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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同人)水浒同人梦里花落知多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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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汴京的古道上,花荣站在青灰色的城墙下,一匹白马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偶然动一下,马蹄踏在青灰色古砖上,发出“嘚嘚”的一声。风从古道的另一边吹来,吹动白马如银如雪的鬃毛,而少年的棕色披风乍起,寂然无尘。
长风浩荡,万里沉寂。
这一天,所有的人身居不同的地方,想着不同的心事,做着不同的准备。一切线索犹如一张密集的大网,以青州为中心,向外交织展开,将所有人的命运牢牢地套在了一起,而他们却浑然不知。之前的种种已经结束,之后的路就要开始,可这曦微的晨风里,却莫名的带了几分似乎要终结的味道。从青州到汴京,从梁山到应天,崩裂所有的引线被无形的手掌缓缓牵动,命运的齿轮开启。
假如时光难守,我想把你纹入我眼眸,哪怕岁月无情,不问光阴如咒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陌上花开

烟墨轩中,重樱又开。
大片大片的八重樱,开得如此炽热而美丽,仿佛是一片连绵起来的云海落霞,肆意地燃烧一季的生命。粉白的花瓣在风中飘散,地面上有如积了一层厚厚的落雪,似乎就可以这样,花瓣飘零,永无止息。
一素衣女子依着栏杆,望着这一片花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扶起她的长发,露出女子一个些微的侧脸,竟是如此的清丽无双。分明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可是那一身的气质,温婉大气,无形之中令人倾倒。
落花满裙,梦沄垂睫看着地上的花瓣,目光有些迷离。三年了,一晃而过,已经是三年了啊。陌上的樱花都已经是第三次盛开,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还是没有。
她记得那个春日,三月的樱花铺在草地上略盈寸指。那个少年站在亭上,雪白的衣袂和着粉白的樱花,一发的清冷决绝,念的竟然是“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烟尘绝”的句子。那个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是如此的安静而美,一如她在现代所迷恋的那个人,而他们又是如此的相似,让她更多的时候有一种恍惚,以为这只不过是她太过于心心念念而做的一场梦,非常的不真实。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看到了他温润如水的眸底那一份深沉的凄然与痛,那种望穿天涯的目光让她心疼不已,于是走着走着,他成了她的白头人,而她成了他的妻。
应该不是梦吧,花荣?都已经过了三年了,你为我许下的陌上花开,都已经谢了三次,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真的不想这样,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的样子啊,花荣……
从别后,忆相逢,几番魂梦与君同。长路关山何日尽,南川风月为人愁。
“娘……”清脆的呼唤。万重花瓣之后是一张精致的脸儿,眉目如画,笑意浅浅。梦沄一个恍惚,怔怔地问:“花荣?”
“娘,念什么呐?”花涧澈扬起脸儿,问道。七岁余的小孩子,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三几,眉眼间更是遗传了父亲的好相貌,笑起来,宛若一世陌上花开。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涧澈的一身气质特别像花荣,小小年纪风雅清淡,从不多事,尤其是那一双温润若水的眸子,笑意微澜时,与花荣像了个十成十。怪不得梦沄每次恍惚中乍然相见,都会误以为是那个人。
真的很相似。
“今儿怎么早了些?”收起那些恍然,梦沄笑着蹲了下去,笑容分外柔和。当年的小奶包如今也长成这么一个小小少年了,应该不用她抱着了呐。
日子过得真快,她怎么觉得她都有点老了呢。
“不早了,翛叔叔说该吃饭了,我来喊你。”涧澈一口一个翛叔叔翛叔叔,显然把翛然当成了自己人。梦沄禁不住蹂躏了一番他的小脸儿,拉起他笑道:“你家翛叔叔今天又教你什么了?累不累?”
从这俩孩子四岁左右,便是她与漓儿两个人教他们念书识字。曾经梦沄觉得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但是月漓说他们花家的孩子一向如此,她自己与花荣当年也是从三四岁起就上了家学,算不得什么。再加上涧澈和落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情愿和吃力,学的很快很听话,梦沄也就默许了这样的现状。后来翛然回来,开始教涧澈习武。说实话,若是梦沄看来,这么小的孩子练这个实在是很辛苦,而涧澈却没有一点嫌苦嫌累的样子,进步更是神速,让她不得不承认家传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花荣十几岁官拜知寨,纵横三山,她家涧澈看起来,也不逊于父亲。
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花荣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心思成熟缜密,表面上若水温润。
好想念她的花荣。
“今天不累。翛然叔叔今天只不过传了一些落尘枪法的招式,并没有太多的对练。至于箭法么……今天十次射偏了一次,被说了一顿。”涧澈的表情略略有些懊恼,随即又扬起了笑容:“不过,翛然叔叔说这一套落尘枪法很厉害,说爹爹当年因为这个把他打的可狼狈了。娘,是真的么?”
梦沄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栗暴:“要求这么严格干什么,你比你爹还差的远呢。至于枪法,你爹爹确实很厉害,我见过几次,真的是……很美。涧澈,你要记得,学这些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自己多厉害,而应该是为了你自己所守护的信仰,明白么?”
落尘枪法,那么美那么倾绝天下的枪法,好些年,没有人舞出他那样的绝代风华。
“我知道。”涧澈的一双眸子清清亮亮,宛若稀世的黑曜石般烁烁其华。梦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去吃饭。
黄昏冉冉,长风向晚,十里断肠的人间。
饭罢已经是黄昏,月漓经不住两个孩子的闹腾,答应了他们同去翛然的暗影楼玩。翛然自然是要陪同,只剩下琅邪,梦沄便让他自己去歇息,自己来到大门前,想着看看街景。
好久没有出过门,现下长烟如画,风过发梢,竟一时间觉得无比清爽。
夕阳的余辉铺在青石板的街巷上,远远的似乎有一抹余影。梦沄恍惚听得又马蹄声踏得瑟瑟,回首时,夕阳如火。
一骑白色暗影在空无一人的阡陌中飞掠而过,马蹄声踏碎的声音如同陌上樱花撕裂的魂魄。马上少年白色披风飞扬起来,坚毅如刀刻一般的剑眉霜染九痕,足以令万物失色的绝世容颜在夕阳中迷蒙似幻。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眸倒映出长街落日,在金色覆盖中依旧深邃流光。那一抹白色绝尘清雅,一瞬间让梦沄以为又是幻觉。
果然是……太过想念了吗?
“沄儿。”一声相隔甚远的呼唤,熟悉的被水浸湿一般的温柔。梦沄还没有来得及分辨也声音的真伪,下一秒,已经被拥进了一个兰香如雪的怀抱。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间,樱花般清冽的气息萦绕在身侧,她听到那人泠若珠玉般的声音,低低地呼唤她的名字。抬手间便是他温润依旧的眉眼,俊美无俦,而她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多少次都是这个样子的梦,是不是她再一次抬手,指尖依旧会是虚空?这是幻影吗?花……花荣?
“沄儿,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染了一点点月光的湿。他低头抬起她的下巴,那双子夜一般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的眼睛,就那么望入了她的心里:“沄儿,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似久久沉酣的梦终于被惊醒,梦沄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好像……好像不是梦啊。他的眉眼笑意盈盈,神色是暖的,笑意是柔的,他樱花一般的气息还萦绕在她的周围,经久不散。
好像,他真的回来了。
“花荣……”一声沉在心底久久的低喃,出口的刹那已经伴着泪水落下。她终于伸手拥抱住他,触手间尽是充实的温暖。她以为这么多年,她已经足够坚强,足够镇定,但是所有的一切,再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土崩瓦解。
原来……她真的很想念,很想念
“哭什么。”花荣轻轻地抬起她的脸,眸子里的笑意微澜。他扬起手臂,深棕色护腕解开以后雪白衣袖就势滑落,露出他白皙修长的手腕,伸到她面前:“你看,还在呢。”梦沄低眸便看到他腕上系着的那方锦蓝丝帕,与他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居然系的是死结。心中大恸,梦沄忙把头转到一边遮掩,勉强笑道:“你系着它干什么,多不方便……”
这还是当初林冲捎回那信之时,她在那十锦香囊中放的一方锦蓝丝帕。谁会看到呢?她是连夜用钗头银线绣了一枝红豆。所谓丝帕,横看是丝,竖看是丝,这般相思知不知。她本是指望他领会了她的意思便好,谁曾想到,他会如此珍重。走过了大半个中原,将生离死别看惯,他居然还会这样念着她,还会在血雨腥风之中想着那一份思念。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启唇念出这句诗,声音低沉空灵颇有几分风吟龙翙的味道,一如那年离别时。他那一双子夜一般的眸子,染了温柔的水光,宁静而淡雅:“沄儿,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唇齿间氤氲着清冽的樱花气息,梦沄一时间不知道怎样表达,索性揽过他的脖子,生涩地吻上了那双水色的唇。她少有的主动让花荣顿了一下,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便抱住了她,低头深深地吻了上来。
唇齿纠缠,兰香浓郁。
一吻罢,他将她揽在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还没有等梦沄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他说:“好多人都死了。”
惊雷击破苍穹,梦沄的身子僵在原地。
“你见过张顺吗?他外号浪里白条。在涌金门那,他不过是去送个信,就有人用乱箭射他。那么多箭啊,比我长这么大放过的箭还要多,都射到他一个人身上了。还有王英,你记不记得?清风山那个矮脚虎王英,他跟三娘,都死在那一次战役里面了。不过还好。好歹他们是在一处了。秦明这是,不过一个不小心,他就不能跟着我一起回来了。还有来我们那里玩过的史进,你记得吧,他还说过哥哥生的好看呢。他也是被庞万春射死的,和和好多兄弟一起。那个庞万春箭法很厉害,听说他很多次都要找我比试,我真恨我当时不在,要么我一定不会让他射死我那么多兄弟,后来我把他飞枪刺死了。林大哥,林大哥在战场上那么厉害,我以为不会有事了,可是你知道么,他在回来的路上病了,不过是病了,他的人就这么没了,你说也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很平静,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而梦沄却从中听出之中巨大的悲伤,之中平静之中让人绝望的悲伤。
这样的情绪要比他显露出的痛苦更让人害怕,梦沄只好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别想了,不怪你。”
“是,不怪我……”花荣似乎想笑,身子却骤然一颤,竟然猛的推开了她。梦沄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才站稳,只见花荣扶着墙背对着她,一手握着披风挡住了唇,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下来势不小,梦沄看他肩膀不自然的抖动就可以看出他已经竭力地在隐忍了,却始终停不下来。梦沄哪啥此时有再多的事情也顾不上了,忙扶着他想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这个人死活背对着她不让她看。不知为什么,又气又急之下,梦沄没来由的觉得惶恐,似乎这一次他的咳嗽给她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引得她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她怎么会,觉得如此害怕呢……
过了大约有半刻钟,他才慢慢平缓了呼吸,回头向她笑道:“抱歉,刚才……前几天着了凉,还没好那。”
花荣的脸色极其苍白,眸子里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笑容虚空而美。梦沄一时间似乎料到了什么,心里几乎要发颤,望着他的眼睛:“花荣,把你的披风放开。”
他一定是有事。
她的语气是冰冷的,平静又不容抗拒。她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但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想到结果,让她害怕的想逃。
“沄儿……”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的目光打断。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明白她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眉间笑意一敛,只得低头去解那雪白的绣带。
如雪如云的白色随风抖开,那一抹素洁的白在夕阳里也染上了一层浅红的晕,更显得美丽。而梦沄的视线却被牢牢地锁在其上一点。那是一抹深深的红晕,宛若在白雪中开出的血红的玫瑰,又好像是将夕阳全部的血色都浓缩到了这一点上,凄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去。
这正是他方才握着的地方,这正是她所熟悉的,血的颜色。
“花荣……”梦沄咬着唇,目光冷的吓人。花荣以为她会打他一巴掌,苦笑着闭上了眼。虽然,一个远征的男人才刚回到家就挨了妻子一个巴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打吧,他知道他应该受着。从一开始他就一直亏欠着她,亏欠了那么多,别说是打他,他觉得,她对他怎样也不为过。或许这样,他还会觉得好受一点。
而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却看到她清淡的背影,正携了那件雪白的披风,回身向门中走。花荣有些不解,忙一把拉住她:“沄儿……”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做什么?”梦沄回眸看着他,道:“从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也算是暂时安定了。我早就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可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但是你至少是回来了,这就很好。既然回来,以前的不说,你就应该好好的安心在家里,好好的履行你的责任,照顾好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可以,那么我们回家,要是你还不懂得珍惜自己,那你就不要进来了。”
梦沄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跟平淡,显然,她是在气急了以后反而平静了。分明她的语气冷冰冰的,花荣却觉得听来很暖。一直暖到了他的心里。
身子被一把抱住,梦沄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他笑意盈盈的眉眼,他说:“我们回家。”
心里终于一安,她只得合上眼,逼回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
等了那么多年了,她终于又听到他说,我们回家。
那么,花荣,我陪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青州静寂

昔年的知寨府里,灯火通明,安详静谧。
小心地剪了烛花,梦沄回身看着他:“还不睡?”日夜兼程地赶了这么多路,连饭也不曾好生吃得,他还不累吗?
花荣伸手拉过她,抱着她坐在床上:“不困。你不要忙了,陪我坐一会。”梦沄知道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也就任他抱着,轻声道:“涧澈还认得你,真好奇怪,平日里我抱他他都别扭,今天居然会要你抱。”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这两个人三年没见,涧澈与花荣之间却不见一点生疏,相见便是各种亲密,惹得梦沄直叹这个儿子有了亲爹忘了娘。
花荣抱着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声音自然而然地放低了一些:“他怎么可能不认得我,你看我们俩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倒是落颜,似乎没有她哥哥那么放的开,这小丫头,长得和你越来越像了,都那么好看。以后谁娶了我们女儿,我一定得好好难为他。”
“这才什么时候,净说这些有的没的。”梦沄微微红了脸,所幸背对着他看不到,挑开了话头:“若衣那方子我还留着呢,明儿让琅邪去给你买。唉?琅邪我跟你说了没?翛然的手下。”
她还是没有把翛然那暗影楼的事情告诉花荣,没必要,月漓几个自然也不会说,翛然明面儿上还是那寨主,这倒没什么。花荣的心思太过于细腻缜密,为别人考虑得太多,若是他知道她为了他所做的这些事,又会在心里思量老半天,只会平添了他的心疼与内疚。
而她只想让他好好的。
花荣笑道:“方才听翛然提起过。只是,你日后又得给我天天介人参肉桂地补,可惜我这好不容易瘦下来的,又得胖回去。”梦沄忍不住白他:“你还胖?你自己试一试,现在要不是你身上的肌肉撑着,我倚着你都硌得疼。什么时候补回你原来那个身材,什么时候你再跟我提意见。”
花荣的身材真的很好,无论穿什么走出去,都不比那些国际男模逊色。只是现在清瘦了一些,看上去,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美感。
“就你会说”花荣笑笑,本也无心说这些事,停了片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我却没料到,漓儿会是那个反应。”
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没反应。
在他们稍稍聊了一下这几年的情况后,他还是告诉了月漓有关秦明的结局。他之前做过很多种预测,他以为他一向很是疼爱的小妹会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哭,或者崩溃,或者他预料过很多或者,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月漓居然只是愣了一下,眼眶微微一红,却没再有太过激烈的反应。这样的状态让他很是心疼,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心痛,但是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是会哭,但是一旦心痛到了一定程度,反而会平静。月漓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极度的平静,这反而让他无措。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错了,到底是怎样的现实,把他一直好好保护着的,从来不舍得伤害的小妹,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变的只是漓儿么?他,沄儿,翛然,又何尝没有变啊。
一切从开始的时候,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不小了啊。”看出他在想什么,梦沄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庞,示意他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早晚是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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