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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向他说着,边拽了拽腰上只到肋骨的破烂衣服,腰间一阵凉风,有些不习惯,但束手无策。无奈间,余光又瞥见左右两边不一样长的袖子,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右袖子也给扯断,看起来顺眼许多。
安迷修张嘴本想说什么,但一看见我毫不犹豫就扯断右手袖子的动作,嘴唇明显一顿,脸上凝滞的表情有种类似于对女性美好存在的幻灭。
我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袖子和腰间的衣服,终于别开眼后知后觉地咳了一声。
啊,真是不好意思,与雷狮生活多年,导致我和普通女性早早的就产生了本质上的区别——我已经在非正常女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面对如此绅士的男性,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打破了他对正常女性的美好认知。
****
不久前,我刚到诅咒高地,本是想顺着某条线索去找人,却没想到居然碰见个隐藏怪物?
……不,那也许不能称之为隐藏怪物了,简直就是大BOSS,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掉的存在!明明长了一张可爱无比的脸,结果却比雷狮和嘉德罗斯还要凶残,刚碰面连声招呼都没打,竟然直接就开打!而且那家伙就跟开了挂似的,轻轻松松一招就把人打进坑里出不来——我亲眼看见它干掉了一个人后直奔我而来。
我不是它的对手!
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我无比清楚这个事实。
咬了咬牙。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轻易在这个地方消失,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该见的人至今没能见到,所以,我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风刃分解后形成的风罩对它来说就跟普通气泡似的,一戳就破。我的胸口卡着一口血,精神却丝毫无法放松。
压力太过巨大,死亡从未离我如此之近。
心跳越来越快,疼的要命,握着风刃的手指竟然难以收紧。
我死死地盯着它。
它笑嘻嘻地歪头看我,说了一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正要再说些什么时,我面前却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白影。
那个白影正是安迷修。
至于他降落之后说了些什么……嗯,大家都懂得。
总之,不管是剧情需要还是怎么样,我们两个人都没打得过那个黑洞似的家伙,反而被它从山脚生生追到山顶。
山顶之上,悬崖之边,逃也没法逃。
原本我和安迷修都以为这次可能要命不久矣了。我甚至已经准备好将我的遗言事无巨细地告诉他,然后把他从山顶扔下去算是给他一条逃生之路,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落得如此境地,如果他够幸运因此留了一命,我希望他能将我想说的话告诉我想告诉的那个人,而如果他不够幸运……
那就只能算是我对不起他了,我不会许什么来世报恩,因为那不现实,有来世没今生才是最现实的。
而我,一点也不想没今生。
心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万事只欠那个黑洞暂停一会以给我们点喘气的时间。
熟料,就在它冲到我正对面与我眼睛对眼睛的那一刻,所有攻击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个人的味道!”
它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在我和安迷修准备迎接它最后一击时,眨眼便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我:“……?”
安迷修:“……?”
我们面面相觑了良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痛快感。
“我们还活着吧?”我问。
“嗯,还活着。”他微笑着点头。
“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场啊。”他又说。
“是啊。”我点头。
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又望着对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
安迷修从地上站起来,体贴地询问我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我说:“谢谢,我很好。”
他本来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然而目光甫一碰到我那只被针扎了不少小洞的胳膊时,顿时卡了壳,湖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都被憋红了,憋了半天,最后只是特别生气地蹦出一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美丽的小姐下此毒手”。
“呃……”
我想到卡米尔那张可爱得连我都忍不住想让他再扎几针的脸,一时没法将“毒手”这两个字和卡米尔那个可爱的孩子联系起来。
那该怎么解释呢?
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安迷修眉毛皱得死紧,两只手在半空虚虚抬着我的胳膊,看起来竟比我本人还要心疼我的胳膊?
我懵逼地看着他那张又气又委屈的脸,欲言又止,心里不由地怀疑起我到底是谁。
我是安迷修还是安迷修是我?或者说安迷修既是安迷修又是我?难道我和安迷修竟然是同一个人吗?
……我有点糊涂了。
安迷修这时再次开口:“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那么狠毒的人!这么多的……呃,话说回来,这些伤口到底是什么?”
我摸了把胳膊,略显心酸地解释说:“这是针孔。”
“针孔?”
“是被一种来自地球的东西扎出来的,类似于针那样的存在,这样的小洞也就和针扎出来的差不多。”
“什么?!”他看起来更加震惊和生气了,“竟然有人会对你这样美丽的小姐下得去手?这胳膊上的针孔……那得扎多少次才能扎出来?!实在太可恶了!”
我:“……”
他收了双剑,在终端里找了半天,抬头问我应该买些什么药才能治好这些伤口。
我愣了一下:“买药?”
他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啊,女孩子的身体,当然要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才好啊,你胳膊上那么多伤口,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女孩子的身体,当然要漂漂亮亮健健康康才好?
我身体上的伤口,会让人难过?
脑袋深处有什么开始剧烈翻涌。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像傻了似的将两只都只剩下半截的袖子捋到肩膀,除了小臂上最近才被扎出来的小洞以及刚刚被小黑洞揍出来的伤口外,其余的地方几乎是干干净净的,一丝疤痕也没有,连青紫的痕迹都没有。
我愣愣地摊着双手,看了良久,竟有些颤抖地向脖子摸去。
顿住。
然后来来回回地摸,从左耳根下面的皮肤一直摸到右耳根下,从一只手变成两只手……
结果还是只有一个。
是光滑的皮肤。
之前被雷狮用风刃伤到的地方,不知何时恢复了。
我怔了半天,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般,没顾及到安迷修还在现场,一把扒了左肩上的衣服,听见耳边有陌生的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渐渐地,那道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宛如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脑袋痛得要死,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肩膀上那片光滑而干净的肌肤。
那上面没有伤口,没有肿胀的青紫,也没有被雷狮捏断骨头后应该有的任何痕迹。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的。
☆、无解第五
我以前做过几次很不可思议的梦,类似春|梦的那种梦。
梦里雷狮会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反压在床上,不由分说扒掉我上半身的衣服,然后在我浑身僵硬之时,他那修长且漂亮的手指就在我后背某个地方碰了碰,指尖凉凉的,力气不是特别大,但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点疼痛。
那时我以为我真的是在做梦,虽然困惑于为什么会感到疼,但是始终没有说服自己往“那不是梦”的方向想。
——只是单纯地不敢那么想而已。
“三殿下,你怕不是假冒的吧?”
我趴在枕头里,两只手紧紧拽着被他拉下去一大截的被子——虽然知道这是徒然功,但好歹能给自己心里带来点安慰。
他给我的回答则是一声要轻不轻要重却也不重的哼笑,低沉的,清晰的,带着点儿莫名其妙的愉悦。
“弗娅,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真的是在做梦,后背某个地方灼热的疼痛也无法将我从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里唤醒。
“那就当是做梦吧。”
我嘟囔着,趴在床上继续做梦,鼻尖嗅到一股陌生却也熟悉的香味。
那是个异常难得的美梦。
****
弗娅,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我咬了口自己的手指,疼,眼泪都疼得要掉下来了。
当然不是做梦。
我又嗅到了那股子熟悉的、但已经很久没有闻到的香味了,那是来自我手指上的味道,是刚刚触摸脖子时沾染上的。
安迷修依然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无法顾得上他了,我满脑子都只有“雷狮”这个名字。
过去,他从没确切地说过我是在做梦,一句“你怕不是在做梦吧”带着淡淡的冷嗤与反问,让我下意识就去否定这个答案。
对,没错,我的确是在做梦。我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事实却截然相反呢?
假如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从来都不是我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呢?假如雷狮真的有在我被入侵到羚角号里的宇宙怪物袭击后,夜里打开我房门,亲自为我后背上那无法自己碰触到的伤口——涂抹只有雷王星皇族才有资格使用的伤药呢?
假如……假如……
我越想越感到身体颤抖得厉害,四肢像被电了似的酥麻酥麻的,然后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果然是假冒的吧!”
我大声喊叫着,从嗓子深处传出的音调甚至都变了两个度。
“什么?什么假冒的?”
安迷修被我一声喊叫吓得赶紧转身,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二话没说就冲上来掰着我肩膀左看右看:“小姐你真的没事吗?都站不住了,真的没事吗?”
我没吭声,满脑子都是“雷狮——上药——不是做梦”这个可怕的想法。
不,也许不是这样,雷狮可不会干出那种事,那太奇怪了,兴许我以前真的只是做梦,而这次,指不定是卡米尔看我可怜,背着雷狮给我抹了药,毕竟他都已经给我扎了这么多针了,顺手涂点药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许久后,从自我催眠中回过神的我抬头幽幽看了安迷修一眼:“安先生……”
“啊?”见我没事,他松了一口气,“什么?”
“能请教您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
我顿了顿,望着他那双干净漂亮的湖绿色眼睛,忽然想到雷狮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时而冷漠,时而讥讽,时而血腥,时而……深不见底。
半晌,终于颓废地抱住了头:“不,算了,没事了。”
****
我和安迷修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成为了所谓的朋友,大概生死与共过一次的人总是很容易对对方产生点心心相惜之情?
安迷修卷了卷刚换上的新衬衫的袖子,边抬头问:“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我拽着新衣服的领子松了松,有点紧,透不过气:“弗娅,我叫弗娅。”
“哦——美丽的弗娅小姐……”
“不,等等!”一只手还在和衣领奋斗,一只手仍然握着风刃,一个激动,腾不开手,我只好用握着风刃的手指着他,“不要喊我小姐!”
我不习惯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用这种尊贵的称呼,总觉得用在我身上很违和,甚至讽刺,直接干脆地喊我的名字反倒更合我意。
他愣了愣,看着我正指着他的刀柄,沉默片刻:“好吧。”
注意到他的眼神,我赶紧把很不礼貌用刀柄指人的动作收回来,颇尴尬:“刚才腾不开手……”
他站直身体,微笑:“没关系没关系。”
这个笑容太——灿烂了。
我挪开目光,衬衫的领口依旧让我感觉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勒住了脖子似的,呼吸困难。
转念想到刚穿上的白衬衫,我不由扶额。
之前的衣服被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给搞得没法穿了,只好用积分换件新的,正好那时安迷修也在用终端找衣服,他是直接语音兑换的,说了一句“老样子,衬衫”,而我选择的是键盘输入,选择衣服类型……
碍于安迷修的语音暗示,我没留神,一个不小心就直接输入了“衬衫”两个字,然后看着终端上蹦出来的“选择成功”四个字,一时语塞。
不过有好过没有,虽然白衬衫不太符合我的穿衣风格,而且还让我感到束手束脚,打架的时候可能伸展不开,但好歹是用积分换来的,真让我扔了,倒也心疼。
于是只好各自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换上衣服。
安迷修说:“其实,弗娅小姐……好吧,弗娅……如果你觉得领子不舒服的话,可以解开最上面那颗扣子。”
我诧异地摸了一下第一颗扣子。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伸手指着他的领子说:“衬衫的扣子并不一定要全部扣上,如果解开能够更舒服更方便战斗,也是没问题的。”
我看着他那不知道解开了几颗扣子才能露出那么大一片皮肤的衬衫,默默开始反省过去自己的不良想法。
我一直以为安迷修他是为了塑造更帅气更迷人的男性形象,才故意解开那些扣子的,没想到,原来竟是我误会了他?
实在是愧疚!
于是我赶紧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需要这个吗?”安迷修指着他领口的黑色领带,兴致高昂地说,“领带配衬衫,非常骑士的装扮。”
我懵逼:“骑士的装扮?可是我不是骑士啊……”
他摆摆手:“没关系,不管是不是骑士都可以这样。”又在终端里找了一会儿,愉快地凑近我指着上面的东西,“有很多款式,你有没有喜欢的?要不要选一个?”
我:“……”
碍于之前对他产生的不太良好的误解,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因此我便当真挑了挑,最后选了个纯黑色的女士领带。
“你会系蝴蝶结吗?这种领带要系蝴蝶结才好看。”他摸了摸下巴。
“会!”我想了想雷狮的头巾,以前他也戴过,我不只一次在脑袋里幻想过给他脑袋后面系个漂亮的蝴蝶结。
如果雷狮知道我曾经有过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怕是不用等我逃跑,他就会直接把我扔出羚角号让我自生自灭。
如此一想,还真是危险。
我不由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着手系领带。
虽然我没给雷狮系过蝴蝶结,但是有时佩利把我惹急了,我就会趁他趴桌上睡觉的时候在他头上左右两边各绑一个粉色蝴蝶结,然后拍下来发到宇宙频道网上让全宇宙的观众仔细观看。
卡米尔经常浏览那个频道网络,有一次偶然看见了,笑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甚至还很委婉地怂恿我下次可以多系几个,我见居然因此多了个同道中人,不由热泪盈眶,直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雷狮也知道我的这些个小把戏,但通常只要我不是太过火,或者把歪主意动到他身上,他一般对我偶尔的恶作剧都是无视的——很久以后我才从卡米尔那里得知,那所谓的无视,其实只是他独特的纵容罢了。
我心情复杂地系好了蝴蝶结,这时,只听安迷修带着点困惑的声音响起。
“咦?这位小姐,好像有点眼熟……”他把终端伸到我眼皮下面,“你看,和你好像有点像呢!”
我低头一看,太阳穴突突跳。
他的终端上显示的图片,正是我被雷狮扯脸的那张——最近疯狂流传着的——照片。
然后他看了看,伸手又向下翻了翻,喃喃:“他们说话有点不好听……弗娅?连名字都和你一样……一样?”
他倏地抬头看我,一脸震惊:“竟然是,本人?!”
我顿了顿,冷静地放下手。
“对,是本人。”
☆、无解第六
安迷修一直担心我是不是被雷狮海盗团的人针对了,我说差不多吧,他立刻严肃地表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保护我,让我不要担心。
我非常感动,没想到在这种自相残杀的大赛里居然能遇见他这样的人,更没想到我这种被欺负惯了的人,有朝一日竟也能听到有人如此认真地对我做出承诺。
如果换做其他人,兴许我只会觉得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毕竟这是自相残杀的凹凸大赛,谁都不会真的拼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敌人,即使当真有要保护的东西,也总要留有一丝底线。
但,若那个人是安迷修……
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看,最后都无法真正将他与“傻子”画上等号。
他和其他人有很多不同,我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同,但总觉得他这样的人,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都没有一丝违和感。“绝对正义”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也许太过绝对,但九分正义,却是毋庸置疑。
我叹了口气。
“别人都是在猜我和雷狮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唯独……”我微顿,皱着眉思考该怎么称呼他。
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