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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遥远的往事-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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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果想到,这么个事儿,那可不是小事儿!初教官肯定是个好人那没的说,可要是说让人家帮着给整几套日本关东军大兵穿着的军服,初教官是不是就会答应可就不好说了!要是说起来,这个事儿要是泄露,不管你想弄那些个军服的本意是想干啥,那弄不好可真真儿就是掉脑袋的事儿!日本人可不管你弄那些个军服想干啥!那咱费这些个周折干啥哪!那不是有现成儿的嘛!在那儿?就在那茨沟屯子东边儿桑树林子北边儿,白果曾在那儿侍奉佛祖的那座小庙的后墙根儿!
    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的那六个失踪的巡逻队大兵就埋在了那儿。
    六个大兵六支长枪!
    看来,这个事儿,不用再跟初教官说啦!
    白果再次找到了那初。说道:
    “初教官,小武儿兄弟的事儿初教官可是帮了大忙了!小武儿兄弟的事儿就是咱荆家沟的事儿!初教官帮了咱荆家沟,咱荆家沟会记着的!咱荆家沟保安队队长让咱特意过来一趟,谢谢初教官!”
    白果说着,就从自个儿的半大棉袍大襟一侧摸出一个小手巾包儿,塞给初。初把那小手巾包捏在了手里,攥住,却并没有就塞到自个儿的怀里,而是眼盯盯儿的看着白果,说到:
    “白大哥!咱志武大哥死得冤!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咱啥也别说了!这个钱,咱不能要!那么的,这钱就给帮了咱的那个吴所长吧!吴所长要是不要,就给他那个在仓库打更的亲戚!”
    东北话,打更的,就是看大门儿的。
    “啊!行行!啊,别!这个钱呢,你先拿着,咱这一时也想不周全,今儿个也没带太多的钱!过两天,咱再过来,他们有他们的!你是你的!”
    “不用!这些个足够啦!都不容易!这么个时候,谁有多少钱!就这么的!咝……唉呀!兄弟!你说,咱志武大哥让咱帮着办的事儿,咱认识的那个日本人,这也一直没露面儿,也不知死哪儿了!真是!”
    这初教官真真儿就是明白人!说点儿实在话,初教官真真儿没有想到荆家沟人还会特意从那么老远过来谢他,好几十里哪!不顾县署的禁令,顶着危险,再次到这培训站来!一看白果再次到来,他立马就想到了小武儿在世时请他帮着办的事儿!
    白果瞅了瞅初教官,说道:
    “初教官厚道人哪!咱小武兄弟不在了,还想着小武儿的事儿哪!那个事儿,初教官还得多费心啊!初教官跟日本人打交道,那得十万分的小心!事儿办不办是小,安全为要!咱整不准日本人是咋个事儿!这还不算,日本人说话,那哇哩哇啦的,根本听不出个儿来,跟他们说话,那得费老鼻子劲了!诶?初教官,你跟那日本人交涉,是你会说日本话,还是那个日本人会说咱中国话?”
    初笑了笑,说道:
    “啊!是咱会说日本话!那犊子不会说咱中国话!”
    “初教官真真儿是能!还会说日本话!是念书时学的?”
    “不是不是!咱是跟咱爹学的!”
    “哎呀!那初教官家是书香门第呀!”
    “说不上说不上!咱爹原来在南满洲铁道上干活儿,在关东州那边儿学过两年日本话。”
    “噢。初教官一看就是出身不一般!初教官,小武儿兄弟请您帮着办的事儿,您还得多费心,啊!”
    “那一定!尽咱所能!”
    从那培训站出来,白果一看天时还早,这个时候就往回赶,明晃晃的,别再碰上日本人!要回走,咋也得天傍黑儿的时候!白果遂进了覃庄城了!白果到了佟刚的硕货栈。
    到了货栈,白果跟佟刚俩人儿免不了又喝了点儿!免不了又唠到了日本人!白果告诉佟刚,已经托人帮着货栈在日本人那儿看能不能找点儿活儿干。这一说,可把佟刚乐坏了!高兴过后,佟刚说道,事儿成与不成都是小事儿,咱高兴的是老五你能这么想着你二哥!真真儿就是咱的好兄弟!说到这儿,佟刚说道:
    “老五,眼下想在日本人那儿揽点儿活儿,那可真真儿就赶上蹬天了!你就是白给人家干活儿,人家也不用!信不着咱!这个事儿,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老五你也别太为你二哥着急了!诶,老五,听郑三郑四说,这几天,覃庄火车站那货场上,日本人明显多了起来!啊,咱说的是那些个站岗的日本大兵!以前,郑三郑四他们去那货场拉货,往那日本人卸货的地儿看上那么一眼两眼的,也没个啥人管!可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挡起来了!”
    “挡起来了?咋挡起来了?”
    “那货场有一条铁道线是日本关东军的专线。原先,那条专线与其他的线路一样儿,都是敞开的,可前几天,也不咋,在那专线与那些个普通线路之间钉了些个木头桩子,上面全糊上了炕席!现在,就是往那专线上看上一看都不行了!啥也看不着了!你说这日本人,在咱这旮哒,成天鼓捣个啥哪!”
    “二哥,你得跟那郑三郑四哥俩儿说说,这么个时候,可别招惹那日本人!日本人就是一群畜牲!那可是任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天擦黑儿的时候,白果与佟刚告辞。出了城就奔了茨沟了,进到了茨沟东边儿的桑树林,白果确认任啥人也没有,就转向北,奔林子北边也就一里多地的那座小庙而去。

第六百零七章 又一趟覃庄
    到得庙前,白果隐在了一棵粗大的桑树之后,先朝自个儿过来的小道儿上看了一遭儿,接着就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看了个遍儿,挺了挺,这才把眼光转向了那座小庙。
    小庙黑咕隆咚,一点儿光亮也没有。白果施展起他那猫走道儿的功夫,向庙的一侧蹿过去,顿了顿,开始绕着小庙悄悄地转圈儿!庙里庙外那是极其清静!白果断定,除了自个儿,再无喘气的活物!这才放心地走到庙的后墙根儿。那墙根儿底下可是埋着六个日本关东军大兵哪!白果并不象一般人在夜里看啥东西那样得哈下腰去,抠着抠着地瞅,而是象没事儿人一样,只用眼睛往那墙根儿上扫了那么一眼,足够啦!一切完好如初!这一回,白果是彻彻底底放心啦!遂从那过来的小道儿返回到从茨沟通向荆家沟的砂石路上,一溜烟儿奔荆家沟就蹽了过去!
    到了荆家沟。白果丝毫不曾大意。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荆家沟,那荆志义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也说不定个啥地儿,就隐着些个说不定的啥人!还是老套路,不叫门,直接从荆志义家院墙东侧的那个偏门北端跃进院子!进了院子,白果又在旮旯处挺了一忽儿,这才闪到了东厢房的北屋儿窗前,轻轻地敲了敲窗棂。屋子里传出了齐永库的咳嗽声。
    今儿个,齐永库值班儿。
    白果把背着的小包袱交给齐永库,并没有进屋儿,直接就奔了正房了!还没等到得那正房门前,荆志义已经就从正房的东屋走到了灶间。荆志义在门里低声问了一句:
    “外边儿是白大哥吧?”
    “少东家!是咱!白果!”
    开了房门,荆志义说道:
    “唉呀!是白大哥!咱和华子刚才还叨咕哪,说白大哥该回来了!”
    关上了房门,两个人进了东屋。东屋并没有熄灯,荆志义一直在屋子里等着白果哪!
    白果把去了覃庄一应的事儿向荆志义述说了一遍。听罢,荆志义高兴!这下儿,那初教官会说日本话的事儿算是整明白了!跟他爹学的,想来不会有假。但荆志义也有些个纳闷儿。白果说了一六十三遭儿,并没有说到请初教官帮着弄几套日本关东军大兵穿着的军服的事儿。荆志义问道:
    “白大哥,你跟没跟初教官说一说想请他帮着弄几套军服的事儿?”
    “哎呀!啧!少东家!你看咱这脑袋!这事儿让咱给忘啦!咝……少东家,那咱明儿个再去一趟覃庄!咝,这刚回来再去有点儿不大好哈!”
    “那么的吧!忘就忘了!明儿个再去是急了点儿!白大哥,你先歇上一歇!要去也得后儿个!”
    白果明显感觉到,荆志义不但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有些个不想生的啥事儿得到了意外缓解的那种释然表现!
    白果的感觉没错!
    此前,荆志义让白果到覃庄去找初教官,把事儿交待完,就有些个后悔了!荆志国原本让他分作两步走的事儿他给合为了一步!他觉是自个儿整错了的时候,话已经就说出去了!这回可倒好,也是该着,白果竟然把这么个事儿给忘了!荆志义担心的事儿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轻松挺过!
    荆志义平静舒坦愉作了一忽儿,心里可就又掀起了波澜!他有点儿怀疑白果说的忘了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白大哥真真儿就是忘了,还是另有原因?以他对白果这么小半年的了解,白果忘了的可能性不大!那,既然不是忘了,那可就是白果不愿意当初教官说这个话了!
    不管咋说,白果去这一回覃庄没有白去!收获还是不小的啦!
    按照荆志国临走时交待的,这个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得到覃庄去找石垒和万仓他们!
    这个事儿,还是得白果去较比合宜!
    那这个事儿就得挺一天了!白果咋也得歇上一歇,那咋能今儿个晚上才回来,明儿个早上再走!
    白果足足睡了一大天的觉。这一段儿确实把白果累了个够戗!这觉睡得!那真真儿就是天昏地暗!傍晚时分,白果睡醒了!光顾着睡觉了,一大天也没吃饭!赶紧整点儿啥垫垫!吃过了饭,荆志义又把白果喊到了正房的东屋儿。
    白果听得明白,答应了一声:
    “妥!那咱明儿个就起早动身!那,少东家,想让那初教官帮着给整几套军服的事儿还跟初教官说不?要是还说,咱就直接去找一下子初教官,省得还得再跑一趟!”
    “咝,说是得说,迟早的事儿!要不就再挺挺!缓缓!”
    荆志义的这么一种态度,或者说变化,着实让白果吃了一惊!
    白果到县警察局去找石垒和万仓,没有找着,石垒和万仓又到覃县火车站货场上去了。
    这一天,在货场那个调度室值班儿的不是郑大杵子,是个小年青儿的。
    一进那货场,石垒和万仓就觉得有一种不咋对劲的感觉。不用说,那货场上的一些个停靠的车皮,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那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铁轨,直直的,扭着弯儿的!这些个,一天半天的不会有啥太大的变化,可那货场确实是有了变化了!前几天石垒和万仓俩人儿到这货场来时,在调度室西南向停着一节车皮的那条军列专线,如今已经被一条长长的钉在木头桩子上的炕席隔离墙与其它的那些个铁道线路隔开来。要想看到甩到那条专线上的车皮卸下的货物,那可就不大可能啦!就是调度室的人要想看到,也得往西穿过一些个铁道线,走上那么二三十米的样子,才能够看到。
    石垒和万仓给那个年青小调度看了身份证件后,问那个小调度说道:
    “前几天,已经来过了一回啦!这才几天!这咋?这货场就变了样儿了哪?”
    这时的那个小调度竟然也有点儿象郑大杵子一样直愣愣地瞅着石垒万仓,说道:
    “你们不是省警察厅的警官吗?那咋还不知道哪?”
    “咱是省警察厅的人不假,那咱咋就得知道哪?”
    那个小调度依然愣了巴怔地瞅着石垒和万仓,说道:
    “你们要是不知道,咱就更不知道了!”
    “诶?你们货场上的事儿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
    “诶?小兄弟!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啧!你看你这人!咱都跟你说了咱不知道!你让咱说啥?”
    “那好!咱问你!那边儿的那趟炕席墙是咋个事儿?”
    “警官!咱都说了几回了!咱不知道!”
    那小调度也是个犟种,说着说着,声儿就高了,就象跟个啥人干仗似的!没招儿!石垒瞅了瞅那个小调度,缓了缓,说道:
    “小兄弟,那趟炕席墙哪天立起来的,你总该知道吧?”
    “啊!你要是这么问不就结了!前儿个!那天是咱师父值班儿,咱接班儿时,那趟炕席墙已经就立在那儿了!咱问咱师父,咱师父还把咱好一顿剋!让咱少管闲事儿!警官你说,这咋能说是管闲事儿哪?”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调度,石垒和万仓感到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也说不明白了!
    石垒和万仓从那调度室出来,又远远地朝那军列专线看了看。除了那趟炕席墙,还真真儿没啥太大的变化,有四个日本关东军大兵就站在那炕席墙的北端。看样子,那炕席墙挡着的军列专线并没有停着啥车皮。
    快到晌午了,石垒和万仓没有再去县警察局,他们打算回鸿滨楼吃了晌午饭,下晌儿再到县警察局去看一看,有没有啥新情况。到了他们住着的鸿滨楼,还没进大门,却被已经就守了半天的白果拦住了。

第六百零八章 王猛站长
    白果站在鸿滨楼大门北侧,看到从南下里走过来的石垒和万仓,并没有就直接迎上前去,而是待石垒和万仓到了门前,这才轻轻地朝石垒和万仓喊了一嗓子!
    “石老弟!”
    石垒和万仓循声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白果站在大门的北侧,遂走过去招呼道:
    “白大哥!啥时过来的?”
    “啊,有一会儿了!”
    石垒和万仓转回身去,把那鸿滨楼门前南了北了地瞅了一回。石垒拉住白果的胳膊说道:
    “白大哥,有事儿吧?”
    白果没有说话,把俩人儿往北侧稍远一些个引了引,这才说道:
    “咱少东家让咱过来找二位兄弟!要咱把县上警察局警务培训站初教官的事儿跟两位兄弟说上一说。”
    石垒万仓俩人儿知道这码子事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音儿了!应道:
    “啊!白大哥!那你说!”
    听得白果说出的一应情况,石垒说道:
    “白大哥!妥!咱回头就向咱科长报告!白大哥,还有啥别的事儿吗?”
    “啊!别的就没啥了!石兄弟!万兄弟!咱沟里那边儿有啥事儿,你们尽管吩咐就是!那咱可就先回了啊!”
    让初教官帮忙整几套日本关东军大兵穿着的军服,以及更进一步整几条日本关东军大兵用着的长枪,这些个,其实是荆志国使出的一条计谋,他想用抛绣球的法子试探一下子初教官,看看初接还是不接。
    应该说,这么做的本身那可是担着风险的!一旦风声走露,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在实施这样一条计谋之前,那得对初有个基本的判断!
    中共满洲省委指令对日本关东军覃县荆家沟东山工程实施的摧毁行动,经荆志国设计,其中一个环节需要有一个会说日本话的人参与行动。荆志国根据这一段儿初的作为表现,已经就把初当作了一个预备人选!之所以说成是预备人选,是因为初其人本身还有些个东西需要进一步确定。初是因为心眼好,善良,或者说是有些个正义感,促使他帮了荆家沟人,帮了荆家沟?如果仅仅是这些个,那显然还远远不够!还有一个其自愿投身的事儿在里面。因为这个事儿一旦参和,那可真真儿就一点儿退路也没有了!
    可让荆志国没有想到的是,初进入了他的视野,几乎与此同时,也进入了日本人的视野!
    事儿出在覃县警察局警务培训站站长的身上。
    覃县警察局警务培训站站长姓王,名就一单字,猛。四十左右岁,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人这个东西,那是闲不住的,人一闲就要生事。警务培训站站长这个活儿是个美差,事儿不多,油水不少。警务培训站这么个地儿,较比清闲,时间一长,人容易生出怠惰之心,做出苟且之事。王猛站长家住覃庄城里,人在城外几里地远的培训站上班儿。培训站唯他独大,吆五喝六,较比风光。
    人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人一风光了就容易嘚瑟。
    警务培训站所在的镇子上有户人家,户主姓方,姓名方生,是覃庄一家小酒馆儿的水二,也就是给厨子打下手儿的人。方生的媳妇儿是个长样儿妩媚的女人。方生媳妇儿姓徐,有个好听的名字,单字秋。中国东北,满洲国这旮哒把所有结了婚的女人,统称为老娘们!徐秋这老娘们同自个儿的老爷们结婚五载有余,这时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尚未生育。方生在覃庄干活儿,那酒馆儿的生意也没个准点儿,有时得深更半夜才能回家,时不时的干脆就回不了家!那徐秋又正值盛年,家境且又算得上衣食无忧。除了照看一下子家里的家务,成天真真儿也没啥太多的事儿!王猛和徐秋俩人儿也不咋,街来巷往,碰头碰面,就好上了!时间一长,整得那镇子上的人家,不说家家都知道这俩人的事儿也差不多!那王猛动不动趁方生不在家的时候去就同徐秋相会。
    方生的家就在镇派出所的那间仓库的隔壁,中间隔着一条过道儿,
    这一天,王猛趁那方生不在家的空当,又去与徐秋相会。俩人儿热乎过后,躺在炕上唠了一会儿闲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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