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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王叔说得不错。”
圣上忽而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唰地一声,御林军齐齐地守住了养心门形成包围之势。谁也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圣上吩咐已经呆如木鸡的佳瑶:“去做些早膳来,朕陪王叔用过这顿。”
这演的是鸿门宴还是杯酒释兵权?
佳瑶偷看贾琏的表情,方知不是预先设计好的。无奈之下只得先遵从圣谕,走到厨房,用圣上昨日做的芝麻酱面的剩料铺在面饼里,烙了一张芝麻酱饼。又将宫里夏季常备的绿豆汤煮了些白米,做成稀饭。
仓惶之间也来不及多做准备,佳瑶又把上回做炸酱面的酱用火煎香,蒸了一屉圆实白胖的山东大馒头,层次致密、面香饱满,刚好供他们抹上酱吃。
好像只是寻常人家吃一顿便饭那般简单。
他们的更迭决定,却意味着“中国”至少未来十年的归属。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两个任期刚好十年,你懂的。
62
62、养心殿(4) 。。。
越是朝野高层机密的轶事,越要在鱼龙混杂的市井茶肆里才谈得畅快。两者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当然不是说地理空间上的距离,是隔着的是华夏之邦自古就有的阶层,无论怎么推|翻都始终横亘在那儿的。
一晃,也不知过了几年,只觉该死的死,该走的走。该照旧的照旧。
前门大街上的“天香茗茶”,因占了极好的位置,视野佳,总是人来人往,生意好极了。据说一部分客来也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娘长得极美。
“客官,里边儿请——”
跑堂的,原是大茶壶,从“天上人间”走出来的,经过在“美空”这个文化艺术平台一包装,身份也抬起来了。他见多识广,点头哈腰道:“哟,韩爷、陈爷、卫爷,早给您仨留了座儿,还是老地儿。”
昔日风华正茂的京城三少早就添了鱼尾纹,如今娶妻的娶妻、生子的生子,白白领取朝中饷银,做闲云野鹤一般的富贵散人。
这三人每月总要有几日来帮衬帮衬这儿的生意。
锦乡侯之子韩奇当年魁伟堂堂的身形也逐渐发了福,慈眉善目道:“店家,还是老规矩罢。”
“得嘞——”
金陵王孙卫若兰撩袍坐下,已出落成一个饱读儒士,整日钻研在经史典籍中乐此不疲。依旧摇着他的折扇,陈也俊瞥见扇面上画有仕女,不禁取笑:“胆敢画一个美人,你家那位急性子嫂夫人见了这也不恼?”
韩奇也笑道:“可不是,听贱内说弟妹抱怨过你这个书呆子整日流连于古籍,对她有诸多冷落哩。”
卫若兰白了他二人:“你二人岁数也不小了,何曾这般没正经过,休要老不羞地胡吣。”
“咱们可没说顽笑话,但凡咱们要是娶得上嫂夫人那般的好人物,说句混话,芍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也俊笑着说漏了闺阁艳事。憨湘云醉眠芍药裀,贾家败虽败,但也贡献了不知多少风流韵事。
卫若兰嘴皮子向来不弱,冷笑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你两个都非要摆什么铮铮傲骨,一个是觉得被掳走愧无脸面,一个又不搭救,现在后悔也晚了。如今人家师父是彻彻底底遁入空门,你倒满意了?”
“哎哎,打人休打脸面。”陈也俊不禁告饶。
韩奇品了一口茶,忙缓颊道:“二位爷,我今儿特意带了些翁家山的明前龙井来,你两个就都歇歇气,咱不若喝茶吧。”
三人便都捧起茶杯,各自一口口吞咽往事,甘苦自受。
这三人刚消停,耳边却不清净,便听茶肆里的茶客们高谈阔论。大茶壶正在迎来送往,却听有人才进门便起了个头儿道:“我艹,最近朝上各部公布了上一年的支出花费,诸位看过没有?”
有人凉凉道:“那也叫各部?真把自个儿当是花轿里的新娘子,三催四请才羞答答露了半面,不看也罢。”
“新君上台,总要烧过去几把火的,你们便当是热闹罢了,何必动真格。”又有人故作老成地拿出观点。
“哎哎,好歹是拿出来给咱平头百姓看了看,算好的了。”
有人不乐意:“我说,您这又是打哪儿来的五毛,前儿见你写了一张歌功颂德的榜子领了赏银,这会儿又拿我们打岔不是?”
韩陈卫三人相视一笑,自古关于朝政都不乏种种呼声,个个都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殊不知言谈再欢,再以为看得清明透彻,真正卷到其中,谁还能做到独善其身。
有个自视甚高的小青年突然厉声道:“艹,管他新君旧君,也就那么回事儿。”
“这话造次了,有悖和谐。”一白须长者忙制止,抚髯道,“先帝也算不辱使命,勤政爱民,也在朝中留了伏笔,对新君掣肘,也免一派独大。”
“本以为那个北静王管点儿用,可他|妈也没斗上去,废物点心。”
韩陈卫三人听到旧主,俱是神色复杂。若是往日,他们必冲上去教训,然而经年累月,磨平了戾气,也不方便再动手。
却听老者娓娓道:“博,局戏;弈,围棋也。本就是一局博弈,北静王爷早早地挂靴归隐,岂不乐哉。若他在朝,难保不因尾大不掉而被除祸。这种事,先帝在位时已有前车之鉴。”
“张老快给我们说说这段史,北静王怎么就挂靴归隐了,先帝怎么就忽而驾崩,书上写得语焉不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者摇摇头:“老朽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是佛曰不可说。”
韩陈卫三人又默契地一个苦笑。他们只知北静王爷装疯,瞒的不是圣上,而是要让忠顺王爷松懈,自以为北静王爷已倒台,圣上身边无人,于是放心地提兵自东便门长驱直入,孰料北静王带着兵马从后面截杀,倒让忠顺王爷的军队成为瓮中鳖。韩陈卫三人便在军中指挥调度,立了战功。
故而先帝才有底气与忠顺王爷坐在养心殿里一谈。
他们本以为会诛杀忠顺王爷一脉,却听闻先帝决议,将皇位传于忠顺王爷之子【水泙】,是为新君。北静郡王携家带口远调西南巴蜀,世子乳名瓜瓜,经由新后做媒,娶陈氏女为妻。此为后话。
“韩爷、陈爷、卫爷,想什么这般出神。”
言谈间,有美人呵气如兰,款款而来。虽说今时不同往日,身份已变换,韩奇等仍不敢直视美人。反倒是其他客人路人,不知深浅,能与靓绝金陵的老板娘大大方方地逗弄一两句。
韩奇笑道:“卿卿姑娘的茶是越泡越好了。”
“那是锦乡伯的茶好。”卿卿轻启樱唇笑答。
韩奇如今已承袭锦乡伯的爵名,卿卿姑娘却已老大嫁作商人妇。这块地的原址叫“天外飘香”。
“卿卿姑娘昔日的九春宴,已用尽了天下茶叶精髓,至今难忘。”
陈也俊大咧咧道,卫若兰白了他一眼,陈也俊这才觉得不适宜提及旧时身份。
卿卿并不介意,只微微红了眼圈,低声道:“王爷可好?当日王爷替奴家赎了身,又为奴家寻了一门亲事,再往后,就再无音讯了。卿卿依然记得当日在这儿替王爷孝敬几位爷的茶馔九春,可惜也是绝唱了。”
三人不知该如何作答。然则提及往事,他们也有刺扎在心口,那一番和平政|变,侠肝义胆的冯紫英终难全身以退,被恼羞成怒的四小鬼杀了泄愤。
卿卿忙以绢帕掩面:“快给几位爷上些小食消遣。”
大茶壶应了一声,端来一碟闪着异样光泽的花生米。韩奇先夹起一枚入口,脸上显现满意之色,频频举箸。其余两少也跟着品尝,皆是越吃越停不了口。
陈也俊一边咂嘴一边赞道:“好味道,咸香两宜却又回甘,真乃陈某平生所吃花生米之大成。卿卿姑娘好手艺。”
卿卿噗嗤一笑:“这虚名,奴家可担不起。这是刚叫人从外头买回来的。”
“哪家?”
“您往那儿瞧去。”
因他们身处二楼,居高临下,卿卿纤手一指,三人俯瞰,却见有一条长队人头攒动,横穿前门大街,阻碍了南北交通。
“她家的生意确实好呢,才开了没几天就名动京城。”卿卿的语气里仍是略带一点酸味儿,好比是这盘花生上头浇的青梅汁。
韩陈卫三人不由好奇,问道:“怎么说?”
“三位爷不妨去瞅瞅,是位故人。”卿卿眨眨眼睛,“您若是过去,只管找店家,问她可记得茶馔九春,或是报出您的夫人,店家兴许就肯见了。”
三人饮净了茶,跟着往队里排,自有路人甲乙趁着排队之时唠嗑解惑。路人甲先招呼路人乙,道:“哎,有一阵子工夫没见着您,说您往南粤去了,这怎么又回来了。”
路人甲感慨道:“我这是跟着这家店一路北上。先前在南粤吃上一回就忘不了了,听说店家又迁回京城,这不就跟着回来了么。”
“我听人说这家店来历不一般?好像是跟宫里有点儿关系?”
“哪是一点儿半点儿的。”路人甲把头凑了过来,声音却仍是足以让周边人知道,以彰显自己在南粤的见闻,“听说掌厨的就是官家之人。还有当今的内阁首辅,就是这家店的东家。要不说这家谱儿大呢,就从没人见过掌厨的真容。”
路人乙惊呼:“郝家?”
“可不是!要不然说大家伙为的也是这家的名头。”
说话间这队就排到了店铺门口,说来也怪,这家店并没有门口,全都是一个个小窗口,一水儿的竹帘软纱垂下来,让你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倩影。个个儿声音也都是黄莺出谷,问你“客官要吃什么”,“什么时候送”,“送到哪儿去”。
芙蓉大姊以一身青花瓷色的正装站在门口。韩陈卫三人有些发懵,芙蓉大姊已扭腰摆柳地过来,由于她以貌取人,便对这俊朗不凡的“三少”特别有耐心地指点起来。
“客官,咱这儿只外卖,您几个是头一回来吧,您且看看要吃些什么,预备什么时候吃,往哪儿给您送去。”
三人面面相觑。但见菜单上的名字也趣得很,譬如“黯然销魂糟鹅掌”,“九阴白骨泡椒爪”,“如来千叶焖猪手”。
三人正好奇怎么个送法,却见屋门打开,一行身手敏捷的小厮鱼贯而出,个个手上拎着一个食盒,脚下踏着风火轮一样的怪鞋,却行走如飞,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奔去。
“您到底要哪几样?”芙蓉大姊已稍显不耐烦。
三少不减当年的潇洒道:“尽管上你们这儿最贵最好的来。”
“最贵最好的,当属咱们这儿的红楼厨子亲自操刀。您若出得起这个价儿倒也可以。”芙蓉大姊磨了磨指甲。
韩奇爽朗笑道:“甭管什么价都出得出。烦请店家一见。”
芙蓉大姊拦住:“您这号的奴家见多了,实话告诉您,没价儿,全凭我们红楼厨子的心情。”
陈也俊撇嘴道:“好大的谱儿。”
韩奇已难压好奇之心,按照卿卿刚才教的说了一遍,特特报上了“史湘云”的闺名。果然,芝麻终于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前后呼应。泙通平。
63
63、好佳肴(1) 。。。
卫府并不大。金陵王孙、彬彬有礼的官二代卫若兰在经年累月的荡涤中,由官入仕,做一个闲散公子罢了,自然不会有太丰厚的家财。好在他宜家宜室的妻子也不会太介意。郝佳瑶并不客气,虽是头一回来,没让通传,直接进入内堂。
正低头做活计的史湘云抬头一看,唬了一跳,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讷讷道:“这、这……阿瑶?”
可不是她么。隔了这么些年,胖瘦宽窄没什么变化,眉眼笑得还像月牙一样。
“你是去了哪里?怎么好些年都没有消息?”湘云一起身相迎,佳瑶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她鼓起的小腹所吸引。湘云有些羞赧,略以针线活挡住腹部,佳瑶笑着不让。佳瑶的心里却是惊讶,怀有身孕还拿针执线,见湘云衣着朴素,也就不说不问。隔过这些年,她早就能把情绪妥善地藏在心中了,便拉着湘云笑嘻嘻地看她。
湘云笑着笑着突然抱住佳瑶嘤嘤哭起来,卫若兰在一旁略显无奈地拉过她,对佳瑶摊手道:“你瞧瞧,好好儿的不知怎的就。”柔声哄着湘云道,“快别让郝夫人看笑话去了。”
佳瑶抿嘴一乐,帮卫若兰圆场道:“怀了孕的女人本来就容易多愁善感,没事儿的。”卫史二人一听俱是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佳瑶,害佳瑶慌忙摆手道:“我我我,你们可别多想。”
也由不得别人不去怀疑。郝佳瑶,前朝的瑶美人,现下内阁首辅的深居简出的正妻。
佳瑶岔开话题,真心羡慕道:“史大姑娘好福气,你们能在一起,真好。”
卫若兰正正经经地作揖行礼:“卫某当郑重拜谢夫人,多谢夫人当年出手相救,又将我二人姻缘牵在一处。”湘云也忙随着弯腰。佳瑶赶忙拦住他们的客套。湘云因有着一肚子话迫不及待要说去,忙赶卫若兰。佳瑶微微一笑:“史大姑娘还是那么个急性茬儿,别忙着,我来是做菜的。”
湘云一脸讶异。佳瑶不紧不慢道:“难得卫公子请了我来,我是红楼厨子,厨子可不得做菜么。想吃点儿什么?”
湘云连忙摇头,佳瑶故意逗着说:“史大姑娘是嫌我手艺不好?”
“当然不是。阿瑶的手艺天下无双,可是怎敢劳你大驾!”
卫若兰也忙说不妥。他不过是抱着好奇心试试看,郝佳瑶愿意见故人已是意外,怎敢再要她洗手做羹汤。佳瑶揉揉手腕,眼眸里笑意浓厚:“容你醉卧芍药酣眠,我岂不能做些汤水。”
湘云涨红了脸,想到闺阁旧事,又是一阵心酸,泪也顺势滚了下来。佳瑶赶忙说:“瞧瞧这是我的罪过了。赶紧说想吃什么?”
湘云怔怔不言。佳瑶兀自笑逐颜开:“那我就随心做几道吧。”
佳瑶兴致勃勃地走进卫家厨房,卫家的小厮丫鬟们虽是满腹好奇,全被打发走了,跟前儿只留了翠缕伺候。翠缕是史湘云的陪嫁丫鬟,她见四下无人,放下绷住的脸面笑吟吟地招呼道:“反倒不知该称呼您哪个才好。”
佳瑶练成了辨人脸色的能力,从翠缕的眼睛里读出和善而不是鄙夷,也就爽朗笑道:“哪个顺口就叫哪个。”
“瑶姑娘好。”翠缕从善如流。佳瑶心里想到,好个机灵的可人儿,许是见她刚才一口一个史大姑娘,便能猜出她还是不喜欢什么夫人美人的。佳瑶脸上不动声色,只问翠缕湘云喜好什么口味。
翠缕想了想:“我们姑娘以前最爱的就是油炸的各色小面菓子,现下怕是吃不得一丁点儿油腥。”
“嗯,晓得了。”
“瑶姑娘当年做的饽饽、酥酪、炖奶、菱粉糕,哪一样不是人间美味呀。”翠缕恭维道。光是想着,翠缕只觉得两颊一阵口水涌来。佳瑶最喜欢看到别人的期待,心头滑过暖流,笑说:“好啊,咱们全都做。”
一边做那些似曾相识的美食,一边仿佛见到留在历史时光里的自己。佳瑶默默地动手和面、搅拌,笼屉热腾腾的白色气团晕开了那些回忆。
第一次做子孙饽饽,半生不熟的作品歪打正着,竟得到盼子成疯的贾元春的赏识。原本以为这赏识不过是一次而已,却没想到她与贾元春的缘分那么深。她整个生命轨迹都因此而改变,直至再也回不到原处了。
做酥酪是给王熙凤,做菱粉糕是给迎春二姑娘。她们与她郝佳瑶的关系该怎么算?情敌?缘分妙不可言。
“哎呀,姑娘!”若非翠缕一声喊,炉子上的火已经撩起来了。
端到史湘云面前的菱粉糕难免略发干,郝佳瑶局促不安地解释:“真是抱歉,太久没碰这些,一走神,就……”
湘云嫁为人妇,便不是昔日那个大咧咧说笑话的女儿家,连声安慰说:“哪儿的话。翠缕说火撩了,没被伤着才是万幸。旁余的事都不相干的。”边说着执起一块就往口中送,“好吃好吃”。说着话,眼眶又红了。
佳瑶自嘲道:“瞧我真是没心眼儿,又做这些惹起伤心事。”
“别这么说。翠缕必是知道我想吃这些的。”
这温婉体贴的模样,还真是事过境迁。卫若兰陪着吃毕一块茶点就到书房去,临走前关照道:“好生陪着,郝夫人贵人多忙,坐一坐便要回去的吧。”他依然对内阁首辅心怀忌惮,既想亲近又怕亲近,自然矛盾极了。
郝佳瑶淡淡地撕下一角糕点:“不忙,我也难得过来看看。”
湘云早就迫不及待要好好聊一聊,赶紧追着话音问:“阿瑶,你这些年都在哪儿?怎么连半点音信都打探不到。内阁首辅是不是琏二哥?”
佳瑶莞尔一笑,这急切模样,到底还是那个史大姑娘。笑着拍拍她的手说:“你慢些说,别动了胎气。我一件件答。我是上个月才上京的,之前在南粤。”
“南粤?怎么会在那种鬼地方,那儿不是古木参天、处处都是毒蛇猛兽么!”
“姑娘说的大概是岭南。我说的地方再往南去,绕开那些丘陵山林。是个渔港,买卖香料,繁华极了。”佳瑶啜饮一口茶,想起什么便大开随身携带的布包,拿出一个纱布包。湘云凑过来一看,纱布包里是赭色的蜷成小球似的茶叶。
佳瑶把这小小的纱布包放在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