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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辰月夕之华丽冒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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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我苦笑,又叹了口气,“我自由了。”
“嗯?”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要真想听,先等我跟小姨打个电话,就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听故事。”
“……一整晚?你是说,你今天晚上不走了?”
“所以,任大机长,容许您的旅客先给家里报声平安吧?”
说着,我起身往外走,开门时,任樾言突然道:“解语,我跟桐遇说的是我们去西藏旅游了,所以……”
我侧头一笑:“我明白。”
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也只是徒增一个担心的人而已,所以我跟任樾言一样,对小姨选择了保留,只说我去小晨家住一晚,让她不要担心,随后又跟小晨通了气。
这种把戏我们从小玩到大,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说跟她在一起,你的家人就会放一百二十个心,小晨就是这样的乖宝宝。
挂掉电话,我突然想起是不是该去买些水果,对了,晚饭不是也没吃?任樾言刚动了手术,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想当初我胃病住院,不也是人家忙前忙后地给我煮饭,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现在就是机会。
我怕任樾言等太久,所以不敢跑远,又嫌医院食堂的清汤寡水没有营养,忽然想到这附近好像有一家黄焖鸡米饭还不错,上学的时候没少叫外卖,手机里应该还有电话吧。
一翻通讯录,还真有,随即给老板打了过去,又嘱咐不要辣椒、蒜,还有姜块,味道尽量清淡,但还得有味。弄得老板一愣一愣,半天才回我一句话:“小姐,这咋整啊?”
我却不以为然:“就照平常的整,把我的要求加进去就行了。”这老板也太死板了,做生意一点变通都没有,“我还要到附近买些水果,20分钟后把饭送到医科大附院门口就行了,我在那等你。”
“20分钟?小姐……”
“滴——”地一声,我的手机自动挂机了。
怎么回事?算了……反正该交待的事都交待清楚了,收起手机,我匆忙下了楼。
来到水果店,我却犯了愁,其实,我并不知道任樾言喜欢吃什么水果,只能让店老板推荐几样适合刚做完手术病人吃的,然后又挑了两样我爱吃的火龙果跟提子。
算下来,居然花了一百七十多块,这年头,钱真是越来越不顶花了。
等我再返回医院大厅,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远远看见,一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外卖员,提着一个保温箱立在门口。
我不由地加快了两步:“您好,是我定的单。”
外卖员偷偷瞄了我一眼(之所以用“偷偷”是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小心,就像上学时老师抽查学生背课文,教室顷刻就安静下来,所有同学都害怕地低着头,却又好奇老师将目光锁向谁,于是又偷偷地抬眼打量),递给我一张外卖单和一支笔。
我熟练地签过名,交钱,然后接过外卖员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的打包食盒,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难道……他是个哑巴?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外卖员一惊,慌忙移开目光:“没、没什么。”
原来不是哑巴啊:“你慌什么?”
“没、没有。”那外卖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现在因为紧张等着一双大圆眼,更显可爱,我忍不住想去逗他。
“没、没有?你这么怕我,是不是你老板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在饭里下了毒?”
这么一吓,那小孩结巴得更厉害了:“没、没、没有!”模样甚是可爱。
软硬兼施,方为上策,我笑道:“小兄弟,我看你面生,应该是刚来不久吧?怪不得你不认识我,我是这家店的常客,跟你们老板很熟的。你老板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那小男孩果真神色一松:“没、没有。”
我赶紧趁热打铁:“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呀?”
小男孩又偷瞄了我一眼,很快低下头:“老板说,今天订单的是一个不讲理的母……母老虎,让我小心点,不要乱说话……碰钉子。”
母、老、虎?是说我吗?!举报他……必须举报他!
“可是……我看姐姐……不是这样。”
“嗯?”
小男孩抬起头,眨着星星大的眼睛,憋红着一张脸,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姐姐,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
“……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小男孩已经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骂我是母老虎,一个说要娶我,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啊?嗯,这个事情,待会可以请教一下任叔叔。
“任叔叔,看我给你带的什么?”推开门,却发现任樾言并不在里面。
难道上厕所去了?也好,那我先削个苹果。
不得不说,削苹果也是门艺术,关键是把皮削薄,又不让它断掉。别看蔓蔓那么聪明,她的手艺可不如我,两下不到就断了。
我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翻出里面的折叠水果刀(这还是我住院的时候发现的,别看这家医院贵,贵自有贵的道理),拆开密封袋,又放在热水里烫了烫,才算放心。
正削着,突然听谁叫了我一声。那声音实在是刺耳,我冷不防,手一颤,把苹果皮削断了。
真是可惜,马上就完工了。
我转过头,不耐烦地瞪向始作俑者。
那女护士还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花小姐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有,我只是下楼买点水果。”说着,我晃晃手上的苹果,“分你一个?”
那护士忙一挥手:“花小姐,真是对不起,刚才我以为你走了,跟任先生一说,他就追了出去。”
“什么?”他不是刚动完手术吗,“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拦……我拦不住啊!”
我见她急得一副快哭的样子,看来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任樾言的外套、手机、钱包都在,应该没走远。
我抓起他的外套,边走边道:“我去找他,他要是回来,你可一定帮我留住。”
女护士当即把头点到肚脐上。
这任樾言也是,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我要走,会不跟他说一声吗?
不过转念一想,我在他这里的信用度的确不高,可毛主席说过,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人看事,古人也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人的生活节奏快,士别三时,就得刮目相看。
电梯、楼梯间、大厅都找过了,他身上又没钱,还穿着病号服能走哪去?难不成……已经出了医院?
现在虽是五月天,可夜里还是很凉,他刚动过手术,身子弱,要是再感冒可就糟了。不行,我得赶快找到他。
“任樾言……任樾言……”
我绕到医院后面的小树林,这里往前不远就是一个公车站,如果任樾言真的以为我走了,八成会来公车站追我。
突然,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板椅上。
我心中一喜,大步跑了过去。
“你……你怎么……”
我上气不接下气,话还没说完,任樾言突然站了起来,紧紧抱着我。我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他的身体。
肩头上似乎湿湿的,下雨了吗?还是……谁哭了。
“你……怎么了?”
“解语,不要再一声不响的离开,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我……我真的,承受不起。”
我拍拍他的背:“我只不过去买点水果,回来晚了而已。你却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你抛下了我。”
任樾言似是一愣,跟着抱得更紧了,我几乎不能呼吸:“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再也不分开。抛下你……我宁可抛下我自己。”
我突然想起,任樾言在“云顶天宫”跟我表白的事,还有可可西里印在我额头上浅浅的那个吻,还有他每次说话时,看着我的眼神……他,似乎是认真的。
“解语……”
“嗯?”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下我。”
“好,我答应你。”
星空下的许诺总是美好的,可真正实现的能有几个?等我们年华老去,坐在大树下再回想这段年轻而又天真的生命,是会为那一刻彼此真诚的诺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那颗早已被岁月磨砺成磐石的心,再难起一丝波澜?
我想,该是泪流得多一些吧,就像此时任樾言说的,一直这样相拥在一起,过一辈子也好。
至少我们彼此心上,不会再添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却睡在任樾言床上,而任樾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左手支着头,半靠在床上。
喧宾夺主?鸠占鹊巢?本末倒置?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昨晚我们边吃边聊,我喋喋不休地讲着LA的事,还有那个外卖员的事,然后讲着讲着,似乎是趴在床边睡着了,怎么一觉起来,全反了?
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拿起原本盖在我被子上的外套,搭在任樾言身上,可他睡得实在是太轻了,外套刚一碰到他的肩膀,他就醒了。
我有些动气,自己身体不好还去关心别人,可又自觉没有立场,谁让这个别人就是“自己”呢,未免有些不识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想,便将火气压了下来,只道:“你是病人,以后不要这样了,快上床休息吧。看你眼睛红的,昨夜一定没睡好。”
任樾言站起来,突然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我不是没睡好,我是感动。解语,终于会关心人了。”
“说的我好像小孩子一样,那么不懂事。”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是啊,在任叔叔面前,我还小着呢。”
任樾言身体一僵:“不许叫我叔叔。”
搁以前,我一定猜不透他是否真的生气,可现在,我却胜券在握:“任叔叔,任叔叔。”说笑着,我挣脱他的怀抱,往外跑。
却被任樾言抢先一步,堵在门口:“今天我就替桐遇,好好教育你。”
“任叔叔,你这样会老的更快哦!”
“那就试试看。”
这种高级单人间病房,寸土寸金,地方自然狭小,我几乎退无可退,躲无处躲,一下被任樾言堵在墙角。
“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
任樾言的气息整个将我包围,还是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是耍赖是什么?”
“好,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耍赖。”说着,任樾言突然低下头,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吻就落在唇边。
“嗞——”地一声,脑袋像年久失修的电视机,突然闪着黑白的雪花。
我瞪着空洞的大眼,却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幸而鼻子还能呼吸,可吸进的都是一个人的气息,我竟有些沉沦,还有些迷恋。
任樾言似是感觉到我的回应,揽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唇边星星点点的吻也开始用力,突然,舌尖一麻,似是被电击了一下。
我猛地清醒过来,推开任樾言,逃了出去。
对,是逃。我逃进走廊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往脸上拍着水,我一定是疯了,色迷心窍。
那股淡淡的香味似乎还留在鼻间,亦或在记忆深处。淡淡的,薄荷味——这是初吻的味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初秋的午后,我躺在学校小湖边的长椅上,闭着眼睛,慢慢吟诵着那天在课堂上刚学过的《短歌行》。
秋阳暖暖地照在身上,人一会就乏了。
忽然,一阵淡淡的薄荷香飘了过来,我再熟悉不过,却一时贪恋这一份宁静的美好,不愿睁眼。
薄荷味越来越近,越近越浓,直至鼻息之间,唇齿之处,带着软软的酥麻感。
可我却始终没有睁眼,前一刻是懒,这一刻是贪。
这就是初吻吗?安静的,轻柔的,美妙的。最重要的是,它是薄荷味的。
莫非辰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看不到的地方,我轻轻地笑了。
后来,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收藏,将这份记忆埋藏在记忆深处,从不问起,也不分享,只自私地留给自己。
重新推开病房的门,任樾言安静地坐在床边,面朝窗户,背朝我,一动不动。
事情总是要面对的,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过一世?总不能这辈子再也不见他吧。
我深吸一口气,绕到任樾言跟前,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棕色的头发上,闪着金棕色的光芒,我不由地伸手拨了拨。
任樾言抬起头,仿佛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不,是我不好,我……我可能还有一些问题没弄明白。”
“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没有人的人生可以为另一个人虚耗,等的人辛苦,被等的人何尝不痛苦?
我摇摇头:“不要等,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任樾言的眼中却没有起丝毫的波澜,仿佛外界任何事情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我有些害怕,忽然想起那个翠翠,当初她为什么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大佬,我真的很想知道。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短信,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看,任樾言却放开了我的手。他果真比我成熟多了。
我掏出手机,竟然是中国移动。有人帮我充了200块的话费,现在话费余额却显示190元。
我突然想起,之前手机自动挂掉的那个外卖老板的电话,难道就是因为欠费停机?
“奇怪……”
“怎么了?”任樾言问道。
我将短信拿给他看:“你看,居然有个人一下帮我充了——”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一震,跟着屏幕直接切换到了来电状态,“钟晋”两个大字一下跃了出来。
任樾言的眼皮跟着跳了一下,我却没有发现。
“您好,钟先——”
“现在马上到我家一趟。”
“……现在?”我看了任樾言一眼,发现他也正盯着我,“出什么事了?”
“小辰要见你。”
莫非辰?他见我干嘛?不去……“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事走不开。”
钟晋似是一愣:“解语,我自认为莫家待你不薄,尤其是小辰,你却一次次地伤害他。难道非要他死了你才甘心?”
我伤害他?恶人先告状啊!等等,不对……“非要他死了”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了?”
“他快死了,你要来得及,还能见他最后一面。”不等我再说什么,钟晋便挂了电话。
“解语你去哪?”任樾言突然挡在我面前。
原来,我身体的本能比脑子好使多了,已经冲到了门口。
“莫非辰出事了,我得去看他。”说着,我搬开任樾言握在门把上的手,却怎么搬也搬不动。
“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找医生找你?”
我的脾气一下窜上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计较这些?可每次,总是不争气地先留下眼泪:“他快死了,他快死了……我求求你,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所以,你又要抛下我了是吗?”
我却几乎听不见,只絮絮叨叨着一句话:“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见他……”
任樾言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一股酸痛立即从两肩传来,我不禁轻哼一声,抬头看向他。
明明痛的是我,怎么任樾言的眼睛里也闪着泪光?
“解语,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了,我就让你走……如果今天危在旦夕的人是我,你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来到我身边吗?”
我一愣,两行泪又涌了出来:“会。可我希望那一天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来承受这些,你们好残忍,好残忍……
出租车似乎比平时慢了好几倍,但所幸,终于还是到了。
“刘姨,刘姨……刘姨开门啊!”我“啪啪”地砸着门,什么礼貌教养都抛到了脑后。
“花小姐,你可来了。”
刘姨刚开出一条缝,我便挤身进去,直冲二楼。
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薄荷味飘了过来,我的眼睛一直噙着泪,看不真切,里面床上似是躺了个人。
“莫非辰,莫非辰……你醒醒。”我跪在床边的地毯上,轻轻晃着他的手臂,他的脸色很苍白,就像睡着了一样。
“傻瓜,你一定是怕我骂你,故意装睡对不对?我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你醒醒……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要见我吗……我现在就在这,你怎么却睡着了……”
“好,既然你不想说话……那你,那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就一眼……”
我喘着大气,眼睛肿得什么都看不见,心口像塞了一个瓶塞,堵得无法呼吸,我已经没有力气骗自己了……
“莫非辰……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我几乎哭晕在被单上,双手还紧紧抓着被子下的那双手。
原来,这就是本能,心里还未意识到失去了什么,可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莫非辰,原来你在我心中是最本能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可我的一呼一吸都仰仗着你,直到有一天,你突然不在了,我乱了,慌了,窒息了……可你呢,还是眼睁睁地抛下我,留我一个人苦苦挣扎,寸寸煎熬,你好狠的心呐……
“好……好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藏北又下起了大雪,白茫茫地一片,铺天盖地。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窝里,追着前面的那个人。
“莫非辰,你等等我。”
那人听到了,停了下来。
“你……你走那么快干嘛?”我有些大喘气,好不容易追上了他,顺手将胳膊搭在莫非辰身上,可棉衣刚一碰着,还未用力,莫非辰竟直愣愣地朝对面栽了下去。
“莫非辰!”我大惊,慌忙蹲下去,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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