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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流年不负卿(出版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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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都很怕和故人遇见,因被羞辱过,所以我还是立即竖起了防备。我想最高兴见到易平生的莫不过许一默了,他虽然埋怨了几句,可露出的是这些日子来最发自真心的笑容,叫我看了欢喜。
易平生只身前来,我想他一定是避人耳目,所以在他要帮我们换个地方时候我还是拒绝了,况且暮鼓晨钟的生活我也听得很习惯。他有时候陪我坐着,我抄写诗文他也不吭声,乖得很。
从前我与易平生总有说不完的话,再遇见的日子里我们说话的时候反而少,不过沉默的时候却不觉得尴尬,他的到来让我觉得世间尚存一丝温暖,总归这世上还有没有抛弃我们姐弟俩的人。
不久后许一诺参加殿试,他几乎是一路飞奔而来,回来便向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我打趣道:“你这是考了十一名吗?”他乐呵呵道:“姐姐,我是第一名!”于是我拿出这些日子攒下的钱买了点酒,炖了一只鸡,请来易平生,大吃了一顿。酒不够却让我们三喝的好不痛快,喝得烂醉的一默拉着易平生的手不断地说“我姐命苦哇命苦哇”,惹得我又想像从前动脚踢他。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许一默殿试的前一晚,他睡得比平常略早一些,我却紧张的有些睡不着,于是便将他换下的衣衫拿到溪边去洗,一开门,便见那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一如既往的潇洒模样,那是许一默不敢再在我面前提起的人。
我看着他进退两难,我曾在梦里多次梦见他,那梦中的他无论我怎么叫都不肯回过头来,偶尔我会忍不住想念他,我想我们的重逢会是怎样的情形。我捧着木盆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即使命运抛弃了我自己,我也不曾辜负过它,于是我挺着背要从那片桃林穿过去,忍住不去看越来越近的他。
“诺儿,我要娶亲了。”这是我与华应言重逢时刻,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使劲握着木盆,告诉自己不要像话本子里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那么丢脸,我想那时候我笑得很丑,声音还很抖,竭尽所能地凶狠道:“与我何干?”
那夜桃花林安静的出奇,华应言对我道:“我和你曾经有过婚约,需要先退了,才能迎娶我家那位。”
如果有一把匕首,我一定要用它来挖出着负心人的心肝看看是何等颜色!可我做不到,那把无形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刺在我的心上,退不退婚又有什么打紧呢?如今谁还注意到当年的许一诺呢?“那日许府门前,我许一诺已经……”
“为何受了如此羞辱,你还要待在长安,难道你是企图在圣上的恩泽再次降临到你们许家吗?”华应言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嘲讽,这样的嘲讽似乎还有我曾投入过那么热烈的感情。
“难道宁王还要再用我许家做您的投名状吗?”我抬起眼睛愤恨地看他,如今我没有能力去调查那场大火,即使调查出来又如何呢?只是我真的不愿意将他想到那个份上,我情愿他有个不得已的苦衷,可事到如今这桃林中只有我和他二人,他此刻的话语将我们曾有的过去抽离的有条不紊。
华应言听了我的话,笑了两声:“如今许家还有什么值得本王费心的呢?”略一停顿,“当年你我初相识,是本王一早安排好了的,你出了厢房发呆,我便进了你的那间包厢,装作是自己的,与你结识。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一早就知道你是谁,你是当时最得圣宠的许相千金。”
许相千金这四个字将我的爱情击得粉碎。
这一刻我的心里只告诉自己一句话:一诺往回走;快回家。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不记得一默第二天什么时候出的门,不记得易平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坐在自己的屋里哭不出来。这些日子里,我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怎么也哭不出来。
接着的日子,溪边洗衣都会听见姑娘们谈论当今宁王与李丞相千金的婚事。
“宁王可真不是一般英俊的人呢。”
“是呢,我觉得啊也只有那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他呢。”
“只可惜哦,我们不是生在王侯家,只能羡慕的份呢……”
“听说呀,这婚礼后儿就办了呢,排场肯定大。”
……
连偏僻的这里都能听见他的婚事,怕是长安城里更热闹了吧,我洗完了衣服再回家的时候,见到了一脸忐忑的易平生,看见他那副表情,便知道他担心什么。我故作轻松地放下洗具,对他道:“你当年的那份新婚礼物,曾被一默放在青铜盒子里,后来被找了出来。”
华应言成亲的前一晚,易平生带了些熟食酒菜来,他与许一默刻意表现的毫不在意的模样,叫我觉得不枉此生。人的这一生,爱情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罢了,若是因为它的磕磕碰碰去怀疑人生,也不太值得吧。我看着微弱烛光下的许一默和易平生,想要给我爱情亲手画上句号,可他们一定更愿意我再也与他不相见,所以那晚我在酒水里下了蒙汗药,希望他们醒来时我已经放下,和许一默随易平生到广陵去。
那夜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叫人心烦意乱,我将信和他曾送我的玉簪一起放到怀中,家徒四壁,更没有什么衣服供我挑选,找了最干净的那一身换上,如今穿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拿起立在角落的油纸伞,走出了门。
阴天的清晨见不到光,街市还未开张,原来长安街的清晨是那样的空旷,街市上只有一位老大爷烧着炭炉子,见我道:“姑娘起这么早,喝一碗浆汤暖暖身子再赶路吧。”我收起伞,坐在他家的屋檐下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暖了暖手,屋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升腾起的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那视线范围内竟都是红绸的装饰,老人家用蒲扇扇着炉子道,“姑娘你是偷偷从家里跑出去玩吧?”
这话说得莫名让人温暖,我笑着问他:“您怎么看得出来?”我如今布衣素颜,没有任何首饰。
他递给我一碟糖道:“我在这西关街上不是一天两天咯,什么人没有见过,有些人啊穿着绫罗绸缎却穿不出个贵气……”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接着道,“这宁王的大喜日子太不吉利,这雨啊一直下,可不吉利。”
我低头往碗里添了一些糖。
“当年的许相府如今变成了华府,我看啊这报应是迟早的,如今皇帝对宁王如此恩宠,连婚礼都去皇宫张罗,可这圣恩啊太大了,容易受不住……”
原本我想随处找个地儿,等到街上人多了再打听如今华应言府上在何方,却没有想到通往他府上的路,我竟然不用问人也不用担心迷路。
我撑着伞站在华府前的石狮子旁等着他人生最热闹的时刻,敲锣打鼓一片热闹,这大雨也没有阻挡看客们围观这场隆重婚礼的热情。我看见华应言穿着红色礼服从门内迈了出来,洋溢着一脸的微笑向周围人回礼,在上马前一刻,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有些诧异和震惊,随即便充满了不屑的笑意,又对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迎亲队伍便热热闹闹地往大明宫驶去。
那随从小跑到我面前道:“宁王吩咐,姑娘若是想见识他的婚礼,小的为您备马。”
我冲着雨帘中他红色的背影,对随从道:“多谢。”
华应言,你曾在万人中央向我许一诺提亲,如今我们也该在万人中了断这场感情。能在皇宫举办婚礼真是好大的恩泽,天注定我要在这万人中央将失去的尊严讨回来!
天元殿上一切如旧,在万岁声中越烨姗姗来迟,他也穿的颇为正式,坐下龙椅后扫视了一圈,说了些贺喜华应言的话,随即便有小公公念了圣旨,那圣旨中写了什么我已不记得,只看见华应言谢了恩,不久鞭炮齐鸣,不远处走来了被人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这是我期待了许久的时刻,我撑着伞在众人的惊异的目光中走了出来,那青砖地上铺着的红毯站着倔强的我,最先注意到我的是越烨,他的目光中不带一丝诧异,随即对华应言笑了笑努了努嘴,华应言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擦了擦下巴滴落的雨水,笑着道:“宁王娶亲前是不是先将之前的亲事了了?否则你娶这位佳人回去,做大呢还是做小?”
他随即向我走来,身后自是撑伞的随从,他肯定料不到我真的敢来这里,所以目光中有我所希望看见的慌乱不解,随即他笑着道:“那时本王顾着你的颜面,私下与你退婚,你又何必跑到这里来自讨苦吃?本王若是你,此刻一定回去休养生息,等到养好了身子,再一剑杀了本王。”
越烨在殿上笑着道:“宁王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依朕看,许一诺今日也嫁与你算了,做个填房的。”
我来这里就已经想到过这种侮辱,越烨留我姐弟俩到如今,岂可能良心发现,恐怕是为了看见窘迫生活中的我们的惨状吧,有易平生在许一默身边,至少他也不至于不安全,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即使是皇位上的那人,我也不会退后一步,更不会接受他的羞辱!“皇上说笑了,小女在这大雨中前来,可不是为了与宁王再续什么前缘,只是想为他的新婚送一份贺礼。”我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和玉簪子,递到华应言面前道,“当年先皇恩准我们的亲事,后来也我得了一份贺礼,这贺礼今天才派上用场。这封信赋予了小女在这华夏国做第一个可以休掉自己男人的权力。宁王在你迎娶新人之前,先让民女赐予你自由身。”我用尽最后的心气道,“当着大家的面,宁王,我许一诺要休了你。”
在华应言接过我递过去的信之后,所有的将士全部将矛头对准了我身后,我一转身就看见了易平生和许一默,他们连伞都没有来得及撑,一定是我昨夜下的药不够分量,他们醒来后便来寻我,如今我们三个又站在了这大殿之上,四面楚歌恍如昨日,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为了我的伤敢向越烨出丑的华应言,如今是我的敌人,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一伙的,我知道这次我们三个人,一个也逃不出去了。
“原来当年纵火烧我许家果真是你的投名状!如今这又是你们狼狈为奸定好的诱饵,为的是除掉易平生吗?”我抛开手中的油纸伞,因为我的执念又要拖他们下水,叫我又恨又感动,直到这一刻我已经完全死了心,那过往的每一幕终于在记忆中燃成了灰烬,是我看错了人,好在我的世界里还有易平生这样忠肝义胆的朋友,我走进那矛头的正中,对一边的易平生道,“易平生,你有我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再接着便是越烨走下了殿,我记得他说:“广陵王,你来长安,有去无回。”
我看了一默一眼带着无限的歉意,耳边却听见易平生道:“本王来长安,的确没有打算回去。”他俯在我耳边轻轻道,“你带一默先走,朱雀门口会有人接应你们,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这话犹如绝望中的一根稻草,当年他的生辰宴上也是这样的局势,一年后的广陵王怎么会只身前来长安?我轻轻点了头,拉起一默的手腕便往朱雀门口的方向走去,脸上早已经被这雨水淋湿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一瞬间宫墙上布满了弓箭手,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我们的方向,我听见身后一位将士大声说:“末将奉宁王之命,前来护驾!”
华应言再做出什么来,我都不会再吃惊了,我不想再见那个人,只想早点去那朱雀门前报信,为我们争取最后的希望,若是朱雀门外没有接应,我一定要找个理由让一默出去,然后回过来和易平生一起死,也不枉兄弟一场。
我低声对许一默道:“一默,到了朱雀门,若没有接应的将士,你一定要去城外报信,我骑术一直不好,你记得越快越好。”
许一默点点头道:“易平生的人马应该到了,姐姐,你了却了心愿,事成之后,我们随易平生去广陵吧,那里西湖瘦园林美四月琼花开的时候十分漂亮,到时候……”
我记得我被许一默猛地推了一把,在大雨中一个踉跄脚下一滑便跌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间我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所有人的动作都放缓了一般,我看见许一默左肩中了一支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水花。
前一刻他还在跟我说去广陵的生活,落难的时候他在雨檐下那样乖巧的读书,最贫穷的时候他省下书店老板给他的馒头带回来给我……我们姐弟俩吵过、闹过、打过,也一起哭过、笑过、熬过,我们的日子荒唐过、明媚过、艰苦过,但是我从未坚强到想过他离开我……
我的胞弟许一默为我挡了一支箭,在暴雨之中他的血迹染红我的手又迅速被冲刷掉,我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闭上眼睛的许一默,这一年来压抑的痛苦、委屈、怨恨猛地爆发了出来—“一默!!!”嘶声裂肺也不能让人晓得我心中的痛苦,许一默是我世上最亲的人,为什么连他也要死,为什么连他也要离开我!我抱着许一默跪在大雨之中,那些皇室恩怨与我们何干,那些恩爱情仇我早就该断的干干净净,若能唤醒许一默,我在万人之中被退婚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羞辱,抵不过我弟弟的命啊!
天地之间只有雨水倾倒而来,我只记得身后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是件利器刺入了我的身体,我听见伤口撕裂的声音,那滚烫的鲜血迅速温暖了我的身体,我听见有人叫我,那声音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欲罢不能,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回头不会回头。
再醒来的时候,漫天的大雨还没有停,我的身体已经不觉得痛苦,只是许一默还没有醒来。我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的景色,不知道身在何方,想是我昏倒前用了最后的意志将他带出了宫外,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轻声叫了许一默的名字,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朝我走来,他的步子不疾不徐,脚下溅起少许水花,伞压得很低,将他的脸挡了住,他对我道:“他是因为你而死的,他帮你挡了劫。”
我摇了摇头双手抹了抹脸,坚定地回复他:“我弟弟不可能死!”我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声音沙哑,“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怎么会死?老天不会这样残忍!”
“他死了,你摸摸他的脉搏便知道。”伞檐水帘后,有那人微微浮起的笑。
我想我不会上他的当:“我为什么要去摸他的脉搏,他又没有死。”我单膝跪下,想抱起许一默,可是怎么也抱不动。这一刻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年的那些趣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一默,你怎么这么重啊?姐姐都抱不动你了。”于是我努力想背起他,想带他去看大夫。
伞下的人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终于在我背上弟弟的时候,说道:“我有一个法子救他,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原来世间有个地方叫平安镇,这镇子里有一间名为慈悲的客栈,如今空着无人打理,客栈内有一种紫色的花,喜欢听世间最真诚最悲伤的故事,若能将它感动落泪,那泪水便可做续命的灯油,等到灯油满了,许一默便可以醒来,只是为了感谢那些贡献出灯油的非人们,我必须要帮他们完成心愿。
“条件呢?”我冷静地问那人,我知道所谓交易前提是要交换。
他笑了笑道:“用你心底里最害怕的那段回忆来交换。”
“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人抬头看了看天道:“你若愿意,雨停了你就会忘却那段回忆。”
我说好。
安顿了一默,雨也未停,我站在柜台前,全身湿漉漉也顾不上,我的那段曾经最美的时光,终于要忘记了。我提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一些东西:
应言:
我想我就要忘记你了。那段最痛苦的回忆,我想一定会是和你有关的,我第一个忘记的人一定是你吧。
此刻每写下一个字,都要与那过去远离一步了,那些回忆我已然不愿意再想起,既然如此就索性埋葬了吧,带着我的执念。
不记得你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些过往我从未后悔过,我曾经爱你爱的那样纯粹,那些最干净的爱会幻化在我的生命里,成为我的前世。原来遗忘,是最好的告别。
若你我再相逢,请不要认出我来。
诺儿
停笔的时候,屋外雨儿渐歇,我将信折起来放进了信封里,拿了店里的一坛酒,在后院树下挖了一个坑,将信和酒都埋在了树下,直起腰来,天上悬着一条彩虹。有客来问我:“老板,你这酒十分好喝,叫作什么?”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离人笑。”
我的故事终于在这一刻通通拼凑了个完整,那封残旧的信被我攥在手里,我看着眼前的华应言当年的恨意已经消散,可恢复的还有那残存的自尊心。
“华公子,当年种种不再多言,若在这平安镇里小女与您亲近,让您有了些什么误会,在此赔个不是。承蒙您对我这些日子的照顾,从此以后,你我……”
华应言起身走到我面前苦笑道:“你我?你我怎么样?”他扣住我的手道,“我华应言一生自觉风度大量,可偏偏见着你和易平生却十分不淡定。”
我抽回自己的手腕揉了揉,讥讽道:“人与人之间的患难真情恐怕是宁王这一生无法体会的东西了,不淡定也是情理之中。”
话虽如此,我心中回想起易平生与我说的过往,那些事情发生的时间段与我的回忆重合度那样高,可我记得有关易平生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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