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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沉下脸,瞪着他:“你乱跑什么?整日不知读书上进,只会胡闹!”
景明垂着头,不敢则声。
“手里拿着什么?”父皇眼神一转,落在那只木鸳上。
我忍不住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咕哝:“那是他抢我的。”
父皇的眼神往我脸上转了一圈,我立刻噤声,不敢吭气。
“拿来!”父皇向景明把手一伸,“小孽障!你眼里还有个长幼尊卑?以后还逞得你杀兄弑父不成?”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景明见父皇动了气,连忙磕头认错:“儿臣知罪,儿臣再不敢了。请父皇饶过这一回吧。”
“滚回去思过!今日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是。”景明唯唯应了一声,小心翼翼退下。
父皇转过身,将木鸳递给我。我双手接过,垂下眼睫,口中低低说:“谢父皇。”
“回去包扎伤口吧。”父皇淡淡说了一声,转身再不看我。
我怔怔立在那儿,目送父皇的背影渐行渐远,觉得我和他之间,始终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分隔在两个空间。
父皇行到木香藤架的另一头,忽然驻足转过身,微微咳着,遥遥看了我一小会儿。
明朗的日光从头顶上纠结的藤叶间筛落,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父皇站在那头,我立在这头,我们隔着长长的廊道,隔着漫漫光阴的河流,彼此静静凝望。
我不知父皇究竟得了什么病,总是经常咳嗽,宫里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医官,却都治不好他的病。
我回到心烟庭,芹嬷嬷见到我手臂上的伤,很是心疼,一叠声追问我缘故。我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肉。她一面为我上药包扎,一面委婉责怪我太不小心。
承香殿的婢女匆匆跑来说,寿宴就要开始了,十姐叫我快些过去。
芹嬷嬷忙又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一番,代我打理好了不妥之处,才放我离去。
寿宴排在承香殿牡丹台上,坐在台上亭榭之内,四面皆可观赏牡丹。
此时,各色牡丹争奇斗艳,遍台边开的轰轰烈烈,在暖阳下漫成一片灿烂锦绣。
我用手提着衣裙,脚下一级一级上了玉阶。
十姐悦瑶一身华丽盛装,连忙迎上来,笑着埋怨我来得迟了。
除去父皇夭逝的儿女还有刚才受到责罚的十四弟景明,我的二十几个兄弟姐妹几乎都到齐了。大家满面堆笑围着我们,纷纷上前来贺寿,只不过,对十姐显然要比对我更热情些。
悦瑶娟秀的脸上,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过,我看得出,那是真正发自心底的快乐。相比之下,我的快乐似乎淡薄了许多。
我上前给贤妃娘娘和太子景曜行了礼,挨着十姐落座。才刚坐定,一转眼只见慕容煊从外面潇潇洒洒走了进来。
彼时,他换了件竹青色的锦袍,周身披着朗朗日光,英姿焕发,神采奕奕,遍地盛放的牡丹衬得他仿若画中之人,他目光流盼时的一个微笑,瞬间耀亮了我视野中的一切。
慕容煊给贤妃娘娘和太子景曜见了礼,跟贤妃娘娘说,太后前两日着了风寒,到今日仍觉得倦怠不适,不能前来和孙子孙女们一同玩乐了。
贤妃娘娘听罢,便命开宴。
宫里的娘娘们和众位兄弟姐妹,都各按位分依次入座。
金杯银盏玉盘一一罗列,丝竹管弦声动,美姬彩衣翩翩,踏舞而来。
慕容煊走到我和悦瑶面前,言语带笑:“祝两位妹妹芳龄永继,福寿绵长!”
悦瑶喜眉笑眼,先我一步站起来,答礼道谢。
慕容煊从我面前走过,深深看了我一眼,唇边带笑走到对面兄弟间落座。
☆、寿宴(下)
一时间,满座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我和悦瑶互相夹菜,嘻嘻谈笑。姐妹中,她和我的感情最为亲厚,贤妃娘娘待我也一直不错,与别的娘娘对我的冷淡态度大为不同。
一场祝寿舞刚一跳完,只听外边高声报道:“陛下驾到!”
我心里一惊,随着众人慌忙站起身来,跪拜行礼。
父皇早已换下了朝服,穿着平日里常穿的吉服,迈步跨进亭轩里来,淡淡笑说:“都平身吧。”
贤妃娘娘上前攀着父皇的手臂,随他走到座边,凝视父皇的眼神漾起无限温柔:“臣妾还以为君上不来了呢。”
父皇笑了笑,说让大家不必拘束,让我们兄弟姐妹们尽情欢乐。
悦瑶走到父皇面前,双手端着酒杯,跪下向他敬酒,叩谢养育之恩。
父皇看上去似乎很是高兴,接了酒杯,一饮而尽。
悦瑶依着父皇,喜眉笑眼,扭股糖似的撒了好一会儿娇,埋怨他来得晚了。
父皇并不厌烦,一直笑着哄她。
慕容煊向我递个眼色,催我也上去敬酒。我朝他苦笑了一下,把眼神转到一旁,恰遇上六哥景昀的目光。
景昀与悦瑶一样,都是贤妃娘娘所出。他在我的众位兄长小弟间,才貌都很出众,颇得父皇喜爱。只是和太子景曜一贯的平和温顺比起来,我总觉得他的性子要刚硬许多。
在我看来,景昀的眼神不像慕容煊那样清彻温暖,平时不管他脸上笑得有多开心,眼底深处似乎总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阴郁。在皇宫之内,他拥有太后和父皇的宠爱,还有他母妃贤妃娘娘的疼惜,除了太子之位不是他的,他几乎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不明白,还会有些什么是令他如此不满的。
此时,景昀正直直地看着我,眼眸渊深,沉黑无底,令人捉摸不透。我心里一慌,忙垂下眼睫,不去瞧他。
“华茵,你发什么愣呀,快来给你父皇敬酒。”贤妃娘娘忽然出言提醒,和蔼地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我将眼神转到父皇脸上,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咽了下唾沫,心口开始砰砰乱跳,慌忙起身走到父皇座前,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他那件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我在地上拜了三拜,双手持杯举过头顶,两条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父皇伸手接过,一仰脖儿干了满杯,笑着说:“起来吧。”
我在袖子里握了握拳,觉得手心里有些湿润,咬了咬牙,终于挺住没有站起。
父皇两手撑在膝上,侧目疑惑地审视我,微微蹙了蹙眉。
贤妃娘娘和颜悦色地重复了一遍父皇的意思。
我垂下目光,牵动嘴角,每一个字说得都很吃力:“今日是女儿的生辰,也是最该体念父母生养之恩的日子,女儿一直都很想问父皇,很想问——”我抬起头,直视高高在上正俯看着我的父皇。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问的也得是能让大家都高兴的事情。”父皇截住我的话,轻轻咳着,目光变得幽深莫测,他的脸色和语气分明都在暗示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仿佛我要问什么他早已知道。
贤妃娘娘坐在父皇旁边,一个劲儿向我使眼色。
可我心里不甘,装作没有看见,硬是开了口:“我想问——”
“你想问什么?!”父皇加重了语气,猛然咳嗽起来,眼神变得严厉,冷冷瞪着我,面色不悦。
下面的话一股脑被他噎了回去,我禁不住他的目光,垂下头,心里一阵慌乱,再也不敢出声。
亭榭中骤然鸦雀无声,只听得到父皇急促的喘息,我感觉很多锋锐的目光齐齐攒射到我的脊背上,身体禁不住晃了一晃。
贤妃娘娘忽而一笑,言语温婉从容:“瞧这孩子,自己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快归座去想想吧,等想好了再说不迟。”一面又向下吩咐:“还不献来下一支歌舞?”
我抬眼看父皇,他把脸偏向一边,不再理我。
悦瑶过来将我拉起,带我退回座位。
鼓乐声起,歌舞扰攘,宴席上又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我怔怔瞧着面前的杯盘,头脑一片空白,再也高兴不起来。
悦瑶在一边频频劝我吃菜,逗我开心。
父皇又坐了一阵子,和贤妃娘娘闲聊了几句,然后才起身离开。
几个娘娘待了半日,说想要到外面走动看花,便同贤妃娘娘一道下了牡丹台,将上面留给我们一众儿女取乐。
太子景曜与众人说笑了一阵子,便推说有事,也告辞离去。
我们众位姐妹围着桌子坐成一个大圈子,击鼓传花行酒令。鼓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花枝传到谁的手里,谁就得讲个笑话来听,若是讲不出或是讲得不好笑,就要罚酒三杯。
几个年长些的王子,只在一旁饮酒谈笑,瞧着我们取乐,年幼些的便凑过来,与我们一同笑闹,一时间宴席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常。
前几次,花枝落到我手上,我还能说出几个笑话来,可到了后来,一时想不出,便被罚了好几回酒,我心里毫不介意,只想沉浸在浮华的热闹里,不愿回空荡荡冷清清的心烟庭。
慕容煊在一边看不过去,上来替我挡了一回酒,他借着站在我身旁代我讲笑话的机会,手藏在袖子里捏了捏我的胳膊,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愿辜负了他的好意。所以当花枝又一次传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就装醉倒伏在桌上,口里哼哼唧唧胡乱咕哝。
贤妃娘娘身边的含秀姑姑,见我醉得厉害了,忙上前来夺下我的酒杯,命人扶我回去。
两个侍女左搀右扶,架着我走下牡丹台。
我虽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却也真已有六七分醉意,双眼半开半合,觉得头重脚轻,脸上发烧,双腿用不上力,胃里的东西直往上面漾,可是一到胸口又总是缩了回去。
我由侍女搀扶着出了承香殿,歪歪斜斜没走多远,只听后面一阵脚步声响,有人急匆匆赶了上来。
“你们退下吧,我送十一公主回去。”慕容煊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拔脚就走。
“不是叫你少喝酒的么,你怎么全当耳旁风?”慕容煊直逼到脸上瞧着我,看起来似乎有点儿生气。
我头枕着他肩,用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口齿含糊地问:“煊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去了哪里?”
慕容煊叹了口气,也不言语,脚下走得飞快。
长长的石板路上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隐约感觉到慕容煊胸口的起伏和他吹拂到我脸上的气息。我暗暗地想,如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会抱着我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春日熏暖的风勾惹着我的睡意,我的心悄悄滑进了恍惚的轻梦。
☆、观鱼
碧草如毯,暖风骀荡。
我仰头望着天上越飞越高的风筝,小小的心儿也变得轻飘飘起来,随它一直升上了辽阔无边的青空,在明朗的日光下和舒卷的云朵间自由飞舞。
我多想变成一只小鸟,拥有一对美丽的翅膀,能够飞到外面广阔的天地间到处遨游,看看韶国皇宫之外的世界是如何的?韶国西北的凉国和韶国以东的安国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薄薄的春衫在清风中飘舞,我的心乘着风任意驰骋,所到之处花开如梦。
“哟,十一妹妹放风筝呢。”七姐若瑾尖尖细细的声音突然打断我的神思。
八姐玉苒同她并肩走来,伸手便来拿我手中的线圈:“让我们玩会儿。”
我忙避开一步,撅起嘴悻悻瞥了她一眼:“八姐自己拿风筝来放就是。”
若瑾飞了我一个白眼儿,狠狠戳了我额上一指头:“你个小丫头,敢和姐姐们顶嘴了!”
玉苒一贯飞扬跋扈,蛮不讲理,此时不由分说,劈手就在我手臂上拧了一下,一把夺走了线圈。
我揉着被玉苒拧疼的地方,又气又恼,知道抢不过她们,只得忍气忿忿走开。谁知脚下刚迈开步子,猛地就受了一绊,我猝不及防,身子前倾,五体投体,从脸到脚,实打实与草地贴在一处。
我偏转过头一看,只见若瑾正用宽大的衣袂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玉苒站在她身后,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咯咯的大笑声惊得花丛里的蝴蝶都飞走了。
我知道是七姐若瑾伸脚绊了我一跤,当时玉苒离我要远一些,不可能是她。我这个七姐虽然外表生得温柔可人,但却面善心硬,诡招百出。我这一下幸好是摔在了草坪上,草长得厚实绵软,倒也不甚疼痛。
我沿着柳荫闷闷不乐地走着,一抬头忽见对面山坡上两头小鹿惊惶飞奔,正自疑惑之时,只见十四弟景明手里拿着弹弓追了下来。他一见到我,便停下脚步,嗨嗨笑了两声,举起手中弹弓朝我瞄准。
“你敢!”我一腔怒火正无从发泄,瞪圆了眼睛一声冷喝。
景明大概是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不由怔了怔。忽而眼珠一转,嬉皮笑脸拉开了弹弓。
我心头一紧,吓得忙抬手格挡。只听嗖的一声,弹丸擦着我的衣袖飞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弹丸连发,从我头顶、身边急速擦过,破空之音不绝,打得身后的柳枝一阵噼啪乱响。
我抱头缩着身子,不敢乱动,任凭景明拿我当箭靶子一样乱弹一气。不过,他虽然胡闹,心里却似乎是有所忌讳,不敢真的将弹丸打到我身上来。
景明见我动不敢动,得意地笑了几声,冲我做个大大的鬼脸,转身跑开,又去寻那两只小鹿了。
我心里腻烦得很,不顾身份体面,嘴里低声叫骂着,对身后的一株柳树暴打暴踢,发泄一通。
两个小太监恰巧从我身旁经过,他们边走边用眼角瞟着我,抿嘴低低地偷笑。
我心头火起,连宦官都敢来嘲笑我呢!不由分说抢上前,夺过其中一个小太监手上提着的鸟笼,狠狠砸在了石头上。
笼子破了个窟窿,里面那对长着漂亮长尾巴的小鸟趁机出逃,比翼双□□去。
我望着它们自由飞翔的优美姿态,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意。
两个小太监面如土色,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捧着残破的鸟笼,哭丧着脸连声叨咕:“了不得,了不得……”
我朝他们啐了一声,扬长而去。
烟波湖离着我住的心烟庭很近,也很僻静。我百无聊赖地立在湖心小亭中,趴在围栏上,无精打采地瞧着水中的游鱼,手里胡乱摇晃着几支狗尾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轻轻掩住了我的双眼。
我愣了愣,心中一动,想也不想,脱口就唤了出来:“是煊哥哥——”
那人微微冷哼了一声,依然用手遮着我的眼睛不肯放开。
我明白是自己猜错了人,心中不由诧异,眼睫扫着那人的掌心一连眨巴了几下。
只听那人在耳边轻轻叹息:“你眼里只有一个外四路的煊哥哥,倒把我们这几个亲哥哥当成了外人。”
“六哥!”我终于听出了是谁,不由脱口急唤,拉开他的手,回转过头。
六哥景昀芝兰玉树般立着,气定神闲地瞧着我,一身月白色的丝袍,越发显出他清贵高华的气度。他比慕容煊年长三四岁,一言一行看起来都要比慕容煊沉稳许多。
景昀外表温文尔雅,我也几乎从未亲眼见过或是听人说起过他发什么脾气,可是宫侍们在他面前,似乎都很是充满敬畏,任是父皇面前的米公公还是太后身边的霍公公,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随便一点点。
景昀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双眼微微眯起:“那天,是他送你回去的?”
“嗯?”我疑惑地瞧着他轮廓鲜明的脸,不明白他的意思。
景昀放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生辰那天……”
我怔了怔,才想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便点了点头:“是煊哥哥送我回去的。”
景昀将眼神转回我脸上,微微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看来确实是不醉装醉,要不怎么都清楚?”
我顿时羞窘起来,吱唔解释:“是醒来时嬷嬷跟我说的。”
景昀轻轻笑了笑,也不多言,忽而一俯身,将我拦腰抱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将我轻轻放下了地。
我嘟起嘴巴,很是不解地瞅着他。
景昀微微皱眉,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满:“你和十妹妹几乎一般大,她就比你要沉一些。”
我一愣,原来是掂我斤两呢,顿时觉得有几分羞窘。
景昀继而打量着我轻叹:“你平日的饭都吃哪去了?总是这样单单薄薄,怪可怜见儿的。”他眼中的悲悯之色越发浓郁,让我心里很是不自在。
我避开他的眼光,赶忙分辩:“定是乍脱下厚厚的冬衣,所以瞧着显瘦。嬷嬷说我今年长高长胖了许多呢,难不成六哥想要我变成个小胖妹才高兴?”
景昀抚着我的肩头笑了笑:“再胖些也无妨。”
我撇了撇嘴,把脸扭向一边:“哪有老是催着女孩儿家发胖的道理?九姐比我瘦得多呢,也不见你去可怜她!”
景昀哭笑不得,揪住我一侧的耳朵笑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着,又来呵我痒痒。
我最禁不住别人挠痒,弯腰笑得喘不过气儿来。
景昀一手揽住我腰身,待我气息渐渐平定才松开了手:“前两日从我这儿拿去的书,可都读完了?”
我倚着雕栏想了想,回答:“读了一多半儿。”
“怪道这两天都没见着你,原来是躲在屋里用功哩。”他替我整了整衣裳,赞叹一声,唇边带笑,“那我考考你。”
我笑着合起眼睛,点了点头,心想,随你怎么考我也不含糊。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腮,竖起右手食指点点我鼻尖:“你先别得意,我问的要是答不上来,可不会轻饶你!”
我把脸一扬,笑着翻眼望着天上。
景昀悠然望着一湖碧水,在亭中款款踱了几步,忽而开口,声音朗朗:“‘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这段文章,庄子以为水中之鱼是悠游快乐的,惠子是如何回答他的?”
我眨眨眼,笑说:“惠子对他说,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景昀接着问:“庄子又是如何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