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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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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彬惨然一笑:“天下已定,以后不会有什么万一了。”
  1957年,徐铸成被打成右派,《文汇报》社长办公室秘书梅焕藻说了一句话:“徐铸成成为右派,我思想有些不通。”他因此遭受大规模的围攻,要他交代。他步出会场即跳楼自杀了。
  反右期间,钦本立和徐铸成去见柯庆施,柯庆施对徐说,我已对钦本立说过,《文汇报》的事不能由你负责。可你的一只脚早踹入右倾泥潭里了,你自己得从思想上挖挖,我想搭一架梯子,好让你下楼。柯还搬用了毛泽东的一段话:“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一是懒,平时不肯作自我检查,还常常翘尾巴;二是贱,三天不打屁股,就自以为了不起了。”
  拆城楼像割肉;扒城墙像剥皮掉北京的一段城墙,就像剥掉我的一层皮!
  1957年,“反右”运动如火如荼,北京城墙也正在被热火朝天地拆除着,北京城到处是毁墙的炮声。有一天,梁思成进城去瞅了瞅,发现地安门已经没有了,广安门也消失了,听说正拆广渠门,急忙赶去,发现已经只剩下一个城台和一个门洞。毁城的大军正向北京最后的两个城门进军——崇文门和西直门——1957年时最后两个有瓮城的城门。梁流泪了,他要去找周恩来:“拆掉北京的一座城楼,就像割掉我的一块肉;扒掉北京的一段城墙,就像剥掉我的一层皮!”
  大跃进时,一位多年前解甲归田的副军长杨增华特地从湖北农村跑到北京,找到朱德说:“总司令,我来讨个命令,乡里兴不得炼铁,也吃不得食堂了。把老百姓都搞苦了。你给我一句话,我就走。”朱德把手搭在他肩上说:“我一定把你的意见向党中央反映,但是我们都无权违背中央的方针。”“那我要给中央写信。”杨说,“我要问一问,是谁兴的这尖板眼?”朱德说:“种你的田吧!该说的话我都说干了。”
  于右任在台湾思念大陆,写下《鸡鸣曲》、《国殇》等大量诗词。《鸡鸣曲》云:“福州鸡鸣,基隆可听。伊人隔岸,如何不应?”《望雨》则谓:“独立精神未有伤,天风吹动太平洋。更来太武山头望,雨湿神州望故乡。”至于《国殇》:“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文革”时在天津查抄物资落实办公室工作的马敬云处理过不少老一辈名人的落实程序,其中一位是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的六姨太,马说:“这个老太太当时70多岁了,却还惊人的美丽,高高的个头,挺挺的腰身,一对半大解放脚,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住那高雅的大家风范。我始终不明白,严酷的岁月,竟没有给她的脸上写下应有的年轮记忆。”六姨太家抄走的多是“四旧”的犯禁品,只能作价还钱,实物上交,玉器之外,徐世昌亲笔字画有十余幅,六姨太大着胆子要求发还字画,说是要“留个念想”,人家当场拒绝了。
  1966年8月27日,在“破四旧”的高潮中,家住北京大学附近的工人陈彦荣和妻子刘万才,被北大附中红卫兵抄家并被绑架到校中毒打。陈彦荣在当天深夜被打死,时年37岁。他的妻子被打得遍体鳞伤。那一天和他同时被打死的还有一个老年女人。陈的尸体被送走烧掉未留骨灰,只通知陈家人付28元火葬费。陈家告债才借到这笔钱。陈的六个未成年的孩子后来度日之艰难可想而知。“文革”后,中共北大附中支部赔偿陈家2500元钱。拿到钱的时候,陈妻哭道:“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是我要钱作什么?我要人哪。”
  “文革”中,社会上到处是红卫兵、造反派、街道的人,人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俞平伯想吃点儿嫩豌豆,又怕邻居发现。老俩口想了个办法,晚上蒙着被单剥豌豆,夜里把豌豆壳用手搓成碎末儿,掺和在炉灰里,第二天倒了出去。结果,还是被检查垃圾的人发现,又挨了批斗,骂这个反动学术权威还继续过着资产阶级的生活。
  林徽因去逝后,金岳霖挽说:“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欷嘘。
  我这一辈子生活的像是一只野狗
  安娜晚年拒绝见郭沫若,她谈到自己时说:“我这一辈子生活的像是一只野狗!”
  “文革”期间,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批斗“黑帮”,何其芳名列“黑”榜首,俞平伯居其次。每一次批斗大会之后,都要被“游行示众”,在大院里转一圈。照例是何其芳走在最前头,手里拿一面锣,“当当”地敲,众人围观,孩子们投石块,吐口水。为了区分众多“黑帮”的不同身份,他们被要求每人用一块黑布写上白字,缝在衣服上,如“走资派何其芳”、“反动学术权威俞平伯”等等。大家就公推俞平伯来写这些字,“因为他的字最有功力”。
  吴晗受难后,其弟吴春惨死,其女吴彦自杀身亡。吴彦曾说:“如果有颗手榴弹,我就拿着它冲到姚文元家里炸死他。”
  1974年10月23日,彭德怀知道自己不行了,又一次对侄女彭钢谈到骨灰的处理问题,他紧拉着哭成泪人似的彭钢的手,流着眼泪说:“我多么想把骨灰同我的两个弟弟埋在一起。但他们都是革命烈士,而我是一个反革命呀!我玷污了他们呀!”
  陈白尘曾说:“惜我未死,不及见写我之文也。”
  孙荃对郁达夫始乱终弃的负情始恨终怜,她在富阳以82岁高龄去世前,很少离开郁家老屋,堂屋里始终挂着郁达夫的手书对联:“绝交流俗因耽懒,出卖文章为买书。”
  聂绀弩受胡风事件牵连数十年,数十年间不断地怀念胡风,不停地写诗赠故人:“无端狂笑无端哭,三十万言三十年(胡风因三十万言书获罪,受三十年牢狱流徙之灾)”。所有胡风分子无不憎嫌以出卖胡风为进身之阶的人;聂绀弩独为其开脱,说“媚骨生成岂我侪,与时无忤有何哉?错从耶弟方犹大,何不纣廷咒恶来?”
  他们生也何罪,死也何辜
  1966年8月27日,千家驹买了一瓶二锅头酒,坐公共汽车去了香山,决心在“鬼见愁”跳崖自杀。结果,他到半山被红卫兵发现,被迫下山,在中途一处跳崖,未死获救。被工商局派车接回机关。家人知道自杀事件后,妻子流着泪说:“我这次被红卫兵打得头破血流,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听到你自杀,我才真的哭了,你怎么可以去死呢?你死后,我们怎么办呢?你还有老母亲,有我,有孩子,教我们怎么生活下去呢?”千家驹为之十分痛悔:“本来,蚂蚁尚且贪生,一个人非万分无奈,谁愿意好端端去死呢!我不是一个胸襟狭窄的人,如果不是出于万分痛心,万分悲愤,是决不会出此下策的。但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自杀的高级干部、高级知识分子、名教授、名演员、名大夫、名作家、名记者、何止千千百百。在我的熟朋友中就有老舍、翦伯赞夫妇、范长江、金仲华、邓拓、孟秋江……等人。孰无父母,孰无兄弟,孰无儿女,孰无亲友,他们生也何罪,死也何辜!”
  1966年8月章乃器被一群红卫兵拉到王府井,参加“集体打人”大会,由于他拒不认罪,态度恶劣,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浑身上下见不到一块好肉。红卫兵把他的家抄个精光,还当着他的面,把新夫人王者香活活打死。一个蹬三轮的车夫,见他还有一口气,便把他拖上车,拉回了家。谁见了,都说他活不过三日。可章乃器不愧是条硬汉,靠着气功和意志,居然活了下来。民建中央和全国工商联的那些干部,没有一个理他,同情他。倒是原来粮食部的一个司机,隔几日便悄悄在他家门口,放上一屉热馒头。他就是这样挺了过来。
  殷海光晚年,孤独绝望。但学生们爱戴他,老友们想宽解他。有一次,傅乐成委婉地对他说起两人当年在西南联大曾经说过的“旋转乾坤”之类的豪语,殷海光半晌无语,最后闭目摇头说:“如今已是智竭力穷了。”
  王芸生晚年最为痛心的,是他在60年代写下的《1926至1949年的旧大公报》。这个文件从起草到定稿,都是由中共要员催促成章,这是他的长篇悔过书。他说,这是他“自掘坟墓”。
  胡绳晚年自述:“吾十有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惑,惑而不解垂三十载。七十、八十稍知天命,二十一世纪略窥门庭,九十无望,呜呼哀哉,尚飨。”
  高尔泰说:“也许崔健和他的摇滚乐是中国惟一可以启蒙的文化形式。”
  在总结一生长寿之道时,施蛰存说:“我这一辈子就是旁观,只看不参加。所以总算没有死。”他主张知识分子只写“史记”纪录历史,就很好了,不需要直接参与社会变革。
  张远山曾有短暂的教书生涯,有一天上课时,他给学生提问说,请举出一次人生伤心的经验。半天无人应答,后来一个女生站起来,慢慢地说:“读中国近代史的时候。”
  限定第二十五
  林则徐:禁止茶叶大黄
  林则徐认为英国的战斗力不高,英国人“腿足缠束紧密,屈伸皆所不便”。他还认为外国人必须有茶叶大黄,只要禁止茶叶大黄出口,就可以致外国人的死命。
  鸦片战争之后,东南沿海出洋谋生者渐多。1858年,在商订《中美天津条约》时,美国代表曾向直隶总督谭廷襄建议,“中国应派领事赴美,以便照料中国侨民”,却被谭以中国“向不遣使国外”为由拒绝。美国代表进一步说明中国侨民人数“不下数十万”,且部分侨民“卒皆富有,似颇有保护价值”。谭说:“大皇帝抚有万民,区区浪民,飘流海外,何暇计及”:“大皇帝之富,不可数计,何暇与此类游民计及锱铢?”
  李鸿章对曾国藩说:“中国但有开花大炮、轮船两样,西人即可敛手!”
  1897年9月5日,上海出版的《游戏报》载有《观美国影戏记》,这是一篇最早的中国人影评。文章说:“近有美国电光影戏,制同影灯而奇妙幻化皆出人意料之外者。昨夕雨后歇凉,偕友人往观奇焉。座客既集,停灯开演,旋见现一影,两西女作跳舞状,黄发蓬蓬,憨态可掬;又一影,两西人作角抵戏;又一影,为俄国两公主双双对舞,旁有一人奏乐应之;又一影,一女子在盆中洗浴、种种诡异,不可名状、人生真梦幻泡影耳。”
  孙中山倡导革命时不为人知,在有革命倾向的知识分子中,最早注意孙的有章太炎。但章开始时附和当时流行看法,认为孙是个“不学无术的土匪”,是位“江湖大盗”。后来又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以为孙“精通洋务,尚知辨别种族”。
  清末,立宪之议大开,各省纷纷选举议员组成省议会以期行民主之制。张怀芝身为将军,素以勇敢见称,当他听说一班文人瞎闹,要求清廷缩短预备立宪期时,带军队冲进议会。众议员正群情激奋,忽见如狼似虎的官兵顿时哑炮,张见此很是得意,登台发表即兴演讲:“诸君都是文化人,必然明白官为民之父母的古训,现在,我是官,诸君为民,也就是说,我相当于你们的父亲,你们就好比是我的儿子。父亲有令儿子必须遵守,不然则为不孝。先人是这样教导我们的,诸位不可能不知道吧!所以还请诸位好自为之。”
  1913年5月,袁世凯让梁士诒给国民党人传话说:“现在看透孙、黄除捣乱外无本领……彼等若敢另行组织政府,我即敢举兵征伐之……吾力未尝不能平之。”
  黄侃反对胡适提倡白话文。有一次,他在讲课中赞美文言文的高明,举例说:“如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电报必云:”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长达11字。而用文言则仅需’妻丧速归‘4字即可,只电报费就可省三分之二。“
  哪里懂得革命是什么东西
  廖仲恺相信苏俄不会向中国输出共产革命,而只是要帮助中国进行国民革命,所以,当戴季陶写信给廖仲恺,批评他的左倾狂热,并对廖说:“叫共产党参加进来,只能把他们当作酱油和醋,不能把他们当作正菜”时,廖仲恺立即斥责戴季陶:“哪里懂得革命是什么东西!”
  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全面实行“一党专政”。学界就政体形式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很多人证明在中国实行两党制或多党制是不合国情的。钱端升、陈之迈、吴景超,甚至丁文江等人都赞成“新式独裁”。周佛海说,国民党的独裁不是少数人或一阶级的独裁,而是代表各阶级的革命民众的独裁,它是代表社会全体利益的党。
  鲁迅敏感,绝不妥协。在他去世前两三年,他跟朋友谈论最多的话题是“中国式的法西斯”,他跟人说:“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近来这样的黑暗,网密犬多,奖励人们去当恶人,真是无法忍受。非反抗不可。”但他又悄声对朋友说:“遗憾的是,我已年过50。”
  1934年2月,蒋介石在江西南昌发起新生活运动,倡导以礼、义、廉、耻的规律,贯注于食、衣、住、行日常生活之中,变化国民气质,使人人养成整齐、清洁、简单、朴素及实践力行的习性,以求适应现代社会的需要。时人流传一段子,山东的军阀省主席韩复榘讥笑这个运动时说:“新生活运动提倡走路要靠右走,那今后左边谁去走呢?”
  张伯苓治校,虚心而立足传统,遇有问题就向教授请教,而其实用教育思想也暴露无遗。经济学家何廉博士出席教授会议,会中极力强调统计数字的功用,张问他:“你用这些数字干什么?你想发现什么?”何回答说:“我的统计研究可以帮助我们用科学方法复兴中国。”张说:“你的方法常使像我这样的人用显微镜找象。如果你要想知道我们能在中国做什么,我觉得所有的事我们都可以做,而无需去精研这些数字。例如:我们欲想从城里修一条公路到校区,难道也需要统计调查吗?”
  又一次,张伯苓问李济,由于李一直想对全国人做头部测量。张就问他:“告诉我,人类学的好处是什么?”李感到不快,断然回答说:“人类学什么好处都没有。”
  晏阳初的平民教育促进会活动多年,队伍庞大。有次梁漱溟去作客,平教会一些年轻人开座谈会欢迎他,曹日昌带头向他提了许多问题,把座谈会开成了质询会。梁正襟危坐,一声不吭,直到问题提完了,才简单地回答一句:“这些问题,在我的《乡村建设理论》里都有答案。”座谈会就如此结束。
  抗日战争爆发后,苏联答应供应中国武器。中方派杨杰将军为团长,前往莫斯科商谈购买武器事宜。苏方将杨安置在莫斯科郊外一俱乐部中,目的是对杨的任务尽量保密。杨自认他本人非但是个伟大战略家,而且也是个外交魔术师。一次,杨要蒋廷黻对路透社发表声明,谓苏军将在两周内对日开战。蒋说他不做这种毫无根据的声明,并且请教他:如果发表这种声明,有什么好处?杨认为蒋是十足笨蛋,无法了解他的谋略。他说,一旦日本看到这种声明,他们就会先发制人,主动进攻苏联,日苏就真打起来了。
  节电:将钟拨快一小时
  抗战期间,重庆电力非常缺乏。灯光昏暗,即使如此也是有限制的。在一次行政院会议上蒋廷黻提议采取日光节约时间,每年四月一日将钟拨快一小时。孔祥熙第一个表示反对,他说他从未听过这种办法,他不明白人如何可以任意将时间提前或错后,他说他同意提早办公时间,但不同意随便将钟拨快。徐堪极力支持孔的意见,谴责蒋干扰时间,破坏自然。后来,美国人提出了相同的建议,遂被采纳了。
  商震好夸耀。早年常说,“我妻(商妻杨曾照)英文字笔记本有三尺多厚。”从开罗会议回国后,商震常对人说:“我那本英文字典真够完善,在开罗时,王正廷想查生字都要找我。”言下极为得意。
  郑天挺说:陈寅恪为教授之教授,其授课多有学者、教授听讲。陈讲元白诗,第一课是《长恨歌》,首先讲的是杨玉环是否以处女入宫。时有著名话剧导演贺孟斧客居成都,闻陈大名,想去听课,听说第一课讲处女问题,以为无聊,而罢听课之念,实不知陈以此带出唐朝婚礼制度,是极重要的事。
  陈璧君被捕后,坚不服罪。1946年4月16日江苏高等法院开庭审讯陈璧君,陈璧君在法庭上说:“日寇侵略,国土沦丧,人民遭殃,这是蒋介石的责任,还是汪先生的责任?说汪先生卖国?重庆统治下的地区,由不得汪先生去卖。南京统治下的地区,是日本人的占领区,并无寸土是汪先生断送的,相反只有从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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