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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何必?”
百里没有想到姜婉会做的这么绝,七日之中,他和姜婉去过了曾经他们所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姜婉耗尽她所有的力量,重塑了一个过去。重塑了她眼中,她心中所有认为深刻的记忆。
“百里,你看,那是我眼中的一生,你我的一生。”
可是那一生,只有我而已。
长亭微雨,白衣如絮是他们的初遇。她含羞相似起,他满心算计。
才子佳人,琴瑟和鸣,是她以为的两心相许。她把承诺轻信,他冷眼看她沉迷。
红妆十里,凤冠霞帔,是她以为的一生归宿。她满心欢喜,他只做是一场游戏。
红袖添香,举案齐眉,是她以为的恩爱两不疑,岂知良人为谋她性命。
“百里,从遇见你开始,我的人生所有的深刻都来自于你。”
爱的,恨的,怨的,谋的,原来都是你。可这样深刻的情感,在你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七天到了。”
时间那样快。七天太短了,可她已经不愿再耗费更多的精力了,那样实在是太累了。
下雨。。。。。。。了!!!!
雨是这世间至清至净的东西,它可以冲刷掉这世间所有的污浽。
她站在雨中,雨丝从她灵魂之中穿过,冰心沁骨,“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初见时的场景。”
那是她刚刚回溯过的记忆,细雨初来,他携清风而至,惊艳了她半生岁月。
“百里,你那个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来到我的身边的。”过往的一切在记忆里沉淀,时至今日,姜婉都不会料到,她会以那样平和的心态和百里谈及那场过往。
“七窍玲珑心,这世间,唯有经历过至情的爱,至真的痛,七窍玲珑心,才会拥有真正的力量。”不然他为何独独选中姜婉,他游走世间,寻找到的七窍玲珑心几何,却未有一人拥有如同姜婉这般至真至情的性子,兜兜转转,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所以才会是我,是不是,可是百里,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痛,也是,你并不在乎吧,在你眼里,除了施萃,你还在乎谁?”她平静的不可思议,那样原本是痛彻心扉的话语,在她这样平静的叙说下,反而夹杂着一股子凉意,带着说不出了冷致。
在乎谁?
百里的目光,透过姜婉,依稀好像记起了那年,记起来那座冰冷的宫殿,记起那惊鸿的一舞,衣炔翩翩。
“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的,可其实他都还记得,那样深刻的记忆,早就同那些伤口一样,埋在了他的骨子里,明明痛的恨不得死去,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剥离。
然而百里的沉默,却成了压倒姜婉的最后一根稻草。
“呵呵。”她几近绝望的笑出声来,“原来除了她,你竟都没有其他在乎的人了。”百里,施萃在你眼中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都看不到,我到底有多爱你。
姜婉已经问不出这句话了,她想,或许她早就知道答案了。
当然不是?百里想要反驳,可那些话语,在姜婉的目光下变得格外的惨白无力。
他想,就这样吧,就让她这样以为也好,她总是要慢慢的死心的,她总归是要放下这一切的。
这是最后一世,结束了就好。
这幽幽天际,雨不知何时已经听了,乌云散去,天空清澈如许,倒映在她的目光里,明亮清晰。
“百里,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其实没有指望他的答案,她也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她曾经用了一世去追寻,如今又耗尽了永生永世,求得也不是一个答案,她说过,她求得是他的心,她想她已经得到了,至少在他日后漫长的生命中,将永远也忘不了姜婉这个爱他至深的女子。
至于她求得那一场深情,那是她的深情,可她的深情,不是从来都在的么?
“百里,我放过你了。”
紫色的檀木盒里,半颗七窍玲珑心静静的安置着,姜婉似乎还能感受到这半颗心跳动的幅度,当然只是幻觉而已,半颗心而已,怎么可能跳动呢?
何况,她是鬼啊,没了心的鬼。
“你要的东西。”姜婉曾经设想过,这留下这半颗七窍玲珑心,这便是她最后的底牌,她会用它谋得怎样的利益,可她会在怎样关键的时刻将这件东西拿出来,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这么轻易的交出这个东西。
“拿去吧。”
她松手,那紫檀木盒缓缓脱离她的手掌心,落到百里手中,他看了姜婉一眼,犹豫的转身离去。
“百里。”
她开口,似乎是想要挽留。
他到底是如她所愿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了她。
她的唇角缓缓的绽放出了一抹温柔到了极致的笑容,“一路好走,莫要回头,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休。”
“好。”他应声。
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走得干脆彻底,绝不回头。
待到他走远,姜婉那嘴角的笑意也丝毫没有收敛,她仰望着天空,轻喃着,“恩怨两休?”
“百里,除了一场深情,一颗心,我还要了一条命。”
她诡笑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染上了未知名的疯狂,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冰冷无情。
从回来的那一刻,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恩怨两休,百里,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君生吾未生9
姜氏了皇陵如同所有的帝陵一样,是建立在龙脉之上,耗费了姜氏祖先无数的心血,冰冷而奢华。
“你来了。”
姜婉憔悴了许多,记忆的回溯耗尽了她的太多的力量,她如今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再这样的状况下,如果黑衣女子想要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然而她并不在意,她要做得事情已经做完了,很快的很快,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然而让姜婉有些意外的是,黑衣女子的状况,七日未见,她看起来似乎比姜婉还要虚弱一些,几乎连魂体都难以凝聚,透过她薄弱的灵魂,都能看见她身后,泛着微弱光芒的长明灯,那样的灯,在那场幻境之中的过去,在那个宫殿里,她也看到过。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黑衣女子望着姜婉微微一笑,那笑意参杂了许多,那是姜婉看不懂的东西个,“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带着姜婉,穿过曲折蜿蜒的地宫,这段路程她似乎走过了许多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她想要带姜婉来到的地方。
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的是栩栩如生的龙飞凤舞,恢弘无比。
姜婉不曾记得,皇陵之中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她疑惑的看向了黑衣女子,然而黑衣女子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她只将目光落在了那扇石门上,石门的中间有一个凸起,像是机关一般。
她望着姜婉,微笑着,引导着:
“打开这扇门,后面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姜婉伸出手,按在石门的凸起处,触动机关,石门应声而开。
这是?
姜婉的面前,是一座用寒冰而铸的宫殿,宫殿的正中央,放着一座冰棺,寒气四溢,透过寥寥寒烟,姜婉隐隐约约看见了在冰棺中被保存的完好的尸体。
那冰棺中,是一抹极尽的靓色。
大红色的嫁衣,好像敛尽了这座宫殿中所有的寒意,姜婉不由自主的靠近冰棺,离得愈来愈近,她却依然感觉不到寒冷。
她看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容,整个人被震的后退了几步。
“她是谁?”
她问。然而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了,姜婉回头,刚刚那黑衣女子所站的地方,只剩下空旷一片,再看不见其他人的影子。
黑衣女子不见了,或者说,消失了,姜婉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她的气息了。
她是谁?
没有答案,冰棺里的尸体拥有着和姜婉一模一样的容颜,可姜婉知道,那不是她的尸体,因为在她自缢后,在她取出自己的心脏后,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化作飞烟,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所以这绝对不是她的尸体,可又是谁呢?为何同她一模一样,莫不是她的前世?可为什么要用冰棺将她的尸体封存起来呢?
为了得到答案,姜婉不得不再次靠近冰棺,这一回她离得更近了一些,在这冰棺上,发现了一行小字。
——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姜氏阿婉,绝笔。
姜氏阿婉?姜婉努力的回想姜氏祖上有没有一个与她同名的女子,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可能出现,与先祖同名,冒犯先祖不说,还是大不吉之相,莫说皇室,便是普通人家都不会犯这种忌讳。
所以这上面所言的姜婉二字,便是有些引人深思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
宫殿的石门在姜婉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关上,姜婉妄图以魂身穿过,然而也只是妄想而已。
她抬头,观察这座宫殿,除了那深入骨髓的,她却感觉不到的寒意,她发现不了其他。
然而九子啊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终于来了。”
这样的声音,似曾相识,姜婉四处搜索,却发现她根本察觉不出这声音的来源,这分明是一座封闭的宫殿,便是隔着寒雾,也是一眼便可以看到尽头的那种。
“何必装神弄鬼,千辛万苦将我引到这里来,怎得却要当个缩头乌龟。”找不到声音来源,姜婉索性也不多费力气,她就直接开口与那人交谈。
“你不用找我,因为,我就是你啊!”
又是这样的话,姜婉记得,那个黑衣女子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就是你。
可姜婉就是姜婉,这世间只有一个姜婉,若她们是姜婉,她又是谁?
“我知道你不信,没关系,你马上就会相信的,我就是你,姜婉,我是你的前世。”
那般否定的话语,携带着姜婉的意识,回到了千年之前。
千年前的大魏,姜氏初掌王朝,元帝多疑,且野心巨大,为求长生,囚禁龙族,饮龙血,食龙肉。
姜婉是元帝的第十三个女儿,她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在这深宫之中,着实没有什么权利。
所以她的死,也未曾在这宫中激起什么浪花。
元帝子嗣众多,姜婉也不过是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又没有生母庇佑,这深宫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一无所有的姜婉,她所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命运的转折,是在姜婉五岁的时候。
姜婉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宫殿,也不算是无意吧,她是偷偷跟着一群道士进去的,彼时只是因为好奇,她太小了,没有人会料到她一个小孩子会跟着跑进来,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她。
“你是龙吗?”
龙是姜婉从刚刚那些道士口中听到的一个新词,待到那些道士离开,姜婉才好奇的跑了出来,“龙是什么?”
带着小孩子童稚的声音,唤醒了昏昏欲睡的百里。
他勉强睁开了他巨大的龙目,望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娃。
一个女娃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百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阴谋,可是那里来的阴谋,百里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都已经这般模样了,还需要什么阴谋吗?何况一个几岁的女娃娃能做什么。
“你是龙吗??”
几岁的女娃娃,固执的问着她口中的话语,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她只是纯粹的好奇。
她的眼睛真干净,固执而干净。
这是百里对姜婉第一眼的映像。
然后在长明灯灯光的照耀下,他沉沉的睡去,他还会醒来的,就在不久之后。
☆、君生吾未生10
百里没有料到他再次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会是那个小姑娘,她是真的很小,整个人还不及他的龙头大,显得羸弱不堪,小姑娘长得漂亮,看起来更是乖乖巧巧的,十分惹人怜惜,那么一瞬间,百里有些心软了。
“你终于醒了。”小姑娘看起来很是兴奋。
她大概是等了很久了,才等到他醒来,倒是格外的执着。
百里向来都是很清楚的,能出现在这个宫殿里的,哪怕是一个小姑娘,都不可能是平常人。
若是如姜婉这般的小姑娘,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大魏的哪一位公主,大魏姜氏,都是他的仇人。
可是百里心软了,他应该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杀了她的,然而他心软了,所以日后,他便再也没能杀了她。
“你是龙吗?”
小姑娘固执的问着这个一开始的问题,她觉得他和她不一样,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是的。”巨大的龙息喷吐而出,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声音都有些沙哑,配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很是威严可怕。
然而她不能体会到这种龙威,大约是她不懂得,小孩子的世界,还没有被太多的东西沾染,单纯的像一张白纸。“龙是什么?”
龙是什么,这一句话,倒是问倒了百里,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说出来,他是龙,可龙是什么?他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
索性小姑娘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非要得到什么答案,见他不说话,她便又自顾自的开口,“我叫姜婉,你叫什么?”
她想,龙应该也是有名字的吧,嬷嬷说过,每个人都是有名字的。
姜婉,果然是姜氏之人,可惜了。
可惜了,他们是仇人,百里看着面前纯真懵懂的小姑娘,目光中透露着遗憾,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屠尽大魏姜氏,这个叫姜婉的小姑娘,也不例外。
“百里。”他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大约在他的眼中,姜婉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了,可是百里不知道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从一个名字开始拉近的。
“百里。”姜婉对于这个新认识的龙充满着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似乎有着很多问题,然而百里并不乐意回答她,反倒是问起了她,“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醒过来啊。”小姑娘的思绪简单,似乎忘记刚刚她问的问题,很快的回答道。
等他醒来,这倒是个奇怪的回答,等他醒过来能怎么样呢?他一觉睡上三个月,莫不是她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一直在这里?”
“不是啊,不过我每天都会过来的。”她似乎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很平常。
“过来干什么?”
“等你醒来啊?”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条龙,“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
若是百里此刻有表情的话,定然是哭笑不得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被一个小姑娘带歪了思路,这小姑娘说话倒也直白,只是行事也太过古怪了,莫名其妙的每天跑到这里了等他醒过来,他也是傻,意识到他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这里聊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脑子不清楚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姜婉凑近他的龙头,似乎想要观察他说话的样子,百里下意识的摆头,把姜婉甩了出去。
“啊。”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四脚朝天,姜婉痛的叫了出来,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感受着臀部传来的痛楚,一张小脸紧巴巴的皱到了一起,“好痛。”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配上小姑娘那张柔弱的脸,简直让人恨不得将她好好的搂在怀里安慰一通。
可惜在场的唯一一条龙,并不懂得怎么安慰人,甚至选择了视而不见。
“哇,”见百里不理她,姜婉‘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与此同时,原本憋在眼眶里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其速度及反应让百里目瞪口呆。
若不是百里知道自己刚刚下手了力道,除了让她摔得难看点,其实就是轻飘飘的落地,估计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伤到她了。
没有人搭理,姜婉越哭越凶,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百里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到后来只感觉这个脑袋在这个哭声的折磨下都要爆炸了。
烦躁的摇晃着他巨大的龙头,“你不要哭了。”
或许是心绪问题,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格外的响亮,姜婉下意识的就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他,似乎是被吓到了。
“你,呃,你生气了。”她诺诺的,似乎是有些害怕,她还维持这刚刚哭泣的动作,双颊上沾满了泪痕,看起来傻兮兮,“你,你别生气,我不哭,不哭了。”
宫廷的生活,让姜婉自来都比别的小孩子敏感一些,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百里的心情不好,似乎还是因为她的哭声,这么一来,她便不敢再哭了,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望着百里。
像只小花猫,真傻。
面对这样的姜婉,百里就是想要发脾气都有些难,这个小姑娘,似乎总是很容易的插中他的软肋,天知道,他第一怕得就是别人在它面前哭,第二怕得就是有人在他面前露出那种可怜兮兮,又怕又傻的表情。偏偏姜婉一下子占全了。
最后的最后,百里只是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我不生气。”
生什么气呢?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若是真的生气了,反倒显得他浮躁了。
“哦。”
他不生气了。
小小的姜婉偷偷的打量着百里,可惜百里是龙形,她看着也只是觉得好大好大,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一人一龙就在这大眼瞪小眼中,消磨了时光。
“啊呀!”姜婉突然惊叫一声,倒是把百里吓了一跳。
他反射性的看向了姜婉。
“我要回去了,不然嬷嬷该着急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姜婉飞快的朝百里挥手,迈着她的小短腿向外面跑去,宫殿的门是上了锁的,偏偏她个子小,都不用将锁打开,只需要在门上面拉开一个缝,就可以容钻进钻出,但显然,这么一个小缝隙对于她来说都是格外困难的,因为宫殿的门是以玄铁而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