室里干净整洁得仿佛昨晚顾尔清没有住过一样。他想,顾尔清这个女人太冷,就连她待过的地方也不会留下半点温度。
无意间,他看到了躺在床头柜上的白色手机,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低身拿起放在手中仔细观看,却越看越烦躁。他拼命告诉自己,窥探别人手机这种行为与自己的为人毫不相符,他聂伯庭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但一想到他等了她一晚还是没有收到回复这件事他就愈发恼羞成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顾尔清这样,会这般无视他的存在。更可笑的是:他甚至麻痹自己收不到她回复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收到短信,或是自己手机出了故障,或是当时信号不太好…
他屏住呼吸,有几分心虚,以防自己改变主意,迅速地滑开锁屏,点开短信。然而,她的发件箱里空空如也。他又不死心地点开了收件箱,显示的却是一串自己最为熟悉的号码。他的胸口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很疼。
原来,她收到了那条短信。
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连通讯录里都不会署上名的陌生人。
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竟然忍不住又开始期盼…
就在这一秒,聂伯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中了毒,中了那个名叫顾尔清女人的毒,并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喝下这种慢性毒药,由它长在自己的身体里,容忍它一点一点地腐蚀自己的神经,然后随时等待它不定期的发作。
他自嘲地笑了笑,悻悻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开门下楼。
在客厅里看了好一会儿报,顾尔清和安尚慧才有说有笑地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快步走到她前面,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莽撞。
她脸上的笑容不大,一直是那种淡雅安然的样子。
“昨晚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开门见山,语气生冷僵硬。
还没等顾尔清开口,安尚慧就拉下脸,“臭小子,我还想问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聂伯庭黑着脸,不难烦地说:“妈,我有事。”
“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出事了。”
“那至于不回家过夜吗?”
聂伯庭微微叹了口气,打算先安抚好母上大人的情绪,态度软了下来,敷衍地笑道:“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了。”
“最好是这样。”安尚慧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顾尔清半寸,会了意找了个借口脱身,
“我去洗手去。”
聂伯庭见安尚慧走远,这才清了清嗓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尔清运动后微微发红的脸,又问:
“你收到了我的短信不是吗?”
顾尔清其实不想与他多谈,但无奈于他人高马大地挡去了自己的去路,只好微微颔首。
他见了她冷冷清清的表情更是窝火,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再问了一遍:“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
“因为没有必要。”她迎上他的黑眸,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他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她这副冷静从容的样子,仿佛她只是一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而他自己却沦落成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因为没有必要。”她重复道。
“顾尔清,你…”
她却不为他的愤怒动容分毫,一脸云淡风轻,“聂伯庭,你拥有绝对的自由,所有我不会过问。同样,我也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牢牢盯着她通透明净的双眼,眼里的怒意更浓。他不明白,一个外表这么淡然柔弱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最后,他所有的愤怒与自嘲化作嘴角的一抹苦笑,他越过她,夺门而出。
这时,安尚慧洗完手出来,只见顾尔清一个人站在原地,已经没了聂伯庭的身影,走上前来问:“伯庭呢?”
“刚刚出去了。”
安尚慧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蹙眉道:“你们又怎么了?”
顾尔清浅笑,“没事的。”
……
“所以这就是你大白天把我叫出来的目的?让我看你是怎么喝醉的?”
萧肃看着一旁喝酒解闷的聂伯庭,从他来到现在,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把浅黄色的液体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聂伯庭并未搭理他,而是把手边的酒杯推到他面前,意图不说自明。
“我可没兴趣陪你买醉,你知道一个医生的时间有多宝贵么?”萧肃晃动着杯里的液体,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那种喝下去会觉得整个喉咙乃至胃都被灼伤的烈酒,眸子了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不如这样吧?你看我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心理我还是懂一些的。那么聂少,你这次买醉的原因是什么?是江山呢?还是美人?”
聂伯庭看他一眼,又把自己杯里的酒填满,一口喝完。
萧肃轻笑道:“江山呢,你现在已经差不多坐稳了,那么就只剩下美人了。我们的聂少为情所困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新鲜啊。”
聂伯庭听完,微微发怔。萧肃说他为情所困,没有情,何来的困?难道他真的动情了?对顾尔清这坐冰山动情?
“我就说嘛,一定是女人了。真是稀奇,还有我们聂少搞不定的女人啊?”萧肃读懂了他的心思,把一支长臂搭在他的肩上,“我倒是好奇,是哪个美人这么有荣幸能让我们聂少为她买醉啊?”
聂伯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左一声聂少,右一声聂少叫得他实在心烦,他不着痕迹了动了动,搭在肩上的手臂落了空。
萧肃没有防备,略微受惊,正打算开口,却听聂伯庭沙哑的声音入耳,“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哪个女人?艾榆么?”
聂伯庭摇了摇头。
萧肃这才恍然大悟,一脸不可思议,“难道是…顾…顾尔清?”
聂伯庭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表现得如此意外,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盯着杯子里的液体,沉默。
“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聂伯庭的想法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立马尝到了乐趣,然后开始话题。
“顾尔清的话,你要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我觉得也情有可原。”
“……”
萧肃收起了顽劣的神色,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我觉得她的美既是天赐,又是诅咒。”
“什么意思?”
“红颜薄命的道理,她的过去你比我还清楚。成家对她很苛刻,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听一个朋友说,成士天以前有时候在谈生意的时候会带上顾尔清,有一次一个老总对她动手动脚,她就把酒瓶砸在那人头上了,流了很多血。据说当时这事闹得不小,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成士天又是上门赔罪又是送钱,才把这件事低调处理的。”
聂伯庭翘起嘴角,“这一点也不违背她的个性。”又眯起眼睛,“我觉得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她是坚韧与脆弱的奇特组合。”
“吸引人?”萧肃的脸上充满了震惊。提起顾尔清,无一不谈论她娇美的皮相和出众的气质,但聂伯庭却好像已经跳过了肤浅,并对她的个性表现出来一种欣赏,这是多么惊人的发现。
聂伯庭不语,他确实无法否认,顾尔清对他确实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还是那句老话,顾尔清那样美丽的女人,是男人都会有冲动。更何况你命那么好,能娶回家做老婆,昆城有多少男人眼红。前些天我一朋友无意间谈论到你,你没见他那小眼神有多羡慕。”
“是么?”聂伯庭轻笑出来,笑容里却尽显落寞。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个阶段了?”
“没有进展。”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喝酒解闷的原因。”
聂伯庭的目光定在远处,空洞无神,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原本以为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轻易脱身。你有过那种感觉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言语,行为,像是吸*毒了一样。”
萧肃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浓眉,“那艾榆怎么办?她都跟了你三年多了。”
聂伯庭按按额角,一时语塞,他想了想,然后道:“我在克制自己,不要让那种感情放大。”
“你做得到么?”萧肃认真的看着他,笑容深不可测。
聂伯庭只是又灌了一口酒进去,没有回答。
萧肃见他无力的样子,凑身过去,低声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爱美人,美人爱别人~~~~~~~~~~~~~
☆、内心表露
后来是萧肃送聂伯庭回去的,他喝了很多,虽然脑子不至于混沌不清,但是身体软得如一滩烂泥。聂伯庭唯一仅存的清醒是告诉萧肃不要送他回华庄园,那里有顾尔清,他今早才莫名其妙地向她发了火,不愿再见到她无动于衷的脸。
艾榆狠狠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一角,她今早醒来就没了聂伯庭的身影,之后不断给他打电话,都提示的关机,现在还是如此。她着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的直觉向来敏锐,聂伯庭最近对她的态度转为冷淡,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不管怎样,在裂痕放大之前都应该及时修补。
正当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