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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确定了，刘曦长出一口气，感觉胃里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刘曦又问道：“具体情况可以说说吗？”
厨娘刚好炒完一碗菜，有些惊讶的看向刘曦：“你想知道！”
这么血腥的故事，一般姑娘哪敢问细节。
刘曦点头。
“你倒是胆子大！”说着，厨娘看着灶台上的清烟，扬起一丝苦笑，慢慢道来。
“我是武州人，山沟沟里长大的，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什么其他本事，就跟着老娘学了腌菜，成亲后，我自己又弄了几个新花样，我丈夫就拿着这些腌菜去镇上卖。”
“谁知道生意很好，于是就做了这个营生。”
“我自己种菜，自已洗，自已切，自己腌，什么事都自己来，我还还得侍候他们爷两，给他们洗衣做饭，一天从早忙到晚，时间长了，晚上洗了澡身上还一股子咸菜味，我丈夫就不太碰我。”
“可我没怎么在意，一心一意就想着多做些，多赚点钱，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再苦再累我都觉得有劲头。”
“可谁知，他竟用我辛苦赚来的钱在外头养着个寡妇，还每日出门与那人私会，邻居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带着人当场抓到他们，他竟死不悔改。”
“那事闹得很大，丢尽了颜面，我婆婆和公公打了他一顿，关着他，不准他与那寡妇再有瓜葛，那时我还给他求情，我在心里认定是那寡妇勾引的他。”
“可谁知，自那之后，别说行房，他都不愿与我同床，这种事我又不能跟公公婆婆讲，只能期待他有一天回心转意。”
“我就那样硬生生熬了三年，明明有丈夫，却过了三年寡妇的生活。”
“让我暴发的是因为我儿子，所有的一切我都我可以忍受，但唯独儿子是我的死穴，可是那个杀千刀的！”
厨娘手中的菜刀，噹地一声，砍在砧板上，眼里闪过恨意。
第三十一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以带儿子出去玩为借口，将儿子带到山里，自己去与那寡妇野战，把儿子放在一个湖边，让他一个人在那钓鱼，我儿子被毒蛇咬的时候，拼命呼救的时候，他正和那寡妇打的火热。”
“一位路过的村民发现了我儿子躺在地上，抱回来送到家里时，已经没有气息了。”
“那畜生到晚上才回来，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明明是他把孩子带出去的。”
“我上前与他扭打在一起，无意间撕掉了他的上衣，他身上满是红点掐痕，看来这个下午过的尤其激烈。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因为孩子出事都在我家，看到这种情况，都只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我公公婆婆还劝我不要把事情闹大，不想让邻居看笑话。我当时就疯了，要和他拼命，可两边的老人拦下了我，还要我忍下去。”
“我抱着孩子的尸体，我怎么忍得住，他妈的不做一点事情，我养他那么多年，拿着我的钱去外面找女人我都忍了，但害了我的儿子就不可能善了。”
“公公婆婆让我忍过去，连我的父母都要我忍，而没有站在我这边，说既然嫁了，再苦都得过这一辈子，但我不，我要找机会，我一定要报仇。”
“孩子死后我心如死灰，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什么事都不想管。可我一这样，我婆婆就给我脸色看，还骂我，说家里要揭不开锅了，要赶我出去做事，不然就要赶我出家门。”
“真是可笑，那么多年做牛做马，才半个月不做事而已，就要赶我出去。他儿子混了一辈子，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我去市集买了老鼠药，把药混在饭菜里，他看着我又忙着给他做饭，还一副很轻蔑的样子，好像老娘离不开他似的，他肯定没想到那是他最后一餐。”
“然后我就把他剁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煮熟之后，跟之前的咸菜搅在一起，给他爹娘送了一坛，我还托别人给那寡妇送了一坛，坛底我还给他们准备了惊喜，剩下的我自己吃了。”
最后一句话，厨娘说的咬开切齿，说完眼里已是蓄满了泪水。
这些话，她从没有和别人说过，来到地下城之后，她就一直待在怡香阁，楼里的姑娘知道她是杀人犯，不敢和她亲近，江娘子虽待她不错，但也没到能谈心的地步，没想到今天倒痛痛快快和一个才见一面的人说了。
厨娘背对刘曦捂着嘴，压低着哭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刘曦没有出声打乱她的情绪，只有痛痛快快哭出来，这些东西才能离她越来越远。
刘曦想着，坛底的那个惊喜应该是手掌或者脚掌，又或者是身体其他部位。
而厨娘肯定也是事发后，没有去处，才会来到这地下城。
刘曦觉得厨娘一生很悲哀，她隐忍负重、劳心劳力大半生，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最后还落了个恶名，如果是她，会不会做的更过激，不，如果是她，根本不会让孩子的事发生。
厨娘擦干眼泪，情绪稍稍缓和了，说道：“我得干活了，不然等一会儿他们没饭吃了。”
刘曦看着厨娘又忙活起来了，有些心疼，她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依旧没改了勤劳的本性。
刘曦突然想起晓月之前说的绿衣，问道：“所以那个绿衣你给她吃的也只是一般的咸菜？”
厨娘扬起一个极淡的笑容：“绿衣性子厉害，但也是个可怜人，我那次也只是吓一吓她。”
刘曦也笑了，然后蹲下帮忙洗起菜来。
话音刚落，绿衣和落雪就从门外走进来，刘曦蹲在地上洗菜，她们没看她，直接问厨娘：“那个新来的呢？不是说来的厨房，躲哪里去了？”
厨娘看了一眼装蒜的刘曦，道：“不蹲在这儿吗？”
刘曦抬头看向厨娘，故事不应该这样发展呀，经过刚刚的谈话，她和厨娘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了，怎么一张嘴就把自己卖了呢。
“那个谁，给我站起来！”绿衣很不客气地命令到。
刘曦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身来。
落雪是见过刘曦的，可刚刚刘曦穿着女装蹲在地上她没有认出来。
而她站起身后，两人的眼里均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又目光很不友善地打量着刘曦。
刘曦也打量回去，落雪姿色很一般，倒是腰够细，胸够大。
而这个绿衣，确实要比刘曦之前见的那几位姑娘要长的标致得多，但就是有些标致过头了。
绿衣的脸很小，下巴很尖，刚刚说话的就是她，她的声音也特别细，要是喊起来肯定会很呱噪，刘曦决定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很友好地回道：“两位姑娘找我有事？”
“江娘子说让你参加花魁比赛，你凭什么！”绿衣质问道。
刘曦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清楚，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两位姑娘有意见可以直接去找娘子。”
绿衣用手指戳了戳刘曦地肩膀，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就算娘子要你去参加，你也给我推掉，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地下城。”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刘曦一眼，扬长而去。
刘曦拍了拍刚刚绿衣动过的地方，摇头叹息。
“看吧，明明每次都不是我先惹事的，是有人硬要找上来。”
明明是叹息着说话，但语气中却带了一丝狡黠，还隐隐有一丝期待。
厨娘在旁边好意提醒道：“绿衣很会装可怜，城中有好几个老主顾，你还是小心点。”
刘曦揽过厨娘的肩膀，拍了拍胸膛。
“放心，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刘曦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厨娘心里泛起一丝酸酸的感觉，定是因为刚刚哭过，情绪不稳才会这样的。
两人忙活着，刚刚厨娘和刘曦说了半天的话，时间耽误了，饭菜还没做好，姑娘们都已经等在外面了，
那些姑娘伸长脖子往厨房里张望，却轻易不敢进来。
江娘子和绿衣、落雪都不在，看样子是谈判去了。
刘曦看了一圈，才在一堆姑娘中看到晓月，她有气无力地趴在饭桌子，一副饿惨了的样子。
刘曦对她喊道：“晓月，进来帮我摘一下菜。”
第三十二章 绿茶婊上线了
晓月见自己被点名，在其他姑娘的注视下走进来。
进来后，就看到刘曦偷偷背过身，递了个馒头给她。
晓月一喜，接过馒头，怕外面的姑娘看见她偷吃，干脆就蹲在地上吃起来。
等晓月啃完了馒头，厨娘这边也差不多忙完了，晓月帮着把菜端出去，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江娘子和绿衣、落雪都没有来，但这些姑娘也不在意，坐下就开吃了。
刘曦刚刚吐了那么多，也是饿了，也坐下吃起来。
厨娘从厨房把刘曦之前偷吃的那罐咸菜拿出来，然后坐到刘曦旁边，把罐子推到她面前。
那些姑娘看到这副场景，都有些惊讶，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去瞄刘曦的反应。
而晓月就坐在刘曦的另一边，看到那罐子不由有些担心刘曦，不会又吐出来吧，想到这个，晓月端着碗，屁股往旁边移了移。
听了那个故事，刘曦再看这罐子，已经不会有反胃的感觉了，而且这个咸菜确实是好吃。
刘曦拿起罐子，夹了两筷子，嗯，都是腌萝卜。
刘曦把罐子推回去，低头静静吃饭。
晓月看到她没有一点反应，把头凑过来，看着她碗里的萝卜。
“好吃吗？”
刘曦好笑地看着她：“你觉得这些腌菜是什么？”
晓月回道：“是萝卜呀。”
对啊，娘子肯定是骗我的，晓月这样想着，就好奇地从刘曦碗里夹过一块萝卜，看了看，然后放进嘴里。
然后她立即两眼放光转头看向刘曦，“好吃。”
说着，筷子又向刘曦碗里伸来。
刘曦一避，用下巴指了指厨娘。
晓月看向厨娘面前的咸菜罐子，努了努嘴，然后摇摇头，正准备去刘曦碗里抢，江娘子和绿衣她们到了。
晓月看到绿衣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不由地好奇的看向那三人。
刘曦默默低头，吃饭。
江娘子三人坐下吃饭，什么也没有说，但看着绿衣的样子，肯定是为选花魁的事，不知道江娘子有没有改主意。
晓月想着，然后转头看刘曦，一看，她碗里的萝卜都被她吃完了。
呃……
刘曦偷笑。
晓月可怜兮兮地看向刘曦。
刘曦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吃饭，晓月哼地一声把头转了过去，用力地扒了几口饭。
吃完饭，这些姑娘没有立即散了，而是坐在原地。
江娘子走到刘曦旁边，道：“我来介绍一下，她叫凌霜，以后就是我们怡香阁的头牌，这次的花魁竞选由她参加，以后你们姐妹之间多多照应。”
江娘子说完，那些姑娘几乎同一时间看向绿衣，绿衣半咬着下唇，眼里已隐有泪花，一副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些姑娘有些同情绿衣了，毕竟之前已经定了是她参加比赛，现在横空冒出一个凌霜，说换人就换人，那些人再看刘曦，目光就没有那么友善了，落雪坐在绿衣旁边，眼刀子更是直接飞向刘曦。
刘曦有些玩味地看着绿衣，想着吃饭前她嚣张跋扈示威的样子，还有她刚刚嘴角一闪而逝得意的笑容。
刘曦突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凌霜，这个名字取的不错，还能接受。
江娘子带着刘曦先行离开，晓月跟了上来，其他姑娘都上前去安慰绿衣。
晓月翻了个白眼：“就会装可怜，每次都用这招。”
江娘子带着刘曦回到天甲房，指着桌上那套衣服道：“去换上，我带你去报名。”
晓月连忙上前，将桌上那套衣服打开。
“好漂亮，可是为什么是白色？我们的衣服不都是花花绿绿的。”
江娘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我要让她与众不同，要她一出现就吸引到所有人的眼球。”
刘曦没有意见，这样子云起更容易发现他。
她拿着衣服去里间换好，江娘子帮她换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别了一根玉簪，再配上那一袭白色长裙，裙角曳地。
真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晓月看呆了，江娘子满意地直点头。
三人一起出发去煞云楼报名。
这比赛最初是有地下城最大的妓院春风阁提起，煞云楼主办的。
往年的魁主无一不是出自春风阁，只有二三名才是来自其他**的。
江娘子带着刘曦走在街上，引来很多人侧目，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比赛报名的日子。
认识她的人高声问道：“江娘子，这姑娘是新来的吗？生的如此美丽，这是要夺花魁的意思。”
江娘子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谦虚道：“哪能啊，如意姑娘摆在那，我们就是去凑凑热闹。”
又有人道：“我看着这姑娘比如意强。”
刘曦看江娘子笑的花枝乱颤，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低调点，没听过棒打出头鸟嘛。”
江娘子笑意终于淡了一点，跟那些起哄的人道别。
而此时云起还和安成在下棋，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安成虽然情绪已经缓和了，但那瓶酒还是在他怀里放着，而云起则是着急，暗河人怎么还没送消息来。
小四和残影站在门外。
这时昨日见过的，那黑袍道人的书童过来了。
残影心中一喜，连忙跟屋里的人报告。
书童还未走到门口，云起就迎了出来。
书童道：“家主让你到煞云楼花魁报名的地方，见你想见的人。”
说完书童就越过云起，往屋里走去。
他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家主让我来取酒。”
安成紧了紧手中的酒瓶，然后毅然决然闭上眼睛，把酒递给了书童。
书童离开后，安成才从房间里出来，因为云起在外面等着他。
云起将那书童的话转述，安成有些疑惑道：“怎么会让我们去那，难道你朋友落到清风馆了？”
“罢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煞云楼专门安排了院子，给他们做比赛报名和初选。
而真正的比赛是在春风阁里进行的。
比赛报名必须本人亲自来，报名时进行初选，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你的姿色够不够格参加比赛，保证比赛的水平。
这天，煞云楼无事的人，都会来这看看热闹。
第三十三章 凌霜
安成和云起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刚找了个位置，就有人过来拍了拍安成的肩膀。
“真是你，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来看花魁初选。”
安成转头，就看到初九一脸兴奋的样子。
这话引的周围人都看过来，一些人连忙给安成见礼。
初九又道：“一会你要有看上的，我去给你定下来，难得你想开了。”
安成脸色又不好看了：“你吵死了，既然要看姑娘就认真看。”
这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姑娘和小倌进来了，云起有些惊讶，残影则是满脑子疑问，怎么有男的上去报名。
他再一次违背了暗卫的职责，问道：“那男的是来干什么的，怎么看着这么怪。”
安成和云起还未回答，初九自来熟的揽住残影的肩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残影一脸疑惑，看着安成都有些忍笑的脸，弱弱的说了声：“这难道是常识不成？”
小四噗嗤一声笑出来，连云起脸上也扬起笑容。
小四是想起来，之前残影连**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何况眼前的小倌。
但这能算常识！
初九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异类，对残影满是好奇。
“你是怎么长大的？你不会没去过**，没下过馆子吧。”
残影不说话了，心里默念着，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可以私下问公子啊。
正郁闷着，突然看到门口走进来四个人，残影惊呼道：“公子！”
而周围也响起了抽气声，院里的人都看向门口进来的四人，不，应该是看向中间那位白衣飘飘的女子。
除了初九，没有人注意到云起和残影的反应，安成也是后知后觉。
“她是你那个朋友！！！”安成语气里满满的惊讶。
而云起只是看着刘曦没有说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心打扮过的刘曦。
可以说她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简单的发髻，素净的白裙，全身上下只有发髻上那颗碧绿的玉簪有些颜色，衬得她更清丽脱俗，毫无轻浮之色。
江娘子非常满意周围人的反应，从今天开始，大家会知道刘曦的存在，怡香阁的存在。
江娘子带着刘曦上前，记笔官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