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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拧住心神,朝着身前的高台跪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这才听得那司礼太监又喊了一声“起”。
姜婉一脸恭顺的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垂首退到了一旁,不再看向那高台之上。
因此她也就没有见到高台之上姜妧向她投来的复杂目光。
姜妧双手交叠的端坐在高台之上,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看那穿着一抹正红色的姜婉,可就算她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飘向姜婉的眼神。
有些东西,求而不得之后,就会变成一种魔怔。
若说她姜妧的魔怔是什么?便是那一身正红色的衣袍。
那是正室身份的象征。
正是这身衣袍,她被方青青压制了多少年,正是这身衣袍,让她和崔良娣这么些年争了个你死我活。
然而姜婉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殿内的人越来越多了,温度也变得越来越高,而特意摆放在屋内四角的冰块明显已经顶不住,有宫女悄悄的打开了大殿的槅扇窗,想让大殿变得更通风透气一点。
姜婉板着手指头算着,暗想着还有多少人朝拜后,她们才能撤去偏殿稍事休息。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枣红色内侍服的小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姜婉随即做出很是吃惊的表情,跟着那位内侍出了芳菲阁。
第116章 称病
姜婉的离开,在等候的公侯夫人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大家纷纷猜测着她离开的原因,那嗡嗡的讨论声,瞬间就引起了高台上窦德妃的注意。
窦德妃年近四旬,长得端庄华贵,是宫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免皱了皱眉头,侧过身子和身后的侍者交待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因为晋王世子妃的离开而引起了骚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留心着姜婉的姜妧自然是将刚才那一幕都瞧在眼里,因此“适时”的向窦德妃解释道。
“朝贺不还没有完毕么?她为什么可以自行离开?”窦德妃的脸上就有了一丝不悦。
她可不喜欢这种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稍过片刻之后,她派出去的内侍一路小跑的回来,俯身在她耳畔低声细语了一阵,窦德妃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哦?那晋王世子爷现在怎么样了?”窦德妃不免关注的问道。
“听说已经在承德殿的偏殿歇下,由世子妃在那照看呢。”那内侍老实回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还是晋王世子爷的身体要紧,就随她去吧。”窦德妃一脸的和颜悦色,哪里还能看出片刻之前还是一片阴霾。
姜妧听着这些只言片语,也大概猜出了一些,心中不免就有了些幸灾乐祸。
到底还是嫁了个病秧子,表面再光鲜,这以后的日子怕还是有点不好过。
承德殿的偏殿里,萧睿暄斜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漫不经心的捏着一旁果盘里的葡萄就往姜婉的嘴里送。
姜婉剔了眼在殿中走来走去的程子修,轻轻的将头别了过去。
她可不想在外人的面前上演什么亲密秀。
萧睿暄笑了笑,将葡萄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又用竹签插了一小块西瓜递给姜婉,笑道:“先解个暑。”
程子修停下了踱来踱去的脚步,一脸不耐的看着他们两道:“你把我拘在这,就是为了看你们俩秀恩爱的么?”
“非也!”萧睿暄笑着站了起来,“我都发病了,堂堂程大御医却不在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而且我将你放了出去,不过也是与那群糟老头们呆在一起互相恭维,你岂不会更加难受?”萧睿暄剔了一眼程子修,大有一副我救了你,你却不知感恩的架势。
“得了吧!”程子修没好气的瞪了萧睿暄一眼,“与其让我在这看着你们你侬我侬的,还不如让我和那群糟老头在一起呢。”
姜婉却不想再见到这二人斗嘴,于是转换话题道:“这仪式还要进行多久?”
“那可说不准。”萧睿暄看了眼姜婉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可以称病出来么?为什么要傻傻的站在那个殿里?我不使人去找你,你还不知道自己出来了?”
“你这样称病真的没问题么?”姜婉看着神色如常的萧睿暄奇道,“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太医呢,如果派进来的不是程太医,你的把戏岂不是就穿帮了?”
“呵呵,怎么可能让那群人来给我诊病?”萧睿暄却是得意的笑道,“他们可都是诊了五六年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只有程太医用他的独家秘方帮我把病情控制住了,所以他是皇上唯一指派给我的御医。”
姜婉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肯定是辩不过萧睿暄的,于是她走到窗边,隔着窗棂看向窗外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那当然是等吃饭!”说话间,萧睿暄又躺倒在罗汉床上,变得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姜婉正要问他做什么妖呢,就只见一队宫女和内侍从偏殿的另一侧走了过来,在见到姜婉后,为首的那位女史福了福身子,道:“见过晋王世子妃,皇上让我来问一问,晋王世子爷可觉得好些了。”
姜婉看了眼萧睿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一旁的程子修却踱步过来,慢条斯理的道:“刚给世子爷扎过针,可能要过段时间才知道有没有效。”
那女史看了眼萧睿暄,叹道:“但愿世子爷没事,今日真是太热了,没想世子爷竟然会晕倒在琼宵殿里,就连皇上也被吓了一跳呢。”
程子修没有说话,却是偷偷的给姜婉使了个眼色。
姜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也没有接话,程子修只得叹了口气:“事发突然,想必世子妃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她也是急得茫然不知所措。”
那女史便看着姜婉笑:“世子妃娘娘还真的不必太过担心,世子殿下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病了,虽然每次都是来势汹汹,倒也能化险为夷。”
听着她安慰自己的话,姜婉却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但想到做戏做全套,她也只得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执起衣袖虚拭了一把眼角,轻声道:“刚才程御医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我这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那女史又再安抚了姜婉一阵,然后就离开去复命了。
萧睿暄听得她离开的脚步身,这才睁开眼坐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每次最烦这种来探病的了。”
“别不识好歹,这可是皇恩浩荡!”程子修拱了拱手道,“等下的宴席你还参加吗?”
“为什么不参加?”萧睿暄翻着眼睛看向程子修,“我们今早可是只喝了半碗粥出来的,不管怎么样,也得让我的世子妃尝尝这宫中御厨的手艺才能离开吧?”
其实她并不喜欢御厨的手艺!姜婉在心中腹诽着,可又不好和萧睿暄明说。
而程子修却将萧睿暄的那张脸瞧了又瞧,用手摩挲着下巴道:“如果你等下要去赴宴的话,这张脸怕是不行。”
“有什么问题吗?”萧睿暄却是正色的看向了程子修。
“还不够苍白。”程子修想了想道,“要知道你可是刚刚经历过晕厥的人,面色应该比现在更难看才是。”
说完,他走上前,用手指在萧睿暄的下巴处拨了拨,然后在他的脸上迅速撕下一层“人皮”来。
第117章 庭宴
虽然姜婉早就知道萧睿暄在出来示人前,都会在脸上戴上这么一个面具,可她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将面具撕扯下来。
“疼不疼啊?”看到程子修给萧睿暄撕扯面具的动作,姜婉就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凉气。
去掉面具的萧睿暄此刻显得很是神采飞扬,一双眼顾盼神飞,看得姜婉的小心脏几乎都要漏跳了一拍。
“要不要试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戏谑。
“才不要。”刚才萧睿暄撕面具的模样,就让姜婉联想到自己学生时代撕扯吸黑头面膜的样子。
不用试,她都觉得毛孔发疼。
萧睿暄看着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话,而程子修却是一脸不耐烦的将萧睿暄的脸扳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外加一支只有半截的毛笔。
只见他将那支半截的毛笔插入那小瓷瓶中蘸了蘸,然后就往萧睿暄的脸上涂了起来。
那样子,还真的像是在刷面膜。
姜婉好奇的看着,想要凑近,却又怕打扰到程子修的操作,因此她只能扯长了脖子瞧。
“晋王世子妃夫人~!”就在姜婉正瞧得起劲的时候,一个内侍的声音隔着槅扇门突然在殿外响起。
姜婉神情一紧的站起身来,低声道:“谁?”
因为这是在行宫里,她身边的丫鬟和萧睿暄的长随都没能带进来,所以姜婉只能自己应门。
“奴婢是霓霞宫的小禄子,”只听得那个声音继续道,“瑞公公让我来问一声,世子爷可觉得好些了?皇上已经移驾霓霞宫,再有得一柱香的时间便要开宴了……”
瑞公公是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能在百忙之中派个人来报信,足可见他还是将萧睿暄放在了心里。
姜婉回头看了眼萧睿暄,而萧睿暄则对她点了点头。
姜婉只想快点将那内侍打发回去,于是将那槅扇门轻启了一条缝,侧着身子挤了出去。
她面带微笑的打量了眼门外那位弯腰而立的小禄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八分的银锞子交给了他,笑道:“多谢公公!世子爷刚刚已经转醒,只是这会子还觉得有些头晕,稍事片刻之后,我们再去霓霞宫向皇上请罪。”
那小禄子捏了捏手心里的银锞子,自是满心欢喜的退了下去。
待姜婉再返回室内时,程子修已经帮萧睿暄全部打点完毕,萧睿暄那半干的脸上,显得比刚才又苍白了许多。
萧睿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有些褶皱的礼服,执起姜婉的手道:“我们也过去吧,毕竟让大家等太久不好。”
姜婉却将手抽了出来,反手虚扶住萧睿暄道:“世子爷刚刚才苏醒过来,想必正是头昏眼花,我还是扶着点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霓霞宫正殿里设宴款待的是皇子、王爷、公主等皇亲国戚,而功勋世家被安排在东偏殿,朝臣则是在西偏殿。
待姜婉和萧睿暄二人坐着软轿赶到霓霞宫时,正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之前去给他们报信的小禄子见了,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问了个安后,则领着他们从偏门进入正殿。
正殿里分席而设。
建武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盘坐在紫檀木雕砌的高台上,面前摆着一张金丝楠木的九龙案,各自换了一身衣裳的姜姝和窦德妃分别跪坐于他的两旁。
而高台之下,左右两边各十六张黄花梨的大案摆成了两溜,各府的皇子、皇子妃,王爷、王妃,公主、驸马等都依各自的品级席地而坐,独空下了右边为首的那一张。
小禄子轻手轻脚的引着萧睿暄和姜婉入殿时,殿内已是觥筹交错。
“臣萧睿暄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睿暄在高台下站定,执起双手,在身前平举然后向着高台上的建武帝行了个大礼,跟在他身后的姜婉见势也跟着一起拜了下去。
此时的建武帝正手持着西域进贡来的水晶杯,和高台下的七皇子萧睿呈说着话,他看了眼萧睿暄,如同一位长者关爱后辈一样的说道:“是萧睿暄呀,你觉得好些了么~!”
“臣汗颜,在京城将养了这么些年,可这身子却还是这般的不中用。”萧睿暄低垂着头,说话间却又显出有些中气不足。
建武帝不禁皱着眉的打量着萧睿暄道:“不是说程御医的调理之法很有效吗?怎么依朕看却好似没什么作用?”
“程御医说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得常年用各种奇珍异草慢慢的调养着,切不可操之过急。”萧睿暄不卑不亢地答着,面色虽不佳,神色却淡然。
建武帝听闻后,沉默了一小会,指了高台下那张一直空着的黄花梨大案,叹了口气道:“入座吧!”
“谢主隆恩!”萧睿暄又朝着建武帝一拜,正准备起身时,身子却踉跄了一下,竟没能站得起来。
姜婉赶紧上前搀住了他,好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萧睿暄扶起来一样,然后二人就这样搀扶着落了座。
高台上的建武帝看了摇了摇头,而坐在下首的王爷、王妃们看向姜婉的神情由之前的好奇则转为了同情。
当宫中传出皇上又给晋王世子萧睿暄赐婚的消息传出时,民间甚至有人开设了赌局,就赌新赐婚的这位晋王世子妃姜婉能不能活着嫁进晋王府。
他们这些人自持身份,自然是不能去参与这样的赌局,可也都在心里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当姜婉顺利的嫁入晋王府后,他们的兴趣也就变得更为浓厚了。
只是当他们看到萧睿暄在殿上这副虚弱的模样,又不免同情起她来,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花容月貌的花季少女,竟然嫁给了萧睿暄这个病秧子,搞不好再过得几年,还得顶上个寡妇的头衔。
然而姜婉对这些眼神却是视而不见,她与萧睿暄一左一右的坐了,然后招手叫来了在殿里服侍的小宫女,低言几句之后,将桌上的装着深红色葡萄酒的水晶酒壶递了过去,那小宫女伸手接了转身出了殿,不一会的功夫又再跑了回来,之前壶中的深红色液体则变成了无色透明。
第118章 示好
跪坐在萧睿暄身边的姜婉笑着从小宫女的手上接过了那个水晶酒壶,然后跪立了起来亲手将萧睿暄手边的水晶杯斟到半满。
只是她的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怎么?晋王世子爷这竟然是要以水代酒么?”姜婉听到邻桌有人在质问。
她回过头看去,只见穿着一身皇子冠服的三皇子萧睿昔,正看着她手中的水晶酒壶挑眉,面颊上已是微醺。
世人皆知三皇子嗜酒成性,也因此误过自己的差事。
建武帝怒其不争,便撸了他的差事,让他当了个富贵闲人。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而这位三皇子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依旧每日花间独酌一壶酒,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与世事无争的人,却在上一世萧睿昭去世后,七皇子夺权失利,跟着他一同闹事的萧家子弟几乎全被姜妧斩杀殆尽。
久不问世事的萧睿昔却带着一身酒气的独闯金銮殿,指着垂帘听政的姜妧破口大骂,说她要亡大粱的国,灭萧家的种。
气得姜妧当场就甩了帘子走了出来,指使着禁卫军要将他架了出去,并怒道:“既然好好的王爷不想当,那你就去地下陪你的萧家人吧!”
而同样气性大的萧睿昔也不等禁卫军过来,自己就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上,把当时的小皇帝萧荣吓得在龙椅上瑟瑟发抖,差一点还尿了裤子。
那时已是瑾太妃的姜婉早就对姜妧的强势有所微词,在听闻此事后倒在心里敬他是条汉子。
正是有了前世的这些记忆,姜婉对这三皇子萧睿昔的印象并不坏,因此也就对他回了个善意的微笑。
见姜婉正对着自己笑,那萧睿昔便来了劲,只见他笑道:“这可是今年西域进贡而来的葡萄美酒,你们还真是暴殄天物。”
“正是因为害怕暴殄天物才特意让人换了清水,”姜婉低声的笑答,“刚才程御医特意有过交待,世子爷刚用过药,不能饮酒……”
“听那群庸医的做什么?”三皇子萧睿昔却是将手一挥,大声道,“要我说,他就是酒喝少了,酒可是个好东西啊,既可强身健体,又可活络筋脉……”
坐在他身旁的三皇子妃一听他又开始胡话了,便赶紧拉扯住了萧睿昔的衣袖,并且一脸担忧的往正殿中的高台上望去,生怕惊扰到了皇上。
“你拉着我干什么?”不曾想萧睿昔却是将手用力一挥,将袖子从三皇子妃的手中拔了出来,不曾想却将面前几案上的餐盘碗具扫了一地,叮啷哐啷的响成了一团。
“老三,你又喝醉了么?”高台上的建武帝眉头一皱,神色不喜的看了过来。
而坐在建武帝身旁的窦德妃则是面色一紧,她是三皇子萧睿昔的生母,这些年儿子被皇上冷落,她是看在眼里急在了心里。
可这后宫之中,皇上身边的位置一直被崔贵妃把持着,她想为儿子美言几句都没有机会。
她悄悄的看了眼跪坐在另一边的静贵人,这一次还真是托了她的福。
她真没想到崔贵妃会在要不要给姝贵人封妃的这件事上与皇上死扛,还联合了一大帮妃子去仪清殿绝食请命,不想都被恼羞成怒的皇上关了禁闭。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