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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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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早就知道了?”
  “也是此次出狱才听冯霂老儿说的,你要想知道,去问他吧。”师父闭上了眼睛,“回去吧,为师累了。”
  “我要陪师父。”我赖着没走,师父也没再说什么。
  夕阳西下,师父走了。
  师父临走时连头也没回,只有那个扎着冲天辫的男孩给了我个笑容,朝我挥了挥手。
  立兴二十七年九月十四,圣上亲征破敌,班师回朝。
  二十七年前,成宗文敏孝皇帝登基,改元立兴。
  二十七年前的今日,我,诞生于世。我不记得容貌的父亲给了我第一个名字,叫作“明亮”。今天,我用师父在我弱冠时给我的名字——明可名——踏上回家的路。回想当日“布明”随大帅出征西域之时,前途未卜,时事不明,一身布衣不知丝绸之暖,恍如隔世却历历在目。
  旌旗蔽日,天子威仪之下,我安然地坐在大车上,手捧《孙宜子说》,大腿上是微微发暖的翠玉如意,回家了。
  (第一卷《祸从西来》终)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一章 破落
  五千年前,天、地、人三皇执政,修礼习乐以别夷狄。三皇之后有五圣人出世,传风立俗,大化天下,于东、西、南、北、中设镇,保中国平安,世称五帝。三皇五帝之时,史称上古之世,垂拱千年。
  其后有贤君唐尧立华朝,八百年而出暴君颉,灭于夏。夏乃贤君虞舜所立,兴七百年,北狄反目,一击而破亳京,宗室南迁。南迁之后,史称成夏,称亳京之夏作宗夏。华与宗夏两朝千五百年,是为圣古之世。
  成夏以降,诸侯拥兵自重,兵出于诸侯而非天子,故有圣人叹世“礼崩乐坏”。成夏五百年,纷争不断,兵燹焚天,史称战国之世。
  隋君用兵三十年,于七十八岁高龄统合诸国,僭天子位。自诩德比三皇,功高五帝,号称皇帝。始皇帝登基九日,天降暴雨,举国遭灾,又有雷霆轰击宫殿,毁宫院三十座。隋君自叹天谴,弃帝号,复诸国,归于隋地,无疾而终。
  又三十年,天降王者,西汉国主灭劲敌东楚,一统天下,继皇帝位,国号汉。《书》云: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昌盛谓之夏。汉光帝对外用武,定千百年华夏疆域,外族始称我华人。
  汉后唐继,唐终有宋,宋亡于齐,齐为吴灭,吴哀宗无道,天下讨之,其子献帝传位于我大越高祖武皇帝,讳巢。
  京师乃处华夏腹地,八水环绕,另有大河于北,大江于南,交通天下,固若金汤。自从宋末立都于此,后世无不风从。
  我大越立国近四十年,传四帝,当今坐朝的皇帝不过二十有五,比我还小了两岁。少帝进取,亲征西域,平了李彦亭之乱。听朝中消息灵通的大臣说,皇帝将于明年改元“天平”,其志在天下大平。
  想当日我随驾回到京师,拜朝之后百官赐归,出了宫门,我居然连家也找不到了。当日的贫民小巷,不足一年的功夫已经被虢国公主买下,建了园子。本想再回馆驿,却被告知只有五品以上的文官外任归来,面圣缴命之前能暂住几日。“若是从八品,哼哼。”驿丞对我笑了笑便砰地关了门。原来早几日住在这里还是沾了圣驾的光。
  还好,按韦白给的地址找到了谪仙胡同,找到了号称“谪仙居”的“金顶玉殿”。所谓金顶者,屋顶茅草也;所谓玉殿者,黄土泥墙而已。
  “子阳来了!”韦白跳下榻,隔着破了的窗户朝我喊道。
  去韦白家是最方便的,因为韦白家没有门槛。
  “嫂夫人呢?”我问。
  “买菜去了,我给你倒杯茶。”韦白拖上鞋。
  “嫂夫人如花似玉一个仙子,嫁给你居然还要做这些杂事,早知今日,当时便该嫁进马府。”我调笑道。
  “还不是让个调皮的孩子给劫了?”苏雪雪一身民妇打扮,不着脂粉地站我身后,“我在胡同口就见你来了,赶得我气喘。”果然,苏雪雪微微还有些喘息,笑吟吟地看着我,放下手中的菜篮。
  我看了一眼,沉声道:“小弟罪过,害苏姐姐整日价青菜豆腐受苦了。”
  “迟了,现在没有苏姐姐了,只有韦门苏氏。哈哈!”韦白大笑了起来,惹得苏雪雪脸上又是一阵绯红。苏雪雪轻声道了一句:“我去做饭,小叔宽坐。”我和韦白兄弟相称,虽未结拜,苏雪雪还是称我“小叔”。
  “一会儿孩子,一会儿小叔,到底算什么还请嫂夫人明示。”我长揖下去,急得苏雪雪走得更快。其实我本比苏雪雪大不少,只是她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和她一比倒真像比她小一般。
  “大哥也该务务正业,长久如此也不是办法。”我抬头看了看韦白的屋子,只有两个柜橱一个箱子,还有一张大榻和张桌子,连椅子都只有一把。韦白书香门第,虽知他家道中落,却没想到寒酸到这个程度。
  “我是朝廷命官,怎算不务正业?只是翰林院本就是清水衙门,你让愚兄哪里去发家致富?”韦白苦笑。
  “我也不想他发家致富,只要平安就好。”苏雪雪端着一碟花生一壶酒进来,放在榻上的矮几上,道了声:“请用。”
  韦白帮我脱鞋上榻,突然走了出去。
  我回头看去,两人正在门外小声说着什么。
  “子阳稍候,我马上回来。”韦白走到墙根,抱起那个藤条箱子,走了出去。
  我天生好奇心重,总觉得有些怪异,爬到榻沿,探头看去。韦苏二人在箱子里翻找什么,苏雪雪似乎还在埋怨韦白。不知怎的手软了一下,我居然重心不稳跌下榻去。
  韦白听我呼叫,很自然地转身推门,猛然袖手藏起了一样东西。我自幼流连赌场,一般高手休想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样,所以人称“亮招子”。就是那么一闪的功夫,我已经看得真真切切,韦白手里的是一根金钗。
  两人的婚礼十分简单,我也来吃了喜酒。当日这根金钗曾掉落在地,还是我亲手拾起来交给韦白让他给新娘重新戴上。一时间,我心中雪亮,当年母亲也是背着我偷偷拿嫁妆出去当了换衣换菜。
  三人都没有说话。
  韦白正要出去时,被我一把拉住。
  “大哥,小弟修真炼气,不近三厌五荤,劳烦嫂嫂做些素菜。”我说。
  “你什么时候修真炼气了?你在金城不也不忌荤腥吗?”韦白皱了皱眉头。
  我拿出玉如意,叹了口气:“就是救嫂嫂那日,出来居然遇见师父,他传了我掌门之位,日后就要食素持斋了。”我自从得了玉如意一向都藏得及其稳妥,平日总是拢在袖里,便是韦白也第一次见。
  韦白拿过,翻看片刻,犹豫道:“你真是持斋?”
  “小弟何时骗过大哥?”我正色道。
  韦白笑了笑,出去和苏雪雪说了两句,抱着藤条箱子回来,上榻和我喝酒说话。
  我本来还想打些秋风,好租间屋子,现在看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韦白这里连借宿都不行,只有一间屋子,他们又是新婚燕尔。
  苏雪雪是新近学的下厨,做出的豆腐和肉一样老。至于青菜,恐怕出锅之前就成了黑菜。我也不知是韦白已经穷到了家里无盐,还是苏雪雪忘记放了,反正草草填饱肚子不做任何评论。只是韦白实在太不识相,居然说了句“好吃”!苏雪雪虽然不会做饭,吃还是懂的,登时一通白眼扔了过去。
  等苏雪雪收了碗筷,三人又一起聊了些时候。我本还想提议苏雪雪弹奏一曲,放眼屋内却没有琵琶,想起当日轿上也没带着,闭口不谈。
  从韦白家出来,真是清风明月。我停了一会,听到里面碗碟落地的声音,想是苏雪雪开始洗碗了……
  第二章 老丈
  明月之下,我坐在石桥头。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地方,白天总有许多街头赌摊摆出来。而且这里从酒馆到当铺,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可以玩上一整天。只是不能走路之后很少来了,不知昔日风光可还是一般?
  人越来越少,周围的民家也都纷纷熄灯就寝。我摸了摸袖里的玉如意,转动轮椅,往西市去了。西市是夜市,喧哗之声通宵不绝。不仅是店家,路旁还有小吃游艺等摊贩。以前输光了钱不敢回家我也常在西市游荡,说不定还能拣到几文。
  此去经年,良辰好景依旧,甚至连当日的赌摊都还在老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赌骰子的摊位,赌技未成之前被他骗过不少。不过我已经很久不赌了,此番出手也未必能赢。身上唯一能做赌注的只有师父传下的翠绿如意,若是输了……我咬了咬牙,还是转动轮椅走了。
  “唉!”
  一群人围在一个摊位前,突然齐声叹息,却没有人离开。我心中大奇,转起木轮也凑了过去。一两个心肠好的让了个位子给我,里面原来是个棋摊。摆摊的是个白须老者,清雅脱俗,与此时此地格格不入。
  对阵的中年汉子满脸油光,正从荷包里掏钱。刚才定是他输了,想来他输得太可惜,是以大家才会齐声叹气。
  棋摊一般有两种玩法。一种是两人博弈,输赢分明,和棋则双方再来,赌注轮到下局。第二种是摊家摆阵,破了棋阵便算赢,破不了便算输。也有无赖会摆死局来骗钱,所以一般三局破不了阵,便可出钱要摊家解阵。若是摊家也解不了,那便如同出千,会激起公愤。
  他们两人是第一种玩法,赌中最光明正大的玩法,谁都无法作弊。有人说如此便不该算赌,因为十赌九骗,无诈不成赌。我倒以为,这种玩法才是赌中之赌,其他赌术不过是骗人眼忙耳杂,这种技艺骗的却是心智。
  中年男子不是老者的对手。布局两人皆是平平,不见新意。中局厮杀却显见老者让他不少,旁人嚷得有趣,兴致高昂,我却只能连连摇头。
  “你摇什么头?看出什么说来听听!”有人哄我。
  “不知是不是规矩改了?他人下棋旁观怎么能说棋?”我皱眉道。
  “这老丈凭的托大,说是我等皆可开口,不立规矩。若他输了,他甘愿每人陪一份!”有人告诉我。
  我看看老人,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盯着棋盘一语不发。
  自幼的习惯,我还是没有开口点棋。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老人只是借棋摊揽钱,明明可以赢的棋,偏偏给他走成和棋。一般规矩,只要是和棋就要再来一局,若是有人中途退出,则以输论。
  中年男子只好再来一盘。
  一连和了三局,楚河汉界已经摆满了铜钱。
  “马六进五。”我忍不住用玉如意轻轻敲了中年汉子一下。
  “嗯?”那人一愣,低头寻思起来。
  老者的眼睛朝我飘来,扫了我两眼,又落在棋盘上。
  那人终于还是没有听我的,旁人也异口同声说是“废棋”。五步之后,老者中炮镇了中路,俥马从左路杀了下来,势如破竹。老将闷宫,那人输了。
  “小兄弟要不要来试试运气?”老者问我。
  我囊中羞涩,也没有信心能胜得过他。最好的办法还是别人去下,我只需在旁指点,万一赢了也能混上两文明日作馒头钱。
  “神机妙算?哼哼。”见我不来,老人一声冷笑,头又低了回去。
  我心中翻腾不定,想是翠绿如意暴露了我的身份。不过这老人也必定来路不凡,否则怎能知道我们这不在江湖的门派?
  周围围观的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却被老人一震棋杆镇住了。“大家看清楚些,这是‘战棋’,莫要搞错。”最后四字,老人是对着我说的。棋盘上整整齐齐列着的还是红黑两色,双方各十六颗木质棋子。给老人一说,这棋盘倒真的成了杀气腾腾的沙场,我浑身寒毛倒竖,一阵冷意。
  “既然无人下场,那老朽收摊了。”老人又看了我一眼,从台下取出棋盒,装起了棋子。围观者一哄而散,就那输棋的汉子追问了两声“明日可还来吗?”,见老人不理他,讪讪去了。
  待人走尽,我施礼道:“前辈棋艺精湛,不知和我神机妙算门有何渊源?”
  “棋艺?哼,跟老夫来。”老人也不客气,夹了棋盘便走。
  我转起轮椅,勉强跟了上去。
  几个弯转之后,我到了老人的家。和韦白一样的清贫,茅草覆顶,黄泥涂墙。
  “茶。”老人说了声。
  “前辈不必客气。”我连忙躬身行礼。
  “我是让你去烧茶,厨房在后面。”老人说着自顾自上了榻。
  我呆了呆,明白过来,我还不配作老人的客人,他对我自然完全是对晚学后辈的态度。忙了半天,头微微有些晕,终于双手奉茶举案齐眉,没让老人说什么不是。
  “你是谁的徒弟?”老人喝了口茶,问我。
  “家师虚公上綦下之本心先生。”我必恭必敬回道。
  “哼,虚老头不是号称要绝了传承吗?怎么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家师见晚生少年残疾,无一技伴身,大发慈悲收了晚生。”
  “哼,哼哼,虚老儿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他也有慈悲吗?”
  “胡说!师父悲天悯人,我虽残废不才,也不敢让你当面辱师如此。”我气火上攻,硬朗道。
  “哈哈哈,悲天悯人?你可知道,他为了一个女子杀了多少人?若说他悲天悯人,恐怕是只悲顶上一尺天,只悯身边玉佳人罢了!”老人狂笑道。
  师父的往事,我这个做徒弟的并不比旁人知道更多,也不知如何反驳。
  “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执意相辱,晚生告辞了。”
  “老夫姬远玄,可曾听你师父说过?”老人傲然道。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师父从未提过这个名字。
  老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问:“你是修道的还是修兵的?”
  我想了想,道:“修兵。”
  “那为何满师了却不出仕?”
  “晚生自然出仕了,不劳前辈挂念。”
  “哦?官居何职?此番西征可去了?”
  “学生明可名,拜行军长史职,刚从西域回来。”突然灵犀一闪,我想起李彦亭当时所呼之人,正是姬远玄。
  “好,好,原来西域之战是你打的?那四刀旋之役也是你谋划的?”
  看他目露凶光,我有些害怕,还是逞强点了点头。
  “市井传闻,天降奇才助我大越平定天下,原来是你,哼哼,可惜啊。”老人假意叹息,“西域之战,简直毫无章法!即便是个杀猪卖肉的莽夫也比你强些!”他突然厉声喝道,吓了我一跳。
  我虽不信杀猪卖肉的莽夫会比我强,不过既然他敢这么说,总有过我之处。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他能和师父论交,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当下决定讨教一二,起码也要领教他的“战棋”。
  第三章 战棋战
  姬远玄摆好了棋,挑衅般的看着我,道:“来吧,此为战棋,切莫忘了。”
  我见他持黑,显是让我先手。闭了一下眼睛,略微理了理思路,以屏风马开局,探探他的虚实。姬远玄起手是最为常见的仙人指路,并无玄机。
  只是……姬远玄的第四手突然下了步“废棋”。
  我知道他于象棋一道有过人之长,局尚未布好,为何突然来步“废棋”?莫非这步是飞刀陷阱?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布局,不要为此而误了先手。
  我见识过姬远玄的中局,可谓局中有局计中有计。之前那个中年汉子给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是赢是和全凭他一手决策。所以我分外小心,一步棋要长考许久。若是在街头,恐怕早被观棋的君子轰走了,还好姬远玄没有催我。
  技不如人终究是技不如人,我中局再小心,依旧中了他的圈套,不过还好,亏了一只“炮”而已。双方各以单俥马,仕相全进入残局,只是我还少了两个卒。
  一个炮而已,我安慰自己。我本来就最擅长残局,前朝象棋大师师荣的《玉碎瓦全》收录残局三百六十五篇,我篇篇倒背如流。
  不过……
  我背过棋谱,他却不肯按棋谱下棋……
  “你……”我指着棋盘。
  “哼,你倒是背得熟啊。”姬远玄冷笑,“老夫早就警告过你,此为战棋!将有五德:德、智、仁、勇、严。老夫已居后手,你却以急攻猛杀,是为无德!死背棋谱不知变通,是为不智;中局厮杀,你连我的边兵都不放过,是为不仁;第四手,你临危不进,坐失良机,是为不勇;兑子漏算,是为不严。你还配领军作战吗?”
  我冷汗直流。“再来一局。”我咬了咬牙,摆好棋。
  姬远玄还是让我先手,不过这次他用中炮急攻,第三手便和我兑子开打。
  仙人指路算是最好的防守阵型,但是我尚未完局便给他杀了进来。此战尚不如前局,中盘认输。
  “不是说急攻猛杀是为无德吗?”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无德?若是战阵,你已经输了,败将可有资格指责胜者无德?成王败寇,你师父没教你吗?”
  我语塞。
  姬远玄似笑非笑又道:“此局,你还是丧了为将五德啊!”
  “什么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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