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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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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外天师之上?孙先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在怀疑,我的师伯赵宗典,就是那个葬组织的教主!
    我师父那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仉二爷抢了话头。
    就听仉二爷说:“赵宗典和我有过命的交情,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虽然他平日里行事诡异,人品也说不上好,可如果说他加入了葬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而且他更不可能建立这样一个组织,他不是那种人。”
    仉二爷的语气非常平静,可在这种平静之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他就像一只匍匐的猛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仉二爷如果要动手,在场的人加起来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孙先生怔怔地看着仉二爷,过了很久,他才闷闷地说一声:“希望如此吧。”
    之后孙先生额头上的乱发再次落下来,而他,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屋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还是澄云大和尚站出来打圆场:“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化外天师现身吧。现在我在明敌在暗,形势非常被动。”
    李道长则担忧道:“化外天师行踪非常隐蔽,想把他引出来,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我师父突然拿手指点了点梁厚载这边:“厚载,你有话说?”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梁厚载向前倾斜着身子,似乎有话要说,只不过当着仉二爷和孙先生这两个生人的面,他不太好意思开口。
    梁厚载点点头,又朝仉二爷和孙先生分别投去一个犹豫的眼神。
    我师父就朝他摆了摆手:“有话直说,都是自己人。”
    梁厚载沉了沉气,才开口说:“我是觉得,也许化外天师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仉二爷给了梁厚载一个疑惑的目光,问道:“什么意思?”
    在仉二爷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梁厚载微微缩了下头,这也不怪梁厚载怯场,仉二爷身上的气场实在太骇人了。
    梁厚载沉默了大半天才重新开口:“庄师兄动用了大力量都无法找到这个人,我就觉得,化外天师可能只是葬教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他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化外天师真的这么有手段,能把和自己相关的所有信息全都掩盖住,那他完全能将自己彻底掩藏起来,让咱们无从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样一个人。我觉得,葬教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人,又故意放出风声,说他是葬教的两大护法之一,这样一来,化外天师就成了咱们调查葬教的唯一线索,正道中人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牵引到了他的身上。”
    仉二爷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葬教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人,就是为了消耗咱们的精力,将咱们的注意力带到错误的路上。”
    这时候,孙先生也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二百九十九章 差距
    我师父则说道:“之前听有学说,就在几个月前,化外天师曾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在闽南、广西和江浙一代出现过,那一次是他们唯一一次掌握化外天师的行踪,可一个人能同时在三个地方出现,又是完全违背常理的。”
    梁厚载想了想,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也许化外天师只是一个名号,在葬教中,拥有这个名号的人不只一个人。”
    孙先生看着梁厚载,问道:“你的意厅那张沙发一直是她睡觉的地方。
    我听着大舅嘀嘀咕咕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才开始动手,从橱柜里拿了几床厚被子出来,给仉二爷打好了地铺。
    按说,我是小辈,仉二爷到我这里来暂住,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他打地铺的道理,可他那身板实在大得出奇,我那张土炕也就是两米长,我睡都有点吃紧,他躺在上面,根本伸不开腿啊。
    好在仉二爷也不介意睡地铺,一夜相安无事。
    就算睡得在晚,五点半我依旧习惯性地起来晨练,我睁眼的时候,仉二爷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我收拾妥当,来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仉二爷正在院子里打拳。
    他练得是那张大开大合的拳路,他的拳头威力非常大,我隔着三米远都能隐约感觉到他那双大拳头上的风势。可我总觉得他这套拳虽然威力大,可破绽也多,常常是顾首不顾尾,上中下三路都漏着风口,很容易被人取了巧。
    仉二爷打完一套拳,见我就站在门口,就朝着我招手:“来,小子,陪我练练。”
    我看他练得热闹,正要也有点手痒,见他这么一招呼,我也就没客气,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仉二爷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笑呵呵地对我说:“你们那一脉的天罡锁可是厉害,年轻的时候,我还在你师父手底下吃过暗亏呢,小子,你现在的天罡锁,练到几成火候了?”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几成火候,不过我师父说,天罡锁这门套路,是久练成精,练得年头越长,用起来就越是水到渠成。我现在才练了七年,跟我师父没得比。”
    “嘿嘿,那就先试试再说。”
    仉二爷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攻过来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看到他那只铁锤一样的拳头朝我飞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只能朝一边闪身躲避。
    他的拳头从我身旁掠过的时候,激起的拳风就从我耳朵边上吹过,刮得我耳垂都隐约有点痛感。
    太恐怖了,仉二爷的拳头实在太恐怖了,从旁边看的时候我还没觉得,可听到那呼啸的拳风从我耳朵边上掠过去,我心里就有点发颤了。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道,我感觉刚才就像是有辆卡车从我脸边开过去了一样,那种冲击力,只要被它刮着蹭着,就是伤筋动骨的重伤!
    而且他身高臂长,攻击范围非常大。我刚才还觉得他这套拳路破绽太多,可就算是有破绽,我也得有命蹭到他跟前啊。
    仉二爷收了拳头,依旧是笑着对我说:“反应不错。”
    我很勉强地还了仉二爷一个笑脸,心里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摆开了架势。
    仉二爷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带着些玩味地对我说:“多少年过去了,天罡锁怎么还是原来的老套路?起手式的架子都没变。”
    我正要说话,他这时却突然暴起,一记勾拳砸向了我的下巴。
    刚才明明见他打得是传统套路,可这一拳,却是西洋拳的打法。
    他动肩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他一边出右手拳,一边架起了左拳,他这一下是打向了我的下巴右侧,我想避开,只能向左躲,可我一旦向左侧闪身,他那只铁锤一向的拳头就会有动作,到时候我根本没有第二次躲避的机会。
    他的手臂是很长,可手长不过腿,我向后猛一仰头,同时出脚,一脚踹在他的腰上。
    我也算是练了七年的八步神行,自以为脚上力气可以了,可仉二爷浑身的肉就像石头一样硬,我踹在他身上,反倒觉得整个脚掌都麻嗖嗖的,可他就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一看情况不对,我只能快速出手,用出天罡锁的手法,攥住了仉二爷的手腕。
    天罡锁抓肉只抓最脆弱的地方,一个人力气再大,只要被天罡锁锁住,就没有发力的空间了。
    可仉二爷不是凡人啊,我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拳头是松开了,可手臂上的余力依旧震得我虎口发麻。
    他将手臂猛力一抖,我攥在他手腕上的五根手指就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接着他就扯着我的胳膊,一拧一扣,先是将我整个人拎到了半空,又压着我的肩膀,将我重重压在了地上。
    这一下,我感觉我的肩胛骨都快被他给压碎了。
    我试着挣扎了两下,可他力气太大,即便没钳制住我的关节,可我依旧动不了。
    仉二爷一边压着我,还一边冲我乐:“怎么样,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吧?”
    就在他说完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我的脸贴在地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呼呼啦啦的几阵声响,几秒钟之后,梁厚载和刘尚昂也被仉二爷压在了地上。
    过了小半天,仉二爷才松了手,我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揉着肩膀,梁厚载和刘尚昂起来以后,也是各种龇牙咧嘴的表情。
    仉二爷依次看了看我们三个,又笑着对梁厚载他们说:“梁厚载,我知道你,你是李良的徒弟,刚才那一脚还挺狠的。至于你嘛,刘尚昂,过去没听说过你,不过你这身手,一看就是包有用调教出来的。嘿嘿,你们这三个毛小子,嗯,不错。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们呢。”
    说到这,仉二爷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寂落,他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朝屋子那边走了。
    他进屋的时候,我远远听到他自言自语:“啥时候我也能弄个徒弟耍耍。”
    说起来,仉二爷收徒,应该是四年以后的事了,在我写下这些回忆的时候,仉二爷的徒弟已经在渤海一代混得风生水起,他接手了仉二爷在渤海湾的生意,表面上是个做旧货买卖的二道贩子,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很多人都说他是渤海湾第一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不再多提。
    最近这段时间,我独立处理了几个案子,也渐渐习惯了四处奔波,原本我还很侥幸地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和仉二爷交过手之后我才明白,我和师父他们那代人相比,其实还差得很远。

三百章 第二具尸体
    和仉二爷的这次切磋对我来说大概算是一次警告吧,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渐渐收起了刚开始在心中萌芽的叛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师父过去常对我说,可如果不是被仉二爷如此轻松的击败,也许时至今日,我也无法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内涵。
    大舅很早就去地里了,我们晨练结束的时候,仉二爷为我们准备了早饭。
    不知道他在饭菜里放了什么作料,那顿饭的味道很怪,有些发苦发涩的感觉,不过整体来说,还能勉强下咽。
    吃了饭,仉二爷又送我和梁厚载回到学校,在中午放学的这段时间里,他就一直在学校外面的马路上晃荡,我从教室的窗户里就能看到他来回踱步的样子。
    有几个路人从仉二爷身边经过的时候,全都是绕着走的,他身上煞气惊人,眼神像烧刀子酒一样烈,也怪不得那些路人会怕他。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好奇,像仉二爷这样一个人见人怕的人,究竟是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来的。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暗暗地观察仉二爷,课也没正儿八经地上,有一次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我还在走神,结果被罚站了大半节课。
    终于挨到了放学,我长出一口气,准备去找梁厚载,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冯师兄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冯师兄声音有些紧促地说道:“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问,我就纳闷了:“我好好的啊,怎么了?”
    冯师兄长吸了一口气,说:“李虎又有行动了。”
    我没说话,等着冯师兄继续往下说,冯师兄那边静了好半天之后才重新开口:“今天上午,我们在城郊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和路工头一样。”
    我问冯师兄:“需要我过去吗?”
    “马建国已经过去接你们了,”冯师兄说:“让仉二爷一起来吧,听澄云大师说,他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不等我回话,冯师兄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到艺术班找到梁厚载,又给刘尚昂打了电话,之后就出校门和仉二爷汇合。
    马建国将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刘尚昂已经赶过来了,仙儿也从体育场溜达了出来。
    来了以后,马建国也没废话,催着我们赶紧上车,他开来的是辆面包车,虽然人多,好在完全能坐得开。
    发现尸体的地点位于市区的东郊,从那个位置再向东走就是一级路。发现尸体的人是分区派出所的两个民警,他们原本是为处理一场民事纠纷从这里路过,由于闻到了不寻常的腐臭味,两个人下车查看,在公路旁的灌木丛里发现了那具尸体。
    我们到达案发地点的时候,灌木丛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冯师兄正和几个老民警讨论着什么。
    他远远看见我们,就迅速结束了这场讨论,快步走了过来。
    冯师兄先是向仉二爷简单行过抱拳礼,接着对我说:“死者的死状很惨,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朝冯师兄点点头,冯师兄没再说什么,掀开警戒线,带着我们几个迈进了灌木丛。
    正常来说,像这样的命案现场是不允许我们这样的人接近的,可我大体看了看周围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眼熟,这些人大概都是冯师兄一手带出来的老人,对于冯师兄的真实身份,他们或多或少应该都知道一些。
    进了灌木丛,我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走了十几米,一个皮肤呈现出灰褐色的尸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冯师兄说得一点没错,这个人的死状奇惨,它浑身上下都是一道道深深的抓痕,脖子上的皮肉少了一大块,似乎曾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尸体从腹部到胸腔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透过这道伤,甚至能看到腹腔中的内脏。
    这些年见了那么多邪尸,再看这样一具尸体,说实话,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时候小赵跑了上来,将一份文件交给冯师兄,又一语不发地走了。
    冯师兄一边展开那份文件,一边对我们说:“死者是市东郊的一个流浪汉,姓周,没有身份证,没有名字,推测为七五年到八零年生人,靠捡卖废品维生。他身上的抓伤和咬伤都是由灵猫科动物留下的,腹腔和胸腔被人用剪刀剪开,心脏被挖走。尸体有中毒迹象。死亡时间不确定,从血液分解程度上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八天左右,但尸体腐烂程度与血液分解程度不吻合,无法确定死亡时间。”
    说完,冯师兄又将那份文件交给了仉二爷。
    仉二爷接过了文件,却没有翻开看,只是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过了片刻,仉二爷才对冯师兄说:“这个人的内脏刚开始腐烂,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是他体内的毒导致了死后尸腐过程异常。”
    仉二爷说话的时候,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我,在这之后,他就从靴子里抽搐了一把亮银色的匕首,蹲下身,将匕首插入了尸体的左臂。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还是银白色的匕首前端变得乌黑,而且这道黑色还在以很慢的速度朝匕首末端蔓延。
    仉二爷轻轻嘀咕一声“好烈的毒”,然后他拔出匕首,张开嘴,用舌尖在匕首上沾了一下。
    他眯着眼,好像是在细细品味什么,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呸了一口唾沫出去,站起身来对冯师兄说:“毒性很强,但是发作慢,应该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长期投毒,我要是没猜错,毒素进入他体内以后,应该是主要聚留在心脏部位。”
    要知道匕首上可是沾了毒的,他舌头上沾了毒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冯师兄紧紧皱起了眉头:“长期投毒……那只能是身边的人干的,我查过李虎和卯蚩种最近两个月的行动记录,他们一直在学校里,没有作案条件。”
    仉二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一边擦拭着匕首,一边说:“从他身边的人着手查起吧,应该能找到线索。”
    就在仉二爷和冯师兄交谈的时候,小赵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凑在我冯师兄耳旁低语了一番,冯师兄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
    我忍不住问冯师兄:“出什么事了?”
    冯师兄叹了口气,说:“在水库那边又发现两具尸体,死状和眼前这具尸体相似,也是一身的抓咬痕迹,死亡时间无法确定。那边的两具尸体心脏还在,可一个被人砸开了脑壳,大脑不知所踪,另一个被挖了双眼。”
    仉二爷说:“每一具尸体,都丢了一样器官?”
    冯师兄摇头:“最初死在果子狸爪下的路工头算是运气好的,不管怎么说还留了具全尸体。而且路工头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确定死亡时间的人。”
    仉二爷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他似乎没有什么头绪,抬起头来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冯师兄让马建国带几个人,到水库那边去看一看情况,他则打算带着我们去一趟市郊区的废品收购站,找一个叫董大宝的人。
    董大宝,市区东郊一代的废品中转商,所谓中转商,也就是倒卖废品的二道贩子,他低价从东郊的几个拾荒者手中收购废品,再将这些废品分门别类,以稍高一些的价格卖给废品收购站。惨死的周乞丐没有朋友,平时唯一接触的人,就是这个董大宝。
    不过董大宝也是一个没有正经住处的流民,要想找到他并不容易,东郊的废品收购站,是他唯一一个经常去的地方。
    那个收购站距离陈尸地点不远,冯师兄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一直不清楚老家那边的废品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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