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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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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吴氏望着丈夫的神态十分害怕,她怕今夜的欢宴不欢而终,更怕丈夫的病情出现反复,为了驱散“凄怆江潭”四字带来的阴影,急忙站起,为蔡卞、叶涛斟酒,并想劝慰丈夫几句,但她一时心头酸楚,竟说不出话来。在此之际,叶涛开口了:“元度,朝廷政局近来有何变化?……”
  蔡卞唉叹一声,谈了起来:“朝廷‘用兵西夏’的溃败,已引起了朝政的急剧变化,百官怨愤骚起,圣上心乱无依,宰执大臣皆推却责任,相互举表弹劾,朝廷已无宁日。尚书左丞蒲宗孟已贬知汝州,知枢密院事孙固已调知郑州,韩缜接任枢密院事。去年六月,原宰相、致仕老臣郑国公富弼病故,临终之际,手封‘疏奏’一份着儿子由洛阳来到京都,逞呈圣上。其‘疏奏’主要论点是:其一,天下现时之状是:上自辅臣,下及庶士,畏祸图利,习成弊风,忠词谠论,无复上达,致使皇上聪明蔽塞,天下祸患已成,但朝廷尚不知警怀改悔,创文补救。其二,现时宰执大臣之状是:辅臣皆贪宠患失、柔从顺媚之人,事一出于上,则下莫任其责,小人因得以为奸,事成则下得窃其利,事不成则皇上独当其咎。其三,现时宫闱之臣的情况是:临阵监军,委以统制方面,皆非所宜,在外则挟权估宠,陵轹上下,入侍左右,宠禄既过,则骄怨易启,势位相友,猜夺随主,立党生祸。其四,论其治道之要:谀佞者进,则人主不闻其过,惟恶是为,所以致乱;谠直者进,则人主日有开益,惟善是从,所以致治。富弼的这份‘疏奏’来自洛阳,也许代表着洛阳一群致仕老臣的共识,已在圣上心中产生了影响……”
  王安石闭目默然,聚精会神地听着。富弼毕竟还是那个富弼!富弼死了,但灵魂还活着,皇上健在,但励精图治的灵魂失落了。在一场新的风暴面前,这副失落灵魂的躯体,还能维持多久呢?“凄怆江潭”正是一颗无可奈何的心灵在悲叹啊。世间的事物原本也许就是这样的:日出日落,潮起潮退,花开花谢,月圆月亏。现时是日落潮退的时日,日出东山,潮起滩头的年月又在何时呢?他想到身居洛阳的司马光,低声插话询问:“司马君实近日如何?”
  蔡卞收住对富弼“疏奏”的议论,急忙回答:“司马君实仍箝口禁舌,对朝政不置一言。听说前年老妻病亡,孤独益深,话语更少,且所患中风偏瘫之疾似无好转,仍然是举步困难,话语不清,右手不能写字,然此公亦奇特之人,据说依然蛰居于独乐园中的钓鱼庵,晨昏不歇,用左手执笔,致志于《资治通鉴》的著述。”
  王安石闭目而自言自语:“君实之致志于事业,或为政,或为文,堪称人表。昔日居群牧司,曾欲傍司马府邸而筑屋,效‘孟母择邻’之义,为雱儿延司马君实为师,惜因忽倏分离而未果。”
  王安石微微摇头,似在摆脱往日的回忆:“苏子瞻居黄州情状如何?”
  蔡卞应诺谈起:“两年前,苏轼在黄州代滕甫上呈奏表,论西夏事,被王珪、蔡确弹劾为‘讪讽朝政’,因章惇、孙固及三叔(王安礼)为其辩诬而免祸。后‘永乐兵败’,圣上思苏轼铮谏之明,起再用之意。今年元月二十一日,圣上召宰执大臣于福宁殿御堂,叹息而语群臣:”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才实难,不忍终弃‘,并欲以江州团练副使徙之。蔡确、张璪默而不语,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王珪以苏轼’未知悔改‘为由而以为不可。圣上不悦,翌日即出手礼,诏徙苏轼居汝州为团练副使。此诏一出,朝廷百官纷议,京都文坛雀跃,皆以为圣上欲以苏轼口无遮拦,耿直敢言之风,扫涤朝廷重臣估宠衰靡之气……“
  王安石仍是闭目静听。苏子瞻被宽恕而徙往汝州,皇上之意恐非计于今日,而是意在未来。深沉的思虑啊,未来一个年幼的君王,是需要一个耿直敢言的老臣保驾的,既能够赢得民心,又可以弹劾群臣,皇上没有看错,但愿知恩重情的苏子瞻,莫辜负皇上的所托。他闭目伸出手来,摸索着端起酒杯,默默地为苏轼喝下了一杯祝福酒。
  蔡卞仍在谈论:“二月十四日,圣上强扶病弱之躯,在延和殿召对群臣,晋封濮阳郡王宗晖为嗣濮王,封宗晟为高密郡王,封宗绰为建安郡王,封宗隐为安康郡王,封宗援为汉东郡王,封宗愈为华原郡王。并以罕见的举止,携八岁皇子延安郡王赵亻庸侍立于御座之侧,群臣多有不解。三月四日,圣上宴请三朝重臣文彦博于琼林苑,群臣更为惊诧。文彦博元丰四年知开封府,因反对朝廷‘用兵西夏’而被贬居洛阳留守御史台,并纠合洛阳致仕老臣十多人而倡作”耆英会“,借诗酒怨谤朝廷,圣上闻知,令其致仕歇息,谁知突然敬若著龟。文彦博从洛阳入京之日,圣上遣皇子延安郡王赵亻庸驱车迎至南薰门外,并以宗室请王陪宴,圣上自制诗以赠,颇有为其雪冤平反之意,其隆重堂皇,实为近年所未有……”
  王安石神情黯然了:这分明是确立皇子赵亻庸嗣位的暗示,暗示着朝政将落入文彦博等人之手,暗示着一个“励精图治”时代的即将结束。“凄怆江潭”,蔡卞奉诏而来,原是为了传送一个大时代逝去的挽歌啊!他的心真要碎了。
  蔡卞接着说出了一个更为惊心的消息:“现时皇上是深居简出,已有一个月没有早朝了。宰执大臣各营其私,各有所图,圣上以上种种用心,未必能如愿以偿。据小婿所知,在嗣君这样的重大事体上,王珪圆滑,不露痕迹,蔡确狡黠,有意于岐王赵颢,忠于皇上暗示主立延安郡王赵亻庸者,唯尚书右丞李清臣一人……”
  王安石全然木呆,泪珠从闭合的眼角悄悄滚落。
  吴氏坐在王安石的对面,丈夫痛苦的心境她看得真切。
  亲人啊,你已无回天之力了,若再这样痛苦的折磨下去,迟早会发疯的。
  她急忙截住蔡卞的话语,拖出一个轻松愉快的话题:“元度,朝廷的事情已谈了不少,该谈谈京都亲人的情况了。你三叔和甫近来好吗?你大姐近来如何?她生性软弱,是惹我最挂牵的,你仔细说说。”
  蔡卞一时语塞,急忙端起酒杯,借饮酒掩饰:三叔、大姐若处境安好,我何略而不详地拖到此时啊!
  王安礼遭侍御史张汝贤弹劾,时逾一年,皇帝近日已有谕示:“安礼果如此,何以复临百官”,罢贬已不可兔,只是时日问题。
  王安石长女身居吴府,以泪洗面,吴充任宰相遭罢之后,于元丰三年忧郁而亡,吴府上下人等以为遭此劫难与王安石结亲有关,吴安持官场坎坷,亦有怨愤王安石之意,遂迁怒于妻子。
  这些与官场沉浮有关的恩恩怨怨,蔡卞能仔细谈吗?
  蔡卞放下酒杯,佯作轻松之状:“三叔居尚书左丞之位,慎独而处,不曾卷入纷争,自然无切身之虞,公务之外,沉迷于读书,生活颇为安闲。大姐居吴府,上孝婆婶,下慈婢役,安持内兄常赞其贤惠多才。只是近一年来,闻阿爸病恙而心焦,郁情于怀,不能自己。我临行去吴府告知,大姐不及修书,特从内室取出昔日诗作一首,以述其怀。”
  说罢,从怀中取出诗作,呈于吴氏。
  吴氏接过读出:西风吹入小窗纱,秋气应怜我忆家。
  极目江山千里恨,依然和泪看黄花。
  诗作中女儿的悲声和苦泪,一下子刺疼了母亲的心。
  吴氏似乎从“秋气”、“黄花”这些字句中看出了蔡卞善意的说谎,为软弱女儿“极目千里”的泪恨痛哭失声。
  王安石似乎早已知道朝政纷争带给这个女儿的天外飞灾。一场“变法”已断送了弟弟安国、儿子王髣的生命,现时又该轮到大女儿偿还这个债务了。
  他听着女儿“和泪看黄花”的哭诉,内疚的悔恨和着“凄怆江潭”的悲哀化作泪水,涌滚而落。他双手举起,仰头发出一串悲壮的苦笑和自嘲:“‘凄怆江潭’,壮心难酬,千古憾事。我负天下黎庶之望,我欠人间还不了的债啊!我虽识天下兴衰之理,却定力尚浅,轻躁急为,导致了欲东而西的结局,使自己走进了这荒僻的半山园。我生命未了,壮心犹存,常思匡正前失,从头修为,但世情、人望、躯体、精力、流光、历史都不再给我御风弄云的时间和机遇,只有茫茫然寄希望于后来者了……
  “‘凄怆江潭’,情莫能诉,爱莫能助。我与皇上,在朝为君臣,在野为宾友,胸怀结草之酬,身处蓬蒿之地,耳塞国蔽,八年于兹,虽知有天狼噬日之祸,却无弯弓射天之策。老而将殁,深自悔责,连自己软弱命苦的女儿也无力保护啊……
  “‘凄怆江潭’,道失路穷,谁知我心?也许只有虚无的佛门才是弱者、失意者安抚灵魂的归宿。无度,请把我的心意带给我那软弱命苦的大女儿……”
  王安石含泪吟出:青灯一盏映窗纱,好读《楞严》莫忆家。
  能了诸缘如梦幻,世间应有妙莲花。
  吴氏悲极,掩面痛哭,王安石咽泪安抚妻子:“夫人,现时只能让我们的女儿在《楞严经》里寻觅自己的欢乐了。人生原是一种寻觅,有得到的,有失落的,莫再伤心自戕了。我们要此半山园何用?莫若创做一座禅寺,为天下弱男弱女的灵魂祈福超度。”
  深夜沉寂,烛光摇曳,王安石自嘲忏悔的悲治声似滚滚雷声回荡在茅屋厅堂。
  在这“凄怆江潭”的哀诉声中,“书场浪子”突然兴冲冲地推门而入。
  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是苏轼从筠州苏辙住处托人带来的!
  苏子瞻要在赴汝州的途中,过江宁拜访王安石!
  篇十 江宁
  苏轼与王安石聚会 歌起半山亭,情满紫全山,深夜烛光下披肝沥胆的咽泪话别
  七月七日午时,骄阳如火,在江宁人群熙攘的渡口,一位身着黑布野服、头戴遮日草帽、躯背微弯、神态散然的老者,牵着一头瘦骨毛驴,伫立在江岸一株苍老弯曲的垂柳下,目光仔细地搜索着依岸停泊的客船扁舟,失望地把目光移向碧波浩荡的江水上游。岸边船夫的吆喝声、商贩的叫卖声、亲人相会的欢笑声、离人别去的哭泣声和着江面的风声、拍岸的涛声哄响着,他充耳不闻、不为所扰,仍在心切意专地注视着江水上游出现的片片白帆。他就是一个月来“梦中相聚笑,觉见半床且”的王安石。
  一个月前,在那“凄怆江潭”晚宴之后,他看到了苏轼从筠州苏辙住处托人捎来的书信,信中“离别经年,心神驰仰,过江宁将专谒求教,以释十三年来之苦思积念”之语,使他心暖肠热,愁怀转舒,感慨万端,往事种种浮上心头。“肝胆一古剑,波涛两浮萍”,同为耿直磊落的性格,同遭贬逐飘摇的坎坷,使他心中沸腾起“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的情思,他突然觉得,只有苏轼能够理解自己八年“变法”的苦衷,只有苏轼能够消解自己八年来愁居江宁的孤独,他渴望着与苏轼的相晤。他送走了女婿蔡卞,并让蔡卞带走了上呈皇帝“凄怆江潭”的赎罪请求——《乞以所居园屋为僧寺并赐额札子》。他在梦魂萦绕中等待着苏轼的到来。
  昨日午前,他接到苏轼从当涂友人郭祥正家托人捎来的书信,信中说:“舟行三日,当于七月七日抵达江宁。”今天是七月七日,他黎明即起,牵着毛驴来到渡口,立岸等待,怕舟楫之先至而冷落了苏轼。百舸随波而下,泊岸者数十,等待已有三个时辰,终不见苏轼的身影。他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着:“风和日丽,子瞻将不会延误约期。”突然,身后的毛驴“噢噢”地嚎叫起来,他回头一看,叶涛推着一辆架子车“咯吱咯吱”地走来。他突然恍悟到自己的粗疏:子瞻是带着家眷行囊来的,牵一头毛驴迎接客人,荒唐可笑啊,这不,连驴子也放声嘲笑主人了。他向叶涛点头以示称赞。叶涛放下架子车,向他禀报说:“书场浪子”和“燕尔婵娟”夫妇已到半山园,正在整饰半山亭作为宴请苏轼之处,他俩还带来了笛子、琵琶,今晚将充任乐手,并将亲自下厨,显示烹调手艺……
  在叶涛的诉说中,一帆船只已浮波而下,向岸边泊来。苏轼野服不冠,须发飘飘,站于船头,正纵目向岸边搜寻,反复者三,不得所寻人影,遂高声放喉而呼:“大丞相何在?”
  王安石闻得有人呼唤,急忙转身望去,船已落帆泊岸,突见苏轼从船头跳上岸边,正举目四望,他急忙脱帽举臂应和:“子瞻,某在此等候久矣!”
  苏轼望见王安石,先是惊诧,继而恍悟,急忙理衣找发,趋步而至,长揖而礼:“大丞相安好!苏轼今日散发野服拜见大丞相,实在是愧感唐突……”
  王安石大笑,拱手为礼:“礼岂为我辈设啊!子瞻请看,我不也是散发野服吗?所区别于子瞻者,我须发全白矣!”他介绍叶涛于苏轼:“此平甫(王安国)之婿叶涛,字致远,侍我身边,极慕子瞻之名。”
  叶涛急忙鞠躬为礼:“仰慕苏公久矣,今日得晤,奋感于心,乞苏公垂爱训诲。”
  苏轼执叶涛之手赞叹:“苏轼居黄州,已知致远恭谦多才,侍介甫公甚孝,今日相见,果然英俊不凡。平甫得此佳婿,当无憾矣!”
  王安石急挽苏轼奔向船边,亲迎苏轼家眷登岸。
  王闰之是认识王安石的,急忙敛衽请安:“苏宅上下人等,十三年来驰仰大丞相接危救难之德,恭祝大丞相安好。”
  王安石微笑摇头:“季璋言重了,安石愧不敢当。十三年不见,季璋仍是神采依然,只是比昔日居京都西同时显得有些消瘦了……”
  王朝云怀抱未满周岁的儿子苏遁,偕苏迨、苏过至王安石面前请安,王安石笑呵呵地逐个打量着:“此必子瞻的解语花王朝云,此必苏迨,此必苏过。我猜度的不错吧?”并慈和地端详着王朝云怀抱中正在熟睡的小儿:“白白胖胖,个头不小,眉眼似子瞻,却比子瞻漂亮多了。此子何名?”
  “此子名叫苏遁,去年九月二十七日生于黄州。”王朝云回答。
  王安石似有所感,抚苏遁而语:“苏府人丁兴旺,令人羡慕啊!若明允公(苏洵)有知,必抚须举酒而欢。子瞻,你在江宁多居一些时日,遁儿满周岁之时,我当于半山园大宴宾客以庆。”
  苏轼拱手作谢。
  王安石环视左右,不见苏迈,诧异而询问:“怎么不见伯达(苏迈字),现已二十四五岁了吧?听说已与景仁公(范镇)的孙女结为连理了?”
  苏轼笑着回答:“谢大丞相怜念迈儿。上月他已携带家眷去饶之德兴赴县尉之职,别于湖口,谨向大丞相致歉谢罪。”
  苏过时年十二岁,聪颖机敏,举起手中的一盆翠菊,呈于王安石面前:“苏过奉家父之命,仅以翠菊一株敬献,请王爷爷笑纳。”
  王安石一时茫然:“此菊何奇?”
  苏过灵舌利齿,背诵出两句诗来:黄昏风雨过园林,残菊飘落满地金。
  王安石突然恍悟,纵声大笑,接过翠菊,抱住苏过:“聪明的过儿,还有何解?”
  苏过忽闪着眼睛,思索片刻,稚气地说出两句诗来:“‘我家居东坡,秋菊为夕餐’。天下有飘落的菊花,吃了不会闹肚子的……”
  王安石抚着苏过,贴脸面亲,望着苏轼笑道:“苏子瞻有子当如此啊!”
  苏轼亦大笑拱手:“十三年前,介甫公赠我‘直寻’两字,今苏轼所得,仅黄州飘落之菊,惭愧惭愧。”
  叶涛此时已将苏轼的行囊装上了架子车,并将毛驴牵至王安石面前。王安石抬头望着身边男女老幼六位客人,一时窘迫而不知所措,喟然摇头叹息:“子瞻,此刻我始知‘出无车’的无奈了。驴子一头,你们谁乘,我不管了。”
  苏轼拍胸而戏趣:“此微小事,何须大丞相操心,由在下负责处置吧。迨儿、过儿帮致远推车开道,季璋抱遁儿乘坐毛驴,霞牵驴保驾,我与介甫公赶驴护航……”
  王闰之急声反对:“这样不妥,霞妹产后身体虚弱,当抱遁儿乘驴。”
  苏轼唉声叹道:“霞产后身体发胖,体重增加,我是心疼介甫公的毛驴,经不起霞与遁儿的重压啊!”
  人们全笑了,连一旁车带在肩的叶涛也笑了。王安石几乎笑岔了气,高声喊着:“苏子瞻,天生之才,给我带来了欢乐……”
  王闰之笑着从王朝云怀抱里抱过苏遁,在苏轼的搀扶下跨上驴背,王朝云急忙牵驴,跟着“咯吱咯吱”前行的架子车,向半山园走去。苏轼伴着王安石跟在驴后缓步而行,惹得路人注目指点,他俩并肩谈笑,无暇顾及,自得其乐。
  傍晚的半山亭,在绚丽的夕照霞光中现得奇丽多姿。古松碧玉般的簇簇枝叶,浸染着斑驳陆离的千缕光丝,织成了一幅五色帐幕。四周枝叶间悬挂的几十盏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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