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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攻略巴蜀,咱们只需依样画葫芦——”蒙佐道伸手在剑门关上一指,又滑向东面的石泉,道,“大军主力仍需攻下剑门关,打开蜀道要冲,而后进逼梓潼、江油、涪城、绵竹,把晋军主力挤在蜀郡一带脱身不得;另派一路偏师,从石泉走米仓山小道,奇袭巴中、武胜,直取巴郡——夺下巴郡、阻断川口,就等若断了晋军东归荆州的退路,而后大军往成都头顶上一摆,巴蜀那些大家族会怎么办?”
“好一个瓮中捉鳖!”朱彤忍不住赞道,“如此一来,他们唯有归降一条路可走!”
杨安皱起眉头,且不论千里奔袭能否得手,单是在冬天穿越米仓山大巴山便十分危险;不过蒙佐的这番谋划确是大胆,把战局从狭长的蜀道地区一下子拓展到整个巴蜀,大迂回、大包抄,若能成功,当能一举平定巴蜀!
蒙佐像是看出杨安的顾虑,道:“晋军在两川兵力本就薄弱,东川一战后,更是精锐尽丧;云开撤还西川后,必定把部队安置在梓潼、涪城一线,作为剑阁的第二道防线,他在东川输了一仗,势必卯足劲要与我军再战一场,有他在,短期内晋军决不会东撤荆州,这正给了我们夺取巴郡的时间。东线有姚苌大人主持,当能万无一失。”
朱彤瞧了杨安一眼,道:“大人,我看此计可行。如果同时派说客潜入西川在几大家族间游走活动,更能事半功倍收到奇效。”
杨安抬起头,心中已有定计,道:“朱大人,我看还是让慕容文去成都;你再派人传谕徐成将军,让他兵退广元,让将士们好好歇几天。”
朱彤走后,杨安才对蒙佐道:“退兵只是幌子。姚苌此人机谋有余悍勇不足,我怕他不敢深入巴郡;攻下剑门关后,你去东边,迂回奔袭是你的老本事了。”
蒙佐点点头,十天,正赶上三木与紫阳真人的那场好戏。
第 二 章 南下剑门
剑门关,位于西川龙门山东南的峡谷绝壁间,北靠阳平关、广元,南接涪城、梓潼,东南不远便是重镇剑阁,扼守着秦蜀要冲。剑门关始建于三国,史载:诸葛亮相蜀,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于山中断处立剑门关,以崖砌石为门。从此以后,剑门关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邓艾墓、钟会营屯,皆在剑门山中。
颠簸了两天的三木终于来到了广元城下,广元离剑门关仍有百里之遥,三木便化装成普通旅人,投宿在城中的一处小客栈;此刻的广元已是一座兵城,担任秦军前部的鹰扬将军徐成部就驻扎在广元。一路行来,秦军已经平定东川大部,几乎没有扰民劫掠的行径,广元的秦军大多驻扎在城外,留在城中的只是当地戍兵和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
三木有个习惯,每到一处,总爱到处转转,既能散心,又能了解当地的民俗风情。时值午后,三木饱餐一顿、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盹醒来,便来到街上散步。与乞伏司繁一战后,他与勃寒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原本受伤之人不宜长途颠簸,可他修习的玄海真气偏偏反其道行之,只有在身体处于运动状态时,才能更好的调息养气,起到疗伤的作用。
漫步在广元街头,三木只感到体内的玄海真气从双足掌心源源不断的涌起,顺着筋脉逆行周身。内家真气有寒热两种,玄海真气质地偏寒,每踏出一步,冰凉透彻的真气便前进一分,一寸寸漫过受伤的内脏。眼下正是隆冬,呼呼的北风和体内的寒气让带走了三木周身的热量,冻的他面无血色整个脑袋都缩在皮帽子里,一步一颤的走着。
“哒哒哒!”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三木的注意,抬起头,只见对街走来三五个穿着大红棉袄的蜀地少女,正肆无忌惮的朝北街驰来的一匹快马指指点点。马背上的骑士不是别人,正是曾在东川有过一面之缘的鲜卑人慕容文。
慕容文并没有注意到缩在街边的三木,径直打马来到少女们跟前,提缰勒定。马儿抬起前足“西溜溜”一声叫唤,慕容文斗篷一甩,策马在少女们身前走了几圈,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蜀女白皙丰腴,果然名不虚传!”
那些少女闻言竟无半点羞怯,操着蜀地方言叽叽咕咕了几句,不时朝慕容文抛去几个媚眼。慕容文哈哈大笑,打马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若非要前往剑门关看一场好戏,今晚上就要你们做了我的女人——姑娘们,等着我回来,走勒!”
“剑门关——”望着慕容文远去,三木拉下皮帽子、挺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气:看来自己将要与紫阳真人决战的消息已经传遍汉川南北,七天后的剑门关,不知将是何种光景。
在广元逗留一夜,三木又踏上了南下之路。秦军方退,白雪皑皑的剑阁古道仍透出浓浓的兵戈味儿,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将成为两军对决的沙场。战国时,蜀主开剑门迎金牛,蜀道遂通,此后秦军便沿着金牛道平定巴蜀。故陈仓道过了广元,便改称金牛道。
次日一早,三木带着游历的心情,踏上了这条千年古道。从秦汉起,就有人在山路的两边种植柏树,数百年来,形成了以剑阁城为中心,西抵梓潼、北达广元、南至阆中,蔓延横亘,号称“三百里程十万树”的绿色长廊,其间古柏夹道、遮天蔽日、宛然如廊,因此,从广元到梓潼的金牛道又称“翠云廊”。
然而此时的翠云廊却被积雪掩盖,行走在巍巍古道之上,放眼皑皑,一道低缓的溪谷从两山间流过,有如一条细长的银练,蜿蜒幽深。三木爱极了这踏雪信步的感觉,纯净的天、纯净的地,整个人被荡涤清爽,融入这一望无垠的白色中去。
溪谷横贯南北,一座石桥跨溪而建。三木来到石桥前,发现了一块被积雪掩埋了大半的碑石,抹去积雪,三个大字赫然碑上——剑溪桥。剑溪桥由砖石砌成,桥下三孔,两只桥墩牢牢的扎在河道中央,支起雄威的桥身。站在桥上驻足远眺,右侧是连绵起伏的剑门七十二峰,左侧是拔地而起、巍峨险峻的翠屏峰,前方的山路便通向翠屏峰下的剑门险关……
沿剑溪往南,金牛栈道就修建在右侧的悬崖绝壁上:听不见脚下溪流滚滚、只得闻耳旁风声呼啸,足踏是根根危崖悬木、极目处浪浪断岩雪松……
三木终于体会到“蜀道之险”:若没有这条依山开凿的悬空栈道,关中巴蜀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两方世界;正因为这条断绝南北的绝壁天堑,巴蜀才能在每逢乱世割据一方。
与褒斜栈道相比,金牛栈道更高、更险、更绝;如果说地处秦岭腹地的褒斜栈道处处激流、以“水”闻名,那么位于蜀山边缘的金牛栈道则是奇峰林立、松林云海,以“山”冠绝。
身在山中,难晓日夜,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转过多少山崖,三木终于在一片层层叠叠的白色中捕捉到了那处隐约可见的飞檐翘角!
剑门关城!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不觉加快了步子,体内玄海真气随之加速流转。
转过最后一处凸出的山崖后,巍峨雄威的关城终于呈现眼前:那是一座暗红色方形城堡,城基扎根在悬崖的凸出部、正处在南北栈道的最高处上,不论从哪个方向,都必须仰望关城,关城上是一座双层城楼,整座建筑依山傍崖浑然一体,更显其雄壮霸气。
三木迫不及待的登上关楼,出乎意料的是,晋军竟没有在如此险地派遣驻军,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关城,屹立在翠屏峰的峡谷绝壁间。登楼远眺:大小剑山连山绝险,七十二峰绵延起伏;往北,那是汉中长安,千古硝烟犹在眼前;往南,绝岭巍巍、松风浩荡,更有那天地间一抹白练,横扫千里剑门,吹起浩荡雄风!
手扶关城箭垛,凭栏雪中奇景,三木忍不住赞道:“蜀道之难、剑门之险,尽在此矣!”
“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大冬天的来剑门关赏雪!”几声朗笑在耳畔响起,一名壮汉从城楼另一侧走来,和他走在一起的,是一位中年文士。
三木暗暗一惊,关城方圆不过数丈,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自己竟没有觉察到还有旁人在侧,是受伤后感观警觉性减弱,还是两人的功夫犹在己上?不禁打量起两人来:那壮汉有些眼熟,浓眉大眼落腮胡须魁梧身材,身披一件黑色熊皮大氅子,足下一双犀牛皮靴,背后皮套里插着一对短兵器,十分的精神;中年文士相貌衣着无奇,倒是腰间那柄精致古朴的松木剑鞘让他多了个心眼——能用的起这等名剑之人,决非等闲之辈。
那壮汉瞧了三木几眼,开门见山道:“这位兄弟好生面善,在下段神嚎,辽东人氏。”又一指中年文士,道,“这位是诸葛先生。”中年文士微微颔首,道:“在下诸葛海。”
“段神嚎、诸葛海;诸葛海、段神嚎——”三木把这两个名字默默念了几遍,顿时恍然,他们是逍遥山庄的人!两年前在涡阳,正是逍遥山庄的人前去刺杀新任太守卫塔,这才有了岭南之行、千里求援之举!想到这儿,不禁笑道:“怎不见步留仙和小魔女?”
段神嚎诸葛海同是一震,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段神嚎一拍大腿,恍然道:“你就是那个谁——三木!”诸葛海也想起来了,当年在涡阳,正是此人与云开、陆之游一起保着卫塔全身而退,使得山庄刺杀未遂——没想到竟在此地遇上他。
“正是本人!”三木也觉得有些意外,当初在涡阳与段神嚎一战打了个平手未分胜负,不想从此就再也没听说过逍遥山庄的人走动江湖,偏偏又在蜀道碰上,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六天后的剑门关一战而来?
原来,逍遥山庄在接连刺杀卫塔和蒙佐未遂后,便离开了奄奄一息的燕国,迁徙到了紧邻辽东的高句丽境内。由于庄主逍遥剑客与段神嚎都是鲜卑人,与辽东渊源极深,所以山庄很快就在高句丽站稳脚跟。秦国平定燕国后,逍遥山庄也绝了回归中原的念头,全力支持丞相金东朝肃清国内反对变法的豪强地主,同时借助高句丽朝廷的力量广召门徒,一举成为辽东武林最强大的一股新兴势力。朴正元南征无功而返后,金东朝调整铁血国策,在国内偃兵息武,大力开展文教选拔人才,并主动与百济新罗加耶修好,使整个半岛的局势缓和下来。
稳定了半岛局面后,高句丽开始关注中原局势,在得到秦国用兵两川的消息后,金东朝便请山庄弟子来到中原,察探秦国动向。诸葛海深知,高句丽最担心的是秦国在短时间内扫平北方进而对晋国用兵——对高句丽来说,强大而统一的秦国才是真正的威胁!
段神嚎又瞅了他一眼,坏笑道:“我听说几天后在剑门关有一场好戏,便拖着军师一块儿来凑个热闹!不过我看你气色不佳,是否受了内伤?”
三木点点头,把与勃寒联手挑战乞伏司繁的事儿粗粗讲了一遍。
“你和乞伏司繁交手过,只是受伤?”段神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能在乞伏司繁手上走过三招且全身而退——小子,这回打紫阳老道,我压你赢!”
一直没有说话的诸葛海道:“紫阳真人是蜀山剑派这一代的嫡传弟子,传说已得天剑真传,在巴蜀威望甚高,他的背后是整个蜀山剑派,他怎会选中你做对手呢?”
三木一怔,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多想:自己只是一介游侠,在江湖上也非什么名门大家,以紫阳真人的身份地位,又怎会主动下书决战?难道仅仅为了给伏牛山的几个道士出头?
离开高句丽前,诸葛海对中原形势做了一番十分深入的了解,尤其是处在秦晋两国间的巴蜀地区——紫阳真人不仅是蜀山剑派的传人,还是巴蜀四大家族之一的成都毛家的至交,毛家能够稳坐四大家族的第一把交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与江东高门的密切关系;而被桓温封为“国侠”的三木则与桓氏云开走得很近,几乎被当地大族当作桓氏在巴蜀的代言人。毛家把三木当成桓氏的人,他们当然不允许桓氏在巴蜀肆无忌惮的损害司马朝廷的利益;紫阳真人约战三木,不仅是江湖上的比试,更是司马氏与桓氏在巴蜀的直接较量!
诸葛海没有把这些说出来,不管是哪方获胜,他们都将面对南下秦军的强大压力,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场对决对晋国毫无意义,甚至会成为秦人的笑柄。一路南下,给诸葛海印象最深的,就是整个秦国那种蒸蒸日上的气象,武人们都无心于江湖恩怨,都把建功立业当作追求,当然,这种追求也包含了汉人鲜卑羌人的复国愿望……
北风吹过峡谷,松枝乱响,带起漫天雪花,将整座关城笼罩在薄薄的白雾中。风雪中的剑门关更显肃杀之气。段神嚎道:“十年前,南北方各有一场大战——北方,北地枪王勃邺在祁连山挑战鲜卑第一高手乞伏司繁;南方,思无邪和萧无水的师父万色真人在巫山挑战庄主逍遥剑客。两场大战下来,世人便再难寻他们的踪迹;十年后,你三木先战乞伏司繁,再战紫阳真人,单是这份胆色,便足以名垂于世!”
三木摇摇头,他本性洒脱无争,却一次次的被卷进阴谋争斗中去,所谓世事无常,不外乎是,遂长叹一声,问道:“两位今欲何往?”
“剑阁。”神嚎道,“剑门关前后都不着点儿,只有剑阁离关口最近,赶去看热闹的人都往那儿钻,咱们在这儿玩一天,入夜前赶到剑阁,也好看看都来了些什么人。”
三人一边聊一边走下关城,在南门前停了下来;回头望去,高耸的城楼有若一尊巨兽,静静的蹲在悬崖边上,守护着这条入川的要道。转身,向南远眺,积雪皑皑的栈道紧贴西侧山体一直伸向远方的群山云雾中,最终隐没不见。
从剑门关城往南走,便进入了三百里“翠云廊”。在这条银色的通道里,一旁是幽深的峡谷,一旁是陡峭的绝壁,蜿蜒的小道被两旁的参天古树所遮蔽;古树多为柏树,高大的树冠枝叶被积雪覆盖,夹道皆白,不留一丝杂色,令人目眩神迷。同样是闲庭信步,三人的心思却不相同:三木边走边运起玄海真气疗伤,诸葛海却是眉头皱起思索着来日一战的种种可能性,唯有段神嚎兴致勃勃的东拉西扯谈兴甚高。
午后,三人便来到位于剑门关东南方的剑阁古城。剑阁古城坐落在翠云廊的中部,从汉中败退下来的梁州刺史杨亮部就驻扎在此。城外的战场尚未打扫干净,云梯、盾牌、弓箭,秦军攻城的印记随处可见,一队队身披棉袄、手持长矛的晋军士兵往来巡视在城北的大道上。
城门没有关,一名晋军百夫长带着他的兵认真仔细的盘查往来行人;风雪中,一面皂色的晋国龙旗在林立的刀枪弓箭的护卫下高高飘扬在城头。
三人来到城门口,那名晋军百夫长走上前,客客气气道:“请验明照身。”
“照身?”段神嚎与诸葛海相视一眼,他们曾是燕国臣民,而今燕国亡了,他们又从高句丽来,别说晋国的照身,就连秦国照身都无,这又如何过得此关?
三木走上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片模样的东西交到百夫长手中,笑吟吟的站着。那百夫长接过一看,眼睛便亮了起来,抬头打量着三木,正要开口,却被三木止住:“这位军爷,他们是高句丽人,都是我的朋友,高句丽不比大晋文明开化,不用照身这玩意儿——”
“是是是!”百夫长连忙把照身交还给他,闪身让路道,“过得,过得……”
三木“哈哈”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便带着满腹狐疑的两人走进城中。
段神嚎奇道:“老弟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当兵的见了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三木笑道:“桓温送了我一个国侠的名号,也送了我一块照身帖,帖子上有大司马府的印章,只要拿着这个东西,在晋国的任何地方都能畅行无阻。”两人恍然,这便是特权了,就像逍遥山庄在高句丽;若不是半道碰上三木,只怕连剑阁的门都进不了。
三人正打算往剑阁街上走,身前突然闪出一人,冲三木抱拳道:“穆兄,我们又见面了!”
三木抬眼看去,这人正是从广元南来的慕容文!
第 三 章 风云际会
暮霭沉沉,古城剑阁一片肃杀。失去汉中屏障后,剑阁便成为晋国守卫两川的门户,除了原先驻扎在此的三千守军,还有从东川撤退下来的杨亮部数千人,从涪城、梓潼、巴西陆续增援前来的数千人马,小小的剑阁城内外云集了近万人马,岗哨不绝、游骑出没,斥候往来,一派兵戈之气。晋军并没有在剑门关城留下驻军,一来关城太小无法囤积物资,二来剑门关离剑阁城仍有一段距离,一旦预警,援兵派遣不及。
几年前,现任巴西郡守周飏便建议把巴西郡治从梓潼迁来剑阁——剑阁濒临前线,成为郡治后,便能大大加强物资兵员的调配,形成有效的战略防御核心。提议虽然被否决,但周飏却在谯家的秘密支持下暗中经营剑阁,在东川兵败后立刻组织起第二道防线。
早在一个月前,紫阳真人与三木将在剑门关决战的消息很快在城中散播开来,虽是江湖对决,却因两国交兵和巴蜀历来复杂的门阀关系而沾染了些许政治意味;几乎在同时,一个传言在南来北往的商旅中传开:刺史大人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