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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由觉得心脏在滴血，这会让陆氏伤筋动骨啊！另外，这不仅关系到陆氏一家，还有其他与陆氏合作或依附于陆氏的小家族。他头疼地捏着眉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叔父三思，尽快拿出决断。”陆川拱手道，心中却暗暗叹息。“若是，祖父和父亲、叔父准备与朝廷对抗，侄儿也无话可说，唯有与家族共亡。”他略带感伤地道，自己才十余岁，大好的前程等着自己呢，可是，若家族真的不肯吐出那些利益，自己也只能眼瞧着头颅飞起身首各异了。“存亡”？“存”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除非江南大部分世家能联合起来，那可能吗？说不定人家早就和崔刺史商议好了，就等着那个“大唐皇家远洋贸易”成立呢！远洋贸易啊，让人好动心。其后的利益，简直不敢想象。
“川儿，何至于此？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陆由的手顿了顿，连忙安慰道，“明早你不是要去城外的军营训练吗，若有机会，好生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训练那些士卒的，听说京城附近的府兵战斗力极弱。”
陆川心中不禁冷笑，到现在了，居然还想着这些？难道，以陆氏如今的实力，敢与朝廷作对？这可不是当年那位陆逊老祖宗威风八面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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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联姻计划
“阿耶，您真了不起！瞧，这几句话就让陆三郎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崔瑾殷勤斟上茶水，笑盈盈地道。
崔芮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奉承话了？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指了指面前的几口箱子，努了努嘴：“瞧瞧，里面有甚喜欢的？这些人真是，就拿些俗物来，怎么着也得送点字画古籍啊，就算他家老祖宗陆逊公亲笔作的书也成！”
崔瑾笑嘻嘻地道：“阿耶不是要让人登记造册么？若是儿子将这些东西都看中了呢？”
崔芮扬扬眉，不屑地道：“崔氏子有这样眼皮子薄？珍珠宝石有何稀罕的？丈余高的红珊瑚也见过的，哦，你祖父那里原本有一棵，后来嫌占地儿，就送给你叔祖了。哎呀，到时候若是你阿姊许配给你六表兄，你说，你叔祖该不会将那颗珊瑚树当聘礼吧？”
崔瑾看到自家老爹很是纠结懊恼的样子，不由乐了，安慰道：“阿耶，当聘礼就当聘礼吧，反正到时候还不是全都当作嫁妆还回去？不过是从崇仁坊抬到宣阳坊，然后又抬回去罢了！依着儿子说啊，以后谁当某的姊夫，就让他全送字画古籍，然后咱们还回去金银珠宝。”
崔芮眼睛一亮，犹豫道：“这样，好么？”好像叔父那里的字画古籍挺多的，当年隽娘嫁入崔家时，就陪嫁了不少字画，不过，自己也送了好几幅啊！哎，那时不是没有自家儿子有钱么，不然就拼着让人嘲笑一身铜臭也要送几箱子的金银去当聘礼了。字画古籍是用钱能换来的么？
崔芮不住叹息。崔瑾试探道：“阿耶，您就真想让阿姊嫁给六表兄么？”
“咦，瑾儿你不是与你表兄相处得极好么？难道他有何不妥之处？为父见他做事很是沉稳呢！”崔芮有些不解。为了更方便考察各位女婿候选人，崔芮将他们都留在自己身边做事儿，对李淩还是极为满意的。再说了，依着两家的关系，自家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苦，虽然李淩只是三房嫡长子，但长房嫡长所承担的责任更大，嫡长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比如，自家长兄，从小吃的苦就比自己多，还处处都让着自己。而大侄儿崔理也同样，那么小的人儿，就要端着一副长兄的模样，简直比老夫子还要迂腐。这也是他们初步选择李淩为女婿第一候选人的原因了。有两家的儿郎也很不错，但他们是长房嫡长。女儿家，只要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行了，荣华富贵这些东西，多了，也就溢出来了。再说了，就凭着女儿自己赚的钱，也够她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崔瑾也觉得六表兄挺好的，只是担心这血缘关系太过亲密，以后那小孩子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呢？哎，莫说这古代，即便是民国时期，很多都是表兄妹结亲。“阿耶，儿子一直庆幸能生在这个家庭，您和阿娘一心为儿女着想，对儿子的各种荒谬举动也很是忍耐，多谢阿耶！”崔瑾深深地鞠了个躬。在这样的时代，能够遇到如此开明的父母，真是三生有幸。
崔芮呵呵笑道：“那过年时你就多磕几个头吧，否则，为父就要在这江南给你找个小媳妇儿了！”
崔瑾吓了一跳，眨眨眼，该不是真的吧？其实，若要密切与江南世家的关系，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联姻，可是，自己不想要那么多老婆啊，女人多了太麻烦，能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
崔芮见自己成功地吓住了长子，很是得意地抚着下颌。崔瑾松了口气，忙问：“阿耶是准备给二兄选个媳妇儿？”
崔芮点点头，道：“临走前，你祖父和伯父都有此意，也写信询问过你四叔父的意见。只是，至于是正妻还是妾室，为父以为，还得问问小二郎。”
崔瑾拍拍胸膛，暗道一声侥幸。幸亏二兄跟着来了，否则这联姻的事情又会落到自己身上。自己可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嗯，虽不能像阿姊这样才貌双全，但怎么着也得琴瑟和鸣、心意相通，相貌嘛，过得去就行了，不然以后的孩子也不好看，最好是生一个娇滴滴的小棉袄。咳咳想，想远了，还早着呢！
“正好呢，后日阿姊不是要请江南各士族的未婚小娘子赏花么？到时候就让阿娘和阿姊好生给二兄挑选挑选，才貌重要，品德也不能少，妻贤夫祸少啊！”崔瑾道，随即轻轻一笑，“让二兄也亲眼瞧一瞧，选两三个，然后考察一阵子，最后再确定。”那么，后日就给二兄放一天假吧，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
崔芮也觉得可行。当初，他就是在一大群表姊表妹中一眼看上了隽娘。阿娘想让他娶太原王氏女，可他道，大嫂就是出身王氏，还是换一家吧，然后就求着爹娘上门求亲。记得当时，把爹娘吓了一跳，陇西李氏七娘子啊，那个才貌双绝的小娘子，不知有多少人家盯着呢！在自家儿子的一再恳求下，爹娘才硬着头皮去李氏提亲，不是请媒人，而是亲自上门儿。见到隽娘，父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也长得太艳丽了些”，被将侄女当亲生女儿疼爱的叔父大人李俊听到了，然后泼然大怒，拂袖而去。哎，想一想，这好似还是昨日之事，可眼前已经在给自家女儿选婿，长子的妻妾都已定下一大堆了。
“瑾儿，为父是不是已经显老了？”崔芮突然问。自家夫人仍是貌美如花，若是自己老相了，是不是就配不上了呢？他摸摸自己的脸，好像皮肤没啥皱纹，仍比较光洁滑润。
崔瑾不解地眨眨眼，随即明白过来，不由笑出声：“阿耶，您还年轻着呢，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实岁才二十七，长得玉树临风，多才多艺，有钱有权有地位，这在后世就是超级无敌“国民老公”一枚，不知会惊扰多少少女梦，破碎多少少女心，成为全国男人的公敌。
崔芮仍是有些怀疑，让长子赶紧拿来一面铜镜，照了又照，嘀咕着，这镜子太模糊，看不清，说不得脸上真就长了皱纹和老年斑。
崔瑾哭笑不得，道：“您啊，仍旧是那个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玉面郎君，否则也不会生出我这样的儿子啊！”
崔芮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这五官更像你阿娘。”崔瑾肖母，而崔玦肖父，另两个小家伙容貌还没长开，看不出究竟继承爹娘的基因哪个多一些。幸亏这几年崔瑾加强了锻炼，骨架长得粗壮了些，所以，虽然面容略显柔美，但也不至于让人误认为是小娘子了。
崔芮将自己的打算告知长子。这次，若无几个小儿郎的配合，只能对那陆氏来硬的了，到时，免不得一场血雨腥风，这也是崔芮不想看到的。若是能够不战而屈兵，自然是最好的。他盘算着，如果这些世家能够积极主动地将多年吞进去的钱财吐出来，自己也能放开手脚干一番大事了。有钱有人有粮，还怕苏州不能富裕繁荣起来？等海上商路再一打通，这苏州就该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了吧？男人嘛，哪个心里没有远大抱负？
“瑾儿，等将这江南建设为大唐的鱼米之乡、半个国库，为父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崔芮美滋滋地道，“到时啊，某就带着你阿娘和几个年幼的弟妹到处游山玩水，何等逍遥自在？”
崔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瞪大眼：“不至于吧？阿耶，儿子想的是六年就实现目标，那么，您该不是想三十几岁就告老？宫里那位能允许？另外，您带着阿娘和几个弟妹走了，那阿姊和儿子呢？哦，到时阿姊已经嫁人了。但是儿子还没娶亲呢，您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么？
崔芮撇撇嘴：“那就早些将那几个小丫头娶进门儿，这样你就是妻妾成群了，岂会再孤单？”呵呵，到时候后院儿那么热闹，岂会寂寞？
看着一脸得意的老爹，崔瑾郁闷极了，那时，自己才多大啊，就要成亲？也不怕短命！张张嘴，最后咬咬牙，道：“儿子这就写信告诉祖父和伯父去，让他们与您好好地谈谈心！”言罢，一甩袖，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崔芮乐得哈哈大笑。其实嘛，他对这仕途真的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想到兄长撑着太累，不忍心，所以才不得不勤勉，一不小心又得了上官的看重，然后又因为长子的功劳极为快速地走上高位，正四品下，也算是高位了。虚岁二十八，一州刺史，这在博陵崔氏整个历史上也是屈指可数的。想到这里，崔芮不由又暗自得意。虽然是沾了长子的光，但也没人敢怀疑自己的能力，崔芮本人也从不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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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传授兵法
次日，在军营门口，崔瑾一行见到了陆川，正与顾霖在叙话。两人本就极为熟识，关系也颇好。顾霖私下多次找过陆川，提醒他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应劝服长辈赶紧主动与朝廷合作。
“陆兄，能在这里见到你，小弟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顾霖感叹道。原本俩人是一起拜见晋王殿下和武阳郡公的，但因为家主的决断问题，顾氏很快便从崔刺史那里得到承诺。其实，也主要是顾氏相对来说还算干净，除了某些人为了逃避赋税放在顾氏名下的田地多了些，他们已经让那些人赶紧把地契拿回去，到官府重新登记造册，然后，又平价将多余的田地卖给官府。其余，他们便没有任何能被人捉住把柄的了。
“陆兄，其实，崔刺史和崔小郎君待人还算比较宽厚，只要以诚相待，他们也不会故意刁难。”顾霖劝道。
陆川点点头。通过这两次的交锋，他也看出来了，人家也没打算将你弄得倾家荡产，只是要求你好好合作，让他们能好好打理苏州。
“两位早啊！”崔瑾将缰绳一勒，跳下马来，然后去接崔玦。崔玦骑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是李承乾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到了军营，必须下马步行，这是规矩。
跟着李治和崔瑾等人向内走，陆川心中的掀起惊涛骇浪。训练区、生活区、学习区、休闲区……功能各异，横平竖直，简单明了。没有见到低矮的帐篷或是简陋的窝棚，而是一栋栋三层高、规规整整的楼房。崔瑾介绍，这便是士卒们的宿舍了，还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参观。
“上下铺，八人间，自带茅厕和浴室，通自来水，哦，就是这样的！”崔瑾示范着，让陆川一愣一愣的。
宿舍不大，长方形，一边靠墙摆放了四个架子床，旁边是木架，可挂衣甲；一边靠墙摆放了一排带着桌案的柜子。陆川眼睛闪了闪。只见那柜子上的格子里放了几本书册，桌上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字儿。崔瑾解释道，这些士卒已经识了不少字了，现在要求每日写一篇日记，记录当日的训练生活想法等，写不起的字可以空着，次日请教过先生后再填上。陆川深吸了一口气。
通过一道小门，便是一个有栏杆的平台，整齐地摆放着洗漱用品，头顶上的架子可晾晒衣物，然后，平台一边是茅厕，一边是浴室。
后世人一看，这不就是学生宿舍的布局吗？正是啊，不要埋怨，因为崔瑾前世不是军人，也不知道那军营是怎样的，所以只能按照学生宿舍来布置了。如此，倒是多了几分温馨。
然后便领着他到了训练场。小郎君们在旁边的更衣室换了衣裳，一身黑色劲装。崔瑾请顾霖带着陆川训练，若是跟着他们一起，肯定是无法完成的。
当陆川看到包括晋王在内的所有郎君负重围着大操场跑了两圈，然后是俯卧撑、匍匐爬、障碍跑、双人或多人对阵等等项目，比那些士卒更要严格，心里惊讶万分。然后看那些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英姿勃勃，总之，与他平时看到的那些士卒完全不一样。
陪着陆川慢慢地活动开来，顾霖有领着他与士卒们一起练习军姿。这一站，便是半个时辰，头上顶着碗，丝毫不能晃动。顾霖笔直地站着，他倒是不用再顶碗了，嘴里低声道：“摔碎一个碗一贯钱、三十个俯卧撑。”陆川身子微微一颤，头上的碗差点掉下来。一贯钱，这太黑心了吧！忙稳定情绪。
终于，陆川还是因为腿脚打颤，碗从头上摔下来。不过，还好，崔瑾没让他赔钱，说他是初次，没给他讲清楚规矩，然后丢给他一本厚厚的军营管理细则。
“十六郎，既然入了这军营，一切就得按军营的规矩来办。上次晋王殿下还被罚跑操场三圈呢！”崔瑾笑道。
李治在一旁连连点头，那是因为被房老二惹怒了，所以才违反了规定。不过，房老二也落个好，不仅因为故意挑衅陪着跑了三圈，还罚五十个俯卧撑，做完后累得躺在那里装死。
完成训练，又参观了食堂、教室、休闲娱乐场所等，让陆川不住在心里感叹，这还是军营吗，这不是对士卒太好了吗，这得浪费多少钱财啊！
最后，来到洗澡兼游泳训练场所，一排排大大的汤池，各个池子里面已经不少人在练习游泳。小郎君们的汤池自然是分开的。拿着游泳裤，看到小郎君们一个个白花花赤条条地从更衣室内走出来，陆川羞涩得满脸通红。顾霖也钻了出来，在岸上活动开，然后慢慢地下了水。“陆兄，赶紧下来吧，这也是训练项目哟！”顾霖向他招招手。
陆川咬咬牙，到更衣室换了衣服，穿着那条短得让他无脸见人的裤头羞羞答答地遮遮掩掩地出来。最后一想，反正都是儿郎们，自己何必如此太矫情了么？这样一想，便也放松了。将手拿开，大大方方地下水。
这时，专业的教练来了，专门教授陆川如此摆动手臂，如何蹬腿儿。好在，陆川也是出过海的，也能在水中扑腾几下，只是姿势不太标准优美罢了，倒也不是很费劲儿。等顾霖慢腾腾地游了一圈儿回来，人家陆川已经出师了。
“陆兄，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顾霖抱了块木板喘着粗气。
陆川笑笑：“原本就会一点儿，只是不精。”
顾霖叹口气：“某这身子骨还是不够结实，所以学了这么久只能游一圈儿。崔小郎君说是某太过紧张，但没法不紧张啊，怕姿势不正确怕呛水淹水。晋王殿下说，这是怕死呢！”说着，也不免惭愧了。连晋王殿下都不怕死，自己却如此担心。瞧瞧，晋王殿下在水里是多么欢腾啊，比一条鱼儿还畅快。不过，最赏心悦目的还是崔小郎君，可惜，那份淡然清雅的气度是如何也学不来的。
到了时辰，便有人敲钟，然后，得换一批人下水游泳。崔瑾他们也起来了，还有不少事儿呢，哪里一直在水里泡着玩耍？
“十六郎可要参加晚上的文化课？”崔瑾一边换衣一边问。
虽然全是酸痛，但陆川仍是点头不迭。对此，他是极有兴趣的。
“正好，今日某要传授海上排兵布阵，十六郎若是有兴趣可以听听，若无兴趣便教授士卒们识字，有课本，只需按照上面标注的课程来就行了！”崔瑾道。这个兵法只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才有机会听，否则，这么多人，又没有音响设备，崔瑾就算是拼死喊，也没几个能听清楚。
陆川眼睛一亮。这个，自然是不能缺席的。难道武阳郡公就不担心兵法被人学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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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思绪繁杂
“如果一个国家没有自身的海洋贸易，如果一个国家没有便利的海洋运输，如果一个国家无法进行海岸登陆这一便捷的作战部署，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话语权可言？”
后世，此类话肯定大家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