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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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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绿芜被盯得心里发毛,肌肤凉飕飕的,不明所以。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你……”
“你就这么想我吗?你以为我就要这个?”他忽然这么问。
花绿芜想了想,诚实地点点头。

第十一章

今晚,罗钰不高兴。
罗钰不高兴,整艘船都感到亚历山大。
只有花绿芜除外。罗钰高不高兴关她什么事儿啊?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那就是——挑衣服。罗钰既然不让她穿别的男人衣裳,把她的衣裳烧光了,而她毕竟要出门的,只好委屈自己一下穿罗钰的衣服啰。
罗钰的衣服只有三种颜色:黑色。黑色。黑色。(好单调的审美观……)
除此之外,对花绿芜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的缺陷:太大。太大。太大。
唉!
花绿芜一边嫌弃,一边撅着屁股翻翻拣拣,只能高个儿里面选矮子,好容易才挑出一件暗绣繁密华丽的黑衣,料子倒是凉滑舒服,往身上一裹,站在一人高的大铜镜跟前一照,咩哈哈哈哈,哪里来的黑乎乎小乌鸦?
只见衣袖到膝,袍角曳地,黑衣又长又大,把整个娇小的人儿都包裹起来了,衬着无辜白嫩的小脸,格外滑稽可笑。
花绿芜踩着袍角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放声大呼:“小海螺!”
“哎……!!”小海螺光速跑了进来。“有什么吩咐么,主人?”
花绿芜道:“你去找绣娘,让她来我这儿量尺寸,把这件衣裳改小了。”
花绿芜没听到出去以后的小海螺嘀咕抱怨:“一个烧了她的衣服,一个又要剪了他的衣服。多大仇啊?”
绣娘来了,摸着那件黑衣裳,纠结了半天,没忍心下手。
花绿芜好奇道:“又不是剪你的衣裳,何必这么心疼呢?”
绣娘哀怨地看着她,一付你不懂我的心的寂寥模样:“我对这衣裳下手,好比玉匠对和氏璧动刀。因其太过完美宝贵,不知从何下手啊。”
花绿芜挽袖子,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不忍心,便交给我,我来剪!”
绣娘见她伸手来抢衣服,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脸都绿了,一边护住衣裳一边道:“算了算了,术业有专攻,还是奴婢动手吧。”
——衣裳啊衣裳,你死在我手里尚可瞑目,要是夫人动手,你绝对是死无全尸啊。
绣娘抱着这种悲愤心情,花了一个时辰将衣裳改小了。
花绿芜再次穿上身,揽镜自照,只见大小合适,肥瘦正好。她虽然面嫩,被这冷峻的黑衣一衬,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唯独个子矮一点儿,还没有一双好鞋。
花绿芜视线一转,看到罗钰的黑缎子锦靴。跑了过去,踢掉脚下的绣花拖鞋,就光脚踩了进去,鞋子也是太大,脚往上一提,鞋子就往下掉。
绣娘脸又绿了,连连摆手:“夫人,术业有专攻,奴婢专门缝衣绣花的,可不会改靴子!”
花绿芜叹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啊。虽然难看,但也没时间改了,就这双吧,往里面多垫些鞋垫也就是了。”
绣娘好奇,夫人这是要出门么?她却不敢多问,花绿芜就吩咐她下去了。
花绿芜又叫来小海螺,问道:“我听到外面喧哗之声,通州城有人上船了吧?”
小海螺点头道:“是有人上船了!”
“是谁?”
“一个自称叫什么独孤的很俊的公子,被男主人先召见了。和独孤一起来的,好像是通州城盐铁使大人,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孩。这俩人都在客房等候召见呢。”不愧是号称“长了六只耳朵”的小包打听,船上的事情,小海螺几乎都知道。
“小孩?”花绿芜吃了一惊。随即有些恼。包氏这亲娘当的,知道自己得罪了她,不敢来,让小孩过来顶缸。是想让她念着和小孩的交情么?虽然说是人之常情,但这什么都利用……未免让人慨叹一句,不愧是奸商。
花绿芜生了一会儿闷气,便叫小海螺找来三双鞋垫,又塞了些棉絮进去,遂穿上罗钰的锦靴。
穿戴好了,又束好了头发。花绿芜折腾完毕,再次揽镜自照。旁边小海螺看得嘴角直抽抽。只见花绿芜身子细瘦,鞋子大,看上面是俊秀的少年郎,看下面却又成了大脚鸭。
“主人,这样不好看!”小海螺是心腹,心腹有时候是可以说实话的。
花绿芜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吧。总不能光着脚让那群臭男人看。”
“小海螺,我要去见那小孩和盐铁使,现在我的身份是罗钰的义弟,万一有人问起,你可别穿帮了。”
“啊?!”
“啊什么啊?我先前和罗钰说过了,他知道。”花绿芜自顾自走了出去。大靴子一摇一摆,还挺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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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客房。
一张桌子,两排椅子。烛火摇曳,光影飘忽。一滴滴滚烫的烛泪,慢慢堆积在铜制莲花烛台之上。亲生父子对面相坐,却一个扭头,一个低头,沉寂如死,一句话不说。
花绿芜推门进来时,屋里的婢仆惊讶地张大嘴。花绿芜大模大样地摆摆手,那些人就像吞了一个生鸡蛋似的,一声没出,乖乖地全出去了,连带关上门。
父子两个也惊讶地看着来者,视线从上到下,不约而同全定格在那双不成比例的大鞋子上。
小孩子眼睛瞪得圆溜溜地,先失声叫了出来:“你的脚?!”
当爹的看了孩子一眼,不动声色笑道:“脚大,能载福。”遂不卑不亢地拱起了手:“本官通州盐铁使,不知阁下什么称呼?”
这个薄情郎声音倒是清朗好听。花绿芜一边走过去,一边上下仔细打量面前人。只见他一袭青色儒服,高瘦英俊,容貌和小孩有三分类似。脊背挺直,看上去蛮正气的,倒不像是个吃软饭的。
花绿芜咳了一声,想了想,压低声音傲慢道:“债主!”
“……原来是花二爷,失敬失敬!”亏得石元载脑子竟能转这么快,忙拱手赔罪道:“花二爷救了犬子,本官还无以回报,不想中间又发生重重误会,不知花二爷贵体无恙否?”
小孩哼了一声,斜睨父亲,目光甚是冰冷,石元载却无动于衷。小孩这才转过视线看着花绿芜道:“花二爷,你有没有受伤?”
花绿芜哼哼一声,坐到正中的靠背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大难不死而已!在下花二,东海侯新认的义弟,义兄正在接见独孤家的人,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位请落座。”
父子俩方才重新坐下了。一时斟酌着无言,花绿芜视线左右逡巡,便问道:“今日不是该来两个欠债的么?怎么来了一个半?小孩,你娘呢?怎么只让你过来凑热闹?”
小孩正襟危坐,并不惊慌,缓缓道:“花二爷,不瞒您说,我娘已经去静慈庵清修了。我已经改名包崇礼,现在包家由我掌管。花二爷若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成。”
花绿芜立刻去看石元载。只见石元载脸色阴沉,并未出言否认。注意到花绿芜的视线,也只苦笑道:“本官疏于管教,以至于父不成父,子不成子,见笑!”
小孩立即讥讽道:“那倒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本来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石崇礼也不生气,只皱起了眉:“崇礼,收敛些,这不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地方。”
话音未落,小孩忽然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叫道:“你为什么叫我的名字?你凭什么叫我的名字?!石大人,你儿子石崇礼几个月前就已经死无全尸了,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么?我姓包的不过是和你儿子重名,可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叫我的名字!”他虽然叫的大声,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流露出哀伤与怨愤。
石崇礼皱眉望他一眼,遂扭过头去,沉声说:“胡闹!果然被包氏那个贱人带坏了,粗俗无礼,不知高低,简直跟个没人教养的野孩子一样。”
“姓石的,你有礼数,你有教养!你的礼数,你的教养就是让你忘恩负义,抛妻弃子,巴结那些有权有势的狗东西么!石元载你¥%……#&x!!”
一只瓷杯忽然掷到地上,摔得粉碎!清香的茶水四溢。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这里竟成了吵嚷撒泼的菜市场了?”花绿芜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竟神似罗钰的冷酷。“你们两位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下了这条船,就算动了兵刃,父子相残呢也随你们的便。只是既然坐在这里,就得给我花二一个面子。石大人,您念书多,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两人为她所震慑。石元载默默地点点头,“花二爷说得有理,本官惭愧。”
花绿芜便一把抱过小孩,看着他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现在,回家,找你娘过来。她就是剃了头发做姑子了,既然欠我的债没还,我也绝对不会罢休。”
眼看小孩受到惊吓,花绿芜又放软了声音道:“别担心。告诉你娘一句话,说我花二要的无非是一个‘诚’字而已。我并不想赶尽杀绝,可她要是当我是个好糊弄的,那她就错到家了。
小孩站起来,无措地看着她,不明白怎么了。
花绿芜拍拍他瘦小的肩膀,低声说:“你娘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回去问她吧。”
花绿芜派小海螺把小孩送走。小孩走时还一步三回头,不甘不愿的样子。
等他走了,坐在桌边的石元载忽然长叹一口气,对花绿芜施了一个礼。花绿芜一侧身子避开:“石大人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行此大礼,本人可是承受不起。”
石元载声音很诚挚:“花二爷,明人眼里不说暗话。方才您一番举动,无非是怕犬子做出更多忤逆之事。您对犬子的拳拳爱心,本官心领了,特此道谢。”
“奇怪,原来你竟是爱他的。不是当他死在外面迎娶了新人么?当日伤他最深的便是你,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又是何必?”花绿芜大感诧异。
石元载默了一会儿,苦笑道:“他再忤逆,毕竟是本官的亲生骨肉。当父母的哪里有不爱孩子的呢?不过多有难言之隐罢了。花二爷,其余本官也不便解释。只是本官所作所为虽然令人不齿,中间却也有不得已之处的。”
闻言,花绿芜便笑了,认真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不得已,真是不得已!你们这些男人总是有很多不得已的时候。休妻不得已,弃子不得已,迎娶新妇不得已!石大人,本人真的很想问你一句,当年你家徒四壁,却迎娶了海珍商人包家的独女,那时也是不得已么?!”
——他要是敢说一句“不得已”,花绿芜就准备替天行道掐死他。

第十二章

石元载默然良久。他脸盘端正,一双眉毛细长入鬓,此时皱起来,如同春风吹皱了碧绿的湖泊。
石元载忽然叹息一声,问道:“不知花二爷可曾听过前朝丹阳公主的故事?”
花绿芜没听说过。她既不满意石元载转移话题,又很喜欢听故事 |||……于是纠结道:“愿闻其详。”
“据史书记载,丹阳公主是前朝颇为受宠的一位公主。她爱慕秋闱探花殷温岚,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生母王皇后。王皇后便派人打听殷温岚的家世与人品,得知他谦恭有礼,才华横溢,又品性高洁,孝顺父母,友爱弟兄,算是难得的一个佳婿。”
花绿芜插嘴惊叫道:“原来是殷温岚,我知道他写的几首诗。诗词倒是蛮好的,就是太过颓丧悲伤。他那么有才华,皇上糊涂了么,怎么只点了他当探花呢?”
石元载不满她打断话头,又不敢得罪她,便耐心解释道:“皇上定名次的时候,不唯独看其才华的。当年的状元是宰相之子,榜眼是江东名重一时的大儒,殷温岚秋闱之后才声名鹊起,彼时既未显扬名声,家族势力也不雄厚,他相貌又甚为秀美,皇上便定他为探花了。”
“这我倒是知道,探花郎都要长得好看的,那样才风雅。”花绿芜点点头,原谅了那个乱点名次的皇帝。催促道:“你继续说丹阳公主的故事吧,殷温岚到底喜不喜欢丹阳公主呢?”
看着花绿芜好奇的目光,石元载却轻微叹了一口气,扭头望向远方,神情有些忧郁。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一个久远的故事慢慢拂拭去表面的尘埃,带着夜间江水的潮气,新鲜湿润地展露在花绿芜眼前。
“殷温岚喜不喜欢公主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喜欢他,他也就必须喜欢公主!”
“王皇后心系爱女,继续调查,发现殷温岚万般都好,却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他已经娶妻。且与妻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王皇后便派人赐死殷温岚的妻子,并派宫人秘密宣旨道:‘汝为人子,岂愿为区区一女子连累三族亲人父母者乎?!’殷温岚见到妻子的尸体,捶胸呕血,卧床半年,病好之后迎娶公主。”
花绿芜没想到这是一个悲剧,倒吸一口凉气,面露不忍之色,半天才问道:“那……丹阳公主是否知情呢?”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就算她不知情好了,难道她就是无辜的么?!”石元载的声音十分冷厉。
“那结局呢?!”
“结局?”石元载笑了起来,淡淡道:“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公主得偿所愿,殷温岚成为人人艳羡的东床快婿,金刀驸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长命百岁,子孙绕膝!只是……只是倘若当年皇权旁落,公主不再是公主,臣子也不再是臣子的时候,殷温岚是否还能和丹阳公主白头到老,伉俪情深呢?呵呵,斯人既逝,这个谜题怕是永世也解不开了!”
花绿芜心潮涌动,小脸变得苍白,她觉得脑子乱掉了。
石元载冷笑着看着他,目光既有一丝得意,又有一丝自嘲。
花绿芜看见他的冷笑,忽然如被钢针刺了一下,醍醐灌顶,头脑一片清明。瞪着石元载叫道:“你以为讲了这个故事,就能为你自己开脱么?你当你是殷温岚么?难道你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被包家杀了?!包家是皇帝么?难不成包家那么厉害,也可以赐死你的妻子,屠戮你的父母三族?!哼,你便说破天去,包家也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就算他家再有钱,最多使你一贫如洗,岂能害的你家破人亡?倘若你有骨气,当初为什么不去反抗,为什么不逃?!”
“你……!!”石元载脸色大变,拍案而起,却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当年的情形绝对不会有殷温岚那样惨重。”花绿芜已经冷静下来,冷冷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石大人。就算包家逼你娶了包芊芊,也和你的懦弱脱不了关系。你不要把责任全推到包芊芊头上。她虽然不美貌,你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她也是付出良多。利用了她,抛弃了她,最后还把她比作丹阳公主,把所有的错处归到她身上,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么?!”
“况且,你若真有那个青梅竹马,怎得又娶了独孤清婉呢?第一次是爱慕富贵,第二次是爱慕权势。你那青梅竹马一连两次被打败,说起来也真可悲。”
随着花绿芜的指责,石元载脸色愈加苍白,忽然踉跄着后退一步,碰歪了椅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剧烈声响!
外头立刻有人敲门。
“里面好得很呢,都别进来!”花绿芜沉声说了一句,门口立刻安静了。花绿芜继续冰冷地看着石元载。
石元载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惊怒交加。花绿芜昂着头,像盯紧了猎物的老鹰,高傲而不屑的看着他。
石元载胸膛不断剧烈起伏,半天后忽然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苦乐?!话不投机,半句为多!”
花绿芜便单手掐腰笑了起来,嘲道:“你就逃吧!你就自欺欺人吧!我本来就知道,人面对自己不能辩驳的事情时,要么痛改前非,要么就会像你这样!”
话音刚落,石元载便气急败坏瞪了她一眼,铁青的脸又涨的通红,全是羞辱之情。僵持片刻,忽然用力一甩袖,转身大步离开,推开门出去了。
江岸潮湿的清风涌进客房,雕花门吱呀作响。花绿芜站立片刻,嘴角凝着一丝冷笑,一动不动,好似风中雕塑。
直至小海螺蹑手蹑脚走进来,鬼鬼祟祟地叫了一声“主人……”
花绿芜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眼看着她。小海螺担忧道:“主人,你怎么了?那什么狗屁盐铁使大人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花绿芜笑一笑:“凭他也配?!反过来还差不多。”又扬起细眉问道:“石元载……就是那个盐铁使走了么?”
小海螺摇摇头,无辜道:“没呢。他还站在外面船舷边吹风。”
花绿芜失笑起来,摇摇头:“果然就是这么个东西!他攀附的独孤家还未走,就算觉得再屈辱,他又岂敢走呢?哼,为富贵权势所累,仰人鼻息,虽说伪君子实在可恶,说到底也只是一条可怜虫罢了。”
说完,花绿芜使劲儿伸展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踢着大靴子,一摇一摆地往外走。
小海螺赶紧跟上,“主人主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花绿芜笑道:“欠债的一个还未来,一个已经气跑了,我啊……现在闲的没事儿干,很想去看看你说长得很俊的独孤公子呢。”
“啊,主人主人,小海螺忘记给您说了,那孤独公子虽然长得俊……听人说却是个小矮子哩!后来我偷偷跑去看了,果然是这样。”
“小矮子?!有多矮?”
小海螺想一想,伸手比到自己额头:“大概这么高罢。他长得倒是很好呢,可惜是个残废!”
小海螺年纪小,个子本来就不高,那独孤公子要是只到她额头,对于男子来说,简直可以称为侏儒了。花绿芜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惊讶,停下脚步问道:“那独孤公子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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