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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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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才微笑道:“我们数日来交往,老衲觉得你谈吐不俗,颇有见识,且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与你相处很有趣味。这十余日来,你给老衲带来了许多快乐,老衲心怀感激。”

萧翼伸手取过一管笔,悬腕在木案的纸上写了一“永”字,感慨说道:“王逸少首创运笔之‘永字八法’,到了智永大师那里,又发其旨趣,阐发王逸少书艺之精微之处。弟子日常固然揣摩多时,然总不得法,今日正好向师父请教。”

智永僧本名为王法极,是王羲之的七世孙,经历了梁、陈、隋三朝代,活了将近一百岁。其家学渊源,精研书学,后为躲避动乱而入永欣寺为僧。智永一生苦练书法,他在永欣寺中临书,其所废笔头,日积月累,竟然积了五大竹篾,由此可见智永不懈练笔的功夫。智永一方面练笔不辍,成为一代书艺大家;另一方面,他继承了王羲之、王献之的书风,通过自己的实践探究书艺的内在美,推动了书艺的提高和发展。智永又授徒讲学,教了不少徒弟,像虞世南、辩才、智果、释述、释特等均为其弟子。萧翼现在请教“永”字,实为智永一生书艺的精华所在,萧翼以此来投辩才所好。

果然,辩才仔细观看了萧翼所写的“永”字,凝神片刻,就开始以手指字,滔滔不绝地讲解下去。他先以王羲之的“永”字运笔之法,对照萧翼所书,逐点谈了萧翼的运笔之优劣;进而引用智永对书艺的阐述,谈了对书艺的鉴赏法则。

这一老一少在舍中潜心书艺,辩才倾心相授,萧翼虚心求教,两人浑不知时辰在快速地飞逝。两人一直谈论到掌灯时分,方才发现暮色已至,辩才方才住嘴,唤小童备饭。

简单的晚餐之后,萧翼起身告辞,辩才道:“外面夜色已浓,萧生不如今晚留住舍中,我们秉烛夜谈,岂不美妙?”

萧翼拱手道:“弟子得识师父,实为三生有幸。弟子想这几日将手头上的俗务都理一理,然后烦师父接引,也入此寺为僧,从此与师父朝夕相伴。”

辩才摇头不许,说道:“老衲行将就木,已是苟延残喘之人,岂能引你相伴?老衲所以为僧,一者为避乱世,二者得遇先师,你却不然。当今天下太平,老衲又亲眼见当今皇上风采,又听说朝廷不掩贤才,你年龄尚轻,又博闻有才,还要图一出身方为正途。大丈夫立于世上,或沙场建功立业,或朝堂之间惠及黎民。出家为僧为消极之举,对你极不合适。”

辩才言辞恳切,说得萧翼心怀激荡。那一时刻,萧翼觉得自己来此欺骗老僧,实在不忍,心里顿生内疚之意。然皇命不可违,这场戏还要认真演下去。他躬身谢道:“师父的这一席话,弟子定谨记在心。其实弟子欲返旅舍,是想将弟子所藏逸少之遗墨携来,供师父鉴赏一番。”

“好呀,原来你藏有逸少之遗墨。是真迹吗?共有几幅?”

“弟子多往乡间,偶见有人出示两幅故帖,弟子不辨真伪,看到价钱还合适,遂出资购下。想师父一生定然见过逸少遗墨无数,正好请师父一辨真伪。”

辩才神色跃然,然并不十分喜狂。辩才以智永为师,见过王羲之许多遗墨,所以并不十分新奇。只是其爱书成癖,听说有故帖,也想广睹真颜才好。他现在听说萧翼藏有王羲之遗墨,也就不再坚持留宿,遂将萧翼送出室外,说道:“如此,老衲明日等候你携遗墨光临。”

萧翼拱手作别。

明日,萧翼一大早就来叩辩才舍门。小童将门打开,萧翼入内见过辩才,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绢包,将之放在案几上慢慢打开,只见其中并排摆着二卷轴。他小心将卷轴一一展开,说道:“师父请看,这就是逸少遗墨,请师父一辨真伪。”

辩才抵近观看,就见一帖为《姨母帖》,另一帖为《丧乱帖》,二帖皆为王羲之所书行草。《姨母帖》为王羲之早期所书,字迹横平竖直,横画长而势足,笔画之间很少勾连,气势雍容恢弘,受分书和章草的影响较大;《丧乱帖》则是其后期所书,此时他周游各地,见李斯、曹喜、蔡邕等人书,将之融会贯通,并变法创新,尽去分书和章草痕迹,其结体趋长,点画回环往复,牵丝映带,上下相连,气脉不断。比较而言,《丧乱帖》比《姨母帖》成熟许多,更显贵重。辩才先看帖上运笔之法,再查纸墨、印章,点头道:“不假,是真迹。老衲曾在先师手中见过《丧乱帖》,此帖由王氏家人收藏,不料辗转流落民间,又到了你的手中。”

萧翼喜色上脸,欣然道:“师父这样说,可见此物是真,不枉我一番收藏。”

“比较而言,《姨母帖》为逸少早年之作,且随手而写,书艺有些粗糙;而《丧乱帖》为其晚年精心之作,手法臻于完美,为不可多得之佳帖。”

“如此说,此为逸少登峰造极之作了?”

辩才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摇头道:“非也。萧生习书多年,难道不知逸少之佳作为何名吗?”

“故老相传,逸少之最佳作为《兰亭序》。弟子曾在市面上见过数种拓本,然不知其真伪。许是世事动荡,此帖已被毁,弟子无缘观看。”

辩才慢慢踱到窗前,缓缓说道:“《兰亭序》盛名之下,确实名副其实啊。老衲曾在先师处见过此帖,其种种美妙之处,让学书之人如醉如痴。不错,你说得对,逸少墨中,以此帖为首。”

萧翼面露艳羡之色,说道:“说来还是师父有福,毕竟见过《兰亭序》真迹。可惜智永大师逝去之后,这《兰亭序》真迹顿时失了影踪。一件至宝从此失落,让后代学书之人无缘再见,委实是极大的遗憾。唉,师父,早知有今日,师父当初还不如求恳智永大师,让他付与师父收执最好。”

萧翼说此话已有激将之意,辩才却浑然不觉,在那里沉吟不答。他在窗前沉思片刻,扭头决然说道:“萧生,难得我们如此投缘,老衲将这桩秘密对你说了:《兰亭序》帖其实未失,一直由老衲收执。”

萧翼心头狂喜,心想辩才果真吐口了。然他脸上神色很平静,淡淡说道:“师父的话,让弟子有些不信。想那《兰亭序》何等珍贵,多少人求之不得,其又数经乱离,真的《兰亭序》早不知去向,师父手中的必是仿制的伪品。”

萧翼又激将辩才一次。

果然,萧翼的这句话激得辩才老脸上泛出红潮,微带怒意说道:“老衲岁有八十九,向来不打诳语!先师在日,对《兰亭序》倍加珍惜。其临亡之前,将老衲唤至榻前,将此帖托付与我,谆谆告诫要善加珍视,不得轻示他人,并嘱老衲身后,要妥善物色爱书之人收藏,使其能传之万代。萧生,老衲今日说出此语,与你交往投缘固是其因,还有一层意思,老衲风烛残年,能有几许日子?此物今后若能由你收藏,可谓得人,也算了却了老衲最大的心事。”

辩才欲将《兰亭序》交由萧翼收藏,大出萧翼意外,其心中翻江倒海,激动万分。他连忙推却道:“师父若真有《兰亭序》在手,定是受智永大师重托,岂能轻付他人?弟子仅仅与师父谋面数日,蒙师父青眼有加,心中已是万分感激。至于让弟子收藏《兰亭序》,弟子实在不敢。”

辩才下定决心,毅然道:“先师将《兰亭序》交由老衲收执数十年,此帖从未示人。你不愿受此至宝,那是你宅心仁厚,说明你非是势利小人。这样吧,老衲生前不敢离开此帖,待老衲身后,你可将此帖取去,妥为收藏。”

萧翼见辩才在那里自说白话,心想自己此行若见不到《兰亭序》真面目,也是枉然。他心里渐渐焦急起来,又不敢直言相催,遂转换语气道:“师父,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那《兰亭序》何等珍贵,天下有多少人想据为己有,弟子听说当今皇上也渴望见到此帖。若此帖真在师父之手,此消息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定有人前来巧取豪夺,师父的日子就不会安静了。”

“老衲知道,眼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守口如瓶,消息焉能传扬出去?”

“弟子一定守口如瓶。”萧翼说完,慢慢踱到古琴旁,意图不再谈论《兰亭序》这个话题。

辩才却不能就此戛然而止,他唤过萧翼,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问道:“萧生,《兰亭序》就藏在此舍中,以你眼光,能知道藏在何处吗?”

萧翼面露凝重之色,眼光四处打量,继而答道:“师父舍中家具简陋,似无处可藏。弟子曾见师父榻侧有一板箱,莫非压在箱底吗?”

辩才哈哈大笑,说道:“外人猜测《兰亭序》定在老衲之手,故当今皇上三次将老衲召入宫中问询。这消息传扬天下,来此光顾的官员以及梁上君子还少吗?那只板箱被人翻过数回,《兰亭序》若在其中,早就不翼而飞了。”

“弟子心思愚钝,实在猜不出来。”

辩才唤来小童,吩咐道:“取梯子来。”

小童搬来一张直梯,辩才让他移入自己的卧室,将梯顶搁在房梁之上。辩才挥手让小童退出去,然后自己将直梯扶正,让萧翼双手把着梯子,自己开始攀缘上去。

辩才固然年高,然身手还算敏捷,他步子稳健,渐渐登到房梁处,犹不喘不吁。他在那里摸索了一阵,萧翼依稀看见他从房梁中取出一物。萧翼猜想,辩才定是亲手掏空了一段房梁,然后藏物,看来确实费了不少心机和力气。

辩才落到地面,可以看到其手中所执的是一节发黄的毛竹。他先去净了手,再仔细将手指揩净,然后旋开毛竹顶端,先掏出若干用帛裹就的木炭包儿,这大约是防潮之用,最后方缓缓顺出一束用黄绫密封的卷轴。不用问,这定是辩才珍藏的《兰亭序》帖。

辩才打开黄绫绸,将卷轴摊在案上徐徐展开。就见此帖果然用的是蚕纸,历经如此岁月,纸色尤洁白如雪,上面的墨迹如新,可见执此帖者的保管之功。辩才将帖完全展开后,直起腰来,示意萧翼道:“萧生,此物是真是伪,你一看便知。”

萧翼知道辩才珍爱此帖,就将双手后背,不敢将头太贴近帖纸,以防哈气损伤。他凝视良久,方感叹道:“果然是逸少真迹!想不到我萧翼此生能亲眼目睹此帖,恍如梦中啊。遥想逸少当年,其处茂林修竹、清流激湍之侧,沐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持鼠须笔挥就此章,那是何等的任意潇洒!”

萧翼的话中引用了《兰亭序》中的句子,显示出他能熟背《兰亭序》,让辩才听来更加欣喜。辩才感叹道:“逸少诸帖中,以此帖尽善尽美。《丧乱帖》显示其书艺臻于成熟,终究比不上此帖显示出的一派潇洒出尘的气息。天下学书之人心慕此帖,并不冤枉他们。”

“可惜身边无拓书之人,若能拓来一本,让弟子带在身上,可以日日临摹,那是何等幸事!”

“拓书之高手,当世仅有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诸葛真四人,可惜,他们都被皇上网罗宫中。其他拓书之人,万不可让他们来此尝试,老衲怕他们糟蹋了此帖。”

萧翼露出失望的神色,意兴索然。

辩才明白他的心事,微微一笑道:“萧生不用太过惋惜。《兰亭序》帖久藏房梁上,老衲许多年来也仅仅是看过几回。老衲每日有临书数遍的习惯,此帖明明藏在舍中,又不敢拿出,这份煎熬难以言表。这样吧,老衲先不将此帖藏回原处,你的这数张帖也暂不取回,就摆在这里,让我们这几日好好地看个够。这样好吗?”

萧翼大喜,躬身谢道:“师父如此安排,实为弟子着想。大恩不言谢,弟子唯望这几日不离《兰亭序》,并多向师父讨教,争取使自己书艺能上一层楼。”

“使书艺进步须有水磨工夫,你能在这几日中领会一些韵味,已经不错了。”辩才淡淡说道,显然答应萧翼住此观书。

此后几日,辩才将这几张帖置于案上,与萧翼一起或观摩评点,或挥笔临摹。窗外日起日落,两人沉浸在探讨书艺的快乐之中,浑不知时辰飞逝。

到了第二日午后,小童轻声对辩才说:“师父,方丈派人来催,问师父何时起身?”

辩才茫然不答,思索顷刻,方才恍然大悟,轻拍脑门道:“瞧老衲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萧生,邑汜桥南有一严家,是爱来本寺的施主,每次布施甚巨,今日家中有事开斋七日,让寺中老僧前去,老衲已经答应了方丈。我这几日习书不停,却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

“师父最重言诺,似立刻成行才是,弟子暂且告辞。”

辩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今日若行,到严家时辰已晚,不如明晨赶早前去。老衲出行,你也不用告辞,就和小童一起留舍习书。老衲短则三日,长则六日即回。”

萧翼又在舍中逗留了一个多时辰,他想了想向辩才告辞:“师父,你明日即行,弟子也想赶回旅舍,瞧瞧蚕种卖得如何。这几天忙于书艺,竟将蚕种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万一折了本钱,弟子今年的生计就困窘了。”

“好吧,你就去将蚕种之事了结。这几张书帖就放在案上,留童子在此看守。你这几日若有闲暇,可随时来舍临摹。”

萧翼拱手辞去。

第二日清晨,萧翼踏着路上的朝露,迎着彤红的太阳向戒珠寺走去。他揣摩辩才已经上路。果然,他一拍舍门,小童探出头来,见到是熟识的萧翼,说道:“师父天不亮就走了。”

萧翼点点头,说道:“师父昨日已对我讲了。我昨日将一本册子忘在舍中,现在急用,须入房去取。”

萧翼这些天已经和小童混得稔熟,小童闻言,急忙打开舍门,放萧翼入内,自己却在院内整理圃中的花丛。萧翼径直走到案几前,就见那几张帖果然放在案上。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兰亭序》帖卷起,继而再将自己的那三张帖也一并收起,将之放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挎在身后,然后轻手轻脚走到门前。他悄悄一望,只见小童正背对着门埋头整理花枝,遂轻步走出,躲过小童视线,转身走出戒珠寺。

小童过了良久方才入室,四顾不见萧翼,也就不作理会,压根想不起他会盗走《兰亭序》帖。

萧翼回到旅舍,打开随带的包袱,取出其中的朝服,逐一穿戴起来。然后,他背起布袋,疾步向永安驿行去。他进入驿中,大咧咧地坐在椅上,面对惊愕的驿长,说道:“我是朝中监察御史萧翼,现奉旨来此公干。你可持此墨敕,报越州都督齐善行,让他来此见我。”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幅墨敕,上面由李世民亲自用毛笔书写,浓墨如新,写有“敕令监察御史萧翼前赴越州公干,文武官员受命调遣,钦此”的字样,下面盖有御印。

永安驿驿长就任以来,因越州地处海边,尚未有朝中大官到此驿中安歇。眼前这位萧翼御史身穿鲜亮的官服,又持有皇帝的墨敕,他何曾见过如此阵势?萧翼说完,他忙不迭地接过那道墨敕,躬身施礼,结结巴巴地道:“小人就去,小人就去。”

越州都督齐善行闻听朝中监察御史在驿中,顿时一愣。按说朝中百官来此,须最先见到越州刺史及都督,这名萧御史不知要玩什么花样,却要在小小的永安驿中拿这皇上的墨敕召见自己。想起萧翼为监察御史的身份,别是他拿住了自己或者刺史的什么把柄,要来兴师问罪吗?

齐善行心中七上八下,策马到了永安驿。他与萧翼见过了礼,萧翼劈面说道:“齐都督,本官奉皇上谕旨来越州公干,现事已办妥当,劳你唤戒珠寺老僧辩才来此,本官有话要说。”

齐善行心中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他面色顿改,大声呼道:“传辩才和尚拜见御史大人。”

“齐都督,那辩才和尚此时不在寺内,须邑汜桥南严家去唤。”萧翼说道。

过了两个时辰,辩才方才在州卒的带领下来到永安驿,今天空中有风,将其人面上蒙上了一层尘土,显得有些憔悴。辩才入驿后,齐善行喝道:“老和尚,速速拜见朝中萧御史。”

辩才此时并未看清对面坐着的是何人,他双手合十,打个问讯道:“老衲辩才,不知官人召见何故?”

萧翼语气平淡,缓缓说道:“辩才师父,你抬起眼来,仔细看看本官是谁?”

辩才这些日子与萧翼一起,对其语气何等熟悉。他听出说话之人似是萧生,心里惊诧万分,遂抬起眼来仔细观看,只见一顶官帽下面,正是那熟悉的脸庞。他瞪大眼睛再看,那不是萧生又是谁?辩才心中觉得这是不可能之事,然周围一群人对萧生的神色中透出恭敬,素日威风凛凛的齐都督也仅是陪坐一侧,再看驿外的天光,那轮太阳正播洒着光芒。辩才摇摇头,颤声说道:“你……你……你不是曾在老衲舍中的萧生吗?我们昨日刚刚分别,你……你缘何就换了装束?”

萧翼神色凛然,俯身从布袋里取出《兰亭序》帖,这是辩才要命的物件。辩才一见卷帖,就知道这是何物。他张开双臂,作势要抢,口中呼道:“你……你为何又窃走老衲的物件?”

后面的州卒见状,急忙上来两人,他们一人架着辩才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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