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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哪路大侠。”陈凡索性反问道。
“小儿，认得你探花爷爷不？”李沛军一撩刘海，露出一副邪魅的笑容，“想不到打路人局也能遇见你啊，真是不凑巧。”
陈凡也认出那副古装打扮的翩翩少侠真是自己的损友李沛军，咧嘴笑道：“你说是你探花？莫非是天涯明月刀里的那个？叫什么寻欢来着？”
李沛军兴奋地点头说：“对啊对啊，跟我一个姓，还使得一手好飞刀，长得又帅哦，特别符合我的人物设定。”
“咳咳~你就别自吹自擂了，小心被人首刀。”陈凡故意轻咳了两声，愈发觉得自己的声线有些古怪，低头一看，也是一身正统的绫罗绸裳，却好像不是江湖中人。
李沛军也注意到了陈凡着装上的不同，点明道：“喂，你脑袋上顶着个厂公的帽子，该不会是司礼监的人吧。”
陈凡摸了摸头上的帽饰，触感确实像是司礼监的监造，可在陈凡的印象里，九千岁貌似没有在武侠剧里出现过，突然，陈凡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我变成东方不败了？”
陈凡唇吐轻语，那造作的尖细嗓音，还有那不自觉舞弄起来的兰花指，莫不成…。。
“其实我现在应该叫东方不凡才对吧。”陈凡松了松裤袋，验明正身后又释怀了。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哈哈哈。”陈凡完美融入到了角色中，只是那神韵，总是有些许违和感。
“东方不败不是女的吗？你笑这么厉害干嘛，哈哈哈。”李沛军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陈凡掐着兰花指争辩道：“你被新版的笑傲洗脑了吧，东方不败是太监，是太监懂吗？”
“什么？太监啊？那更惨了，还不如女人呢，哈哈哈。”李沛军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
陈凡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丹红的掌纹好似蕴藏着一股洪荒之力，他威胁道：“小心我用九阴白骨爪打死你。”
李沛军双手摁着腹部，边笑边说道：“你是练《葵花宝典》的，又不会《九阴真经》，下次喊招式前先把名字喊对好吗？不然好尴尬啊，还有你那声音，哈哈哈，像是捏小黄鸭叫出来的。”
“踏马的，你还玩不玩游戏了，一直在这里笑到天黑吗？”陈凡催促道。
“扶…。。扶我起来。”李沛军笑到整个人都在打颤了，连跪都跪不稳。
陈凡嫌弃道：“你自己不是有佩剑啊，抽剑撑在地上，自己爬起来。”
“你…你这家伙，小心我…。我用祖传的飞刀，扎到你七窍流血，我可是刀无虚发的。”
陈凡嘲讽说：“得了吧你，还祖传飞刀，例无虚发，抽一把匕首出来让我瞧瞧啊。”
李沛军双手撑在剑柄上，晃悠悠地把自己扶了起来，“老实说，我也没找着我的匕首在哪？难不成要现场叠一把纸刀出来，佩剑上好像也没有暗格，我……哦！！”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诡异的动作，李沛军触发了护肩上的暗格，一柄利刃弹匣而出，不偏不倚的插在了自己的胳膊肘上。
这下轮到陈凡拍手称快了，“果然是例无虚发啊，江湖上的传闻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探花大侠，在下佩服，佩服啊。”
“噢~噢，痛痛痛，痛死我了，我该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提前出局了吧。”李沛军望着鲜血喷涌的伤口，想拔又不敢拔。
“谁知道哦，如果你是狼的话，今天这下算自刀吧。”陈凡嘿嘿一笑。
“我可是实打实的好人啊，如果我阵亡了，一定是被狼刀的。”李沛军咬咬牙，闭着眼睛拔出了匕首，休憩的飞鸟四散逃逸，竹林深处响起了几声厉鬼的嘶喊。
竹林离游戏点还有段台阶的距离，陈凡俩人跟着路牌的指引，还爬了好一小会儿才摸上了山顶，顶上有一块浑然天成的巨石，巨石上面清晰的印刻着红漆的华山字样。
游戏点就设置在这山巅之上，高耸的华山，顶部像是被人为削平了一块，现场布置的如同比武擂台一般，角落头还插满了各大门派的旗帜，陈凡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横店影视城的山区取景点。
“这哪是华山啊，山头这么一大块平地，怕是光明顶吧。”
李沛军大概丈量了下平地的长宽距离，与其说是山顶被人削平了一截，倒不如说是在这华山之巅浮起了一座空中擂台更为贴切。
陈凡补充道：“好像是武侠世界大杂烩吧，我是金老先生笔下的反派人物，而你是古龙那边的正派主角，再看着场景，说是射雕的华山论剑吧，好像只是披了层皮，说是倚天的明教光明顶吧，外表看起来也不像。”
两人带着疑惑，一路走到了游戏的核心区域，果不其然，不单是笑傲和天涯里的人物，基本上所有武侠世界里的主要人物都有客串。
“这副本制作够恢宏大气的啊，我好奇的是版权有没有谈妥，会不会被人告侵权。”陈凡扯了扯身边的峨眉派尼姑旗，那手感比锦旗好上的不止一星半点。
李沛军耸肩说：“管他呢，难得的良心大作啊，抓紧机会体验一番才是。”
“也对。”陈凡刚走出两步，才想起一个问题，“你这家伙人不在活动室，哪里来的VR眼镜啊。”
“刚买的啊，我包了电信的年卡，现在是专用宽带了，本来想着试试3A巨作的，看到今天狼人杀更新新内容我好奇就点进来了，没想到这都能撞见你。”
陈凡向后缩了缩，瞥了眼说：“希望你不会玩到一半突然掉线。”
“放心啦，不会的。”李沛军信誓旦旦道。
负责主持的NPC是左冷禅，也是笑傲里面的著名反派之一，不过不是终极反派，难度级别尚存在自己之下，一想到这，陈凡也就释然了。
就算是远远的坐着，陈凡也能觉察出对方睥睨武林的野心，看来工程师对于这个NPC的设定也很到位，只不过这次，陈凡还感知到了一点额外的异样。
“这跳动是…。。魔力追踪？”陈凡捂着胸口，把目光投向了正前方。
………………………………
第121章 NPC也能被附身？
“卡牌竟然还能附身在游戏里的NPC身上？”
陈凡一时间不敢相信，VR世界明明是虚构出来的，这卡牌的魔力源到底是从哪条时空裂缝钻进去的。
“应该是感觉出错了吧，对，一定是这样的。”陈凡尝试着说服了自己，但心思早就不在游戏上了，连找BUG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左冷禅端坐居中，拂袖言道：“诸位都是江湖义士，今日有幸前来华山一聚，实属不易，为了争选武林盟主，各位也是煞费苦心啊，只可惜，唯有强者方能堪当此重任，还望各路大侠今日能在此一争高下。”
“打打杀杀久了，想必大家都厌倦了吧，在座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折损于此难免落人口舌，还是死在江湖上，方才为死得其所，让我们抛却腥风血雨，重拾璞真和平，所以，今日武林盟主之位，要文斗，不要武斗。”
“不对啊，这种感觉不会错的，这个作死禅，就是被卡牌附身了。”陈凡推翻了先前的判断，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NPC来。
“详细的流程我已经吩咐弟子草拟在檄文上布告公示过了，眼下诸位的桌面上也有一份样式，相信你们在来之前想必都有所耳闻，这里我就不过多赘述了，闲话休提，今日这擂台，是为你们而设的，还望诸位共勉之。”
左盟主虽为嵩山派掌门人，此时却在这华山之巅担任论剑主持，陈凡也懒得深究了，他现在关注的重点，全在这卡牌之上。
“会是什么卡牌呢？”
陈凡担心的远不止这点，不光是卡牌的能力属性未知，他还担心当NPC获得了卡牌的能力之后，会不会演化出某些高等智慧生物的特征。
最关键的是，这局游戏退出之后，这张卡牌的状态会不会发生改变，万一收不回来了，自己的人生，可就要在等待扭曲变形爆炸之中度过了。
不管怎么说，陈凡天黑之后都要去亲自接触一下这个高冷阴险的左盟主，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自己努力过，这是陈凡经常拿来安慰自己失败的理由。
左盟主又说了一长串无关紧要的规则，抬头望天，只见这落霞彩云间，有一排人字形大雁缓缓掠过，“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本尊为各位安排好了客房，还请各派大侠不要嫌弃。”
“你等着被首刀吧，我明早起来帮你收尸。”李沛军笑着威胁道。
陈凡一下被打断了思路，瞎应了两声，没有反怼回去。
临走前李沛军还招手道：“恭送陈公公啊。”
陈凡这下清醒了，反骂道：“踏马的，你才是公公，我诅咒你晚上睡觉被自己的飞刀扎断命根。”
合上纸糊的木门，陈凡又开始思考起整个行动计划来，要说接近左盟主，应该不算是难事，左盟主的卧榻就在客房的不远处，可怎么确认卡牌的属性，这下就难倒陈凡了。
而且光确认还不够，还要回收卡牌，陈凡不知道一个NPC的脑回路构造，该用哪套哲学理论体系去蒙骗。
又或许，NPC骨骼惊奇，压根不吃这一套？
陈凡一转身，脑袋磕到了书架上，封尘的书架上没有秘籍，只有一本手抄的日记本。
“嗯？《葵花宝典》？”陈凡看了看封面，回想起李沛军的话，又忍不住翻阅了起来。
“说不定我能在武侠剧情里使出我的门派武功，将那左大犬打得满地找牙，读书人才靠口，江湖人全靠拳头说话。”
陈凡兴致高昂，这本手抄本虽然字迹潦草，封面还很残破，像是被老鼠啃过一样，但陈凡知道，只有这些深藏不露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绝世武功啊，反观那些印刷精美的写真体，都是拿来骗小孩子棒棒糖的。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陈凡盯着宝典前言，不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叫我当宦官吗？”
陈凡也不知道在VR世界里断了命根会是什么感觉，虽然不是真实的，但那满满的羞耻感，怕也是不好受吧。
“我就不信了，偏要往下翻。”陈凡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翻着页码。
【不必自宫，也可成功，刚刚那些是逗你玩的。】
“这工程师有点皮啊…。”陈凡呢喃了句，接着翻到了后一页。
“《葵花宝典》第一式——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了…。”陈凡跟着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了练功时的场景。
一个挣扎在太监边缘的娘炮，耍着一套看不懂的兰花太极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妈呀，这什么鬼宝典，忒不靠谱了。”陈凡定了定神，接着往下翻阅了起来。
“《葵花宝典》第二式——葵花油，炒好菜，清爽无负担，跳起来，动起来……。”陈凡念着念着，人又被带到了广告词里去了。
“这……。我去，能有个靠谱的吗？”
【《葵花宝典》第三式——葵花不等于菊花，但是暴击感尤甚菊花一筹。】
“我去，太不走心了吧。”陈凡一怒之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希望这本《葵花宝典》能在您的学习和工作之余给您带来快乐，最后祝您学业进步，工作顺利，身体安康，谢谢观赏】
“哈哈哈哈，原来这本《葵花宝典》是笑话书。”陈凡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人有点癫狂，胡乱撕了几页纸后把书随意弃了一地。
“咚咚咚~”
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陈凡走到门边，隔着层白糊纸，隐约瞧见是个身影健硕的男子，又问了两声，对方没有应答，还未止歇的唯有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我该不会被首刀了吧，那家伙难不成是个来刺杀我的刺客？”
陈凡心里头有些疑惑，但真要被首杀了，就算干掉了门外的刺客，天亮前也会被各种意外害死，什么沉醉赏月掉进水井淹死啊，房间里来回踱步扑街撞爆丹田啊，玩个古玩被细菌毒死啊，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都有。
总之就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陈凡拉开门，面前站着一个蒙面大汉，一袭深黑的装束，简直是行刺暗杀的不二标配啊。
“你是谁啊。”陈凡问道。
“呵呵，我是谁，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对方眉毛微弯，伸手揭下了黑布。
………………………………
第122章 东懵西逗
“嗨哟，这不是长老吗？又来友情客串了啊。”
对方揭下面巾后，陈凡一下子认了出来，很是震惊，虽然模样千变万化，但那亘古不变的贱气，隔着脸皮都能感受的到。
“长你个头，我是来取你狗命的。”长老不认账，还从袖子里倒腾了袋香囊出来，抓了一把粉末朝着陈凡脸上就是一撒。
“呸~你这老毒物，竟然撒胡椒粉，怪呛鼻的，敢再加点孜然吗？”陈凡奋力拂袖，可还是吸进去不少。
“有啊，还是烧烤味的咧，你要就成全你。”长老抖了抖另一边的袖兜，又是一把粉末撒了下来。
“我去，你这家伙还真有啊，我刚才是说笑的，你不会是来报仇的吧。”陈凡服了软，连连讨饶道。
“报你个头，我可没这么小心眼，我是来办正事的，早上你自己都感觉到有魔力感应了，那个左盟主就是个实打实的宿主啊，难得出现在VR世界里，我可以亲自出手。”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粉末倒了个一干二净，还猛吹了几口气，吹得漫天都是。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可以抱大腿了？”
长老撇嘴道：“抱个鬼哦，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亲自出手观战，主力还是你啊，我只是个辅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鬼剧本里，我除了能用寄生体的能力之外，使不出任何我自己的技能，贼烦躁你知道吗？”
“什么？你是个废人？那要你有何用？”陈凡忍不住咆哮道。
“啥？你再说大声点，我听不见。”长老故作耳背，又是顺带撒了一手芥末粉。
“我说，咱们应该齐心协力，好好坐下来想想应对之策。”陈凡含住泪，挤出几抹泪笑，这舌喉像是在火辣辣的燃烧，都快说不出话了。
“纠正一下，是你，不是咱们，还能有啥办法，对付NPC，当然是要硬刚呀。”长老把一袋袋配料袋收好，又把面巾戴了上去。
“你不是西毒吗？随便弄点什么西域绝毒，到时直接下到他的食物里，弄晕后五花大绑严刑逼供，就不怕他不招，这样卡牌不就成功回收了吗？”陈凡两手一拍，问题看起来似乎十分简单。
长老瞪大了眼睛，鄙视了一眼陈凡，“大前提是，我得是西毒才行。”
“你不是老毒物你是什么…。。”陈凡不解道。
长老问道：“你知道剧情里设定的中原五绝是啥吗？”
“是啥？”
“东懵西逗南蠢北呆中无脑，江湖人喜称中原五活宝。”
“噗~你的身份还真是坎坷。”陈凡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这样还不如叫东南西北中发白呢，起码是个十三幺的起手式啊。”
“闭嘴，现在我压根就不会什么毒术，也不是什么西域的绝命毒师，设定里我就是个做黑暗料理的，江湖传闻只要吃了我做出来的菜，都会变得神志不清，人称偶要疯。”长老回顾起了自己龙套人生的悲惨遭遇。
“那咱们就给那个…。那个左盟主做上一顿满汉全席不就好了，保证能疯个十天半个月。”
长老板着脸道：“白痴，那家伙都认得我，近不了身的，而且我做的料理，隔着十里地都能闻着味，粪坑炸了都不会飘这么远。”
“也就是说江湖还需要靠我东方不凡来拯救咯。”陈凡捋了捋自己的刘海，感觉身上的担子愈发的沉重了。
“你拯救的不是江湖，只是你自己而已。”长老点破道。
“对呀对呀，妈呀，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游戏结束了，我还没成功回收这张卡牌的话，会不会永远都没机会了。”陈凡被人戳穿，气势一下子焉了不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要紧事。
长老思索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照理说，如果你下次进这个副本还能撞见这家伙的话，那卡牌应该是一直在他身上没跑了，可万一换成了别的NPC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不对不对，还是有点用的，不对不对，很大用很大用，我受益匪浅，茅塞顿开啊。”
陈凡看着偶要疯的腰间别着一圈黑暗料理的调料袋，心里感慨惹不起，惹不起，把刚说出去的话又收了回去。
“韩游艺，能听到我说话吗？请问能问个问题吗？”陈凡暂时中断了游戏连接，切到了外面喊起了负责人。
韩游艺很忙，一听到有人喊她，便赶忙拿起了纸和笔，“有BUG需要提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