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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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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他措辞用的是“回来”和“家里”,阮舒已颇为不自在,最后又扯上傅令元,她更有点尴尬,因为确实之前两次皆如此,都是从陈青洲这儿听消息的……
无意识地tian了tian唇,阮舒不接腔,开门见山提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你知道荣叔的儿子当年具体怎么死的吧?”
这个话题显然令他意外,陈青洲轻皱眉,点点头:“我当时也就十来岁,具体情况没有看到,是从几个大人口中听说的。我去参加过葬礼,他们连尸体都没有,大家都怪难受的。”
阮舒握着茶杯,?了?,又问:“那你见没见过荣叔的老照片?知道不知道,强子的身上有块类似八爪鱼的胎记?”
“我没见过荣叔的老照片。不过你说的胎记我有印象。他小时候没少跟我玩过。我见过的。”陈青洲狐疑,“怎么了?那个胎记有什么问题?”
阮舒深深地沉一口气:“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发现了类似的胎记。”
陈青洲愣怔:“你的意思是……”
“嗯。”阮舒点头,“怀疑强子没死,那个男人可能就是强子。虽说有点难以置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当年大家都没有见到过强子的尸体,有的只是dna鉴定结果而已。”
陈青洲安静了几秒,像在消化这件事,旋即凝色:“对方具体是什么人?”
阮舒拿出,把她从林氏的新闻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林璞的照片递给他看。
陈青洲又一愣:“这个人不是你在林家的大伯父的儿子?”
“嗯。就是他。”阮舒有点头疼,“这就是目前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整件事有点荒谬。”
继而她话锋一转:“但,他身、上的胎记的确很让人在意。不管怎样,我都觉得有必要确认清楚。所以这事我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荣叔,先找你商量。”
陈青洲的手指在屏幕上的照片轻轻地敲,沉吟片刻,道:“这事儿卡着确实很挠人心,那就先确定身份。”
他一锤定音:“这事儿交给我,我会想办法给他和荣叔做个亲子鉴定。”
阮舒舒一口气。唇边抿出笑意:“好,我等你的消息。”
陈青洲的神色异常严肃:“希望他不是强子……”
阮舒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希望不是,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没其他事了。我先走了。”阮舒告辞。
“嗯。我送你下楼。”
陈青洲起身,手臂不小心撞翻他面前的那杯尚未碰过的茶,满满的茶水漫到桌面上。
阮舒急急邦他抽纸巾,撇回脸来时,正见他把桌边的那叠文件抱了起来,一开始没有抱全。留了一部分,最上面的那一份特别的眼熟,令她蓦地怔忡。
陈青洲并未留意,连忙又伸手将剩余的那部分拿走。
阮舒唤停了他:“等等……”
“嗯?”陈青洲目露询问。
阮舒觑了觑他,朝他怀中的文件伸出手。
见状,陈青洲约莫猜测到什么,神色微恙。
他站定着没有闪躲,任由阮舒抽出其中的一份,摊展在他的面前——不是其他,正是今天上午,她交给曹旺德的那份她自己草拟的合同。
她一声不吭,就保持着姿势,面无表情,或者说微微地泛冷。
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发现,可陈青洲完全没想到会栽在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上,不禁叹一口气,压了压眉宇间的褶皱,无奈一笑。
虽然他的反应已说明了一切。阮舒还是问他确认:“所以你就是华兴背后的金主?”
“嗯。”陈青洲坦然,丝毫不遮不掩。
“华兴处处针对林氏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在找陆振华放在林氏里的毒、品运输路线?”这原本只是她感觉古怪所以生出模模糊糊的一个猜测罢了(可回顾第299章),现在揭露开来陈青洲和华兴的关系,阮舒发现这个猜测已然实锤。
“你……”陈青洲眼底转瞬即逝一抹讶然,很快转为浓浓的赞赏,“小阮,你真的很聪明。”
“我聪明?”阮舒冷冷一哼,正好手一直亘在半空也酸了。便重重地将那份合同文件摔到桌上,任凭茶水将其浸湿,她哂笑,“你故意耍我玩的吧?!难怪我和曹旺德谈得那么顺利!难怪曹旺德那么好说话!根本和我的个人魅力没有关系!全部都是你在背后托着的!很有意思么?!”
“小阮——”
“不要叫我小阮,我不是什么小阮。”阮舒打断他。
陈青洲不怒不恼,顺她的意,不再唤她,耐心解释:“曹旺德是我的人没错,但能拿下这次的代理权。本来靠的就是你的实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想到你会对这款保健品有兴趣,会主动找上华兴。而既然你有信心能邦到华兴夺标,难道我还要让曹旺德拒绝?我如果让曹旺德拒绝,你才应该跟我发脾气不是么?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做的哪点不符合为商之道?那么你又怎么能说是我在背后托着是我在耍你玩你?”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原先你以为华兴背后的人与你不相干,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哥哥。有了亲属关系,难道就代表你不是靠实力?你怎么能自己否定自己?你在曹旺德面前的那股子自信呢?”
阮舒非常想反驳他,偏偏他说得那么有道理。但心中还是闷了一口气,揪出其中的两个措辞:“什么哥哥,什么亲属关系,我说了陈家和我没关系,你不是我哥哥!”
陈青洲凝着她,没从她的神色里看到以前的疏离和生冷,她好像确实很生气,不过在他眼中,反而更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姑娘。忽地他便笑了,随她:“好,你和陈家没关系,我不是你哥哥。”
无论他的笑容还是他的目光,抑或他哄劝似的口吻,都充满了宽容和宠溺。这令阮舒感到非常地不自在,而且少有地窘迫,就像那日他邦她敷眼睛时那般的窘迫。
摇摇头,她拒绝他自来熟:“分代理权我不要了。合同就这么算了。”
“小阮,别意气用事。”陈青洲皱眉,“你找上曹旺德之后,我原本没打算隐瞒你我和华兴的关系,就是担心你会为了和我撇清关系而不要代理权,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你。”
“你自己想想,你如果因为华兴的背后金主是我而放弃代理权,反而是在间接承认我和你的关系。否则你完全可以继续把我当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拿走你应得的,不是么?”
阮舒沉?,抓紧自己包:“抱歉,我先走了。”
陈青洲没有阻拦,目送她的身影,沉沉地叹一口气。
……
回到心理咨询室,阮舒扔下包,仰面朝天躺倒在床上。
里有今天联系的装修公司告诉她已经把样图发送至她的邮箱。
她随手翻了两下,懒得看,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看——既然保健品的代理权她都不要了,公司就算注册下来,她暂时也没有产品可以卖。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的全是陈青洲的话。
她很纠结。
这款保健品她确实非常想要。她近期的心血全花在上面上,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
思绪纠结得快要拧成?花了。
烦躁地甩甩头,她强行压下,爬起来去浴室。
洗漱完毕,阮舒关了房间的大灯便上了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双手搭在身、上时,指尖不经意抚过温凉的珠子。
心中顿了一顿,她睁开眼,垂着视线盯住玉髓子,手指轻轻地摩挲留有些许伤痕的珠子。
须臾,她将玉髓子从手腕上捋下来,身体靠进大熊的怀里,就着床头灯的昏?,看到那些珠子上面仿佛流淌着光,每一颗都透亮。
静静凝视着,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傅令元轮廓沉笃的面容。
三天了,不知道他的伤口愈合得怎样……
晃着神思,阮舒翻了个身,由靠着大熊,转为抱住大熊,将脸埋进大熊的怀里。
夜晚令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反衬得窗外的蛐叫虫鸣非常热闹。
热闹却是只属于它们自己。
她将大熊抱得越发紧,思绪浮沉间,宛若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与他拥抱时一模一样,强劲有力,让她莫名地心安。
再一晃神,他的心跳便不见了。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错觉。
心安亦随之消失,恢复成烦乱。
“呼……”阮舒偏头,脸从大熊的怀抱里暂且挣开,重重地呼吸新鲜空气,手从身边摸出,解锁屏幕,翻开电话薄,往下滑动,到达傅令元的一栏,手指在半空中停住,一阵犹豫。
好想给他打电话。见不到人,听一听声音也是好的……
这个时间点,他在干什么……?
睡了么……?
身边有人守夜么……?不会是那个……
她及时止住思绪,不让那个女人的名字闪现,但胸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又闷上来一口浊气。
缓了缓,心中有了决定,她重新翻电话薄,找到栗青的号码,摁下。
“嘟——嘟——嘟——”的铃声机械而漫长,煎着人的心,一直未被接起。
大概栗青也已经休息了。
阮舒想。
垂了眼帘,她准备挂断。
“阮阮。”傅令元沉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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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感觉到阮阮其实一直在变化中咩?细微的,慢慢的,潜移默化的,不自知的。
明晚继续约“服软夫妇”。


第335、晚安

“阮阮。”傅令元沉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明明打给栗青,却是他接电话,阮舒丁点儿准备都没有,刹那间只觉飘飘忽忽的心像是重新寻到了支点,有什么悄悄落了下来,让人平静安宁。
她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着。
他也不问,陪着她沉?。
顷刻,她淡淡地回:“嗯。是我。”
傅令元就笑了。
“我知道。”他说。
笑声低低的,仿佛在笑话她犯傻讲了蠢话。
“……”阮舒握紧,微窘而尴尬地眨了眨眼。
一时间又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阮舒听到电话那头打火机啪嗒的一声,格外清脆。
“你怎么还抽烟?”她蹙眉。
“没抽。”傅令元解释,“只是闻闻烟味儿。”
声音比方才含糊,明显是嘴里含里东西。
阮舒脑中浮现他习惯性抿着烟卷不点燃的画面,恍惚间似能闻到他独一无二的清冽烟草气息。
在大熊怀里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扯着闲,问:“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难道你不是找我的?”傅令元反问。
握着大熊的手,阮舒很想说“不是”,话卡在喉咙,死活出不来。
傅令元便又笑了。
“……”阮舒转移话题,“怎么还没休息?”
“和你一样。”傅令元回得不紧不慢。
“和我一样?”阮舒没有反应过来。
“嗯,和你一样。”傅令元压着声线,“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
他的音质本如沉磁,略一降调,便更散发出不动声色的蛊惑和暧昧。隔着电话,阮舒的耳廓都仿佛被他给烘得热烫了。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很享受,很惬意。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听他说情话了……
虽然以前已听过不少,甚至比今天这句不正经多了,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海宛若被和煦的风撩过涟漪。
蹭了蹭大熊的怀抱。阮舒牵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但笑意并未体现在自己的语音里,淡声否定他:“我还没休息是因为在想事情。”
“噢?”傅令元语音里的笑意则非常浓烈,反正就是知道她又在口是心非的意思,不过没戳穿她,问,“什么事情比想我还要重要?”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既然聊至此,阮舒干脆便顺势说下去:“前两天我在外面吃饭,碰到你以前的那群朋友了。张未末和单明寒也都在。”
“然后?”傅令元那边又传出他把玩打火机的啪嗒声。
“没什么然后。”阮舒微抿唇,“你的好朋友,单明寒依旧拿我当作你和傅家决裂的罪魁祸首,对我敌意满满。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张未末的感情好像看起来很不错,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你。”
“……”傅令元那边打火机的“啪嗒”声遽然停止,“你——”
阮舒也为自己生出的这个腐女想法感到些许尴尬。即刻跳过,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知道他们已经订婚的事情吧?”
傅令元安静两秒后,如她所料地“嗯”,尔后并没有下文。
阮舒颇为失望,因为原本以为能从他这儿了解到更多些张未末和单明寒之间的什么事。
一般他不主动展开,就是不打算多言。她明白,便不追问,但另外有件事儿卡在心里许久:“还记得当初招聘张未末时。我对她进林氏的原因存了疑虑,问过你的意见?你也至今没去弄清楚么?”
傅令元极其浅淡地又“嗯”了一下。
阮舒颦眉:“你不是也试图从靖沣工厂里找出陆振华的货源和运输路线?那你应该想得到,林氏的职员之中,肯定有人在邦忙看管运输路线。林氏如今不是归属你的管辖范围?我以为你会先从找陆振华的人着手,对全公司职员的背景进行彻查。”
她的这些揣测,早在当初刚发现靖沣工厂的产品里藏了毒、品时便推断过,傅令元会没有想到?
不,不对,他不可能没有想到。所以,其实他确实调查过所有职员的背景?可他刚刚说没弄清楚张未末单纯与否,要么张未末不好查,要么就是他……撒谎。
结论一出来,阮舒当即道:“抱歉。”——她又不小心触及他不愿与她多聊的事情了。
嘴唇抿了抿,心里有点闷,她忽然发现,有时候和他交流,挺痛苦的……
也忽然在想,她把心完完整整地交付给一个并不对她完完全全坦诚的男人,是非常不理智的非常冒险的……
晃了晃神,她又进一步恍然,自己现在是“得到得越多,想要得越多”?其实她以前并没有这么在意他动不动就不想多聊的。显得她多体贴多宽容啊……如今貌似开始介意了……
“阮阮。”傅令元自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有些东西你知道无益。我和陆振华、和陈青洲之间的事情——”
“我明白,你不用刻意解释什么。”阮舒已自己从牛角尖里出来了,浅浅地弯了弯唇,“是我不小心好奇心重了。我自己说过的,不想卷入你们的利益争夺,所以其实我没必要了解那些事的,都和我无关才对。”
“阮阮……”傅令元唤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阮舒主动转移话题到自己最近的生活上:“我的新公司很快就能开张了。”
傅令元并不讶然,也未细问,口吻闲散,玩笑似的:“阮总多赚点钱。我等着靠你养。”
阮舒嘁他:“小白脸。”
“我的愿望就是后半辈子吃你的软饭。”傅令元丁点儿不害臊,非常理所当然。
阮舒拍了拍大熊的脸,挑眉:“你这个青邦四海堂的堂主,会不会当得太窝囊了点?不仅‘主业务’陆振华不放手给你,难道连其他钱都不让你赚?到我这儿来哭穷……”
这句话其实不全是单纯的埋汰,而是小有感触——当初他费尽心力从陈青洲手中抢走四海堂的掌控权,她以为他的野心之路可以顺畅些,但如今看来。他好像依旧挺艰难的。这一回他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打击到了陆振华,但他自己也差点……
那边傅令元却是突然道:“你手里握着的那些林氏的股份,最近找个适当的机会清仓了吧。资金还能投入到新公司的运作中。”
听出味儿,阮舒心中一突:“你要对林氏动手了?”
傅令元沉?,未置与否。
阮舒的心跳忽然有些凌乱,手指也不自觉地轻抖一下:“刚刚问及你林氏,你不是还什么都没说?陆振华不是素来谨慎且疑心病重,对周围的人全都未曾完全信任?你不是刚削了皇廷,陆振华肯定得追查,你确定他不会查到你头上?马上又要对林氏动手,会不会凑得太紧了?你有把——”
“阮阮。”傅令元的轻笑打断了她。
什么都还没说,只这一下,阮舒的焦灼顿时平复下来。扶了扶额,她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他既然选择动手,必然是有把握的。她真正该做的不是担心他,而是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如当初两人决定离婚时所约定的那般,彼此互不干涉,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去做他要做的事情,专心去实现他的抱负和野心。
或许是为了让她彻底安心,傅令元竟是主动将话题绕回到前面:“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
猝不及防下,阮舒怔忡。这个答案,说不上太出乎意料,但毕竟之前对张未末好无头绪,所以此刻听来,她难免讶然。
“一直都是?还是中途被收买的?”她好奇。
“一直都是。”傅令元把玩打火机的“啪嗒”声再度传出,令人完全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勾着唇角的,“我也一直都知道。所以当初你问我意见,我让你不妨留下她。”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可回顾076章),阮舒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难怪那么巧,你偏偏在人资给我送名单的时候来我办公室,还装作感兴趣地去翻那叠简历。”
傅令元没有说话。
“你知道简历里有张未末。而在那之前的几天。我刚刚跟随你去休闲牧场和你红圈的朋友聚会,见过张未末。所以你料准了我看到你翻简历,会与你聊起张未末。我竟然还主动送上门询问你的意见。而即便我不问你的意见,你肯定也做好了准备让我选张未末当助理。”讲到最后,阮舒的嗓音不免有点冷,毕竟又翻出了一件被他利用受他欺骗的烂账。
转瞬她又疑虑:“可彼时我招助理,完全是临时起意。”
“你为什么会临时起意招助理?”傅令元提醒着反问。
阮舒稍一忖,很快反应过来,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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