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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些能让人昏昏欲睡的片断,即使DV的主角是项尹秋,是个很帅的帅哥,可是,要连着多少个小时看他走路、开车、吃饭,然后,继续走路、开车、吃饭,任谁都会看得昏昏睡去。林远坐在韩笑的旁边,看了一会,他的眼皮就重重地粘在了一起,当他从饥肠辘辘中醒来时,他看到,面前的韩小姐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上的项尹秋,泪流满面。
林远摇摇头,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碗泡面,撕开,倒上开水。过了一会儿,他把泡好的面放到韩笑面前,然后,拿起自己那碗,低头吃了起来。当林远吃完泡面,收拾好东西,天已经全黑了,韩笑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显示器,一动不动,那样子,似乎是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林远看看表,自己该下班了,他又看看韩笑,韩笑抹着不断流出来的泪水,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上的项尹秋。林远叹了口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他又进入了梦乡。当他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时,天光微明,韩笑依旧坐在电脑显示器前,盯着看。林远知道,那段DV,经过自己的剪切,有十几个小时的长度,现在,应该接近尾声了,他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在沙发上睡觉,真不舒服,他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然后,他走到韩笑身边,吃惊地发现,韩笑正在从头开始看。就是说,韩笑已经把这个又长又闷的DV看完了,现在,她正在看第二遍。林远愣在那里,自己给韩笑泡的那碗面,原封未动地放在那里。
“韩小姐,这样不行啊!”林远说。
韩笑转过头,十分紧张,“让我再看一遍,好不好,求你,再看一遍,只看一遍!”
林远苦笑着,“我不是不让你看,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你不吃东西,也不睡觉,身体会受不了的!”
“没关系!”听到林远这么说,韩笑安下心,她转过头,继续盯着屏幕上的项尹秋,“我只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只要看着他就好!”
林远看着韩笑,在这样的时代,这么痴情的女孩,太少见了。然后,他又想起韩笑说过,她的时间剩得不多了,他叹了口气,再度开了口,“这几天,我一直在跟踪他,发现他……”林远犹豫了一下,想着如何措辞,“这位项尹秋先生,并没有固定的女朋友,韩小姐既然如此喜欢他,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有没有考虑去他的身边,度过自己剩下的时间?”
韩笑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过了许久,她才说道,“林先生,你不懂,我爱了他五年,又试图用五年时间忘了他,可我做不到,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他爱了我17年,如果让他知道,我还活着,我们最终还是无法在一起,他会如何?我只希望,他一个人,健康的、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活下去,这样就好。所有的罪过,我一个人承担!”
林远皱起眉头,他又一次被深深打动了,“韩小姐,现在医学很发达,您的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韩笑摇摇头,“没有办法,什么医学,都救不了我们!”然后,她继续盯着显示器上的项尹秋,不说话了。
第二天下午,当韩笑第二次看完那长达十几个小时的DV之后,林远作了个决定,“韩小姐,这段DV,送你了!”
韩笑愣了,“真的吗?”
林远点点头,“真的!”就这样,林远把千恩万谢的韩笑送到门口,向她挥手再见,“还是希望你能够恢复健康!”
送走韩笑,林远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然后,他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向韩笑要委托费了。
穿上大衣,林远追了出去,远远地,他看到韩笑一个人在前面不远处走着,当他即将追上韩笑时,韩笑转身进了一家银行。他走进银行,看到韩笑走进了一道大门,他追了过去,保安拦住了他,“先生,这里是地下保险库的入口,请您离开!”
“我跟刚刚进去的那个女孩,是一块儿的!”林远说。
“请您在大厅里等她,那里只有我们的客户才可以进去!”保安很有礼貌,但是,一点也不通融。
就这样,林远坐在银行的大厅里,等着韩笑。韩笑终于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林远迎了上去。
“林先生,您?”韩笑一脸困惑。
林远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忘记收您的委托费了!”
韩笑的脸红了,“我不是故意的!”她低声说,亟亟地摸出钱包,“多少钱?”
付了账,为了向林远表示歉意,韩笑提议,请林远吃饭。坐在西餐厅里,韩笑抿了一口红酒,她那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有了血色,“我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全都存在了那个银行的地下保险柜里,包括您录的那段DV!”
听到这里,林远突然很唐突地问,“那里面,都有什么?”不可否认,他现在,对面前这个他认为是身患绝症的痴情女孩,十分好奇。
韩笑笑了,“因为我死过一次了,所以,珍贵的东西,太少了,除了您送我的那段DV,就只有这块表!”说着,她抬起手。
林远看到在韩笑的手腕上,多了一块表,很老的式样,然而,上面镶的钻石却光华夺目,直觉告诉他,那些钻石,都是真的。
“22岁的生日就要到了!”韩笑失神地看着窗外,“每年,要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拿出这块表,给自己过生日!”
后来,窗外下起了雪,韩笑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林远很沉默地看着韩笑,寂寞的韩笑就这样深深地留在了林远的记忆里。直到后来,他再度遇到韩笑,在他的指引下,失忆的韩笑和不知真相的项尹秋重新走到了一起。
那天,咬牙切齿地想要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的李博晟,在下了雪的北京街头茫然地转了几个钟头,在冻僵之前,他决定回家。打开家门,看到韩笑还坐在窗前的摇椅上,已经睡着了。脱掉外套,李博晟走到韩笑身边,坐在摇椅前的地毯上,梦中的韩笑,睡得很沉静,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吧,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李博晟把头枕在韩笑的腿上,来自韩笑身上的特有味道,让他平静了下来,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们都是孤零零的资本泡沫时代人……
作者有话要说:
☆、74
韩笑22岁生日那天。
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陈少非,心情愉快,来自金三角的货又一次悉数到达北京。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他很敏感地转过头,看到一支一次性注射针头上套的塑料帽,从一间关着门的洗手间里滚了出来,他笑了,拍针的。要到洗手间里拍,那就是要在大腿根部的静脉注射用水稀释过的白粉,一个粉仔如果到了拍针的地步,那么,这个人的毒瘾已经极深了。果然,从那间洗手间里传来了男人满足的咕噜声。
“他HIGH了!”陈少非笑了,洗手间里的那种人,是陈少非的衣食父母,只是,陈少非不是出没于各种粉仔聚集场所的不入流毒贩,事实上,北京市面上将近40%的毒品,都来自于陈少非和他哥哥陈少东的贩毒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陈少非的座右铭,他一直认为贩毒是个慈善行业,而自己,是大毒贩,也就是大慈善家。都市越繁华,寂寞的人就越多,所以,自己贩卖的不是毒品,是慰藉,更是寂寞。
“李胜,你给我滚出来!”伴随着带着哭腔的女人的喊叫声,男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韩笑冲了进来。陈少非转过头,看着这个冲进男洗手间的女人,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的衣服很朴素,不,甚至可以说,她穿得很寒酸。韩笑冲进男洗手间,一边哭,一边骂,一边一间间推开洗手间的门。
“你这个畜生,你卖了我的房,卖了我的项链,卖了我的表,现在,连我们的结婚戒指都卖掉了,你把我们所有的能卖的东西,都偷偷卖了换白粉,你怎么不把我也卖了……”韩笑泪流满面,终于,她看到了那间关着的门。
在镜子里,陈少非可以看到,即使寒酸的衣着,也掩盖不住这女人的精致得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容颜,然后,陈少非又看到,这个看似纤细柔弱的女人抬起脚,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那间紧闭的门被这女人踹开了,她把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拉了出来,那个正处于□□中的男人站立不稳,瘫在地上。
“你给我起来,还我戒指!”然后,女人呆住了,她看到自己男人的大腿上,那个刚刚注射过的针眼。
“你拍针?”韩笑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绝望地回荡在男洗手间中,然后,她的拳脚,无情地落到了依旧躺在地上表情惬意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瘫成一堆泥,任凭女人打自己。
陈少非摇摇头,走了过去,拉住女人,“行了,别打了,你要把他打死了!”
“放开我!”韩笑用力挣扎着,“让我打死他!”
韩笑撕心裂肺地哭着,奋力挣开,如雨点一般的拳头,又落在了李博晟的身上。陈少非从后面抱住韩笑,将她从李博晟的身上硬生生地拖开,“打死他也没用,他现在正HIGH呢,根本不知道你在打他!”
韩笑冷静下来,她看着躺在地上废人一般的李博晟,她的身体突然像泄了气一般不再挣扎,“放开我!”韩笑叫道,“让我去死!”
陈少非摇摇头,笑了,“小姐,你这么年轻,长得又这么漂亮,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博晟眯着眼睛,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陈少非那带着戾气的笑容,还有他那细长的眼睛,在韩笑身上,不安分地扫来扫去。
“放开我!”韩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开始奋力挣扎,挣扎中,她的左手腕露了出来,陈少非看到那个特制的铁手镯和手镯上的那几个字:禁忌的天堂,他愣了愣,问,“你在夜色无边工作?”
洗手间的门再度被推开了,一个眼镜男走了进来,他先看到了抱着韩笑的陈少非,韩笑正奋力挣扎着。然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李博晟。他扶了扶眼镜,一言不发,转身跑了出去。陈少非急忙松开韩笑,他的身份使他不想沾惹任何与自己工作无关的麻烦,他迅速走出洗手间,走出这间夜总会,消失在夜色中。
韩笑坐到了地上,刚才那场戏,让她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现在,她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李博晟睁开眼睛,摇摇头,“小公主,你打起我来,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韩笑冷笑起来,白了李博晟一眼!
李博晟手脚麻利地爬了起来,坐到韩笑身边,嬉皮笑脸,“这个22岁的生日礼物,好玩不?”
“你是说那个毒贩头子陈少非?他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韩笑在装傻,“不错,长得挺好,我可以考虑跟他上床!”
“哦!”李博晟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难怪你刚才往死里打我,见异思迁啊,你是想打死了老公,就去那个小白脸身边?”李博晟吐了一口白沫,抹抹嘴,靠到韩笑身上,“妈的,我果然最恨小白脸!”
韩笑笑了,“我喜欢小白脸!”
“唉!”李博晟叹了口气,“小公主,你最清楚了不是吗?小白脸,那方面都不行,咱们还是实际点……”
当当当,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队长,我可以进来吗?”
李博晟坐直了,之前,他一直腻腻歪歪地靠在韩笑的身上,“进来吧,7702!”他命令道。这时,他恢复了官威。
那个刚刚闯进洗手间的眼镜男走了进来,摘下脸上根本没有度数的眼镜,“陈少非已经走了!”
李博晟点点头,站起身,拉起韩笑,“我们也走吧!”
夜色无边夜总会,是陈少非的产业,是他的少数的几个从事正当经营活动的产业,也是他把贩毒的钱洗白的最主要产业之一。他自己很少来夜色无边,所以,当这个夜晚,他来到夜总会时,大堂经理马上通知了总经理。
总经理周清波一溜小跑来到坐在吧台前的陈少非面前,“您……”
陈少非扫了他一眼,周清波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那个压轴的舞蹈,什么时候开始?”
“禁忌的天堂?”周清波看了看表,才九点一刻,“12点49分开始!”
“演员们什么时候到?”陈少非继续漫不经心地问。
“得11点之后!”
陈少非点点头,东张西望。周清波凑到陈少非耳边,“要不要我给您找几个……”
突然,陈少非愣住了,一个端着酒水的女服务生从不远处走了过去,陈少非转过头,对周清波说,“去把那个服务生叫到你的办公室!”说完,他站起身,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总经理看着那个女服务生,那个女孩名字叫韩笑,昨天刚来上班,他向韩笑走了过去。
随着敲门声,韩笑走了进来,“您找我?”
“坐!”陈少非露出笑容,显然,韩笑已经不记得他了。
韩笑当然认识陈少非,177特警大队最近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打掉陈少东和陈少非的贩毒网,以及,查出他们的地下工厂。打掉一个贩毒网,本不需要177特警大队出动,只是,当警方的几次行动全部扑空,潜伏的两个卧底先后牺牲之后,虽然警方不想这么想,但,毫无疑问,有人在幕后悄悄支持着这对兄弟。这个人,对警方所有行动了如指掌,他一定身处高层。所以,上级指派李博晟和他的177特警大队秘密执行这个任务,更重要的是,要查出那个躲在幕后的人。李博晟查看了之前的案件卷宗,发现牺牲的两个卧底都是潜伏在陈少东那里,于是,他决定,从陈少非这里下手。
坐在那里,韩笑抬起头,看到陈少非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左手,盯着那只铁手镯。她下意识地把左手缩到身后。
看到韩笑这种动作,陈少非不禁笑出了声,韩笑脸红了,“您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陈少非拉住韩笑,“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
韩笑甩开陈少非的手。
“你是服务生,怎么会戴演员的那个东西?”陈少非指着韩笑的左手。
韩笑低下头,看看自己左手上的那个手镯,轻声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兼职!”
陈少非笑了,“那,做服务生和跳脱衣舞,哪个是你的本职,哪个才是你的兼职呢?”陈少非之所以对这个手镯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个手镯是午夜脱衣舞演员戴的东西,那些脱衣舞演员,除了表演的时候,不会戴着这个手镯。像韩笑这样似乎是一天24小时都戴着它的,太少见了。
“本职和兼职,有区别吗?”韩笑反问道。
陈少非皱皱眉头,“没什么区别,只要我不爽,你随时会失业,你老公,肯定不希望你失业吧?”
韩笑愣了。陈少非笑了。
“他卖了你的房,卖了你的手表,卖了你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换了白粉,你为什么还跟着他?”
韩笑看着陈少非,恍然大悟,“你是昨天的那个……”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戴着这个手镯了吧?”陈少非真的是非常好奇,夜色无边夜总会的这档午夜脱衣舞节目,在京城还是小有名气的,韩笑戴着这个手镯,就等于昭告天下,她是那档节目的脱衣舞演员。
韩笑看着陈少非,“您真想知道?”不待陈少非回答,韩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那个手镯,然后,陈少非看到,在那纤细的手腕上,六道丑陋的伤疤蜿蜒在那里,陈少非愣在那里。韩笑示威似的在陈少非面前晃了晃自己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然后,扣上手镯,走出了办公室。
当陈少非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韩笑早就走了,他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给我查一下那个叫韩笑的服务员,过去干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75
午夜来临了,陈少非坐在T字台前,等着《禁忌的天堂》的上演,这时,总经理走到他身边,“陈总,那个韩笑,在回国之前,曾经在法国巴黎第二大学留过学!”
陈少非愣了,这时,掌声和欢呼声响起,夜色无边的压轴节目即将上演。
“法国留学生?怎么会干这个?”
总经理笑了,“没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
“哦?”陈少非的眼睛,盯着舞台上,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和烟雾特效之后,第一名演员登场了。
“她在巴黎留学期间,一直在圣丹尼路上站街,有一次,被法国警察抓到了,直接被遣送回国!”
“回国之后,她做什么?”陈少非继续问。
“签证女!”总经理回答。
“什么?”这个词对陈少非来说,可是个新鲜词。
总经理暧昧地笑了,“就是那种利用旅游签证,在欧洲和美国做短期女,挣外国人钱!”
“哦!”陈少非笑了,“她结婚了没?”
“没有!”总经理看到陈少非皱起眉头,急忙说,“资料上没显示她结婚,不过,好像一直跟一个男人同居!”
“去查查那男人,那个男人应该叫什么李胜,是个粉仔!”陈少非一边吩咐,一边看着T台上,
后来,演出结束之后,韩笑下班了,陈少非坐在自己的车上,看到韩笑从员工通道走了出来,他刚要按喇叭,却看到昨天那个拍针男迎着韩笑走了过去。拍针男去拉韩笑的手,被韩笑狠狠地甩开,韩笑看也不看他,径直向前走去。拍针男摇摇晃晃地追了上去,搂住韩笑的肩膀,韩笑挣扎了几下,终于没有挣脱开,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走进夜色中。
一个谎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