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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娶了媳妇忘了儿?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不是的,他们天天担心你呢!是因为……因为……”闻人不说话了,拉过无异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有孩子了。”
“有,有孩子了?真的?”无异激动的手指微颤,一把将闻人揽在怀中,口中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闻人……闻人……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做爹了!我说你怎么走路都跟怕踩着蚂蚁似得……”
“你——”耳边突然响起这样煞风景的话,闻人只想挣脱无异的胳膊。
“哎呀,哎呀……你那么大劲推我,我可没站稳,说不定再摔一下就瘸了……”无异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劲依旧大的很,死死的拽住闻人的胳膊。
“你——”
“想不想知道是谁救了我吗?”无异的下颌抵着闻人的头顶,“她还在门口的马车上呢。”
“谁?”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慢慢的走出马车,眼光洒在她的脸上,白净自然。
“你是……”闻人一下子愣住。
“姐姐!”曼青抱住闻人的肩膀,“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姐姐……”
“小青儿?”闻人的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些破碎的儿时情景,自打在百草谷山脚下跟家人失散之后就再也未见过自家的亲人。“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朝堂布暗局 终使面目露
夜幕降临,整个太极殿沉寂而空旷,昏黄的烛火映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泛出古朴的幽光。龟鹤香炉里吐出的香烟悠远而清冷。
“咳咳……”轻微的咳嗽划破宁静,一旁打盹的小太监立刻惊醒。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着了。”小太监揉了揉松醒的眼睛,面带惊惶之色。
“还有些折子未看完……”夷则手执朱笔没有抬头,“咳咳……你们也累了一天,下去歇息吧。”
“可是……”
“去吧。”夷则依旧没有抬头,自从阿阮沉睡之后,满心无尽的愁绪恐怕唯有勤于政事才可排解。简短的对话之后,四周又陷于宁静,夷则放下手中的笔,心中思索着,无异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日子了,是时候清除朝中余孽了。刚登基事物繁多杂乱,每日还得输送灵力给阿阮,真的有些心力不足,是否要把师尊请来……罢了,师尊定然是过不惯宫内的生活,且他身子骨亦是不好。正思索着一个小宫女匆匆赶来。
“公主……公主哭闹的厉害……不进水乳……”
“是否抱恙?”夷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收拾了奏折。
“……确有发热,太医看过了……可公主不肯吃药……”小宫女满脸皆是惊恐的神色。
“唉!”夷则无奈的摇头,“偏就这一点,像极了她母亲!”
刚至紫兰殿的门口便听得露儿的哭闹声,里面束手无策的宫人早已乱作一团。瞧见夷则走进,个个都低下头,不敢作声。只有阿狸伸直了身子一直瞅着摇篮里扭来扭去的露儿,不时的还想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替她将被子整理好,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得。
“露儿乖……”夷则将孩子抱起,小脸早已哭的通红。试了一下温度,额头烫的厉害,夷则心中立刻一阵的揪痛。若是阿阮好好的,露儿定然不会那么受罪,再好的宫人也不比亲娘。看见露儿被夷则抱起,阿狸与小红更是依恋的在夷则脚边绕来绕去。
用法术降了些温度,露儿的脸色好了一些,喂了些汤药、米粥,可仍旧不安分,夷则只得抱着她来回晃荡。踱步到屏风后的大床边,看到结界里仍在安睡的阿阮,夷则的心不由的又痛起来。阿阮双目紧闭,样子依旧好看,安静的仿若静止不动的花朵。看着看着,夷则竟觉得眼眶微微的湿润起来,眼前的事物都跟着模糊了。阿阮,阿狸和小红已经寻来,跟着我们一同住在紫兰殿里。琉璃小猪想来是王府混乱的时候弄丢了,如何也找不到了。我跟露儿都需要你,你何时才能醒来啊?朝中势力格局不均,余孽尚存;地方百姓生活动荡不安,危机重重;露儿还是懵懂之年……阿阮我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许是父女连心,瞧见父亲难过的模样,露儿竟也不闹了,在夷则的怀中渐渐的安睡起来。将露儿放入一旁的摇篮里,夷则进入结界在阿阮的身边睡下。阿阮冰凉的身子依旧没有温度,夷则握起她的手腕,闭目间将自己的灵力抽出,蕴化了一会便源源不断的输入阿阮的身体里。看着阿阮平静的面庞,握起她的手,虽然冰凉,但还是实实在在的,夷则的心便好受了许多。这样,至少可以看得见,摸得着,露儿也可以记住娘亲的模样。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夷则登基已是过去了好几个月,又逢早春旱季。北方的风沙开始肆虐起来,马贼趁乱打劫,猖獗异常,困扰着边境一带人民的生活。想到无异曾说,血玲珑的幕后主人有着一半的捐毒血统,而通过推断所有的疑点都集中于兵部孔尚书一人之上,于是夷则便将西域与中原的矛盾在朝堂上点出,以便诱敌上钩。
众大臣谏言之后,朝中对于平定西域的势力又分作两派,一派主战,主张派兵剿匪,以武力解决扰民问题,同时革去西域各部的首领,统一交由中央管辖,加强中央集权;另一派主和,主张多送粮草、财物以安抚为主,以便获取民心。龙座之上的夷则听后觉得皆有不足之处。
孔尚书自大女儿被赐自殁;小女儿削去王妃名号之后,目光变得更加阴郁,在朝中比之从前更是少言寡语。血玲珑于夺位混战之中没了下落,他心中便明白,血玲珑怕是难得回来了。家族荣耀的败落和魔族力量的失去,让心中支撑点不平衡,使他近乎发狂。可未到最后,他仍旧不甘心,今日论及对西域的措施,他亦是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于是开口言道:“战或和皆都较为极端,家门不幸,女儿不孝,老臣已无颜面在京中,自请前往西域,请圣上封老臣为地方节度使,代理朝廷管辖西域各部。另,望圣上调拨一定的粮草,布匹,马匹,财物,用以安抚民心,收买各部马贼。”
果然是老奸巨猾,夷则心中暗想着,说来说去,是自己想拿着我李唐的钱财去西域划地称王吧?看着孔尚书入瓮,夷则开口,“就依爱卿所言,交由户部调集所需。爱卿便去西域做两年的地方节度使。”这边一下朝,夷则便派人盯紧了孔府与城郊军营的动向。
一拿到任命诏书及下拨的钱帛与粮草,孔尚书便蠢蠢欲动起来。一番争吵声打破了城南郊军营的安静。
“调集你手上的兵力这就跟我走!”孔尚书命令着自己儿子。
“父亲,去西域做节度使是您自请的,为何要我带兵同去?圣上早先已经安排我不日前往漠北。”烨磊凝视着父亲苍老的面庞说出夷则的密诏。
“什么!”孔尚书捏紧了拳头,“这小子果然防了我一手,枉我费尽心力将他送上龙座,他便如此来报答老夫!”
“父亲……您这是何意啊?!”烨磊似乎看出了什么。
“唉!不曾想你妹妹在宫中为他铺路竟然做出那样有辱家门的事,我只说计谋,计谋……她竟然傻到把自己搭进去!如今也不顾不得许多了,烨磊啊,我就实话实说吧!许多事,你妹妹与你母亲亦是毫不知情,男人间的事,妇道人家还是少掺合的好!”孔尚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就是让你与我一同去往西域复国!”
“何为复国?!父亲,您这是谋反啊!”
“便是反了又如何?枉我苦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成就大计!复兴我捐毒,这是你祖母的遗愿,你祖母乃捐毒皇室之人。捐毒灭在乐家手里,你祖母死前亦是不瞑目啊……直至那时,我才下定决心开始筹谋这一切。”
“不……父亲,这不是祖母想要的……如今捐毒故土,人民安乐,您又何必那样?这恐怕是您自己想要的吧?!已经搭上了书瑶的清白与性命,父亲,您还不清醒吗?!收手吧!”烨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火花,从那夜妹妹放出二皇子夜袭滨海王府的消息,而孔尚书不让出兵保护之时,他便默默的意识到了什么,如今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书瑶即便是恪守妇道,先帝驾崩,她依然是没有好去处。如今若是我反了,自立为王,你便是太子,妙竹便是公主,有谁敢低看我孔家?!”
“父亲——”
“不要说了,你若不走,我便带兵自己走,你好自为之吧!”孔尚书见与儿子谈不来,便举出手中的兵符来。
“兵符……”孔烨磊一下子心中凉了半截,这何时竟被父亲拿了去?
“营中各部听令,见兵符如见号令,整顿军容,即刻出发!”孔尚书高举兵符大声言道。
“有了兵符,就打算趁夜杀出长安吗?以为我京畿的守备就如此薄弱?”背后突然响起冷漠而熟悉的声音,刚一回头,冰凉的剑刃便架到了一侧的脖子上。
“你——”孔尚书一回头看到的是夷则毫无表情的面容,身着夜行服的他早已干脆利索的混入了城南的军营。
“哈哈哈哈……老匹夫是想当王想疯了吧?”对面突然传来无异的声音,无异将剑抵在孔尚书的胸口,“夷则,我们猜的果然没错,这下证据十足他便是再也无法狡辩了!”
“你,你,你这小子竟然没死……”孔尚书面色大变,再也不似先前那般的平静,“若不是看着妙竹对你一往情深,我早就下手了,我与乐绍成的仇不共戴天!”
“我爹那是奉旨行事,再说捐毒毁于流月城的柜木枝,这你早已知晓,为何要说是我爹犯下的罪孽?你母亲是妇道人家,不明真像,想来多半也是被你所蒙蔽……”无异一脸的坏笑。
“再告诉你个惊讶的。”夷则在他身后言道,“无异也有着一半的捐毒血统,他的生父便是捐毒大将军兀火罗!”
“是的,兀火罗是我生父,我在战乱中被乐家抱养。且父亲是自刎的,并非他杀,他是被你们捐毒皇室给逼死的……”
“什么?竟然……如此……哈哈哈……”孔尚书大笑起来,“小子现在若是放老夫离开,并且允许我带走自家的兵马,我便拿一重要的物件与你交换!来人呐,送上来——”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哭声响破苍蓝的天幕。
“早知道你会有所防范,只是未想会如此之快;若是你今夜不来,想来公主便会是待在西域的永久质子。谁家女儿不是父亲的心头肉?我的书瑶为你而死,便由你女儿来偿还吧!你放是不放?!”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失自在心 尘埃终落定
“露儿——”夷则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临行时竟未去紫兰殿探望一下,原先只想着将阿阮放入结界之内。夷则内心自责万千,这是阿阮留给我的,我不能……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放你走……将公主抱来!”
“就凭你一句话,我如何信你?!”
“夷则,我去帮你把女儿抢回来!”无异欲将剑抽开。
“乐,乐兄,那样会伤到露儿……唉……”
正当无异准备攻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公主给我!”无异回头,烨磊已经将露儿抱在怀中,朝他们走来。
“罪臣孔烨磊将公主还给圣上!”无异接过露儿,烨磊重重的跪下,抽出剑,高高的举起:“家父多年被仇怨蒙蔽了心智,以至犯下大错,罪臣愿替父受过——”
“烨磊,你——唉——”局势的突然转变让孔尚书竟有些懵了,代表着无上权利的兵符从手中砰的一声坠落。
“孔将军,起来吧。”夷则示意他:“你的好我都记着,你父亲的事,不会牵连你与孔家。你仍然按照先前的计划去漠北吧,去了或许会看到你想看的……”
“皇上……”烨磊眼中闪着感激的神色,“能否放过家父?让他安度……余生……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是过分……”
“这……”夷则思索了片刻,迎上烨磊灼灼的目光:“好,我答应你,孔尚书削去官职,孔家的兵权收回,交由兵部统一调配。革职后便携妻女返回山东父家,永不得返京,永不得离开山东故土。”
“谢皇上……谢主隆恩……”
夜色更加深沉,因为怕将露儿弄醒,无异便一直抱着,露儿在他的怀中睡的香甜无比。
“乖媳妇,真乖!夷则我一抱,她就不哭了。”传送法阵中无异自夸着。
“那是因为露儿现在懂事多了,稍微哄哄就好了。”夷则轻笑:“等你家那个一落地,头几个月可有你受的!”
“怎么,我家媳妇刚出生的那段日子,你很烦她不是?天天闹腾的厉害?”无异对着怀中的露儿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闹腾……呃……确实是有点厉害,不过……”
“不过,你不敢在仙女妹妹面前表现出来不是?”无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家媳妇这叫精力旺盛!”
“唉……”夷则对着这个二货只有头大的份:“老说是你家媳妇,你怎知闻人就一定生男孩?”
“呃……这……”无异抓了抓头发:“反正你女儿早晚得唤我做爹。就算这胎不是男孩,以后也会有,有了再做媳妇也不迟!这可是你家露儿自己答应的!”
“唉……”
越往北,风越寒冷,虽然已是早春时节,但关外展目皆是茫茫荒原,皑皑白雪。大皇子李显流放的地界,依旧是重兵把守,独居的院落孤零零的矗立着。轱辘声刚在耳边响起,又嘎然而止,李显迫不及待的跑出门外。车帘拉开,身着青布粗衣的女子被扶下来。面庞依旧白皙秀美,发髻上唯一的装饰是只普通的银钗。那女子不敢抬头,一手扶着微挺的肚子缓缓的走到李显的跟前,慢慢的落跪。
“哎?”李显慌了神,俯身扶住她的双肩:“跪我作甚?快起来,快起来!”
“……望殿下收留!”女子抬首,眼中似有晶莹:“等这孩子生下来……我便离开……”
“孩,孩子?昭,昭仪娘娘……”
“先帝驾崩,孔昭仪已赐自殁,身死。这世间唯有张书瑶……”她咬了咬嘴唇,苍白的面庞更显得凄美,“我知道,我对不起殿下,可这孩子是无辜的……若不是为了他,我早已不愿苟活……”(PS:孔昭仪母亲姓张,故而这里她自称张书瑶。)
“这是……我的孩子?”李显弄明白了状况,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笑意来:“我……我那样对你?你……还在怨我?可,我是真心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有孩子了,我更不会让你走了!”
“可是我……我说了那些鼓动谋逆的话,害殿下沦落至斯……殿下能不恨我?”
“别说了,都过去了。那些事怎能怪你?只怪我贪欲太重,母妃早已训诫过,是我没听她的话……”李显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书瑶,别再喊我什么殿下了,我李显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子。”说到这李显稍微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身边这幢孤零零的房子:“以前总是看不破,不甘心……如今想来,无论得到多少,人生不过是吃喝睡这些简单的事,所以到哪都一样。怕只怕,你会嫌弃我是个笨人,给不了你显赫的门第和富贵的生活。”
“我……我……不会嫌弃……”
“真的?这样有妻有儿,不愁吃穿,也便足矣!这辈子恐怕唯一聪明一回便是派寒梅去救你,不然……哈哈哈哈……老天终究待我不薄!”
盛夏时节,长安城里车水马龙,瓜果摊上又多了些异域的水果,晶亮亮的葡萄,黄澄澄的哈密瓜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买偃甲工具路过时,无异忍不住买了些带回。一回家便瞧见挺着大肚子的闻人正在忙着整理婴儿的衣物,才做好的摇床里已经铺垫好了柔软的小褥子。红色丝绸面子上还绣了对小老虎。
“闻人,你总是闲不住。”无异端来刚切好的蜜瓜走来,屋内立刻溢满浓郁的果香:“来,吃一块。”
“大夫说多活动到时候好生。”闻人一转脸,一块瓜肉就被无异送到了嘴里:“嗯,真甜……”
“来,再吃一块。”
“哎呀,我忙着呢,无异你别闹……”
太阳渐高,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无异拉着闻人准备去前厅吃饭,刚迈过门槛。无异只觉得上臂上的肉一紧,被闻人掐的生疼。
“哎呀——你掐我干嘛呀!”无异转头间竟望见闻人咬着嘴唇,面色惨白,一幅痛苦的样子,一手扶着他,一手紧紧的抓着门框。
“闻人、闻人,你怎么了?”无异瞬间紧张起来,赶紧扶住满头冷汗的闻人。
“我……我……”闻人的手捂住肚子,“……不能去吃饭了,你自己去吧,扶我到床上坐一会……”
“该不会是刚才吃蜜瓜吃坏了肚子吧?”无异满心的自责,“……我光想着那东西好吃,忘了吃多了会坏肚子……闻人你这样,我也不去吃饭了。”
“我没事……你快去吧,我坐坐就好,别让爹娘等急了。”
“我不走。”无异满眼都是不放心的神色。
“我,这看样子……不是吃坏了肚子……”一阵阵有规律的痛让闻人紧张起来,“无异……怕是这小家伙要出来了……”
“这就要生了?!”无异也跟着紧张起来。
“……是要生了,别急啊……没那么快的,至少也得折腾个大半天的。”闻人硬是挤出一丝笑颜,让自己的心绪变的镇定起来,并且开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