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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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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李鱼一声尖叫,急忙揉着肋下,瞪着深深:“死丫头,你这么用力啊。”
    深深期期艾艾地道:“是是小郎君你叫我用力的。”
    李鱼瞪她一眼:“是不是我要叫你干什么你都听啊。”
    深深有点小害羞:“有些事就不大好吧?”
    障子门儿拉开了,良辰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站在门口:“走远点儿!”
    良辰又向廊中侍卫扬了扬下巴:“轰他们出去。”
    障子门儿一关,良辰姑娘回到了堂上,耸耸肩,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没什么,那个夯货以为他在做梦,叫人掐他一下,掐他那姑娘也着实地实在了些。”
    听到这个答案,常剑南和乔向荣的脸颊都抽搐了一下。
    常剑南道:“此人过往种种,你都听那陈飞扬说过了。道德坊那桩事,更是你亲自经历的。你觉得,这个李鱼,人品如何?谋略如何?性情如何?可堪造就?”
    乔大梁认真思索了一阵,轻轻点了点头,道:“胜饶耿百倍。”
    常剑南笑道:“既如此,我送你一个得意之才,你不谢我,还要埋怨?”
    乔大梁道:“含糊了他的嫌疑,反而提拔他起来。这番话大当家的自己不说,而是把这个人情让给属下,叫他领我的情,感我的恩,一番苦心,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听了他那些匪夷所思的主意,虽然我不清楚他是如何杀的饶耿,可饶耿之死,十有八九就是他所为,这件事儿”
    常剑南打断了他的话,把当初无视饶耿之罪时对杨思齐说过的话搬过来,又送给了乔大梁:“饶耿自作聪明,本就该死,我不杀他,是念他毕竟是出于孝敬我的一番心意。可旁人因此杀了他,我也没必要为这么一个蠢才去讨公道。只要你我看破不说破。外边的兄弟谁知其中端倪?”
    乔向荣点点头,又摇摇头,苦笑一声,起身道:“我知道了,这个人,且用用看吧。”
    乔向荣向常剑南拱了拱手,一脸苦笑地走了出去。
    常剑南一手拄在几案上,抚着额头思索一阵,对良辰姑娘道:“改档,李鱼有勇有谋,忠义无双,可堪大用。”
    良辰姑娘眨眨眼道:“他在老大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杀了老大的人,反而得以提拔重用,此时指不定有多得意呢,说不定还在暗地里笑话老大你太蠢,咱们就这么算了?”
    常剑南笑了笑,道:“你能确定是他干的?”
    良辰姑娘道:“其实我还是不确定,那么窄的管道,没可能的啊。可是,那里边的痕迹,确实是刚刚有人爬过的样子。再听那人说起此人古灵精怪的那些主意,我觉得就是他!”
    常剑南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李鱼身边那两位姑娘,原本就是勾栏院里的艺人。她们两个,一个绰号十八深,擅长吞剑。另一个绰号蛇骨静,柔术无双。”
    美景“啊”了一声,恍然道:“老大是说,李鱼特意带了她们来,就是为了利用他们之中的一个把兵器带进来,再利用另一个替他打开前往饶耿所在的后门儿?”
    良辰较真儿地道:“就算会吞剑,剑柄也得露在嘴巴外面吧?旁人岂能看不见。再说那管道奇窄无比,就算另一位姑娘懂得柔术,可她毕竟已经成年,体态摆在那里,如何钻得过去?”
    常剑南道:“长安是什么所在?能在这里凭一技之长立足,且能颇负盛名,那本领又岂能小了?术业有专攻,你不擅长的,旁人未必就不能练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切记,凡事谨慎,不要轻视了任何人。”
    良辰美景齐齐顿首,领教道:“是!”
    常剑南忽尔又是一笑,道:“我虽不理会他杀饶耿的事儿,可也不能叫他自鸣得意,看低了我。你们马上跟上去,点拨点拨他。”
    常剑南没有说的太细致,良辰美景跟在他身边已经有数年了,现在已经不用手把手地指教,只要告诉她们自己想要的效果,这两人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小妮子听说要她们去“恐吓”李鱼,登时来了兴致,二人答应一声,便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

第259章 吓人反吓己
    李鱼与深深、静静还有陈飞扬一离开“东篱下”,静静就拍了拍胸口,兴奋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没想到小郎君真的闯过去了,居然还因此高升,真是太开心了。”
    深深不想让陈飞扬知道其中底细,怕静静口无遮拦,急忙拉了下她的衣袖,向陈飞扬呶了呶嘴儿,向她递了个眼色,静静会意,吐了吐舌头,急忙闭口。
    这时陈飞扬却在拉着李鱼,兴奋地道:“小郎君,你不是往江南去了么,怎么来了杭州?”
    李鱼道:“与你分手后,任太守率人追赶太紧,车子又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娘和吉祥托付给恰好经过那里的袁天罡,请他先把母亲和吉祥捎来京城,而我则引开追兵,一路辗转去了陇右,绕道过来的。”
    陈飞扬喜道:“太好了!我原就说要来长安见一见世面。如今世面是见到了,可惜却是无一技傍身,谋不得什么营生。现如今常大爷重用了小郎君,小郎君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飞扬依旧给您做帮闲,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李鱼笑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过的,我有饭吃,还会让你饿着?这种话,本就不必说。”
    李鱼说到这里,微微敛了笑容,轻轻点头道:“能成一方豪杰的,果然没有一个庸人。幸亏我没有看低了常老大,否则,只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飞扬疑惑地压低了声音道:“小郎君,那个饶耿之死,真的”
    他还没有说完,李鱼就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得便越自在。”
    陈飞扬赧颜道:“是!小的明白了!”
    李鱼将三人带到杨府门前站住,转身看向深深和静静,刚要说话,静静便抢着道:“人家已经没钱住店了,还望小郎君怜惜。”
    深深幽幽地看着李鱼,怯生生地道:“那饶耿想必也有些知交故旧,却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的死迁怒于人。奴奴和妹子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若没有小郎君庇护,下场只怕”
    这对姐妹倒也干脆,静静直接声称没钱,言外之意,只能吃你了。深深年长一岁,心眼儿多些,还懂得委婉,把人身安全问题提出来求保护。
    李鱼略一沉吟,点头道:“也罢。这儿是杨大梁的府邸,如果有人心怀歹意,也不敢到这儿来撒野,你们暂住于此,安全许多。”
    二女一听,喜上眉梢,陈飞扬笑道:“我自有住处,不劳小郎君费心。今天来,且认认门儿,明日起,还来这里,供小郎君驱策。”
    李鱼笑道:“你这伶俐劲儿,可是半点未减。走吧,你们跟我进去,杨大梁醉心于机关术的研究,一向不理俗事,只要安静些,他什么都不管的。除了杨大梁,这府里就只有我娘和吉祥了,她们都极好相处的。”
    李鱼一面说,一面领着二人进了院子。吉祥闻声出来,喜孜孜的,刚要招唤李鱼,忽然看见深深和静静,登时站住,一双杏眼睁大了,诧异地看着她们。李鱼迎上前道:“吉祥,我来给你引见一下”
    李鱼还未介绍,吉祥已然惊讶道:“深深姐?”
    深深扑上去一把抱住吉祥,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吉祥妹子。”
    吉祥初到长安,去颉利可汗处表演舞蹈,因是外乡人,初时常受其他伎人排挤,深深对她却颇为照顾,所以两人成了好姐妹。但之后接连发生了许多事,两人也是许久未见了。
    吉祥惊喜道:“深深姐,你怎寻来此处了?我自搬了家,再未往颉利家去过,时常想你,还琢磨着找机会去看看你呢。”
    李鱼一拍额头,这才省起两个人是认识的。这倒可以省了许多唇舌,便道:“吉祥,勾栏院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深深姑娘和她的妹子静静无处安身,恰又被恶霸地痞们欺负,我便想,可以让她们暂时寄身于此。”
    吉祥微微一怔,若她知道深深遭难,自然也要伸以援手的。但这番话由李鱼说出来,她就不能不多想了。郎君怎么知道道德坊勾栏院走了水?听深深姐说过,她那园子,几百号人在里面讨生活呢,怎么郎君偏偏就只把她们姐儿俩给领回来了?
    吉祥微笑了一下,道:“奴奴平日里操持家务,服侍大娘,一直想去探望深深姐姐,却苦于没有空闲呢。却不知郎君几时去勾栏里看过戏,对深深姐的遭遇竟如此清楚,早知道郎君会去,奴家一定会缠着郎君带我同去呢。”
    李鱼打个哈哈,道:“我哪有时间去勾栏里闪逛。只因那勾栏院的康班主,与我曾同囚于天牢,是相处极融洽的狱友,我去看他,不想正逢大火,烧尽了园子,百余人俱都无处容身”
    李鱼还没说完,吉祥就吃惊地道:“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康班主呢?园子里那么多的人呢?怎么小郎君就只领回了深深姑娘还有她的妹妹?”
    李鱼暗暗头痛,温柔如吉祥,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威胁的时候,也是竖起了一身钢针的小刺猬,她这是话里有话啊,可这一时半晌的如何解释清楚。
    李鱼正琢磨如何筹措说辞,静静已经笑盈盈地迎上去,亲热地抱住了吉祥的手臂:“这位就是吉祥姑娘了吧?我常听深深姐说起你,阿姐大你七天,大我九个月,我得叫你一声姐姐呢。
    我叫静静,不瞒姐姐,我和阿姐遇到了大麻烦,哎!内中事由,实是一言难尽,亏得小郎君慈悲。其实,寄人篱下,我们姐妹俩儿心里忐忑的很呢,
    不过小郎君说,吉祥姐姐心地善良,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人,叫我们姐妹不用担心。姐姐也说,在颉利家时,姐姐的舞蹈最受欢迎,遭人嫉妒,姐姐有心为你打抱不平,你还替那些人说话,性情温柔,最是与人为善”
    静静为了有口饭吃,为了绑定李鱼这只长期饭票,可是抖搂精神,十分的卖力。这一席话,不只李鱼听得发呆,便是一向认为妹妹口拙嘴笨,没有心机的深深姑娘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李鱼暗暗腹诽道:“都说男人谈恋爱的时候,个个都能变成爱因斯坦。这女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何尝不是个个都能变成戏精和外交专家呀!”
    吉祥被静静小嘴吧吧吧一通说,眼看就要把自己捧成活菩萨了,实在有点吃不消,正想张口说句话儿,门口儿传来一句带着笑意儿的女孩声音:“哟!这庭院里竟如此热闹?”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院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两位姑娘,衣着一样,模样一样,颊上都带着一对浅浅的酒涡儿,仿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张画。李鱼一愕,讶然道:“良辰美景?两位姑娘怎会来此?”
    吉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那自幼养成的缺乏安全感的一颗心呐,跳得七上八下。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又来了两个俏皮可爱的大姑娘?小郎君在外面这究竟是惹下了多少风流债啊?
    深深和静静作贼心虚,看到良辰美景,却是一张小脸儿都唬白了。
    良辰目光往她二人脸上一扫,似笑非笑地道:“我们姐妹儿俩,有几句话要跟李鱼说,诸位是否可以回避一下?”
    吉祥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深深本就与她相识,而且还曾照顾过她,这静静也懂得放下身段,自己怎也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有什么担心,也得先把人家安顿下来再说,可这刚登门的两位姑娘怎么如此跋扈?
    吉祥刚想上前理论一番,深深和静静一左一右,一把就拉住了她。
    深深道:“吉祥妹妹,咱们先离开,我再把自家遭遇说与你听。”
    静静挽着吉祥的手臂,道:“这院子看起来又干净又精致呢,吉祥姐姐,你快领人家四处转转。”
    二人不由分说,拖起吉祥就走,吉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两人拖走了。
    陈飞扬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一眼瞅见院角儿有一口井,井栏上还放着一个桶,急忙挽起袖子,自告奋勇地道:“小郎君你们且聊着,我去打水!”
    李鱼看众人都离开了,便转向良辰美景,道:“两位姑娘因何而来?”
    良辰笑吟吟地道:“自然是跟着你的脚印儿走过来的。”
    李鱼眉头一皱,道:“姑娘说笑了,在下不是很明白你的话。”
    美景踏前一步,冷笑道:“那我就说得明白一些。足下做事,的确高明。只是可惜了,手尾不够干净。若是雪上行走,留下脚印儿,想要隐藏行踪,偏又不曾下雪,不曾有风,那还可以寻一把扫帚,把走过的路扫干净。通风管道内爬行,经年累月所落的灰尘被擦掉,这可如何掩饰呢?李鱼,你也没有办法了吧?”
    良辰冷冷地道:“也许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自以为手段高明,没人能发现他的手段。”
    姐妹俩说着,向左右一分,手掌一提,已经形成了合拢攻击之势。
    先单刀直入,说破李鱼的手段,乱他的心神,惊他的胆魄。再做出动手姿态,迫他狗急跳墙主动出手,再狠狠揍他一顿,如此一来,李鱼智略不足为恃,武功不足为恃,这时再说出主上的故意宽容,还怕他不心悦诚服,从此归心?
    两个人料定,她们说到这一步,又摆出如此姿态,李鱼以为真相已被揭穿,常剑南动了杀心,立时就得出手反抗。
    孰料,李鱼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走到廊柱下,捡起了竖搁在那儿的一件东西。又从花圃里掬了一把土放在上边,走到良辰美景两姐妹们面前,有频率地轻轻晃动起来,那上面的土便从细细的孔眼中纷纷落下。
    良辰美景大大地张着美丽的眼睛,惊奇地看着李鱼的动作。
    良辰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美景美眸一闪,又惊又怒:“我明白了!你故意留下的破绽,是不是?”
    良辰听美景这么一说,顿时也恍然大悟:“不错,你有这东西在手,都无需掩饰整条通道,只消在入口处布下灰尘,我们无人钻得进去,只看那出入口,可是再也休想找到丝毫破绽。”
    美景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向我们老大挑衅么?”
    良辰道:“他不是在挑衅。他很清楚,如果老大想杀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他故意留下破绽,就是想考较一下咱们老大,看我们是否能够找到证据。”
    美景冷哼一声,道:“你有杨大梁为你设计的精妙机关,想要弥补漏洞,确实易如反掌。我们找不到证据,又有什么了不起!”
    美景说到这里,换成李鱼发呆了。
    良辰诧异道:“你为何这般表情?”
    李鱼咳嗽一声,干巴巴地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位俏姑娘,大概没见过这东西。这东西是每户人家都有的,并非杨先生设计的机关,它有个名字叫筛子。”
    美景惊奇地道:“筛子?这就是筛子吗?这不是杨大梁设计的精妙机关吗?每户人家都有?为何我从未看到过?”
    我怎么知道?李鱼听了心中也不禁浮起一丝疑惑,他要打“东篱下”的主意,可是正经下过一番功夫了解过东篱下的。良辰美景两位姑娘是四年前出现在楼上楼的,此前她们生活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当时米面一类的粮食,脱壳成粮的技术并没有那么好,所以筛分粮食和麸子的筛子,是每户人家都必备的一件工具,她们怎么可能没见过?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一直生活在什么环境之中?
    美景好奇心起,还想上前拿过筛子仔细研究一番,良辰嫌她丢人,已经一把拉过她,转身就走。
    任务已经失败,再留下岂非更尴尬。
    两位姑娘不告而来,不告而别,片刻功夫就没了踪影。
    陈飞扬站在水井旁,打起一桶水,再倒回去,再打一桶,再倒回去。正百无聊赖地消磨时间,一见她们走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赶到李鱼身边,巴巴儿地问道:“小郎君,她们做什么来了?”
    李鱼把筛子塞到了他的手中,笑道:“应该只是随便来看看。”
    李鱼转身行去,他可不知道深深和静静拉了吉祥离开,会对她说些什么,得赶紧去看看,随时准备灭火。
    陈飞扬看看李鱼的背影,再回头看看门外,心中只想:那两位姑娘莫非是听我说了小郎君的诸般事迹,心仪于小郎君的智慧手段,对他动了春心?这样说来,我可是小郎君的大媒人,哈!哈哈
    良辰美景坐在车中,默默行了一阵,美景道:“这小子为什么要故意留下破绽?”
    良辰缓缓地道:“因为,他不想让老大对他存了芥蒂。虽然明知道是他干的,如果不能得到明确的答案,猜忌还是不可避免的。上位者对下位者心怀猜忌,这对一个做下属的人来说,早晚必成祸患。”
    美景黛眉一蹙,道:“既然如此,他向老大当面承认不就好了?”
    良辰道:“有些话,彼此都明白就好,却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否则,那就真的尴尬了。”
    美景忽地想到了什么,呀地一声惊呼,小屁股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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