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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头儿不愧是头儿,高明。”扁头恍然大悟,又奇怪的问,“头儿,昨晚怎么柳美娜来了你就醒了?你这人睡觉跟猪一样,雷都打不醒的。”
猪?陈深决定再给扁头记一笔。“你试过睡觉被尿憋醒吗?”他胡扯了一个理由。
“没有,我肾好。”扁头拍了拍自己的腰。
那他肾不好?第三笔已经记下。陈深决定下次不借钱给扁头了。扁头这嘴欠的让人很想暴揍他一顿。
为了帮唐山海掩盖昨晚的行踪,徐碧城去找开修理厂的李哥。和李哥说好昨晚唐山海是六点开车过来的,又装作不经意的将归零计划失窃的消息透露出去。李哥和李默群关系不错,一定会将此消息透露给李默群。到时根据梅机关和特工总部的反应,他们就能判断归零计划的真假。
影佐和李默群来得很快,还带着一个卡车的宪兵队。两人来者不善,显然是向毕忠良兴师问罪的。
李默群不会放过这个扳倒毕忠良的绝好机会,率先向毕忠良发难,质问他为何不报告归零计划失窃的事情。
毕忠良辩驳了几句,可是李默群又怎会给他脱身的机会。
影佐命令宪兵队逮捕毕忠良,“毕忠良,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可是归零计划失窃,你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我不得不将你带回梅机关审讯。”
唐山海将一切看在眼里,震怒的日本人要带走毕忠良,那么是否说明他手中的归零计划是真实的呢?他此时已有八分的把握。
陈深不能眼睁睁看着毕忠良被影佐带走,他从人群中站出来,劝说影佐给毕忠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李默群今天势必要带走毕忠良,立刻将陈深给反驳回去。
影佐并没有答应陈深的请求,反而抽出一把长刀指着陈深。
在场的众人都被影佐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大惊失色。汪润雨皱了皱眉头,陈深敢去撩日本人的虎须,胆子实在太大了。
陈深毫无惧色的站着,仿佛面前闪着冷光的长刀只是一个道具,他明白,自己的性命对于影佐来说不值一提,影佐真正想要抓住的是麻雀和熟地黄。
影佐最终做出了小小的让步,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好。陈深,我敬佩你的胆色和义气,但是如果你不抓住内鬼,我很难保证毕忠良能活着出来。”
日本人带着毕忠良,像一阵风般离开了行动处。
如今毕忠良被撤职查办,行动处所有事务都由李默群代理。
李默群经过多番思考,打着一网打尽的主意,将代理处长这个烫手山芋交到陈深的手中。
陈深哪能不知道李默群的打算,他多番推拒不成,无奈接过这个烫手山芋,顿时头疼欲裂。
他必须救出毕忠良,但又无法将真正的麻雀和熟地黄交给梅机关。唐山海是熟地黄无疑,两人多次合作,都掌握着彼此的把柄,交出唐山海他也难逃一死。而神秘的麻雀,他连影子都没见到过。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一个替罪羊来换回毕忠良。
可是,毕忠良是真的凶多吉少,还是这只是影佐和毕忠良商量好的一出苦肉计?以及刘二宝和苏三省两人,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呢?一团团的迷雾笼罩在陈深的心里。
陈深吩咐扁头盯住刘二宝和苏三省。刘二宝和苏三省都是多年的老特工,以扁头的身手肯定是盯不住的。话说回来,如果刘二宝和苏三省甩掉扁头,那么两人就显得更加可疑。
小洋楼。
陈深喝完一碗热腾腾的银耳汤,感叹道:“忙了一天,晚上能吃到可口的家常菜,真的是太幸福了。”
辉婶不知道陈深向汪润雨求婚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陈深的喜欢。她笑眯眯的说:“陈队长,你喜欢吃家常菜就常来。我们家三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你来了热闹多了。”
“好。我以后一定常来陪辉婶你说话。”陈深答应的很干脆。
吃完饭,陈深和汪润雨照例在阳台上说话。
凭栏远眺,无边无际的蓝色天幕中,一轮红日正慢慢的下沉。陈深拍了拍栏杆,说:“今天我把领带还给唐山海,让他还我一个人情,将另一份归零计划拿给我。”
汪润雨站在他身边,问:“他会吗?”
“不会。”陈深肯定的说,“他表面上答应了我,但肯定会临时制作一份假的计划给我。”
汪润雨浅浅一笑,说:“让我猜一猜,徐碧城会不会把真的计划给你?”
“她会。”陈深胸有成竹的说,“唐山海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一切以党国的命令为重,但徐碧城和他不一样,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心里装着整个国家和民族。”
“嗯。”汪润雨简短的应了一声,问:“我听扁头说,唐山海今天亲手下葬柳美娜了?”
“对。”陈深有些沉重的点头,“柳美娜为他而死,他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你的记性真好。”汪润雨拨弄着眼前的一树栀子花,花朵洁白如玉、芳香怡人,“其实草木也有心,只要你用心照顾,它就会以一树繁花来回报你。”
陈深看着站在栀子花树旁的汪润雨,雪白的花和漆黑的发,以及伊人如花似玉的脸庞,还有从天边斜斜射来的橙光,奇妙的汇合在一起,成为照亮黑暗路途的一缕光芒。
——自从她救下宰相开始,她已经是照亮他黑暗人生的、无可替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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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上钩
“咕咕咕。”教堂的长椅上停留着数只白鸽,陈深拿手轻轻的点了点鸽子的脑袋,这只不怕人的小东西慢腾腾的抬起头,轻轻用毛脸碰了碰陈深的手。
陈深摸了摸它光滑的羽毛,笑道:“一点不知道怕人,你都成精了吧?小心我哪天把你给宰了炖汤。”
鸽子一脸萌呆呆: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深回过头,就见徐碧城逆着阳光走进来,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两人在长椅上落座。
徐碧城轻声细语的说:“想不到你还有心情逗鸽子玩。我以为你此刻应该很担心毕忠良。”
“我当然担心老毕。”陈深叹口气说,“没有老毕在上头罩着,我这个代理处长随时都会被李默群拖进梅机关喂狗。”
“为什么?”徐碧城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
陈深说:“你的好舅舅李默群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老毕因为归零计划失窃被抓,我如果找不出内鬼,早晚也会步老毕的后尘。”
“好像是。”徐碧城想到自己就是内鬼之一,讷讷的说。
陈深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问:“你是不是有东西要拿给我?”
“哦。”徐碧城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交到陈深手中。
陈深打开文件袋闻了闻,“新鲜的油墨味。唐山海昨晚才让你做出来糊弄我的吧?”这么说着,他依然将自己手中的那份计划交给徐碧城,“这份你拿着。”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徐碧城有些纳闷,既然陈深识破了唐山海的计策,为何又要将另一份计划交给她呢?
陈深说:“或许这份计划是假的,但我觉得它有参考的价值。”
徐碧城接过文件袋,说:“唐山海说你一直在利用我们找归零计划,可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没有人能真正利用彼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比我们先找到计划,会和我们分享吗?”
“当然会。”陈深毫不迟疑的说,“在我看来,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有高贵的灵魂,生命是一样宝贵的。如果破获这份计划能拯救更多的人,那为什么不拿出来分享?如今,我们的民族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觉得此时我们应该摒除嫌隙,共同抵御日本人的侵略。抗日不只是口号,更是一种赴死的决心。”他相信,汪润雨和他的想法是相同的,他的想法和组织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陈深的无私与对国家民族的担忧深深的打动了徐碧城。在陈深的面前,她猛然发觉自己实在渺小。她和唐山海都比不上陈深。
她勉强一笑,从手包中拿出一盒胶卷交给陈深:“这是我昨晚瞒着唐山海照下来的,你收好。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正如你所说,能够少些人流血牺牲,就是值得的。”
陈深拿着胶卷,忍不住一笑,徐碧城还是从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她心中民族大义的火焰从未熄灭。
陈深刚回到行动处,便见扁头一脸“我有情报”的表情。
两人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扁头便说:“头儿,你真是料事如神。苏三省和刘二宝两人果然勾搭上了。昨天两人把曾树赶出去密谈,今天我就见苏三省神神秘秘的离开行动处,还带着三队的小喽啰们,像是要去抓捕什么人的模样。”
“你看见他们抓谁了吗?”陈深敲了敲桌子,问道。
扁头缩了缩脖子,说:“我没看见。他们鬼精鬼精的,又开着汽车,一不留神我就被甩掉了。我骑脚踏车也追不上他们呀。”
“真笨。”陈深骂了一句,“后来呢?苏三省的人回来了吗?”
“头儿,你先别急着骂我。虽然我跟丢了苏三省,但是后头我守那什么门待兔了。你猜怎么着?我按你交代的,悄悄藏在梅机关大门附近,竟然看见苏三省和刘二宝偷偷摸摸进去了。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扁头一脸得意的说着,又摸着下巴一脸疑惑,“不过,他们两人怎么没去找李默群,反而去找影佐了呢?奇怪!”
陈深心头重重一跳,却面色如常的忽悠扁头:“我猜他们是想绕过李默群,直接向影佐邀功。”
“有道理。让李主任知道了,功劳不就被分走了嘛。”扁头一脸受教的说,“还是头儿你脑瓜子灵活。”
“这样,你今后别盯苏三省,改盯阿强,他没有你聪明。过了这段时间,我请你和兄弟们到华懋饭店吃饭。”陈深拍了拍扁头的肩膀,鼓励道。
“那感情好。我得更卖力点。”扁头一脸喜悦。
陈深来回踱着步子,心中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苏三省和刘二宝果然去梅机关见毕忠良了。他们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吗?毕忠良布下的惊天大网,是不是就快收网了?或许他应该告诉唐山海一声。
猛将堂孤儿院。
汪润雨和皮皮坐在秋千上,她试着用手语问皮皮今天学了什么东西,皮皮告诉她学了十个数字和十个汉字,是田阿姨教的。
田妹以前读过初中,平日里汪润雨没空过来时,便由她教孩子们些简单的知识。
陈深微笑着看汪润雨笨拙的和皮皮沟通,笑了笑,回头见老K不自在的弄着身上的西装。
“深哥,我猛然这么一穿,感觉都不像是自己了。”老K憨厚的笑着。
陈深说:“不是自己就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张桂山的弟弟张桂林。”
陈深和唐山海商量好,决定将钱秘书推出去做替罪羊。一是因为钱秘书曾疯狂的虐待周丽,二是因为这些人里数钱秘书最好下套。钱秘书投奔汪伪前,曾在军统有一个生死之交,就是张桂山。而真正的张桂山张桂林兄弟早已牺牲。他们的遗物都在唐山海手中,有了这个遗物,想要取信于钱秘书就很容易了。
陈深将一张旧照片交给老K,正是钱秘书和张桂山的合照。
“有了这张照片,就事半功倍了。”老K笑着说,“深哥,保证完成任务。”
“行,你可以的,去吧。”陈深笑道。
待老K离开,陈深走向汪润雨,问:“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皮皮告诉我他给你画了一张画。”汪润雨忍者笑看着陈深。
陈深一脸惊喜,蹲下来看着皮皮,“皮皮竟然都会画人物了,好厉害呀。能给我看看吗?”
汪润雨用手语对皮皮说:“拿给他看看吧。”
皮皮点点头,将怀里的画本递给陈深。
陈深满怀期待的翻开一看,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他本以为自己在皮皮心中的形象是高大威武的,没想到在皮皮的笔下,自己是一个露出大板牙,竖着一头头发的人。
皮皮无声的笑起来,汪润雨也忍不住好笑。
“皮皮,你确定这是我?你英俊无比的干爹?”陈深无奈的看着高兴的皮皮。
皮皮伸出小手,将画本翻过一页,再让陈深看。
陈深一看,这回自己正常多了,虽然不免头大身子小,但好歹是个人形,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这是谁呀?”陈深指着画上的女人问皮皮。
皮皮指了指汪润雨。
汪润雨笑道:“我比你好看,我们皮皮还真是有眼光。”她对皮皮比了个好棒的手势。
陈深不满的说:“哎,你们两个别欺负我不懂手语好吗?”
汪润雨说:“我也刚从碧城那里学了一招半式,你要学吗?”
“好吧,我今天拜你为师。”陈深笑着说。
汪润雨笑道:“看来我要误人子弟了。”
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陈深接起来,就听汪姐在那边说:“老K今天买了两条黄鱼,晚上炖给孩子们吃,陈深你要过来一起吃吗?”
陈深明白老K这是在告诉自己钱秘书上钩了。他说:“两条鱼哪里够吃啊?我就不过来了,你们吃吧。”
“行,下次多买两条鱼再请你过来吃。”汪姐说完,挂断电话。
陈深握着话筒笑了笑,扬声叫了下扁头。
扁头磕着瓜子进来,问:“头儿有什么吩咐?”
陈深问:“你看见钱秘书了吗?”
“钱秘书?”扁头吐出瓜子壳,“刚才李主任来了,他急慌慌的跑去拍马屁了呀。他也不想想,没点真材实料,这处长的位置是拍马屁能拍来的吗?”
被誉为马屁精的钱秘书,此时正在向李默群汇报他用两条大黄鱼买来的情报,今晚晚上九点,熟地黄会在嘉定与新任的军统上海区区长会面。
陈深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你说的对,官帽子不是拍马屁拍来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拍到马腿上。”
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来,李默群让陈深到处长办公室。
“走了,办正事。”陈深戳戳扁头的脑袋,指着满地的瓜子壳,语带威胁的说,“马上把地下的瓜子壳打扫干净,不然你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深对徐碧城说的这段话很真实,体现了他的格局之大。正如他所说,每个真心抗日的人都有高贵的灵魂,他是因此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徐碧城,帮助军统,并不仅仅因为他和徐碧城曾经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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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援手
陈深碰了碰门边的橡皮树盆栽,合上门走进去,对埋头工作的汪润雨说:“在做什么呢?我进来了你都没发现。”
汪润雨放下笔,抬起头说:“知道是你,所以我才没反应。要喝什么茶?”
“不用麻烦,就你喝的那种吧。”陈深坐到沙发上,移动了下茶几上的花瓶,让栀子花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你脸色不好,是算账遇见难题了?”
“行动处的账目比较简单,如果忽略从牛科长手指缝中漏出去的那一部分的话。”汪润雨把茶杯递给陈深,“可惜归零计划失窃,这个月处里的奖金取消,扁头又该向你哭穷了。”
“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好了啊。”陈深自有应对的方法。
汪润雨说:“你今天去见毕忠良了,发现什么了吗?”
陈深靠在沙发上,语带叹息:“房间阴暗潮湿,十分空旷,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老毕胡子都没刮,样子老了许多啊。我帮他剪了个头。一晃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来上海之后,我都一次给他剪头发。”
“然后呢?”汪润雨喝了一口茶,“没有别的?”
陈深用手指抵着唇,回忆着梅机关的牢房,说:“一切都很正常,很像个犯人的待遇。但是,牢房窗户狭小通气性很差,我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花雕味儿。”
“花雕?哪个牢房会给犯人准备花雕?”汪润雨抬了抬眉毛,说。
陈深说:“对啊。我也纳闷呢。”嘴上说着纳闷,实际上他心里几乎已经能确定,老毕是在演苦肉计,为的就是让麻雀和熟地黄相信,这份计划是真的。而在大马路上招摇过市的电讯侦缉车,或许就是这根钓鱼的鱼线。
汪润雨跟他想到了一块儿,“日本人的电讯侦缉车能捕捉到周围三公里范围内的电报信号,这件事情你提醒唐山海了吗?”
陈深点点头,“我不止一次提醒过唐山海。今天我去试探了下,我说他会在今晚将消息送出去,他没有否认。也是,今晚处里大部分人马都会去嘉定抓熟地黄,确实是他传递消息的好机会。”
汪润雨皱眉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会有大事情发生。”
如陈深所猜测的那般,唐山海决定在今晚将归零计划传回重庆。在此之前,他约徐碧城一起到餐馆共进晚餐。
红灯笼湘菜馆门前,徐碧城看着那一排红红的灯笼,紧张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些。她知道,选择在今晚送出情报是很冒险的举动,最近一段时间,梅机关和特工总部都疯狂的想要抓住他们。
徐碧城的脸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白里透红,十分的美丽。唐山海温柔的眼神在她脸上滑过,落在她脖子下的金色银杏叶吊坠上,眼里染上了一点笑意。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他今晚亲手为她佩戴上的。
“进去吧。”唐山海说,“外面风大。”
“好。”徐碧城拢了拢黑色风衣,迈步往里走。
唐山海给徐碧城夹了一些鱼肉,感叹道:“好久没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