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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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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主事陈瑞文乃一文臣,对这些事既不通也不知。再说,甄藏珠这么点本事还是有的。”甄茴道,“我们挂商船旗号行事便好。又不上吴国打劫,只悄然行事。”

    郑潮儿看着地图,心里已猜了个大略:“大人之意是?”

    甄茴手指头顺着长江往上移,直移到金陵城。乃抬目看郑潮儿:“咱们福建水军自古不弱。”

    郑潮儿哼道:“老夫在海上打仗时吴国那些兵崽子还没出世。只是如今打仗已非骁勇可成。”

    “我知道。”甄茴道,“眼下还是长江枯水期。若要出水军,唯有四月。春水已至,汛潮未临。这当中还有时间,从台湾府买蒸汽机船,再购置些好火。炮。”她微笑道,“戴大人是个节俭的。库房里头那么多银子,既没送与朝廷,也没舍得花。不拿来买火器,难道白搁着发霉么?”

    郑潮儿怔了片刻,犹自不信:“甄大人此言当真?!”

    “当真。”甄茴道,“郑大人放心。既逢乱世,兵为官府百姓之根本保障。从今往后,再穷不能穷军队。”

    郑潮儿大喜!当即给甄茴深施一礼:“多谢大人!”

    郑潮儿虽为武将,也曾去台湾府与两广走走看看,极羡慕他们的蒸汽机船和火器。然只能羡慕罢了。黄文纲大人任福建巡抚时,福建尚穷,买不起最好的火器。戴宪一心只想着自家发财,又与贾琮联手合作。若有哪家王爷打福建的主意,隔壁王子腾和海对面的贾琏都不会坐视不管。早年江西那边也有土匪过境,那些人更没有火器;苏韬到任后连土匪都没了。福建四周太平。戴宪本爱财,不舍得在火器上花太多冤枉钱——那些都是他自家的。故此福建日渐富庶,福建军队却没使上多少好火器。今新换的女巡抚甄茴,不似戴家那般开了无数工厂商铺,心思反倒放在理政之上。如此看来,比戴宪还好些。

    甄茴乃问郑潮儿:“若改良火器,将军可能兵困金陵城?”

    郑潮儿思忖片刻道:“四月就要动手……买火器也没这么快吧。炮兵还得训练一阵子。”甄茴默然从怀中取出一张片子来递给他。郑潮儿接来只瞧了一眼便笑出声来。那上头写着:红骨记大掌柜吴小溪。乃抱拳道,“若火器买得及时,四月依然不容易。然赶在长江汛潮前快去快回,可以。”

    甄茴点头:“好。得了将军所言,本官就有底了。”遂命请吴国的甄大人进来。

    不一会子,甄藏珠到了,进门望着甄茴微微一笑。甄茴亦回望一笑。章师爷与郑潮儿霎时有种错觉:他们甄大人与吴国这位甄大人怎么好像认识?甄藏珠大步走到甄茴跟前作揖:“这位想必就是福建巡抚甄茴大人。”

    “不错。”甄茴点头。也不寒暄也不让他坐,径直拿起笔来,在地图上沿着长江从上海到金陵画了一道,问道,“甄藏珠大人以为,可行么?”

    甄藏珠立时道:“可行。”

    “好。”甄茴撂下笔,“那咱们可以开始谈条件了。”

正文 第819章

    二位甄大人对面而坐; 开始谈条件。甄茴乃道:“福建可以出兵助吴王太孙夺回金陵。”

    甄藏珠道:“王爷怕是撑不到四月。故我方须得在三月底之前出兵。”

    甄茴与总兵郑潮儿互视一眼道:“长江枯水季,海船入江恐有不便。”

    “无碍。”甄藏珠微微一笑道,“下官这趟来; 只欲借福建之名头和阵势。”

    甄茴大惊:“你们有兵?”

    甄藏珠点头:“精兵。”

    甄茴眯了眯眼:“吴先世子不是个有本事在他老子眼皮子底下藏兵的主儿。”

    甄藏珠撇脱道:“上海港原本就不止是吴国在建,南洋马来国主周冀乃大股东。兵是他的。但他身为外洋国主,不便直接出兵插手我国。”

    郑潮儿忍不住道:“那甄大人还来找我们作甚?只说是吴先世子藏下的私兵不就得了?”甄藏珠微笑看了看甄茴。

    甄茴思忖片刻道:“背父藏兵乃是大罪; 这名头太容易被人抓把柄,会使吴先世子失了正统招牌。兵只能是借的,打完仗就得还回去。俗话说;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想趁吴国内乱对吴国下手的,便得掂量下这支军队。”

    甄藏珠道:“马来国送来的乃精兵; 数量不大。虽悄然拿下金陵足矣,也须弄些大阵仗去撑门面。人多才能吓着人。”他望着甄茴道; “马来国周国主保住了上海港的话语权,福建兵马辛苦一趟只需出工不需出力、还赚个精兵名头; 我们太孙可得吴国半壁江山……”

    他话还没说完; 福建三人齐声喊:“什么?半壁江山?”

    甄藏珠点头:“半壁江山即可。”

    甄茴道:“既可拿下金陵,为何只要半壁?”

    甄藏珠道:“他们手里拿着人质; 世子不知被关在何处。”

    郑潮儿大声道:“既兵围金陵,自然能救他出来!”

    “咳咳咳……”章师爷咳嗽好几声; 给甄茴郑潮儿使眼色。甄茴立时道:“也罢。这是你们吴国之事,我们福建不管。”甄藏珠微笑点点头。甄茴吃了两口茶道,“甄大人是想,福建出兵马拉阵势摆样子; 马来国精兵打仗。”

    “不错。就依着甄大人方才画的那条线极好。”

    “走这么一趟还挺辛苦的。还得替人担个干涉别国内政之罪。”

    “请甄大人开价。”

    甄茴想了想:“我们福建也没那么缺钱。”

    甄藏珠道:“福建商船停靠上海港租金减半三年。”

    甄茴摇头:“那与收钱何异?”

    “甄巡抚的意思?”

    “我知道上海港是个大港,建了这么四五年还只建了个雏形,各色泊位都有。”甄茴定定的看着他道,“我要福建船只的优先停泊装卸出港权。”

    甄藏珠脱口而出:“甄大人好大的胃口。这个只怕不成。”

    甄茴淡然道:“甄大人磨蹭到现在还没找到肯帮你们打掩护的主儿。”她嘴角挂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带了‘国’字的都有王爷,你们太孙不愿意让同宗手里捏着自己的把柄。其余平安州只醉心商业,不会也没闲心管这般闲事。江西苏韬是个儒生,不会答应的。滇黔太远。两广王子腾和台湾贾琏,你们怕请神容易送神难。除去福建,还能找谁?”

    甄藏珠怔了片刻,赞道:“难怪甄大人能把持住偌大一省,非寻常人可比。”

    甄茴轻轻一笑:“甄大人只说答不答应。”

    甄藏珠苦笑道:“这个要求太过了。马来国的船方有此特权。”

    “他们国主出了钱是吧。”

    “是,他们占了股份的。”

    “福建也出。”甄茴含笑道,“我们也是富庶之处。”

    甄藏珠诧然。半晌,他拍案道:“甄大人想跟王子腾较劲儿。”

    甄茴并不否认:“他已占了陆路先机。”

    甄藏珠思忖片刻,点头道:“好。下官答应。”

    甄茴扬起眉头,奇道:“这么快就答应了?”

    甄藏珠正色道:“马来周国主曾说,看一件事能否做成,只看其首领便好。若是福建先头那两位巡抚,下官不会答应——他二人一个思想陈旧不知变通,一个只惦记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甄大人与他二位不同,乃是真心想替福建做事的。”他站起来道,“下官看好甄大人,愿意与福建合作。”

    甄茴也站起来道:“多谢甄大人瞧得上本官。本官自不会让甄大人看走眼。”二人对着作了个揖。

    章师爷在旁抚掌:“真真多赢。二位甄大人都是爽利之人。”

    郑潮儿尚未明白这些利害,听得云里雾里。偏显见旁人都明白,不敢露惬,遂只陪笑了几下不吭声。二甄与章师爷遂一道商议起细则来。

    到了中午,甄茴在衙门设宴款待甄藏珠,章郑二人作陪。散席后,就请甄藏珠在巡抚衙门一处客房歇午觉,下头再议论。福建三位官吏聚在甄茴书房。

    章师爷率先笑拱手道:“恭喜大人!”

    甄茴亦笑,意气风发:“同喜。”

    郑潮儿已憋了大半日,可算能问了:“大人,你要出钱帮着他们修上海港?有那份闲钱为何不重修福州港?”

    章师爷抢先拍巴掌说:“那是长江入海口!咱们这会子投点子钱进去,日后还不定滚出多少钱来。郑大人,你能挑最好最贵的火器买了!”

    郑潮儿起先听说为了出兵相助吴国,甄巡抚预买新火器,欢喜了一场。不料甄藏珠又说只须他们去装个样子、摆个名头,又恐怕甄茴可会不想买了。这会子听章师爷所言,内里一块石头落地,道:“但凡有我的火器,旁的我也不管了!”乃大笑。

    回头想想此事,章师爷愈发觉得便宜占大了,喜滋滋道:“岂止火器,咱们也该新修道路了。”

    甄茴道:“不止。我看台湾府许多好东西,咱们都可以学来。他们学校就比我们好得多。”

    章师爷摇头晃脑:“有了钱万事好办。”他两个又对着笑了半日。

    郑潮儿这才想起来问:“这个甄藏珠为何只要半壁江山?”

    章师爷反问道:“宋高宗为何不愿意岳飞救出二圣还朝?”

    郑潮儿恍然。半晌,骂道:“好狠的心思!王八羔子!”又问,“大人不要钱、只要什么离港权,那是极大的好处?”

    章师爷笑道:“郑大人是武将,不明白这个无可厚非。上海港还在建,泊位不多。优先停泊装卸出港权,与商贾而言可得抢占极大商机。”他站起来道,“在下今日才知,甄大人为官比戴大人强出去许多。不说旁的,单论这眼界便了不得。用不了几年福建便不会逊色与两广了。”乃一躬到地,“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郑潮儿依然不曾听明白,然甄藏珠瞧着便是个极有本事之人。有本事的外人都说甄茴是个人物儿,她必是个人物。遂也跟着行礼道:“甄大人,末将也愿效犬马之劳。”

    甄茴含笑回礼,道:“得了二位相助,不愁事业不成。”三人齐齐抚掌。趁着郑潮儿不注意,章师爷与甄茴悄悄含笑对视了一眼。

    后甄藏珠午睡起来,四人又商议细节直至晚饭时分。甄藏珠干脆住在了福建巡抚衙门。

    甄茴本有宅子,自打当上巡抚便搬来后衙。这些日子忙碌,她平素都住在书房。今儿自然没法子早眠的。甄茴于灯下批阅公文至三更,忽听外头有人敲门。她并不使唤丫鬟婆子,也不用人守夜,乃微惊,问道:“谁?”

    外头有个男子道:“在下柳隼。”

    甄茴眼神一动。这声音是甄藏珠的。甄茴知道吴国甄藏珠并不是真的甄藏珠,乃是神盾局局座贾敘身边那位柳二假扮的。他真名是叫柳隼么?“柳大人夜半来访,可有事么?”

    柳二道:“方才腹饥,上贵衙门厨房寻出些鱼丸煮了。听说甄大人尚在劳顿,借花献佛给大人送来一碗。”

    甄茴莞尔,起身往门口走去:“拿着我的东西送我,好生便宜。”

    柳二一本正经道:“鱼丸虽是大人的,却是我生火打水煮熟的。”

    甄茴打开门,“吱呀”一声。只见柳二就在外头立着,手里极干脆的捧了个碗,连个食盒子都没有。乃撤身放他进来,口里道:“你烧的柴火、打的水难道不是我的?”

    柳二大步走近屋子,将鱼丸搁在案头道:“只当是我借的如何?连鱼丸都借了,何必追究点子柴火水。”

    甄茴横了他一眼,坐下拿起勺儿来,舀起一颗鱼丸搁进口里一尝:火候倒是不错。乃笑道:“尚好。”柳二仿佛松了口气。偏他在旁看着甄茴吃,甄茴有些别扭,遂随口道,“今日多谢甄大人相助,我已收服了郑潮儿。”

    柳二笑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郑潮儿终究是个武夫。今儿这剧本是曾大姐写的。”

    甄茴放下小勺道:“那位曾女士颇有本事。”

    “嗯。”柳二点头,“修建上海港是她主持的。虽大佳腊那边派了人过去相助,许多事还得她自己做决断。包老三一直给她打下手,执行力很强。主要是他二人的功劳。我平素多在金陵,偶尔才过去。”

    甄茴怔了片刻,轻轻点头,舀了颗鱼丸。因嚼得慢,许久才吃完。乃问道:“为何不将吴国整个拿下?”

    “是太师詹鲲的主意。”柳二道,“让天下人看个仔细。”

    原来,依着林黛玉贾琮等人的意思,这回干脆把吴国整个捞到手。詹鲲却说要先分一半。吴国大且富庶,天下都盯着。在老夫子们眼中,陈瑞文出身大族,也能算个良臣。甄藏珠是个外室子,出身也逊色陈瑞文许多。若他二人分佐吴国二主,旁人多半看好陈瑞文。且陈瑞文辅佐的是幼主,权限更大;甄藏珠辅佐的这位已十八。九岁了。过个三五年,两国国力差异日渐巨大,别国若还有执迷不悟的,燕国便不客气了。

    甄茴听罢笑摇头道:“何须费那些事。”

    柳二道:“我总觉得詹大人还有别的用意,只猜不出来。”

    甄茴想了想,问道:“你这趟过来,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

    “陆路。”

    “可见过江西知府苏韬?”

    “见过了。”

    甄茴面带得色:“那我知道詹大人有何用意了。”

    柳二忙拱手:“求甄大人指教。”

    白天用的那张地图还没收起来呢,甄茴趁势摊开,伸手指头在上头划了个圈:“你们是要这块吧。这是江西。这是福建。今后这三处必要往来密切了。”

    “这个我知道。我上江西就是说这个的。为何不能连吴国一道?”

    “太惹眼。”甄茴道,“司徒家不是没有明白人,恐怕有人看穿摄政王之意图,联兵讨伐。咱们虽不怕打仗,却会大损工商业。尤其会损人口。摄政王最舍不得的便是人口。若将吴国分成两块,你们那位王孙最大的敌人便是金陵城内的小叔叔了。为了不输给叔叔,他做什么来强国都正常。”

    柳二依然没明白:“他得了整个吴国,为何不能强国?”

    甄茴瞧了他一眼:“卧榻之侧并无他人鼾睡,少不得松快些。他年轻,收些美人、修个吴宫,都不好说。”

    柳二想了半日,道:“听着仿佛有道理。”

    甄茴白了他一眼,埋头吃鱼丸。不多时,一碗鱼丸吃净了,赞道:“煮的不错。”

    柳二含笑道:“是鱼丸本身做得地道。”

    “嗯。煮得也不错。”甄茴道,“多谢你。”

    柳二看着她道:“就一句多谢?”

    甄茴端坐道:“还想怎样?我要出兵帮你争地盘,难道不是你该谢我?”

    柳二道:“我还让你入股上海港呢。那是多少钱啊!王子腾大人知道了非憋屈死。”

    甄茴忙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不是不给钱白入股!”乃没好气道,“再谢你一回,行了吧?”

    柳二摸摸脖子,仿佛有话想说。甄茴觑了他一眼。柳二忽然道:“单这么谢不够。”甄茴便觉古怪,抬目瞧着他。柳二忙道,“我是说……额……”他腹中暗自着急:曾大姐替他想的词儿实在牵强、说不出口。

    甄茴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二一着急,脱口而出:“甄大人,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在下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正文 第820章

    柳二半夜跑到巡抚衙门书房来送鱼丸表白。甄茴毫无防备; 呆了片刻,羞得伏案藏住脸。柳二也闹了个大红脸。曾大姐原替他编排好了词儿,是拿话绕着甄茴以身相许。他方才急了; 说成自己以身相许。

    他二人相识虽早,而后却天南海北并无往来。前几年台湾府修通了本时空第一条铁路,贾琮往各处去信喊人来参观; 当中便有这两位甄大人。参观之前先有个讲座。柳二和曾大姐先到。曾大姐坐着同人说闲话,柳二发愣。甄茴从外头进来,柳二一抬头看见了; 目光便跟着人家走。曾大姐以为他是无聊随便看看。不多时甄茴落座了,柳二还看。

    在旁瞧了会子; 曾大姐悄声问道:“甄大人,那位姑娘是谁?”

    柳二道:“福建参政道甄茴大人。”

    “哦; 也是甄大人。好巧。”

    “不巧。真甄藏珠是她叔父。”

    “哦,难怪你认得她。她认得你么?”

    柳二瞥了曾大姐一眼:“认得。”

    “怎么认得的?”

    “你问这个作甚。”

    曾大姐笑嘻嘻道:“这不是讲座还没开始、找点话说么。我瞧你们两个长得不像。”

    “我顶了她叔父之身份; 并非当真是她们家的人。”

    曾大姐若有所思:“也是。真是亲叔父亲侄女就不好办了。”柳二扭头不搭理她了; 也不再看甄茴。倒是曾大姐隔着半间屋子瞧了甄茴好一阵子。

    讲座结束,众人从会议室步行去参观火车头。曾大姐几步穿过人群走到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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