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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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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赶车的见纥干承基发愣,便又道:“嫩莫是轴亲戚且?嫩几末想揍啥且?”
    纥干承基迟疑片刻,拱手道:“咳!这位仁兄,我想出城,却不知足下是否可以捎我一程?脚程钱自是好商量。”
    那赶车的瞪眼道:“嫩拂啥咧?嫩拂话俺听不懂咧。”
    “我说哪里可以出得这齐州城池,何处可有贩骡马的,哦,船渡也可。”
    “嫩拂啥咧?俺知不道!嫩倒系轴不轴,嫩不轴俺就轴咧,俺搁拉拜子卡秃噜皮咧,觉指盖子也卡伤咧,俺不大欲做,俺寻摸去找个大夫。”
    两人鸡同鸭讲半晌,那赶大车的呼呼咧咧地就走了。
    纥干承基愣了半晌,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赶紧就走。他来时是被人接进城的,此时想走,却也不知城门在哪条路上,只选定一条方向闷头前行。
    远远看到一座城门,只是那城门却已关死,顿时眉头一皱,齐王果然封了城啊,这可如何出去?
    正逡巡前,又被一队官兵看到了,登时围了上来。
    “败动,嫩揍啥且?”
    “将才有个三只爪子的缸泡喽,系嫩同伙不,嫩系同伙不?”
    “我……哎,你别推啊,咋还绑上了,我说……”
    “嫩着银,脑骚个头,含书书个嘴儿,摇哪出溜,一凑揍不似个好银儿,逮走,逮走……”
    纥干承基欲哭无泪,这一刻,他无比怀念那位“大齐国上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兵部左侍郎陈二狗陈大将军”,好歹他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呀……

第516章 赤膊上阵
    旭日东升,灞河之上碧光潾潾。
    大船启动了,缓缓驶离码头,向着远方驶去。
    这是顺风船,行走起来很方便,大船笨拙,初始速度较慢,但很快行进速度就快起来,顺着滚滚河水向远方驶去。
    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李鱼站在码头上,眼看着军士指挥,将一艘艘战舰驶离码头,才登上最后一艘战舰。
    “李总管,启行吧?”
    一位参军低声询问,李鱼下意识地夹了夹腿,宝贝好在,于是淡定地吩咐:“启程!”
    军号苍凉的呜呜声响起,最后一艘战舰也向河中央板荡开来,继而顺流而下。
    后边的大小商船见军舰已全部驶离,登时纷纷忙碌起来,升帆的、起锚的、解拴的,辛家船行那艘远航的大战已放下宽敞的登船舷梯。
    杨千叶一袭公子箭袖,在墨白焰和四五名家仆模样的青年男女伴同下率先登上大船,被水手殷勤地引向座舱。随后才是各位货主和行旅。
    罗霸道背着个包袱,贼眉鼠眼地瞟着远去的李鱼座船,那是最后一艘军舰,此时在他眼中业已渐渐化作一颗黑点,罗霸道暗暗地吁了口气,心情终于愉悦起来。
    人挪活,树挪死呀。罗霸道相信老祖宗留下的这句话一定大有道理,你看我从陇西挪到长安,就从马匪摇身一变,成了东宫六率的将领了,这还不是人挪活么?只是大概挪得不够远吧,太子作死,又没有作死的能力,眼看就
    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再挪一挪,挪到洛阳去。
    罗霸道把包袱在自己的舱房中藏好,锁了舱门,兴冲冲地走出船舱,扶着船舷远眺,意气风发。
    “老子这一囊金珠玉宝,要开一个车行绰绰有余!听说太行有匪,甚是嚣张,可老子一身武艺,怕他何来?到时候,太行山路,唯有我罗家车行走得,还怕不能赚得盆满钵满?”
    “嗯!纥干承基也是个人物,何况兄弟一场待我安顿下来,便使人去寻他,有他来,我也少些辛苦。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想跟着太子厮混,图个远大前程”
    船首击水,破开碧浪,泛起白色的浪花朵朵。
    两岸不是青山丘陵,就是村庄田野,由河上看来,与陆地上看时景致大不相同。罗霸道是久居陇西的,对此情景并不常见,便信步游赏起来。
    旷雀儿正蹲在一侧甲板上用木盆洗着衣服。
    她从蒲州到灞上一路奔波,衣物都未来得及洗濯。原本就是灞上的人当然还是留在灞上更好,不易被人察觉,所以此番杨千叶带往洛阳的几名随从俱都是从旷寒四义子女中选拔,其中就有旷雀儿。
    旷雀儿见天气极好,便将穿过衣物尽数取出,蹲在船舱侧洗濯,罗霸道信马游缰就走到了她身边。姑娘蹲着,那侧舷道路本就不宽,给他留出的空隙就不宽了,本来身子只微微一侧也能走过去。但是罗霸道畅想未来,正觉是一条星光大道,心中甚是快意,一时童心发作,便来了个原地起跳,想从旷雀
    儿身后跳过去。只是他却忘了自己现如今是扮作一个员外,穿着的是一袭肥大的员外袍,脚下一双员外履,并不适合展示身手。而且他自陇西长大,没怎么坐过船,船上的平衡性并不好,而那大商船在碧波中起伏,却是
    稍有起伏的。
    于是,罗“员外”双手一张,轻快地起跳,靴沿儿便从人家姑娘蹲着的盈盈圆圆的臀部上蹭了一下。
    罗霸道跟一只小鸟儿似的落地了,泰然自若继续往前走。
    “站住!”
    旷雀儿停下手中捶衣的木棒槌,杏眼圆睁。
    “姑娘何事?”
    罗霸道站住,转身,下意识地想要抱拳,忽地省起自己如今扮的是个圆外,不好摆出那威风凛凛的江湖味儿,抬起的双手便继续抬高了些,抚了抚他的络腮胡子,笑眯眯的。
    旷雀儿站起来了,一步步走到罗霸道身边,罗霸道努力保持一副“憨厚”的笑容,但是看在旷雀儿眼中,那笑却有些不怀好意嗯色眯眯的样子。
    “登徒子!占本姑娘便宜!”
    “谁?我?哈啊!”
    捶衣棒敲在了头上,罗霸道双眼猛地一瞪,凶相顿露,倒把旷雀儿吓了一跳,急忙退了一步,马步还未扎起,就见罗霸道推金山、倒玉柱,向前一倾,“卟嗵”一声,直挺挺地砸到了船板上。
    “糟了!忘了我现在是扮小丫环,手劲儿大了。这要打死人可咋办?”
    旷雀儿害怕地左右看看,好在船刚行不久,大部分人都在舱中整理行装,只有少数人出舱,也是聚集在前后舱的甲板上指指点点,没人注意这边,急忙就拖起罗霸道,拖向自己船舱。
    若这无良员外就此一命呜呼,只好先藏着,待天色黑下来便抛下水去罢了。
    此时,从蒲州通往长安的道路上,正有一辆骡车。
    因为这道路刚刚修缮过不久,道路倒是宽阔平坦,车子颠簸的并不厉害。
    车中,苏有道额上搭着一条湿汗巾,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脸色灰败,嘴唇都皲裂开来,随着车子轻轻的摇晃,苏有道双眼无神,半睁半闭,看着就像一个垂死之人。
    苏有道不是铁打的汉子,先前先被挂在烟囱里熏腊肉,接着被绑在柱子上数日血脉不畅,紧接着就在水中浸泡了一个多时辰,这可是深秋时季啊,苏有道病了。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延医治疗,哪怕是听说了赵太守因风寒而逝的确实消息,他也没有停下来接受治疗的打算,他必须得尽快赶回长安去,没有他的帮助,他不知道太子能否按照他的安排把计划进行下
    去。
    他原以为蒲州之行很快就可以结束,同时也没想到齐王造反,居然是如此的干净俐落,所以许多细节都没有说与太子知道,原打算自己一手操办的。
    他是个忠臣,毫无疑问的忠臣,但忠臣未必意味着所作所为都是最有效最正确的办法。比如他与李承乾的相处,这其间固然有李承乾的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却也有苏有道辅佐之道的错误。
    苏有道辅佐李承乾是殚精竭虑,事必躬亲,有点像被托孤的诸葛孔明,他生怕别人做不好,什么事都要亲自谋划、亲自执行,如此一来,就使得他手下很难培养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
    而李承乾既有些自视甚高,在这样一个喜欢为他一手包办的“大家长”的面前,也就更喜欢瞒着他做事了。
    雏鹰长大了,也许他的本事远不及他的师傅,但他还是想尝试着自己展翼腾飞,而不是伏在恩师的背上。苏有道如此辅佐的弊端在这种情形下就暴露了出来,他出了意外,就群龙无首了,没有一个可信的有能力的人来接替他,而且因为他一贯的作风,即便有人有这样的本事,没有得到他的授命,也不敢自作
    主张地来代替他发号施令。
    但是太子李承乾,却没有这种彷徨。
    皇帝刚刚派出李绩,久等苏有道却全无消息的李承乾便按捺不住了,在皇帝回京后主持的第一场大朝会时,太子隆重登场,主动请缨,愿意代父出征,讨伐叛逆!
    “父皇,李祐悖逆,罪不容诛!可他毕竟是父皇之子,安能由臣子讨伐。儿为皇长子,愿代父出征,将这忤逆不孝之辈提拿京师,交由父皇处治!”
    爹啊,咱们家老五忤逆不孝了,得收拾他。可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你儿子,不好叫家臣去收拾他吧?我是长子,长兄如父,我愿意替父亲出面,去收拾他。李承乾这理由很说得过去,但李世民却皱了皱眉头,淡淡地应道:“齐州情形,尚不明确。你五弟素来是个没主意的,或者是受了小人盅惑或左右胁迫,也未可知。李绩稳重,可先往齐州一探究竟,太子忠
    诚,朕甚嘉许。可待齐州情形明了,再做决定。”
    “父皇啊,你可别被李祐欺骗了!父皇巡幸蒲州,儿臣重政京师,已然接到详细奏报,是李祐下令募兵募粮,事败后又令燕弘智追出城去,射杀了长史权万纪,左右岂能盅惑?又有何人胁迫?”
    李世民听到这里,脸色无比地难看。长孙无忌等大臣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儿也有些不对了。
    “太子不要显得如此愚蠢好不好?皇帝这分明是想留有余地,争取给齐王留一条活路啊,你说的这么直白,国法当前,皇帝还如何运作?”李承乾慷慨激昂,一脸义愤地道:“父皇,李祐素来乖张,重惑雅言。今竟斩杀大臣,悍然造反此等,背礼违义、弃父无君、不忠不孝之徒,天地不容,人神共怒,万死不足惜!父皇若不信,可宣韦振上
    殿,他从齐州逃回,一切俱知端详!”
    李承乾单膝一弯,跪在地上,抱拳施以军礼:“儿臣只需东宫六率,便擒叛逆于阙下,交由父皇处治!”李承乾果然一点眼儿件儿都没有,看不出李世民有维护李祐之意么?当然不是。可他心气儿难平啊,我平时但凡犯点小错,就受你严厉斥责,他都造反了,还想留他一条活路?你不让我去,我这军功如何
    立得?
    李承乾一念及此,所以才佯做莽撞,必欲置李祐于死地。
    李祐乃阴妃之子,与李祐并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且不提李祐,李泰与他一母同胞,两人之间又有什么手足之情了?
    李世民被李承乾一番话说的面皮发青,坐在上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有道本来计划先由言官上本弹劾,坐实了李祐的谋反之罪,再由言官和礼部官上奏,讲一讲以臣下讨伐皇子在上下尊卑上的不妥,这时顺势推出太子,便是名正言顺,最佳选择。
    奈何李承乾却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赤膊上阵,想搏一份军功在手,时机未到,便想用大火燎锅,却也不担心那锅底燎糊了。
    李世民高坐御案之后,右手五指伸缩几下,强行抑制住了抓起玉镇纸砸下去的冲动,沉声道:“此事,朕自有思量,太子退下!”
    李承乾心头一股戾气勃然而生,此时此刻,还要维护他么?他都造你的反了,你还想留他一命,在你心中,便只有我叫你百般看不上么?
    李承乾也是气得脸色铁青,用力地一顿首,大声道:“儿臣遵旨!”站起来大步蹬蹬地向外走,那条不便利的腿蹬地也是极为用力。左右大臣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和这样的动作,不禁暗暗摇头。
    太子,太没有城府了。如此易怒,陛下众大臣偷眼瞟向李世民,李世民看着李承乾愤愤然离去的背影,先是身子一阵微颤,忽然却又平静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自嘲的冷冷笑意。哀,莫大于心死。这个太子,也是令陛下彻底失望了吧?

第517章 罗霸道的春天
    一排战舰浩荡东下,沿途关卡岂敢设置障碍,因之一来,连尾随其后的那些商船、民船也跟着占了便宜。
    常有勋戚高官乘官船出行时,会捎些商船民船,要么是收了好处,要么是就是自家暗中做的买卖,为其提供些便利。那些关防哨卡的小吏们也不晓得后边尾随的这船与前边的军舰是否有些关连,为免麻烦,便给予了许多的便利。
    李鱼虽然一向做事有些随波逐流,但他更清楚,在军中是不能马大哈的,在这里边要是出点儿差错,有时就是杀头的罪过,甚至不必等到天子勾决,直接来个阵前斩将,那时可是呼天不应。
    因此,一路上,他不但注意着行程时间,也极为重视安全。尤其是将近洛阳时先经三门峡,听说这三门峡异常险要,李鱼更是十分上心,停泊码头时吩咐军士对船中储放的床弩和抛石机再度进行检查和固定,生怕出一点差错。
    “雀儿姑娘,吃山果果呢,这东西酸得很,我这儿有柿饼子,要不要尝尝看?”
    商船停靠在码头的时候,罗霸道一身员外袍,龙行虎步地走到了旷雀儿身边。一瞧她吃山楂,罗霸道嘴里直冒酸水儿,赶紧卖弄地捧出一包柿饼子。
    旷雀儿正捧着几枚红彤彤的山果果,瞟着那小码头,跟只小松鼠似的啃着果肉,闻言瞟了他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罗霸道满脸笑容,就似得了夸奖似的,容光焕发,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就喜欢被人家如此对待。
    这位罗员外额头一个大包,现在已经有些消肿了,但紫青的颜色反而更深了,瞧来极为可笑。
    记得那日,旷雀儿把他拖进自己船舱,本想着一旦这人是个命薄的,就这么一下就把他敲死了,那便趁夜抛进河里去,神不知鬼不觉。
    谁料到了舱中,刚把舱门关紧,才一回头,就把雀儿吓了一跳,这厮竟已摇摇晃晃坐了起来,额头好大一个肉瘤,眼神还有些迷惘的样子。
    旷雀儿定了定神,凶巴巴地道:“你醒啦?醒了滚蛋!”
    罗霸道扶着额头,茫茫然道:“你……你这女子,打我作甚?”
    旷雀儿冷笑:“打你?登徒子!留着那么宽的道路你不走,跨过之时,故意蹬本姑娘的屁股,当我是好惹的么?”
    是时,才十七岁的雀儿姑娘双手反腕叉腰,其形如一只优美的茶壶。
    罗霸道一听顿时叫起了撞天屈,要说起来,马匪出身的他性子也是极火爆的,女人又如何?惹怒了他,照样一刀劈了。
    但这时被人指责他和那些“挤神仙”的龌龊之辈一般行径,这可太丢人了,他是大盗,不是小贼,罗大马匪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和人品的,一时也就顾不得追究她敲晕自己的罪过,而是辩解起来。
    “这话从何说起,你看我这体形,我嫌那道儿窄,本想跃过去,可船上不稳,这身衣袍也碍事,你看我这靴底,这般的厚,便蹭你一下,我能有什么知觉?老子要想沾你便宜,直接伸手就摸了。”
    “哈?你还敢伸手?剁了你的狗爪子!”
    “谁伸手了?我是打个比方!你便翘起屁股来求我摸你,我也懒得。瞧你那屁股,窄窄小小的,虽说有些翘,可着实有些小,想当初老子劫……姐家小姑子,那屁股肥美得能占半铺炕,老子都不屑一碰。”
    “放你的罗圈拐子屁!本姑娘哪儿瘦小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难不成还要像个已生了娃的妇人一般肥大?听你说话,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既然没死,滚出去吧!”
    “你说滚我就滚?小丫头,本大爷当初……”
    “你是谁家大爷?马上滚出去,不然,本姑娘丢你去河底喂鱼!”
    “你敢对我凶?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
    “出去!这是本姑娘的房间,你赖在这儿不走,想干什么?”
    “走走走,我马上走,我还怕你赖上本大爷呢,本大爷可是体壮多金……”
    罗霸道气咻咻地出了船舱,河上大风一吹,额头一凉,有些清醒过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便诧异地反思道:“不对啊,我为什么在你房里?你敲晕了本大爷,把我拖进房里做什么?劫财还是劫……”
    “滚!啰嗦的男人!”
    旷雀儿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罗霸道向前一个趔趄,急忙扶住了船舷,等他返身还想发作时,舱门已重重关上了,这时又有两个船客从船尾处有说有笑地过来,罗霸道只好作罢。
    他捂着额头往自己舱室处走,只觉这小娘皮之泼辣,前所未见。
    那额头大肉瘤子不易消退,一旦触及便觉痛楚,而只要额头一痛,他就会想起这是拜谁所赐,还从来没有人如雀儿姑娘一般,时常让他记在心头。
    这样记起的时候多了,仔细想想,那位雀儿姑娘长得还真是蛮清秀的,细细的腰儿,长长的腿,那胸脯子……嗯,也不算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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