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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娘子带着刘曦上前，记笔官愣了愣，才谄媚的迎上前。
“呦，江掌柜，好久没见了，店里生意肯定很好吧。”
刘曦嘴角微扬，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江娘子有些尴尬：“哪里，得过且过呗。”
记笔官又笑着道：“江掌柜就是谦虚，赚得多了，怕我们抢了不成。”
江娘子忙叉开话题：“先报名吧，别耽误后面的姑娘了。”
这时晓月都感觉到了江娘子的窘迫，捏了捏刘曦的手，刘曦嘴角笑意更深了。
周围的人一直盯着刘曦，此时见她低头，嘴角含笑，就更是惊艳了，纷纷小声议论着要去怡香阁见识见识这姑娘的床上功夫。
安成看着云起有些难看的脸色，看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但那姑娘很明显还没看到云起。
安成想了想，看向旁边的初九，走到柱子旁边，捡了块小石子，用内力打到他腰上。
初九立即痛的跳起，大叫道：“哪个孙子暗算老子！”
说着眼神锐利地看向周围的人，而安成已经躲到柱子后面，不在初九的视野内。
院中人被吸引过来，刘曦也看向初九的方向，正好看到站在旁边的云起。
刘曦松了一口气，不用特地传消息了，她对云起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便移开了眼，以免别人起疑。
而早在刘曦引起轰动的时候，就有一名小厮跑去春风阁报信。
春妈妈懒懒的坐在厅里，看到来人，便直接道：“今年如意也不去报名了，你让记笔官把如意的名字写上就好啦。”
去年就是这样的，毕竟如意的名头根本不用过初选，她已经蝉联两届的花魁了。
那小厮回道：“小人就是为这事来的，怡香阁不知从哪弄来个姑娘，生的倾国倾城的，把煞云楼的人都唬住了。”
春妈妈一拍桌子：“什么！怡香阁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没有听过，凭她们就想当花魁，简直可笑。”
小厮劝道：“妈妈先别气，怡香阁之前确实名不见经传，但那姑娘确实长的不错，你还是让如意姑娘去一趟，给她个下马威，别失了民心。”
春妈妈连忙起身，准备去叫如意。
那小厮喊到：“哎，妈妈！”
春妈妈回头，看着小厮才一拍脑门：“瞧我，太着急了。”
忙从怀里掏出是十两银子递给小厮：“这次多谢你提醒了。”
小厮接过银子，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如意还没有起来，昨天那客人把她折腾惨了。
春妈妈把她叫醒，如意满脸的不耐烦，自从做了头牌，又连拿两届魁主之后，她就不把春妈妈放在眼里。
“干什么，还不让人休息，我今天不接客了。”
出口就是威胁。
春妈妈心里虽生气，但还是忍着，哄道：“今天是花魁比赛报名，我们要去一趟。”
如意回道：“这有什么可去的，反正花魁肯定还是我的，让人记上就好了，哪值得我亲自去。”
“今年情况不一样，凭空冒出个怡香阁，那姑娘把势头都抢过去了。”
如意这时才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敢跟我争。”
春妈妈忙叫人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收拾妥当后，才坐着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煞云楼去。
而刘曦完成初选后，就和江娘子回了怡香阁。
刘曦一走，周围人立即把笔记官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道：“这姑娘花名叫什么。”
笔记官把报名单给众人看，又是一阵惊叹。
“凌霜，好名字！”
“哪里好？”有人打趣。
“说不上来，就是好！”
“梅花无数倚霜晴！凌寒自开。真是好名字，来了这么多次，这次倒有些惊喜。”
院中一个富家公子，摆弄着折扇说道。
院子里的人琢磨着那句话，虽不能完全理解，但却觉得那凌霜姑娘就是这样的。
不少人打算走了，去怡香阁看能不能见到佳人。
而有些人则在纠结着，如意姑娘还没出现，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来。
第三十四章 答题
如意赶到煞云楼，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说怡香阁的凌霜姑娘，如意的脸气的有些扭曲，哪里还有连任两届花魁的气质。
而走在一旁的春妈妈就更是着急了。
如意在煞云楼前下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端着一副乖巧的脸，慢慢走出来。
旁边立即有人惊呼“是如意姑娘，如意姑娘竟然亲自来了！”
这些人奔走相告，如意还未走进院子，院里的人就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如意做了一个完美的现身，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周围人眼中的惊艳。
这就是该有的效果，我如意的风头岂是旁人随便能抢走的。
如意正得意着，就听到刚刚吟诗赞颂刘曦的那位公子道：“这便是蝉联两届的花魁，看着也不过如此，还及不上刚刚那个。”
旁边有人附合，也有人替如意说话，但语气都略微轻浮，毕竟如意再如何，也是妓女的身份，她身价再高，也是一双玉手千人枕。
如意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转瞬而逝，抬脸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向说话的那公子。
见那公子身着不凡，气宇轩昂，腰带上的玉扣一看就是极品，如意的眼神闪了闪。
如意肤白胜雪，睁着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缓缓向那公子走去，弱不禁风的身姿尽显柔情，朝着那公子盈盈一拜，有些委屈道：“公子对如意可是有什么误会。”
那公子摇摇头：“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套，真没意思。”
如意脸色微变，那公子却摇着扇子走了。
如意一个人被晾在那里，正尴尬着，旁边立即有人道：“如意姑娘赶紧起来吧，别跟那人一般见识。”
旁边有人问：“那人是谁啊？”
“别人都管他叫无名，不知道什么来历，看着是个很有钱的富家少爷。”
如意白着脸，对那人一笑，然后在春妈妈的掺扶下离开了煞云楼。
刘曦和江娘子回到怡香阁，里面已经曝满了，见到她们回来，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刘曦看了看大厅里，这还是之前那个怡香阁？
看着眼前这些肥头大耳，流着哈喇子盯着她的人，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娘子知道刘曦肯定还不适应这些人的目光，便道：“晓月，你带着凌霜回房休息。”
然后转头向厅里的人道：“凌霜姑娘今天累了，等忙过这阵子的竞选，再好好招呼大家。”
刘曦回到房间想了想，云起说不定会来找自己，跟晓月道：“你帮我到大厅守着，若是有人点名要见我，你就提个问题，答案如果能和我的对得上，你就带他来见我。”
晓月一脸好奇，还能这么玩，忙把耳朵凑过去：“什么问题？”
刘曦小声地跟她说了，她听了直笑，然后拍折胸膛出去了。
刚刚在厅里的那些人在地下城大多地位不高，所以江娘子两句话，便能安抚，但时间长了，汇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江娘子就有些镇不住场了。
晓月在旁边看着，有几个倒是符合凌霜说的，便走上前道：“大家既然都想见凌霜姑娘，那现在就说一下见姑娘的规矩。”
下面顿时安静，静静地听晓月的下文。
“凌霜姑娘是不得已才在地下城谋生，但她心性高洁，她卖艺不卖身，要见她也不需要价高才得，只要能回答对她的问题，便能相见，至于身价，全凭各位公子给。”
此言一出，厅里就炸了。
有骂的。
“卖艺不卖身，她以为她是谁啊！”
“就是，既然入了**还装什么清高。”
也有人赞成的。
“凌霜姑娘不开价，全凭心意，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是，就是。”
一时间大厅好不热闹，云起坐在下面，听到这话，倒露出一丝微笑，他就知道刘曦有后招，这估计是用来和他见面的方法。
晓月中气十足了大叫了声：“安静！”
厅里立即一片肃静，晓月笑了，这个好玩，比陪客好玩太多了，以后干脆就做凌霜的侍女好了。
看下面的人都看着她，才想起正题，高声道：“大家若是不喜欢这规矩，大可不参加，要是参加，就请认真听我的问题。”
晓月眼晴在大厅扫了一圈，才道：“问题是：如果一个姑娘被一男子打了屁股，要怎么报复回去？”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云起笑了，站在身后的残影也抿着嘴偷笑。
这时无名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有意思，算本公子一个。”
云起一看，是刚刚在煞云楼吟诗的那个人。
“无名公子也来了。”有人上前打招呼。
无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走到最前面，问道：“敢问姑娘，答题可有什么规矩？”
晓月看着眼前的无名，一身宝蓝色华服宽袖深衣，锦衣玉带，握着扇子的手骨节分明，脸上挂着一丝雍容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富贵无比。
晓月愣了愣，才回道：“公子可以把答案写在纸条上，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一旦和姑娘的对上，就可以见到姑娘，只限一位。”
话才落，下面的人纷纷举手。
“请青夜的人，把他杀了！”
晓月摇头。
“打那人屁股，打回去！”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人哄堂大笑。
有人笑骂道：“那还是亏了！”
“这种情况只能先打一顿，再嫁给他了！”
又是一通笑闹，可晓月还是摇头。
晓月期待地看着无名，希望他能说出这个特别的答案。
无为嘴里升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没有答题，还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口味。
这时云起看着差不多了，站起身道：“我会在他上茅厕的时候，放鞭炮，炸他一身屎。”
云起声音含笑，娓娓道来，明明是一介谦谦公子，却说着如此粗俗的语言。
厅里的人先是皱着眉，然后又都笑了起来，这方法，够刁钻。
看着台上，愣在那里的晓月，难道答对了。
晓月先是一愣，然后又咧开嘴笑起来。
“恭喜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无为以扇掩面，眼里流光溢彩，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看着云起向楼上走去，眼里闪过一抹深思，招过小厮。
“去查查刚刚上去那位公子的底。”
第三十五章 怡香阁的头牌只值十…
晓月把云起请上楼，推开门，就对刘曦说道：“真的有人答对了，就是这位公子。”
刘曦看着云起笑，云起的心又定了一些。
“晓月，你帮我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晓月立即点头，和残影一起出去了。
云起走近刘曦，刘曦立即退后两步。
“之前说过的，我卖艺不卖身的啊！”
云起瞪着她，眼里竟有一丝委屈。
“你还闹，如果你跟我一起进来，哪会有这么多事。”
刘曦笑着赔罪，拉云起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茶。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不受控制，好在现在的结果还是能接受的，也方便我们做事。”
云起道：“哪里方便了？”
刘曦心虚地叉开话题：“我最近了解了一下，这里很多人要么无处可去，要么就犯过事，躲仇家的，而且这里的人都不会用原来的名字，所以我觉得祭拜的那个人就生活在这。你去过暗河了吗？”
云起只想叹气：“去过了。”
“那有没有问到消息？”刘曦着急地问道。
“没问。”
“为什么没问？不是去过了！”刘曦看云起提不起兴致。
云起认真的看着刘曦：“你一直都这样激进吗？就不怕家人担心？”
怎么又绕回来了，刘曦摸摸鼻子。
“麻烦总是爱找我，但每次我都能解决，我很能干的，再难的事情我都能搞定，相信我。”
说着还拍了拍云起的肩。
“我们还是先讨论讨论，怎么开始调查。”刘曦又岔开话题。
云起认命了：“你说怎么办？”
刘曦偷笑：“我打听过，在地下城里，平民是不能单独离开地下城的，他们只偶尔会集体出去放风一次，但是当官的可以。”
“这里能称为当官的，只有煞云楼的人，所以那个祭拜的人，如果在地下城，就一定是煞云楼的高层。”
“如果是普通百姓，肯定不会那么勤快，所以他绝对是十年前军队的人，要么是当年押银士兵，要么就是当年驻守的士兵，不管哪一种，这个人的年龄都应该在三十以上。”
“我也是十年前的驻守军，我就没到三十，你这个想法不对。”本公子年轻着呢。
刘曦摇摇头：“虽然军队里确实有童子军，但大都年轻好胜，属于还没成熟的年纪，而能将一件事坚持十年，我觉得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才能做的到的。”
云起想了想，他们之中就属他和容侦最小，他们两人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来这祭拜过。
他们是不敢来。
“好，我同意。”
刘曦又道：“这个人肯定是煞云楼的元老，待在这里很多年了，并且功夫不错。”
云起点头：“这个就由我去调查，我现在在煞云楼里有个棋友，打听起来方便些。”
说着，把安成的事跟刘曦说了，当然，避开了容侦，只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
刘曦惊讶：“暗河人真的只花一天时间就查到我了，还让你去那里等着我出现。”
云起点头：“要不是他们说的，我怎么会去那里！”
“我还以为是巧合，那他们真的不会把这个消息报给煞云楼吗？”刘曦有些担心。
“我觉得不会，毕竟今天那个什么疯瘸子确实没有得到消息，我来的路上还碰到他们四处搜查。今天没说，以后也不会说。”云起肯定道。
然后又立即接着道：“其实我明天想单独去找暗河人，去问一下有哪些人经常出城，也许能知道祭拜的人是谁，这样我们也能早些离开。”
刘曦摇头：“我觉得不妥，据你所说，地下城的人际关系其实很复杂，万一这个人和安成一样，也和那个黑袍道人交好，那不就暴露你自己了，现在我也还没找好撤退路线，一旦被发现，动起手来，我们会吃亏。”
“再万一这个人就是安成呢！是敌是友还不确定，还是先暗中调查。”
云起有些踌躇：“可是你在这里……”
刘曦打断他：“这里的老板是个好人，既然讲好是卖艺不卖身，就不会怎么样，所以你放心。”
云起知道劝不了刘曦了，只得同意。
刘曦见他同意了，便道：“事情说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免得有人起疑，我查到消息就直接让人去煞云楼找你，毕竟现在我也有个很响亮的身份可以在外行走。”
云起还想再劝，可看着刘曦固执的样子。
罢了，干脆让残影留下保护她吧。
云起想起另外一件事，定定地看着她，不动。
一直以来对刘曦的感情原地爆发，毫不顾忌的透过眼睛流露出来。
这次刘曦出事，他真的怕了。
气氛突然变了，刘曦抚额，一定要现在吗。
云起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刘曦当然知道，只是她以前一直一味地逃避，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现在云起这样直接，刘曦咬了咬牙，还有我怕的事。
“你先站起来。”刘曦用命令的说道。
云起看了刘曦一眼，乖乖站起来。
刘曦拉起云起的手就往外走，脸已经通红，走到门口，打开门。
云起还没明白，刘曦轻声说了句：“我和你一样。”
然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瞬间又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摸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比跟人拼命还要难，但说出来好像轻松了。
云起哭笑不得地看着关上的门，看向门上映出的那个身影。
他伸手轻碰门上的倒影，那句话，他可是实实在在听到了。
没想到那般胆大妄为的人，对待感情竟然这般羞涩。
晓月和残影看着云起的反应，难道被赶出来了，但看他嘴角又擒着深深地笑意。
云起站在门口，直到门上的倒影消失，他才和残影下楼。
江娘子站在楼梯口，身后的龟公捧着个托盘。
“还请公子付些茶水钱。”
茶水钱要用个这么大的托盘来装。
见云起示意，连忙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托盘里，他想着，这茶水钱总对得起这个大托盘。
谁知，他放下后，周围的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人甚至已经笑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叶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