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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撑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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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闻言都轰然笑了,于是也就都觉得二狗子将会没事,大家也轻松了。钱老五瞟了周围一眼,确定陈寿辉这会儿不在,就又说道:“毕凤鸣会不会飞刀我不好说,他的包子的确是好吃。我钱老五一辈子喜欢吃包子,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大牛也点头说:“是啊,这毕凤鸣也还仁义,还这么远给我们送包子。”

一旁的郑中友激动的说:“你说的对啊,吃了毕凤鸣的包子,我是死而无憾了。”

众人听他这惊人之言,都哂笑起来,而郑中友却没觉察,继续说道:“死而无憾。”大牛拍了一下郑中友的脑袋:“我说郑老四,你是不是给你老婆整治傻了,吃了包子就死而无憾,你的命也太贱了点吧!”

朱小三就笑:“要死而无憾,就得到王大拿家去定口超厚的棺材,漆要刷上个三遍,既防水又防虫,死了在里面躺着也舒服,那才真是死而无憾。”

大牛啐道:“你小子放屁,就是花个千万百万,用钢筋混凝土给老子做个棺材,百年不坏,千年不腐,老子也不希罕。人死了还讲究个屁。活着才有奔头,死了就完了,什么棺材躺着都不舒服,老子要是死了还有知觉,就要在里面翻过来覆过去的闹,那玩意有啥舒服的!”

大家都笑起来了。朱小三就说:“花千万百万用钢筋混凝土给你做个棺材,有这样好的事,大牛哥,你就梦吧!”

大家又大笑起来。远远的见陈寿辉过来了,大家忙猫着腰走散。钱老五走了几步,脸上依然还在笑,嘴里说:“好笑。千万百万钢筋混凝土做个棺材。”陈太公今年已经八十三了,虽然耳不聋眼不花,而且牙齿也不缺,而体力毕竟大不如前了,也不能经常上山到工地上去看了。他家的宅子很大,大儿子住在东院,小儿子住在西院,大儿子在工地上住,小儿子长年在外面,大孙子在机关上班,几个孙女和小孙子也在上学,家里就只有两个儿媳妇。而他却执著于男女大防,人伦大体,所以几乎不与儿媳妇说话,觉得腿脚不灵便的时候就只有坐在天井里看天。他本来也想去听周玄机的二胡,伊伊呀呀的还有点味道,也想去渡口去看撑船的魏济,但最近因为一出门总有人要他讲见到阎罗王的事儿,他也觉得很烦,就又懒得出门了。

这天他正在天井里看天,邻居的一个后生却领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进来了。

“陈爷爷,这位是省报的苏记者,他是专程从省城来的,专门来采访您来了。”邻居家的后生说。

陈太公瞪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问:“你是上头派头的?来采访我一个老头子干啥,----一天正事不干,坐车坐船的不要钱呐?”那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纸片,微笑着递在陈太公面前,陈太公却一把支开,说:“我不爱看这个。”

邻居家的后生冲那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笑了笑,说:“苏记者别见怪,陈爷爷是这个脾气,他这人其实挺好的。”说着转身离开了。

那年轻人笑了笑,就蹲下身来,视线与陈太公平齐,说:“陈大爷,我叫苏文炳,是省报资深记者。是这样的,我们听群众反映您自费为镇里修路,觉得这题材很不错,我们也很感动,就想来采访采访您,了解一下情况,同时宣传宣传。”

陈太公听了有点感化,“哦”了一声,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苏记者也忙站起来,视野继续保持与陈太公平齐。陈太公就将自己的座位一指,说:“你坐!”苏记者笑着摇摇头,说:“我不坐,还是您坐。”就上前扶陈太公重新坐下。

待陈太公坐下,苏记者就又蹲下,掏出笔记本和笔,就问:“陈大爷,您当初为什么想到要修路呢?”

陈太公又有些不耐烦了,瞪着苏记者,说:“我给镇里的人都说了,你今天又来问干啥?是阎罗王叫我做点好事,他叫我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他好给我在阴间安排,所以才放我回来的,我那点钱架不了桥,就只有修路,修路还不够呢!对了,你们上头是不是可以补一点钱?”

苏记者忙笑着说:“这个,可不属我们管?”

陈太公“哼”了一声,又瞪着苏记者说:“那你们能不能架一座桥,你看,我们这镇子对面就是县城,架了桥就方便多了。”

苏记者忙说:“那我们更管不了了,我只是记者。”陈太公气坏了,说:“那你来干什么?”

苏记者说:“我来就是来采访您。您当初为什么决定修路呢?”

陈太公愤然的拄着拐杖从座位上起来,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是阎罗王叫我做好事我才修的!”

苏记者又跟着站起来,用笔搔着头说道:“可不能这么写,这可是封建迷信。您不应该说这些唯心的话,您应该说点实际的,比如说您就说您是看见家乡交通不方便,想为家乡做做好事,想为政府减轻负担,您一直以来都喜欢做善事,诸如此类的。”

陈太公勃然大怒了,拄着拐杖往里屋走:“什么迷信不迷信,我一辈子不说谎话,我也不希罕你采访。我说的可以对天发誓,我本来就死了的,我儿子都给我准备葬礼了,要不是那两个不争气的,我也懒得回来了。”

苏记者在后面跟着,同时大摇其头:“这不行,纯粹是迷信,您让我怎么写啊?”

陈太公回头狠狠盯了苏记者一眼,说:“我不知道什么叫迷信,我只知道人性!”说着咣当一声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

苏记者的鼻子几乎触着那门,他在门口发了半刻呆。

好在这时陈寿辉的媳妇张兰从屋里出了来,小心的扯着苏记者的衣服,把他拉到了别屋。

张兰一边沏茶,一边小声说:“记者同志,您别在意,我们家老爷子是这个怪脾气。其实您要采访的话,采访我家寿辉最合适了,这工程是他一手一脚在搞,他现在是吃住都在工地上,一个多月也不着个家。一会在我家吃个便饭,我就带您到工地上去找他。您这从省城来一趟多不容易不是吗?”

苏记者就感激的笑了。当张兰把苏记者领到工地上,并给陈寿辉说明情况之后,陈寿辉紧紧的握着苏记者的手,激动的说:“小苏同志,你来一趟不容易啊,这山路又不好走,辛苦了!”

苏记者就说:“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您的事迹挺感人的,我相信我一定能写一篇好的稿子。能不能请你在一边来做个采访。”

陈寿辉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

两个人在道旁做了一个小时的采访,苏记者就提出要给陈寿辉拍张照片。陈寿辉平时本来只是监工,为了表现就去扛大锤。而他刚扛好,一个工人就过来指正他的动作,他掩饰不住,就冲苏记者笑道:“我平时不做这个的。”

苏记者就说:“没关系的,我拍这个只是为了更好的宣传你。你扛好了,我就要照了。”

“咔!”的一声,照片照好了。陈寿辉如释重负的放下大锤。工人们都笑起来了。

苏记者将相机和本子和笔装进公文包里,对陈寿辉说:“陈大叔,我的采访结束了,我得下山去了。”

陈寿辉忙说:“我得送你下山才是。”说着转过头对工人们说:“我送苏记者下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家可不能偷懒啊!”大家唯唯的应着,他就搀着苏记者向山下走去。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陈寿辉恭维苏记者年轻有为,并说了一大串感激的话,热情得很,苏记者礼貌的回应着,对他却仿佛有点不冷不热。陈寿辉心里直犯嘀咕,最后终于一激灵,恍然大悟,于是说:“苏记者,我们贤达镇条件太艰苦了,今晚我就送你到对面县城去过夜吧,我请你吃我们县最出名的清江小鲵!”

苏记者笑着说:“陈大叔你有心了。”于是二人就慢慢融洽起来,大说大笑的就到了贤达渡口。

这时已经黄昏,渡船已经停渡,而陈寿辉知道魏济是住在渡船上的,大不了多给点钱包了渡船就是。所以他心里也不慌,大声的冲渡船里喊:“魏老大,魏老大!”

他这样叫了两声,魏济就从船舱里出了来,站在船头对陈寿辉说:“寿辉,要过渡啊?”他又同时看见了苏记者,就笑:“送记者过河是吧?”

陈寿辉就说:“是是是,你快开机驳船,送我们过去。人家记者的时间可金贵呢!”魏济说:“我还是撑木船送你们过去吧,这机驳费油,不上算。”

陈寿辉笑道:“不少你那几个油钱,你就开大船吧,大不了你多收点就是。”

魏济说:“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没有必要嘛。”

陈寿辉说:“你那小船没大船安全,人家可是省城的记者,先要确保安全。”

魏济冷笑道:“我魏济撑了三十年船,从没失过水。人家船在江心遇大船一浪就打横,我是想纵就纵,想横就横。你要是信不过,你找别人吧!”

陈寿辉说:“这渡口除了你还有谁?魏老大,今天别横,听我的,开大船。”而这时苏记者却笑意盎然的来解围了:“陈叔,其实坐小船过大河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我们还是坐小船吧!”

陈寿辉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给苏记者挣面子,见苏记者似乎的确想坐小船,也就不再说什么,扶苏记者下了小船。魏济就从大船跳到小船上,伸手就解了缆,划起船桨,那小船很快就向对岸进发了。

船到了河中心,陈寿辉就笑着对苏记者说:“记者同志,修路这个事儿,还真得麻烦你好好宣传宣传。”

苏记者说:“那没有问题的,陈叔您放心。”

陈寿辉搔了搔头,说:“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好好写一下。毕竟,我都四十三了,我也想趁现在还算年轻。。。。”

苏记者就心照不宣的笑。

陈寿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不得不把话挑明,于是说:“你知道,我现在挂着农机站站长的衔,可这实在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手下也只有十几号人,而且我们这机关说白了也是光吃饭不干事儿的。不然,我也没时间到山上去修路了。”苏记者好奇,就问:“陈叔,现在都在精减机构,你们农机站本来就没有事,居然还有十几号人?”

陈寿辉就笑:“减减减,减个屁。我最近还把我儿子和堂妹夫也编进来了呢,算一算,不但没减,还增了两个人呢。反正是国家的钱,不拿白不拿。”

苏记者也笑:“这很正常,大家都这么干。”说到这儿,他又忍不住问:“您父亲今年八十几了,您是老大,才四十多,这悬殊咋这么大呢?”

陈寿辉就说:“在我前头有两个孩子,没养大就死了——记者同志,你的社会关系比我广,我工作调动的事,还得麻烦你帮我走动走动。”陈寿辉一边说,一边就递上一沓钱,硬往苏记者怀里塞。苏记者忙着来推,陈寿辉忙说:“苏记者别推让,小心东西掉河里,——你放心,魏老大都是自己人,不会乱讲的。我知道,走动也得靠这个的——刚才在岸上人杂,我怕别人看见,这河当中不会再有人知道,你放心。”

苏记者于是笑着把那沓钱收好了,笑着说:“陈叔你放心,干我们这行的,多少还是有关系的。再说了,你修路是做了件大好事,有成绩在,事情也好说嘛。”

二人这里说着话,一边都拿眼睛去看魏济。只见魏济专心的撑着船,好像丝毫不以为意。苏记者却突然觉得要和他说点什么才好,于是问:“船老大,你撑船多少年了?”

“三十年了。”魏济边撑边说。

“三十年了,渡过不少人吧?”苏记者心不在蔫的问。

“嘿嘿,其实也就两个人而已,”魏济回头来看了苏记者一眼,说,“一个是别人,一个是我自己。”

苏记者觉得他这话有味儿,心里就很高兴了,说:“你这人还有点意思。”抬头看见夕阳磅山,河中都闪动着金色的光,顿时来了灵感,说:“船老大,一会上岸了,我给你拍张照片登在省报上吧?”

魏济就笑:“我也能上报,那敢情好。”

苏记者想起了一首诗,不由吟了出来:“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嗯,这张照片就叫渔舟唱晚,一定不错,一定不错。”魏济就说:“可我这不是渔船啊。”

苏记者就笑了:“谁去计较是不是渔船了。”

魏济又说:“那我要不要唱个渔歌?”

苏记者说:“唱不唱都随你,反正照片也体现不出来。”

魏济摇了摇头,说:“那咋叫渔舟唱晚?”

陈寿辉就笑了,说:“苏记者,你别和这粗人谈这些,他哪里懂得这艺术。”

魏济就笑:“我魏济是粗人,被拍了照片就成了艺术了,这艺术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说到这儿,他对船上的两名乘客说道:“到了,你们下船吧。寿辉,你晚上回来的话就用强光电筒在河岸晃,我撑过来接你。”

陈寿辉扶苏记者下了船,在岸上说:“我就在县城过夜,不过河了。”

魏济“哦”了一声,撑着船走远了,苏记者的灵感没有错,夕阳余晖下,江水掩映下,他和他的船游荡在这其中,显得那么的渺小,的确有一种苍劲的美感。



苏记者回到省城的第二天,陈寿辉就上报了。陈太公平素没有看报的习惯,而且最近力气越来越衰微,已经不再出门,天天都坐在天井里看天,所以几乎是不会知道这件事儿的。然而陈寿辉的大儿子陈豪却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自豪,虽然知道爷爷的脾气怪,却还是把报纸拿来给陈太公看了。

“爷爷,您看看这报纸,上面可有好看的呢!”陈豪笑嘻嘻的就对陈太公说。

陈太公瞪了孙子一眼,说:“报纸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编出来骗人的。”话虽然这么说,还是接过去看,触目就看见了一幅图,兴奋得笑起来:“这个撑船的背影好熟啊,难道是魏济?”说到这儿却又立刻否定了:“不对不对,魏济的船可不是渔船。”

陈豪笑着说:“爷爷您也是的,这人影子这么小,谁知道谁是谁,我又不是认您看这个——噢,是这一版。”说着就翻到了第二版。

陈太公触目就看见那“基层干部陈寿辉用祖业为贤达镇修公路”的大标题和陈寿辉扛着大锤的照片,脸色立刻就变了,在原地拄着拐杖,厉声吼道:“不孝之子!不孝之子!”

陈豪见爷爷脸色发红,心中就后悔得不得了,忙从旁劝道:“爷爷,这里面也有写着您。这是我们陈家的荣耀啊,您干嘛生这么大气。”

陈太公瞪着陈豪,双手不停的发颤,说:“你也去学你爸爸,去好好学他,学得再像一点,那样我们陈家才真正荣耀了!”他越说越激动,终于把拐杖也扔了出去,大声吼道:“你给我滚!”而他的身子一失去拐杖的支撑,立刻颤巍巍的要倒,他只得又对陈豪说:“你给我把拐杖捡起来。”

陈豪怯怯的说:“您不打我我就去捡。”

陈太公闻言心中一阵悲凉,锐气竟一下子失去了,从不叹气的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打你,你给我捡过来。”

陈豪见爷爷这样子,心中也隐隐一痛,俯身拾起拐杖,递到爷爷手上。

“啪”的一声,陈豪头上就着了一下,陈太公因为这次用力,人也差一点倒下,而他终于又仗着拐杖站稳了。陈豪怕爷爷又要打,快步退开了。陈太公就又叹了口气,眼中竟涌出一行泪,喃喃的说:“不孝子孙!”



修路让陈寿辉出了大名,不光镇长,县里也几次来人找他谈话,并且还在县里去做了两次报告。县里的电视台更是播他播了好几遍。然而自他出名以后,就很少上工地了。而且路修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向陈太公声称,已经没有钱了。陈太公自然是骂,然而他知道自己也已经没有力气用拐杖打眼前这个儿子了,只好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天井里看天,有时也会喃喃的说:“阎罗王真不该放我回来,真不该啊真不该!”

然而路还是坚持修下去了,在毕凤鸣的带动下,收到了一些来自民间的捐款,在经过大约半年,路终于修到了陈家祠堂。落成的时候,陈家祠堂的锣鼓匠们都来打鼓庆贺,鞭炮也足足放了半个小时。陈寿辉还在那高台上去讲了话,只是这次他落下了陈太公,台下的人也是如同开工时热烈的鼓掌。毕竟,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虽然途经的地方占了许多人的庄稼地,但他们也很乐意,他们太盼望这条路了。陈寿辉在民间的威望也因为这条路被树立起来了。有几个好事的人还专门在镇口为陈寿辉立了块碑,上面写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陈寿辉。”

陈寿辉在官场也变得非常顺利,因为镇上的书记调到县里去了,镇长就当了书记,他也被任命当上了副镇长。一时间,陈寿辉应该说是名利双收,志得意满了。然而路却出了问题。因为连续的暴雨,这条公路好几处竟被冲得不成形了。有人义务的去修,而修了之后遇水又泥泞,还因此陷了好几辆车。后来这路更是每况愈下,不但汽车上不去,连摩托车都很难通行了。又过了半年,公路上竟然长起了蒿草,而且那些草的长势比庄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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