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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苏拉也是碍手碍脚,慢腾腾地上来拿人,不过毕竟寡不敌众,眼看小玉子就要被抓住了。
我忙一闪身,挡在了凶神恶刹的秋老头面前。不管秋老头有什么理由这样追打一个小太监,我对这孩子确实是喜欢,反正闲来无事,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安先生,这是我们太医院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吧?”
“秋大人,实话跟你说吧,在下今天是因为迷路才会遇到你这挡子事儿,也算缘分,你怎么说也是太医院院判,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秋元晋有点心虚,不过还是虚张声势,大声说:“先生不问事情原由就要插手,怕是说不过去吧?紫禁城的规矩想必也不熟悉,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免得,惹祸上身呐?”
居然敢威胁我,这倒让我有点无名之火上升,再加上小玉子适时地在我身后大嚷:“什么事情原由?根本就没原由,这干老头子欺负人,方子根本不关我的事,先生,什么规矩?狗屁!”
“放肆,你这小兔崽子,你反了你——”
秋元晋抬手要打人,看我挡在前面,高扬的手又放了下去,不过还是气急败坏,看他这样子,多半跟宫里那些琐碎的密事有关,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随便找个奴才出来顶罪,司空见惯。
可秋老头这次太不走运,碰上了一肚子郁闷的我,加上他要拿来顶缸的这孩子,让我喜欢得紧,这下,他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秋大人,这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方子?事情本来跟我没关系,不过,你今天要为难这孩子,就跟我有关系,我进宫时间不长,当然没您懂规矩,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太医院供奉,跟你要个小苏拉,总可以吧?今儿,我就要这孩子啦!”
秋元晋阴阳怪气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几乎是凑到我耳朵边低语:“先生,你刚来紫禁城没几天,这种事儿还是别惹为妙,否则……”
后面半句我听不真切,不过秋老头故意抬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一副紧张的样子,手上还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大拇指。
我看得明白,心里也门清,可现在就是不想卖他的帐,说实话,就在今天以前我都很怕惹祸上身,可现在,突然心里有种空洞的感觉。
从前和祭司在一起时,心里还隐约有点回家的希望,可自从来到紫禁城,这种回家的希望可谓是遥遥无期,每天的日子都像是判了无期徒刑,何时是个尽头?
所以,现在我偏偏不想过隐姓埋名的日子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还不如轰轰烈烈活一场。
☆、第三十四章 暗语连珠
第三十四章 暗语连珠
我打心底里笑了,我知道我笑得很贼,慢慢地形成一种压抑的气场,朝秋太医压过去。
我的手上,还带着厚实的黑羊皮手套,轻轻地,我的手握住了秋老头的手,把他竖着的那大拇指掰了回去,沉下声音念道:“秋大人,安莎知道您的意思,您的事儿,我管不着,不过,因为我老是迷路,皇上早就说要赐我一个小苏拉了,叫我遇到可心的跟管事的说一声就是,您今天就给我个面子,把这孩子赏了我吧!再说,你那主子的事,我可真没兴趣管,赶明儿个我真有兴趣了,怕是咱们大家都不好看吧!”
我一翻夹枪带棒,暗语连珠,让秋老头的脸色比酱猪肝还难看,不过,我心下却起了疑。
后宫的事,向来是一团乱麻,小玉子既然牵扯其中,难免难脱干系。
不过,我既然已经心血来潮帮他出了这个头,那就好人做到底,让秋元晋乖乖认栽,还打不出喷嚏来。
我几乎可以看到秋老头脑子里的程序运行,他想起了发生在阿拉布通的一切,我所有的行为方式都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况且,他那主子在军前发生的事,我多少是知道点的,我现在在皇帝身边行走,万一抖搂出来,他可没好果子吃。
故而,思前想后,这人情他是卖定了。只是,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啊?
“既然是皇上的口谕,先生要这小苏拉也不是难事,可这孩子跟永寿宫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案子有关,必须要查清之后,方可派给先生,还请先生暂缓数日,待我查清回报后,再派他到您那里当差!”
“有关,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跟这孩子有关?如果只是口说,那今天安莎就要得罪了!”
我的态度开始强硬,事情已经骑虎难下,我必须坚持到底了。
“这……”秋元晋显然不是这案子的直接经办人,他正在考虑权衡利弊,我只好步步进逼,说:“大人,您只是个太医,不必这样追查到底吧?”
秋老头已经开始动摇,只是还缺少点理由。
这时,这小太监果然是太精灵,赶忙给秋元晋磕头,口里求道:“大人,奴才真的没有动过那方子,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再说奴才根本就不识字,连那是什么方子,奴才都不知道,大人……”
我不知道小玉子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要骗过秋老头的脑子,恐怕应该可以了。
秋老头替谁办事,我虽然不清楚,但我却可以猜到,一定不是他那位四肢发达的王爷。
不过,小太监的话,我怎么听都真真假假,这孩子,实在太滑,得好好管教啊!
后宫的旋涡,就这样在我的脚下,慢慢地旋转开去,明知道是陷阱,我还是一脚踩了下去,真是连天也无可奈何的事啊!
看秋元晋已经开始摇摆,我抓起小玉子便跑,口里只扔下一句“秋大人,安莎告辞!”没等他答话,我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很多人,都是不知不觉间就联系到了一块儿,我想,我后来经历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是无缘无故跑到我的世界里来的,冥冥之中,命运的织线已经把他们和我联系在了一起。
我一口气跑出了西华门,回头,看没人追出来,终于放了心。
“先生,您这是回哪儿呀?”
小玉子跟没事人一样,亲近地问我,我心里却狐疑:这孩子,还真是脑子转得快,只可惜,太低估我的智慧了吧!
“你想回哪里呀?是想回你主子那里领赏吗?”
夜黑风高,出了紫禁城的一段路,忽然被婆娑的树影遮挡得漆黑如墨,我忽然停下了脚步,低沉地问了一句,恐怕吓得那孩子不轻,虽然还是强装镇定,不过隐约感觉他有些僵硬地转身,对我露出一个假得让人发寒的笑。
“先生……您现在……就是奴才的主子呀!奴才……能……回……回……”
他的眼珠在飞速地旋转,可一时故事还没编出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觉得还是把话说到的好。
“你现在刚出宫门,想回去还来得及——”
“先生!”他啪得给我跪下了,一肚子委屈似的,打算把戏演到底,转脸就开始哭诉,“先生不相信奴才,刚才也不必救奴才,小玉子自去秋大人那里领罚!”
说着转身便要走,我却顺手一把抓住了他脖子,假装很生气地说:“你这小兔崽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口口声声叫我先生,告诉你,今天救你不是因为你的无辜,而是他秋元晋刚好碰上我生气,至于你做了什么事,我不想问,也没兴趣问,可你要把我当冤大头,那可大大地没门,我是什么人,天天在皇上身边行走的人,你这点小花招能骗过我的眼睛,告诉你,后宫这池子水深得跟无底洞似的,你一脚踏进去就爬不起来,现在我好心好意拉你上来,你倒把我当蠢人,好吧,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快滚回去吧!”
我这一大车话说得小太监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我手里挣脱出去,黑暗中脸色突然一转,听得出已声带哭腔,嚷道:“哇……那你干嘛救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小玉子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让我死了算了,哇呜……”
没想到这小鬼跟我撒起泼来,这倒让我释怀了,我也真是的,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现在难得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我自己却要去找麻烦。
我自嘲地骂自己,掏出一包吃剩下的桂花糖,送到小鬼面前,想着怎么哄小孩子,这小家伙可不客气,原本假装在那儿淌眼抹泪地,一眼瞥见了糖,便什么也不管了,嘴角一歪,抓过糖便往嘴里送。
我一见,乐了,讽道:“又哭又笑的,瞧你,不是要自生自灭吗?现在还吃我的糖,不害臊?”
“嘿嘿,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生……”
看这孩子又好了,我放了心,把斗篷紧了紧,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大步往前走去。想着,宫里谁没有一大串故事啊,这孩子年纪虽小,指不定鬼精着呢,我现在都够绝望的了,没心思对付这小鬼孩,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如果有麻烦找上门,再想办法解决吧!
“先生,您不要我了?先生——”
我回头,笑了,说:“我也不问你犯的事儿了,紫禁城里本来就有许多莫须有的事情,你回你主子身边去吧!”
“先生……小玉子跟您闹着玩呢,先生,小玉子没说谎,刚才的事,是关于钟粹宫小主们的事,具体的经过我也说不好,先生,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您———”
我没有理会,迎着夜风,心里有些凄迷,这小家伙,什么钟粹宫?什么小主?好象跟我没关系吧,还是赶快回费因那里,上炕暖和一下要紧。
“先生……”看我不理会他,这孩子终于急了,叫起来:“先生,小玉子都跟您招了,这药方的事当奴才的都是身不由己,先生,您明查——”
我还是没理会,头疼得厉害,哪里管什么药方不药方的,那孩子急得又哭起来,哽咽着,“先生,您要是不要我,小玉子就没地方可去,小玉子只有一死了,先生……呜……呜……先生,您真不要小玉子?那您刚才救我干什么?”
这孩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扯着我的斗篷不放,真让我有点搞不懂了,不管他是宫里谁的人,我都已经放过他了,还要我怎么样啊?
“你这是——你不是想回去吗?你主子应该不会过河拆桥吧?我累了,你回去吧!啊!”
我扯回了我的斗篷一角,脑子里昏昏沉沉,只想着胡同里的热炕头,好好地睡一觉,没空跟这孩子闲扯。
“先生!”这孩子眼睛里的笑一下子就没了,澄澈的眼眸里满是认真,他几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地说,“先生是怕小玉子是眼线?
小玉子可以对玉皇菩萨发誓,小玉子没爹没娘,在宫里活着不容易,就算出卖哪位主子,那不也是为了活着嘛?今天遇到了先生,小玉子决定了,从今儿开始,先生就是小玉子的再生父母了,先生,您就收下我吧,求您了,求您了,先生,先生……”
怎么又搞这一套,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套,中国人都时兴这一套吗?
我真的有点烦了,眼皮打架,真的想睡了,我把手上的一个文件包扔给他,说了一句:“小鬼头,帮我拿着吧!”
这孩子,还真是机灵,抱着文件包愣了一下,马上跟上了我,眼睛像五月的高粱花子,笑得都开花了!
不管了,我还真是需要一个机灵的孩子,至少,能让我不再迷路,无论,他是谁的人,一切,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这一觉真的够长的,直睡到日上三竿,我才恍恍惚惚地醒来,太阳已经把它的枝蔓伸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片金黄的色彩下,让我的眼睛暂时性地有些失明,还是顺手摸床头的电话答录机。
☆、第三十五章 紫禁重逢
第三十五章 紫禁重逢
没有,证明我还在那个梦里,心里也同时哀叹:这该死的梦,什么时候结束啊?
习惯性地下床找吃的,没想到没头没脑地撞到一物体身上,同时听到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我正奇怪,谁在我房间里,就听到一阵清脆惶恐的求饶声:“先生,奴才该死,没烫到您吧!”
我揉了揉眼睛,让眼睛快点适应光线的强度,终于看清了是谁,这才想起来,昨天,我不是救了一小鬼吗?
“是你呀!我说你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啊?想吓死我啊?”
我这话本来是没大小之分的,没想到这孩子本来嬉笑的脸突然被吓得惨白,“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我莫名其妙,怎么早上一起来就让我不轻松啊,连忙安慰,“你这是干什么?小鬼,我不是生气,好了,好了,我只是还没习惯你的存在嘛!”
看我真没生气,他才起来,殷勤地帮我穿衣服,好好睡了一觉,我终于有精神了,应该跟这孩子好好谈谈了。
于是,披头散发的洋教士,穿着一件很大的男式花边衬衣,坐在中国小胡同里一间屋子的土炕上,开始和一个中国宫廷小太监聊天,真是滑稽的一幕!
想到这个,我在炕沿上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个马扎,故意把姿态放底,尽量用亲切的语气问:“小玉子,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回先生,就在对面下人房里。”
“不是下人,在我们这里,是仆人房。”
他有点弄不清我的意思,我继续解释,想到以后这孩子要跟着我,我得跟他约法三章才行,要不我怎么活啊!
“对,仆人,你现在是我的仆人,懂吗?在这之前,我还得问问你,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吗?”
“先生,小玉子昨天晚上就说了,小玉子生是——”
“打住!打住啊!小玉子,你就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最听不得那酸死人的话,马上打断了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会和你签定一个合约,我们必须遵照合约执行;如果你不愿意,你现在可以自由离开。”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毕竟跟我有代沟,一时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又要赶他走,这大眼仁里又开始眼泪汪汪的。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连忙换了一种说法,“好了,好了,这么说就是你愿意了,我不是不要你,是必须尊重你的意志,好,那么,现在我们就签订合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听我这么说,这孩子的眼泪才打住,不过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悸动,是因为我对这个从小连起码的尊重也没有的奴才,第一次用了尊重两个字吗?
我不知道,他踌躇了几分钟,看我用鹅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大串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字,眼睛立即被这特殊的书写工具吸引了。
我签好了我的大名,递过笔让他签,他却有些惊恐,我这才一下想到,他多半是不识字的,这可怎么办?
我的眼睛在书桌上扫了一圈,没有朱砂印泥,只好笑笑,说:“小玉子,你大名叫什么?“
“叫……叫玉桂……”他摸着趣青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玉桂。”
“是个好名字啊!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我的举动让这孩子愣了,写名字,一个人应该必须经历的过程,在这个从小在宫里当奴才的孩子感到陌生,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兴致却很好,一把拉他坐下,塞了一支鹅毛笔在他手中,新奇的笔,新奇的事,让一个孩子有点茫然,看着自己手中成型的名字,小孩子的天性又让他对此感到无比新鲜惊喜。
写好了名字,小太监正在很着迷地欣赏时,我开始宣读纸上的约定了,我想这孩子未必能听懂这未来世界条条款款的东西。
就简要地告诉他,他是我的仆人,我会每月支付他薪水,就是工钱,双方有各自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不得干涩双方私人生活,除非是以朋友的角度……
他听得睁大了眼睛,我敢打包票,这孩子根本什么都没听懂,算了,以后慢慢就会明白了。
最后,我总结性地说了一句:“也就是说,小玉子,你只是在生活上照顾而已,我们在其他方面都是自由的,互不干涉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玉子不该问的一定不问,这规矩奴才是懂的!”
我忽然有种要晕倒的感觉,说了这么半天,看来我是白说了。我捂着头,真的有些恼火了,干脆把他赶了出去:“好了,好了,大概是这意思吧,现在你给我出去,以后我穿衣服不用你管,明白吗?”
不由分说,我把他赶了出去,真是令人头痛的孩子!
不过,我想他同样费解,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主子啊!看来,我真的是自讨苦吃!
我穿好衣服,就是那件六品官服,到正屋看时间,费因他们早没影了,还好,皇帝今天放我的假,让我搬家,我心里苦笑,我看中的房子人家不让住,怎么搬家?
我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就一个背包,用得着一天的时间吗?
只是过客,何必这么大阵势!
厨房里冷锅冷灶,我也不会烧火,算了,还是溜达到街面上找点吃的吧!
我叫上小玉子,让他拿上我的行李,便往神武门步行而去,我还真是睡了很长时间,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随便在路上吃了点东西,便要进宫去,这孩子和我混熟了,话也多起来了,不停地念叨:“先生怎么不问小玉子钟粹宫的事?先生收了奴才,以后先生住在宫外,好象不是很方便呢……”
“小鬼,你知道吗?你很像乡下人进城——”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在宫里也这么口没遮拦吗?”
“先生,就是因为宫里得谨言慎行,小玉子得在进宫前把该说的话说完。”
“哦,什么该说的话?难不成……”我突然觉得我很八卦,真是,何必呢!
“先生,您这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