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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经年-谁的经年,琉璃了时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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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临近大年三十,各个分公司及管理部门纷纷按部就班的上报了各种报表后,提前一周基本就进入了半休息状态。唯有冷治中和萧战,愈发忙碌不堪,电话手机天天不离手的打到发烫。冷治中整日里来公司半个小时四十分钟的,都是一头扎进总裁办公室,然后转身又是出了门不见踪迹。
沛锦有天晚上倒是开玩笑的提起过。
萧战当时情绪也还好,只说冷治中有着多年的交情,社交能力也强,这才过来顶了司徒云的缺。
沛锦似真似假的又提了一次。本想着司徒云离开了,她多少能为公司为萧战分忧少许,不成想萧战倒是真没瞧上她这两把刷子。
萧战给她的话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说不想她太辛苦,别无其他。
这一话题也就顺势收了尾,两人心有灵犀的再无提及。
让沛锦始料未及的是瞿铭的一通电话。
夔集团的人事总监洛克直接给瞿铭开了婉转客气的辞退书,财务上也多付了三个月的薪水作为辞退的补偿。
瞿铭是聪明姑娘,经过反贪局这件事,虽然有惊无险的出来了,总是惊吓不轻。明白这趟浑水不是她能够一探深浅的,本就萌生了退意。如今公司倒是解了她的难题,主动提出辞退,还给了优渥的赔偿。瞿铭也就顺势而为,爽快的办理了离职手续,决定北上去闯荡一番。
和沛锦朋友一场,奈何现在还是敏感时期,不必要的惜别也只能作罢。
沛锦接了电话有好久的恍惚和沉闷。瞿铭哽咽的真挚情感透过电话依旧听的分明。她是那么真心实意看重这份友情,即使当初沛锦曾提醒过——
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记得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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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八的时候,集团上下都放了假,只有二十七楼一切如常,两个小丫头虽然颇有微词,可是也不敢造次,毕竟低气压一直持续,其他人不知道,她们如此靠近风暴中心,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沛锦桌上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都是找萧战的。
想必里面的两条专线和手机都打爆了。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歇了下来,沛锦才坐下喝口水,正准备去餐厅打饭,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你好,夔集团总经办。”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旋即传来熟悉的轻笑:“苏沛锦,是我。”
竟是司徒云,不,现在或许应该称呼贺中校更合适。
在小洞天的时候,她和萧战闲聊倒是问过这件事。萧战也没说太多,说是前段时间XX军区那次大型军演出了重大事故,死伤人数超过警戒线,被上面强行压了下来。
沛锦也聪明,心里打个滚不难猜出这其中的关键。
怕是那个真正的贺霆笙已经不在了。
“稍等,萧总正在接电话。”沛锦看了眼分机线路的红灯,客气的口吻。
司徒云不知道是因为不方便还是改了性子,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暧昧不清:“你跟他说,马上给我回个电话。”
沛锦应了一声,终究还是迟疑着压低了声音:“会很严重吗?”
司徒云那边安静了片刻,轻松的笑:“没想到沛锦也开始关心这些杂事了。”顿了一下倒是出乎沛锦意料的说了句:“最近上面政局动荡,连带着下面会拔萝卜带泥的调整好一批,不碍事,还有我在呢。”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事关那位神秘的郑先生,沛锦也上网看了些政治新闻。政治斗争她不懂,可是向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新的上位者就会有落败的政客,那些站错队的大小官员只能愿赌服输。
“萧战会被扯进去吗?”沛锦不敢提那个敏感的郑先生,毕竟是她偷听到的内容,无论是司徒云还是萧战,明面上都不曾说过这个人物。
“不会。”司徒云的回答很快,带着些许斩钉截铁的自负。转瞬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幽幽的叹口气。
听在沛锦耳朵里,那种毫不掩饰的幽怨语调生生让她脖颈后面的汗毛都集体起立奏国歌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电话那头刚刚正经了一分钟的男人又变成了她熟悉的司徒云。
被他的话弄的恶寒不止,刚好那条红灯占线的分机挂断了,沛锦直接结束对话:“好了,可以转进去了。”
忍了好半天,终于压下了偷听的打算,信手打开了搜索的页面浏览时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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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是孤儿,所以他在春节这样喜庆团聚的日子,愈发的无处可去。
沛锦现在也成了落了单的孤雁,没有家人亲戚,两人相伴着互相取暖,也不失为一个温暖祥和的春节。
两人窝在家里,谁都不嫌单调。
一下子从忙碌的工作状态中抽身而出,这次又不同于元旦时候的小憩,而是一年到头真正的喘息时机。
沛锦倒是很会享受这样的清闲时光。毕竟她是给人打工的,没有那种全局着眼步步谨慎的概念。该上班就认真对待忙碌本分,该休息就放下一切享受生活。
相对比的,萧战就有些不太习惯的别扭感。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人过。往日里或许可以用忙不完的公事和应酬打发时间,可是过年不一样。春节是家家户户欢聚团圆的日子,那些吃不完的亲戚朋友家的宴席,小孩子雪花般飞出的红包,一桌连着一桌的牌局,统统跟他无关。
只是往年的这个时候,至少还有司徒云陪着他,一过就是六载春秋。今年的此时此刻,那个男人也不在临海了。
司徒云是大年初一大清早打来电话拜年的。彼时两个人还没起床。
萧战接了电话,还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喂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睡眼惺忪的沛锦借着窗帘间透进来隐隐的雪光,看见冷情淡漠的男子脸上慢慢挂上轻松温和的笑意,认真的听着那边惯常嬉笑的拜年问候。
窗外鞭炮声渐渐密集起来,人们迎财神纳祥瑞的美好愿望和祝福一并通过这欢快的炸响声音表达了出来,沛锦静静窝在被子里,看着他耐心的倾听,偶尔简单的回上几句,未及公事半字。
电话挂了之后,萧战坐起身准备去洗漱:“司徒云代问你好。”
“真不懂礼貌。”沛锦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都不知道亲口拜个年。”
萧战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好像最近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小动作:“是我不给他机会。”看着沛锦无声询问挑起的纤眉,萧战笑的玩味:“我的女人,即使是兄弟也得绝了不该有的念头。”
沛锦瞠目结舌。他这是知道什么呢还是空穴来风防微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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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一大早,萧战要去给司徒云的妈妈拜年。
往年的年夜团圆席,萧战没少去蹭饭,司徒妈妈也是难得他肯亲近少许的长辈。今年又是司徒云离开的第一年,司徒妈妈一个人,孤单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
沛锦原本不想去,奈何萧战软硬兼施各种手段齐上阵,非要拖着她一起去。
最终只好妥协。
从家里拿了一些国外的补品及法国波尔多的红酒,两人又去超市买了些时鲜水果,满满塞了一后备箱。
初二正是走亲戚的好日子,天气又好,路上车辆拥堵,走起来停停歇歇,没点耐心还真是受不了。
车载电台里正欢声笑语一片,电子爆竹噼里啪啦,男女主持人用地道的临海话插科打诨,喜气十足。
正巧听到一个带点小颜色的笑话,沛锦抿了唇似真似假的哼笑:“不是那天在马场被人提醒,我几乎忘记了萧总原来是个什么样的风流人物了。”
萧战正单手搭着方向盘,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车子。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失笑:“哦,什么人物?说来听听。”
沛锦哼了一声:“整个临海的人都知道,萧总这是明知故问。”
“我真不知道,”萧战一本正经的表情:“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那个疯子说,你们原来换过女伴?”沛锦咬着下唇,脸色微赫,斜睨了他一眼:“还有桑虞儿,是故人呢。”
萧战终于绷不住,笑的整个人都要伏到方向盘上去。那张惯常冷漠淡然的面孔一下子生动的像是雪后初升的太阳,光芒耀眼,洒落一片金光。
沛锦面皮薄,给他这么一笑顿时恼羞成怒:“很好笑吗,我说的是事实。”
“老天,”萧战揉了揉嘴角止住笑:“我想问一下,你这是吃醋的表现吗?”
沛锦气鼓鼓的,少有的小女儿娇态毕露。
“没有那回事,既然你都知道对方是疯子,他的话又怎么能信?至于桑虞儿,”萧战沉吟了一下:“你想听什么?”
这话说的巧妙,一下子让沛锦被动的不知怎么回答,索性赌气样的顶回去:“随你想说什么。”
前面的车子慢慢松动起来,原来是路口发生了一起三车追尾的小事故,随着交警的处理完毕,道路也终于畅通了。
温热的大手伸过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她喜欢我,仅此而已。”顿了顿,不给沛锦继续追问的机会,聪明的转了话题:“上次醉酒你跟陆谦扬说了什么,想起来了吗?”
沛锦不吭气了。那句话却旗帜鲜明的浮现脑海——
我爱的是这个男人,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当时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心情极好。”萧战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现在倒是明白了。”
萧战分明没说什么旖旎缱绻的话,可是沛锦却一下子窘的不行,像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一下子被大白于天下,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萧战点到即止,转而专注于路面的行进,丢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百般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初六的时候,气温经过一晚的酝酿,在凌晨达到最低。
沛锦拉开窗帘时分已近中午,一个哈欠没打完,生生憋回去难过到要死。可是放眼望出去,那纯洁无暇遮蔽天地一切污垢的莹白——
下大雪了。
这在临海不说是百年难遇,最起码近十年来不曾有过。临海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冬季最冷不过零下五六度,白日里的常温更是极少跌破零度,因此就算下雪,多以粘腻湿软的小雪为主,落地即融,什么都遮不住。
小区的院子里有孩童在堆雪人打雪仗,童真无忌的清脆笑声扶摇直上,仿佛直接把天空戳了个窟窿,簌簌的落下一地银白。
“看什么呢?”萧战有早晨起来洗澡的习惯,擦着头发从背后揽住沛锦纤细的腰身:“哦,下雪了。”
这几天真正闲散的日子过下来,萧战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食髓知味。临近重新开工,不想上班的反倒是这个夔集团的大BOSS。
“好大的雪。”鼻息间飘进熟悉的洗发水香气,是两人一起在超市挑选的:“记忆里我好像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萧战漫不经心的:“是啊,临海本就少下雪,更别说白吴市了。”
沛锦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白吴是苏沛锦的老家。
望着窗外大朵飘落的白絮,沛锦低低的开口:“萧战,”这样背对着,或许能给自己问出口的勇气:“你还爱着仝惜颜吗?”
感觉到身后紧贴的躯体变到僵硬,再到克制隐忍的放松。
“这重要吗?”
“重要。”沛锦难得这般固执索求一个答案。
漫长难捱的沉默后,萧战一点点松开搂着她的手臂:“在我心里,无人能够替代她的位置。”
听到这样的答案,沛锦不知道是苦涩居多还是甜蜜更甚。心底像是开了个品种齐全的食品杂货铺,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她——是怎么死的?”
“够了。”即使没有声色俱厉,即使沛锦不回头,那种凛厉紧绷的气势也无法忽视的铺天盖地砸过来:“到此为止。我不想谈这件事,永远。”
沛锦望着窗外,眼底渐渐氤氲出浮腾的水雾。泪珠在眼内凝聚成型,像是一个凸透镜,将所见之景色扭曲变形。
永远有多远?曾经,她以为她的永远就是萧战。可笑直到最后她才明白,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间,永远这个情话最不靠谱。
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傻?非要为他寻个开脱的借口才死心?非要矛盾的证明自己这几年所受的苦所做的事都是错误的才甘心吗?
“对不起,”沛锦稍稍冷静了下翻滚的情绪,没有转过头,淡淡的控制好语气:“是我不对,不该问那些话。”
身后空落落的。一分钟前还紧密相拥的恋人此刻罅隙顿生,隔着几米的距离触手不及。
“沛锦,”萧战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想太伤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和我还有那么长远的未来,想想这些不好吗?”
长远的未来?沛锦在心底默念,却出于同样的不忍没有反唇相讥:“你愿意和我一起这样走下去?”
萧战过来,扳过她瘦削的细肩,认真的望进那双眼眸深处:“我们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再也不想放开你,哪怕是一分一秒。所以,苏沛锦,你愿意嫁给我吗?成为我萧战的妻子,荣辱与共,直至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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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班的第一天,夔集团上下就爆出了一条足够热辣的超级大新闻。
总裁萧战即将迎娶集团总经办特助苏沛锦!
这条不知道是小道消息还是官方说辞的新闻,以长了翅膀的速度,火箭一样的传遍集团上上下下每一处角落,远到一楼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
每日中午的员工餐厅更是讨论的热火朝天。有的说早就看出端倪了;有的说以为大BOSS只是玩玩,想不到居然认真了;有的说早知道萧总喜欢这样清淡小菜型号的,她就不装那么久的妖娆性感路线了……
不管暗地里传成什么样,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还是一如既往。
章宏不会没事找抽的主动询问沛锦真假,而好奇到要死的徐文赵阳又碍于交情过浅,根本不好意思凑过去八卦事主。
是以沛锦倒也没多出什么莫名的烦扰。这个时候身边没有闺蜜死党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
任是谁人抓心挠肝的想要获得一手资料,奈何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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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那天下午,沛锦接了一个电话。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沛锦几乎忘掉了那个阴险男人的存在。
这些日子来,她和萧战的相处就像是寻常合拍的情侣,一步步走向幸福的终点。
她拒绝了见面的要求,即使知道这种类似于不受掌控的反抗有多危险,可是她真的不想去。不管是对方的癫狂偏执,还是她对萧战渐生的不舍——
这段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划上句号的日子迫在眉睫。
元宵节前一天,陆谦扬少有的给她来了个电话。
从两人关系转入不尴不尬冰河期后,陆谦扬还是第一次主动联系。准确来说,是第一次通话。
其实早在年三十的晚上,他的祝福短信就带着试探发了过来。彼时沛锦正和萧战窝在沙发里,开着的电视机将热闹喜乐的声音铺满房屋的每一处角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温馨而宁静。
那条短信她没回。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这通电话,她却无法置之不理。
陆谦扬的公司年前签订了一个大客户。以示庆祝之意,对方邀请他元宵节这天去郊区的某会所打桥牌,顺带介绍几个生意上的伙伴给他认识。
问题在于,这种不算正式的聚会场合要求带女伴。
沛锦客气的说自己这几天加班没时间,请他另寻别人。一方面是让他死了那份心,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忙。
这些日子来,即使有司徒云暗中的斡旋协助,郑先生的事情依旧不容乐观。那些见不得光的资料及往来账目,一个不小心就是日后炸毁自身的定时炸弹。
所以这几天,大家一起在不停的玩着拆弹游戏。
想不到的是,陆谦扬却提起了吴默兰。
这个名字一下子戳中了沛锦的软肋。
接着想到他那条无辜骨折的腿和现在行走不便的现状皆因自己而起,心底还是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要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谦扬那么诚恳的说,就当是为他这个行动不便的废人暂时委屈一下,酒会一结束,他就送她回家,不会太晚。
沛锦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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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陆谦扬随行带了专职的司机,这个对方指定的云泉会所还是偏远到离谱的地步。
雷克萨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沛锦下车的时候几乎以为这是开出了临海。
夜色幽深,虽是十五月正圆的日子,可因为天气原因,厚厚的云层挡住了一切的光亮,映照着眼前这处更形清冷寂寥,带着些许令人不安的静谧。
云泉会所坐落在不知名的一处山谷中,背后就是森森的山脉。完整起伏的山形郁郁葱葱,即使在黑暗的夜晚依旧看得出,这里保存完好大自然的纯粹恩赐,没有开山炸石,也没有滥砍滥伐,甚至树梢上残留的皑皑白雪都绵延着,从山脚一直爬到山顶,再下了坡逐渐远去不见。
会所的规模不小,是现在典型的高大上代表作,门厅气派奢华,一点没有要低调行事的意图。
从下了车,沛锦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先是右眼,然后是两只一起。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睛一起又该怎么解释?
沛锦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扯了莫须有的谎话瞒着萧战。这么远的距离,真要赶不回去——
“别担心,”陆谦扬仰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有着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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