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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毛咬着牙，紧握拳头颤动：“他们走的是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九、
话音才落，四周已明显骚动起来。
刀剑碰撞发出杂乱的铿锵声，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天人！”霎时烽烟乍起。
“天人？！”紫毛大惊。
“糟了，地面上有天人部队！”小中分神情紧张。
“怎么会？他们不是在飞船*上吗？”假发猛地扭头看向紫毛。（这里及以下的“飞船”专指正剧里各种不科学的会飞的【船】。）
眉头紧皱，紫毛绿色的眸子暗如深潭：“他们陆上部队是专门用来对抗攘夷军的，以防万一运输军火用了飞船……可恶！”
“既然有了飞船为什么还要布置陆地队伍？”假发满脸不可置信，“难不成他们知道了……”
“不，”小中分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极力遏制住了，“池峒师傅有说过，攘夷军有些技术先进的也有轰炸大炮，为了运输物资的安全，他们很有可能在陆地布上先头部队。”
紫毛绿眼睛闪过光：“我们有轰炸大炮吗？”
小中分声音低了下去：“暂时还没有……”
紫毛敏感地抓住字眼：“暂时？”
“这次和土佐的结盟本来就是关于技术物资上的共享，可眼下土佐使者还……晋助！”小中分的眸子闪着惊慌焦急，他张开双臂，朝着紫毛扑过去。
紫毛想回头，募得被扑到在地。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睁眼一看，竟是假发。
“没事吧？”假发一抹脸站起来。
“啊。”紫毛爬起来，推开假发抽剑上前。
“噗嗤……”
旁边的传来一声闷响，天人缓缓跪倒。
紫毛和假发一时无话。
“池峒师傅说过，我太天真，压根不能上战场。”
小中分脸庞沾血，一双眸子有些失神有些悲哀。他缓缓说着，带着哭腔：“可是我想要救回老师，我想要松阳私塾在樱花下炊烟袅袅……那样的画面，我想再看一次。”
日头沉没，玉兔东升。
一日一日间把时光也熏醉的松阳私塾。
——让我再看一遍。
“为了这个目的……我也要……成为恶鬼。”颤抖的左手覆上颤抖的右手，少年分明的眼里含着泪水。
紫毛和假发伸手，把手心的热度和力量传递过去。
“那就不要哭。”假发轻轻说道。
小中分露出一抹笑：“嗯。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谁都在变强，谁都在成长。
时光雕琢这个时代，而总有一天又会把这个时代粉碎。
我们手握手并肩，想要从洪流中逆流而上。最后抓住的会是什么呢？
也许是梦境，也许是幻影，也或许是多年之后……你的脸。
天空中飞船轰响，地面攘夷军和天人混战一片。
不断有血飞溅，泼洒在干裂的地面；不断有人倒下，然后再没有站起来。
不让上战场？
这不就是战场吗？
从小鬼们进入军队的那天就已经站在战场的边沿了，什么年龄不到什么力气不够都是扯淡。
你是小鬼就不砍你了么？开玩笑，混战里谁管你是谁？就算是耶和华也砍给你看！
血已经糊住了眼睛，鼻子里只有浓郁的腥味，耳朵里充斥的是自己沉重的呼吸。
机械的挥舞砍刺，不能停，不能停，停了就是死。
三个浴血的小身板靠在一起，呼吸同步，心跳同步，动作同步。
起势——冲。
老师还没见到，私塾还没重建，怎么能止步在这种地方？
凭着一口气，三人在生死实战中飞速提升自己的分析力和战斗力。这是可贵的经验，在日后数不清的战争里，为他们开拓了生的希望。
船舱里的指挥官青筋跳动：“地球的猴子们……”居然能扑腾这么久，这是他的计算失误。如果被上级知道他为了保存兵力只派出了四分之三，而结果却损失惨重……他的鳍可疑地抖动了下，转身下命令：“火炮准备！”
没错，这是一个鲤鱼外表的天人。靠着铁腕手段爬到这个位置，步步为营步步小心。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个小任务，本不应该出现任何差错。
“卑贱的蝼蚁……”他低声诅咒，“发射！”
地面爆出巨大的火光，地面被砸出凹坑。剧烈碰撞产生的火焰冲了三尺有余。冲击波像铁拳砸在附近的人身上，把五脏六腑搅乱。植被发出惨痛的哀嚎，无力躲避。
“是火炮！是天人的火炮！”有人惨叫。被热浪掀翻的攘夷军数不胜数。
助威之下天人们怒吼。兽类的嚎叫四起，震得人肝胆俱裂。
很多人胆怯，转身要逃，却没走几步就被削了头。更多的人抵着剧烈的恐惧向前冲，在剑光血影里豁出命去。
“撤退！快撤退！”喊叫的是队长摸样的人，那也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头整个凹了下去，把五官挤到了一块。
凶器是一把巨大的狼牙棒，狗熊样子的天人獠牙里呼出炽热的白气，他仰天长吼，发出狂喜的声音。
四周是惊慌逃跑的人，这似乎娱乐了他。浓密的毛发下肌肉突起，他挥动狼牙棒，所到之处风声尖厉，收割人命。
“假发？！”紫毛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地回头。
假发总是二不兮兮的脸变得从未有过的冷峻，他飞身上前，低头闪过棒子的挥击。
他转过身体，腰身不可思议地扭转，来到天人身后，高举长剑就要落下。
“嘶——”
假发愕然回头，狰狞的脸就在眼前。
“咭咭咭咭……没人告诉你要剪短头发吗？”蛇脸天人的信子带着恶臭吐在假发的脸上，他的左手抓着假发的马尾，右手握着匕首刺下。
“小太郎！”小中分尖叫。
“低头！！”紫毛暴吼。
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
回过神的时候，蛇脸天人的头上插着匕首，狰狞的笑还停在脸上，“噗通”一声倒地，漫起些许尘土。
紫毛脸色煞白，瞳孔有些颤抖，他保持着掷出去的姿势，缓缓呼出一口气。
小太郎捂住胸口，呼吸急促的喘着气，半晌才把要炸开的心脏安抚下去。
假发那边却无暇他顾，熊样天人已经转过身来。狼牙棒又一次袭来，这次竟然是从上至下。
假发向左蹬地闪过，溅起的石块擦着他的脸飞掠，划出几条血痕。滚了两圈，又朝后跳了一下，假发抹掉脸上的血迹，又往前冲。
熊样天人也明显不耐烦了，两下打不到目标，这次他索性看准了目标的头挥棒。
不得不说，假发的机动性还是很好的。
眼看着狼牙棒挟着戾风逼近，假发飞奔的身形突然下蹲，一个滑铲避开狼牙棒，拔出匕首狠狠刺进敌人的脚背。
“吼吼吼吼吼——！！！”
熊样天人剧痛，支撑不住地向前倒。
假发早已脱力，唯有眼睁睁看着庞大的巨影遮天而下。
“轰隆——”
千钧一发，还是忠犬·小中分揪着假发一起扑了开来。
晋助紧随其后，给倒地的天人最后一击。
血色弥漫，就像起了红色的大雾。
假发被溅了一身的血，摇摇晃晃跌进扶着他的小中分怀里。
紫毛被唬了一跳，焦急问道：“哪里受伤了？”
小中分抬起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不、不知道……”
“赶紧回去！”因为不知道伤在哪里，由紫毛背起假发，小中分跟在一边，靠着爆炸的烟雾往回走。
“给我炸光他们！”船舱里的鱼形天人大笑，“让他们尝尝神的厉害！”
“报告长官！后方有不明船队！”
“什么？！”鱼类突出的眼球爆出血丝，鱼形天人慌乱的转头。
“轰————！”
后方的船队明显是有备而来，炮弹精准的掀了飞船的盖。
警报响起，在船坞内回荡不绝。
“怎么回事？”鱼形天人死扣住扶手，勉强开口。
“引擎……引擎被穿透了！飞船正在下降！”
“引擎？！引擎可是被安放在船底的钢室里，哪有这么容易被破坏？”
“因为我们有小飞艇可以潜进来嘛～”一个声音穿透警报而来，带着浑然天成的悠闲自得和胸有成竹，却让所有的天人都变了脸色。
“你是……攘夷军！”
“嘿嘿……被认出来了？”那人乐呵呵地挠挠后脑勺，抽出腰间的长刀，“那就好说话了，你们投降吧～”
飞船以一个倒栽葱的样子落地，因为绳索连着上面的船减速的原因，并没有炸毁。
地上的两个小鬼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才还嚣张霸气的巨大船只变成现在屁股冒着烟的哑巴，一时间言语不能。
终于有人从船上跳了下来，两只小鬼立刻严阵待发。
人影越来越近，看身形，居然跟他们差不多。
“啊嘞，你们是攘夷军吧？”
紫毛和小中分互相看看，谨慎的点点头。
“哈哈真巧啊我也是耶～”
两只小鬼一愣。
“我是从土佐来的哦～好远好远的地方来的哦～哈哈哈……”
身旁的植被还在被火烧的哔剥作响，脚边的断脚还在汩汩淌着红色，可是气氛就是突兀的换掉了。
血腥杀气突然被击退，一股强大的傻逼气息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天人：你是……攘夷军！
攘夷军：嘿嘿……被认出来了？
天人：……
只见那人一身恐龙装，肥大的尾巴拖在地上，肉呼呼的爪子费力的揪着长剑。
卧槽你走错片场了吧！又不是在拍凹凸曼！你装什么小怪兽！这种伪装太弱了吧！！
☆、十、
“你是谁？”紫毛谨慎问道。
那人扯扯嘴角勉强想笑：“哈……哈哈……我是……呕————……”
黑线从两个小鬼头上滑下，脸上写满了省略号，看上去分外醒目。
“哈哈……我是……呕……土佐……呕……来……哈哈……呕……”
……你可以不要一别讲话一边吐吗？
紫毛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二货还有这种类型的？看上去地球已经被二货占领了啊，这密集度……到哪都能遇到二货。
“土佐军么？”小中分轻轻问。
“是啊……哈哈……”来人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很狼狈。
紫毛皱皱眉头。虽然不靠谱，但毕竟是同盟：“你伤在哪了？”吐得那么厉害，难道伤到了胃？
“不用担心……只是晕船……呕……”土佐同盟颤抖着竖起大拇指露出虚弱的笑容表示他没事。
看的出，他很关心同为攘夷志士的心情，的确不管是谁看见有人在眼前大吐特吐，心情大概都不会很好……
紫毛和小中分没话讲了，只想尽快甩开面前的傻×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不容易回到军营，大帐外一片欢腾，为增加的大批先进武器而欣喜不已；大帐里面气氛厚沉，空气几斤凝固。
虽然大帐里一向肃静，可这次的起因却是因为一个绿眼睛的小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池峒护卫摆出架势，就等首领的命令。
座上首领沉吟不语，座下紫毛的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实体化。
“我想请教首领又是什么意思。”翡翠的眸子沉落深潭，染上幽暗的颜色。
“你们早知道天人可能会调动飞船，所以你们联合土佐船队随时待命。为了做足样子，特地布置我们埋伏在路上。”紫毛含着怒气，像一座冰火山喷薄而发，冰渣子和岩浆夹杂着向四周无差别攻击。
“你们把我们当饵！”单薄的胸膛急促的起伏。
首领的鹰目牢牢盯在紫毛的脸上，大帐里面的气氛一触即发。
半晌，首领捂住自己的脸哈哈大笑。
“不愧是松阳私塾的人……不愧是——吉田松阳的学生！”毛利首领浓眉舒展，大笑之下眼泪都几乎溢出，满是老茧的手一拍面前的矮几，呼得站起来。
首领打量着紫毛，不住的点头。他在上位走了几圈，竟走下位置，站到紫毛面前。
紫毛微微后仰，克制住自己想后退的想法，勉强站着，强迫自己回视过去。
“你，可愿意跟着我？”
首领开口，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池峒护卫第一个反应过来：“首领！不妥……”
首领以手制止，只管看向紫毛。
紫毛紧了紧拳头，毅然决然单膝跪下，骄傲的头颅低下，一字一句说着，话音缭绕。
“请教我。师傅。”
曾经他跪在木板上，头抵着自己的手，也是这么一字一句，仿佛立誓。
【请教我。老师。】
古往今来，历史不知重演过几次。你是不是也在什么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熟悉的就在嘴边？
紫毛也想到那时的光景，似乎就在昨天，他臭屁哄哄地跟在假发的背后打量着窝于一隅的私塾，看见端着茶杯的男人转过头来朝他微笑。
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淡然笑容。
我想你。老师。
我要变强了去见你。
看着假发和紫毛离开大帐，毛利首领回过头来看向土佐使者。
寒暄了几句，毛利首领问了问来时的情形。
“接应的人？”土佐使者一脸疑惑，回头问立在背后的人，“有接应的人吗，辰马？”
叫做辰马的小青年抓抓已经惨不忍睹的头发，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所以然：“接应的人……好像有呐……又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哈哈……”
毛利首领忽视辰马小青年回头问池峒：“你派去接应的是谁？”
池峒护卫明显一愣，刚毅的脸上出现迟疑的神情：“在下……似乎并没有派遣什么接应之人……”
毛利首领恍然，原来眼前这两只……也是掉链的货！
……啊嘞？“也”？
愿神保佑你！可怜的黑子野……连同是土佐的伙伴也没能记起你，你这家伙做人是有多失败啊！
虽然我想说至此之后紫毛他们实力大增，相互依靠，日益成熟……但事实却是……
紫毛一头猛子扎进首领甩给他的书山里，吃住都只在一方天地里；假发和小中分他们也在后勤忙忙碌碌，连梦里也在不停做事情；卷毛入住重伤区的时段里落跑了不知道几次，次次被抓，搞得他异常郁闷。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面，三个小鬼见面的时间实在是算不上多。除却游走在战线附近的军队时不时碰上一些小战役，日子过得似乎平静而忙碌。
而在这些时间里，毛利首领也再没让他们参见任何打斗，实实在在把小鬼们禁锢在后勤这个铁圈里。没有了打打杀杀的三人结识了土佐兵坂本辰马——那货正是之前晕船晕个昏天黑地的傻缺。
说起与坂本辰马的结识。
话说，那天久不出洞……呸！久不出屋的紫毛被毛利首领拎着衣领扔出帐外。翡翠的眸子在热烈的日光下眯了起来。
他伸开双臂，猫一样的伸了个懒腰，想了想，随意往左走了去。
这次军队驻扎在林边。左靠河，右接丘，阴翳避光，是个行军藏身的好地方。
紫毛在河边坐下，随手把身边的石子扔进去。
河面上出现小小的圈，荡漾了一下，又很快消失。
少年仰头深吸一口气，想要把河流丘陵也吸入腹中。翡翠的眼睛里露出欢乐的信号。
他甩掉了鞋往河里走，脚趾触碰沁凉的河水，细沙淤泥从指缝里溜走，脚底柔软的感觉让他身心舒坦。他提脚踢水，扬起的水花发出细碎的惊叫，乐的他哈哈笑起来。
再踢，这次水花飞的更高更远。千万个小太阳从空中跌落，嘻嘻哈哈的一头栽进伙伴堆里，把其他的小光珠挤了出来。
从上望下去，河边的浅滩上有一个发了疯的小鬼在跳在跑。
只有一个人，却玩得忘了我。
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玩得如此忘我。
终于紫毛累了，微微喘气站住脚步。
裤腿有些潮湿，需要在阳光下晒干了再回去。于是紫毛决定回原地坐一会晾晾衣服，顺便恢复□□力。
只是当他回头，却发现原来的地方早就有人坐在那了。
紫毛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透。
那人却毫不知情，摇摇爪子，乐呵呵地喊：“这边这边。”
一时间紫毛进退两难，又是脸红又是恼怒，对这个闯入的人的感情可谓复杂。
如果这个人是卷毛或者假发，或者是私塾里的任何一个人，紫毛一定毫不犹豫扑上去灭口。可这个家伙偏偏不好动，没错，紫毛认出了他，那个严重晕船的土佐兵。
但是他也不能直接走人，他的鞋被他留在了那边，他的两只光脚丫还在水面之下，小而灵活的鱼还在脚趾之间穿梭嬉戏。
于是紫毛站在原地没动。
那人不以为杵，一张白痴般的笑脸光热度几近爆表，紫毛暗暗觉得，即使后羿真的射了十个太阳也没关系，把他挂上去就好了。
“别害羞啊，我叫坂本辰马。”
紫毛死人脸甩给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高杉晋助。”
“原来是小助啊，哈哈哈哈……叫我辰马就好。”
……小助你妹！
诶呀紫毛你又淘气了。不行！你可是未来的总督君！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吐槽！快变回你的死人脸！
紫毛无视某上帝视角的腹诽，嘴角抽搐着重复了一遍：“是高杉晋助。”
“我知道我知道，小助嘛，快过来快过来，我也挺想下水玩的。哈哈哈……”
紫毛有种面对另一个假发的错觉。
而很快，辰马君三下五除二剥了自己的袜子鞋子，赤着双大脚板踏进水里，腿上使力踢起大片水花，朝紫毛兜头浇去。
紫毛被凉水一激灵，甩甩头，愤愤地踢回去。
少年天性，泼了就要泼回去。
就在他们两个水仗打得正酣的时候，旁边两个凉凉声音传来。
“你见过矮助那个样子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
“他那个动作好像蔡依【哔——】。”
“对对对，那个《舞男》！”
紫毛惊慌回头，二货们正在岸边望着他露出猥琐的笑。
那瞬间紫毛的眼里打出一行字：万事休矣。
“啊哈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