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娘不必过于忧虑,谁敢说闲话,自然有我家主子为你做主。”林副将拍拍胸脯保证,“不瞒姑娘,我家主子可是整个西陲关的主子,西陲关就是我家主子的天下,就连名满天下的瑾王世子都奈何不了我家主子。有我家主子,没人敢为难你的。”
“是吗?”凤栖皮笑肉不笑,啊呸,若是苍云代奈何不了那个什么狗屁王爷,你们这么火急火燎地找荨阳草做什么。“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好好好,姑娘请。”这个时候无论凤栖说什么,林副将都觉得是好的。就怕她突然反悔,林副将赶紧上前帮凤栖牵着她那匹据说拉肚子拉得四蹄虚脱的宝贝马,走在前面带路。
马儿被林副将牵着,凤栖自然乐得悠闲,伸手折了路旁长得高高的草,有一下没一下甩着,跟在林副将身后。她的身后还跟着和林副将一起来的那一小队兵将。
有林副将在前面引路,他们很是轻易就躲过了设在这周围的暗哨,其中有一两个隐蔽得连凤栖都没有发现。每一个暗哨的暴露,凤栖都会留一丝心神观察几番,细心地记下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只是面色却是不动声色。
不多时,他们便已走过那些暗哨,入了西陲关大军驻守在西陲关外三十里处的军营。此时,月上中天,夜已深沉。
林副将一到军营,就让人为凤栖安排营帐歇息。凤栖道过谢,就跟在一名小兵身后,穿越大半个军营,往自己那个临时搭建的营帐而去。宽大的衣袖轻拂,在无人注意到的角度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临时搭建的营帐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索性凤栖从不挑剔这些,和衣躺在简陋的床上,也美美地睡了一觉。
睡得香甜,也不代表这会完全睡死过去。前世今生的多次经验都让凤栖无论在何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营帐的时候凤栖就醒了,眼睛没有睁开,耳朵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外面的声音。
踏踏。一小队巡逻兵走过。
三刻钟后,踏踏,又一对巡逻兵走过。
几次之后,凤栖就已经摸清楚了这些巡逻兵的巡逻规律,以及这座军营里大部分兵将的作息。
这是她的一种习惯,甚至于是天性。
曾经与她关系较好的一个师兄在得知她的这种下意识行为后,曾惊讶地问她是否已将药王谷众师兄弟的作息摸透了,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收敛了惊讶,反而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她的头,什么都没说。
凤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好,但有的时候,这不得不说是一项大的助力,更甚至是保命的举措之一。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就没有再排斥过这种下意识习惯。
过了许久,知道清晨微冷的寒气被暖暖的阳光驱尽,终于有人来到她的营帐门口,恭敬地请了一句,“姑娘可否醒了?”
凤栖睁开眼,怔怔地看了许久营帐白色的账顶,久到营帐外的人又问了一句,差不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什么事?”
“属下为姑娘准备了洗漱用的热水,就放在营帐外,男女有别,军营之中没有侍婢,就劳烦姑娘自己出来取了。”外面的人应了一句,“林副将请姑娘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便一同前往西陲关。”
原本驻守西陲关的西藩王是在这军营中坐镇,拦截苍云代回京的,只是被苍云代设计中了毒,不得已带伤迁回了西陲关。
林副将奉命寻找荨阳草,荨阳草没找到,反倒找到一个知道荨阳草的人,不管怎样都是要带会西陲关的。
而凤栖本来要去寻苍云代,但她现在更想见的是那个知道荨阳草的媚姬夫人,所以没有意见。
自己取了热水洗漱,草草地用过他们准备好的早膳,凤栖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个军营,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跃上马背,随林副将等人向西陲关赶去。
东西陲关是旧时的老关卡,修建时是一同修建的,又是同一个设计督造的,所以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异。
这两处关卡都是百年前修建的了,石雕的‘西陲关’三字还是旧时模样,站在城墙下,古朴的厚重城墙扑面而来一股悠远的历史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百年来它所走过的风风雨雨,沧海桑田,日转星移,故城依在,红颜却改。
“姑娘,我们到西陲关了。”林副将出声提醒抬头看着西陲关的石雕牌匾,“怎么样,我们西陲关不错吧。”
凤栖嘴角含笑,没有说话。西陲关是不错,只可惜,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一场大战前的宁静。
有林副将这个熟人在,守城的士兵就算看凤栖眼生,也不会自讨没趣地上前来阻扰,凤栖就这么大摇大摆入了这个至今都将苍云代拦在三十里外的西陲关。
打马入了西陲关,林副将直接带着她停在了一座府邸前,上书,西藩王府。
凤栖听凤鸣说过,星渺皇帝少年登基,设有摄政王辅政,东西南北四藩王镇守四方,随着时间推移,四藩王势力日渐强大,蠢蠢欲动,星渺皇帝也起了削藩的念头,两厢僵持,这才有了西藩王欲自立为王,划西陲关近三十城池为领土之事。
这位西藩王倒是个有野心的,只可惜目光短浅,能力不足。凤栖坐在王府的客厅里,浅饮着丫鬟刚刚送上来的茶水,口感甘甜带涩,茶色青绿,茶香清冽,是好茶。
嘛,这位西藩王看来也是会享受的。凤栖在对西藩王的印象后又加了一句。
“这位就是林副将说的七姑娘?”就在凤栖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一道娇媚入骨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凤栖被这声音一激,瞬间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转头看向那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位着玫红色描细金锦繁萃落地裙的女人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扭地走来,头上刻芍药花纹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一晃一摇,巴掌大的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却意外的不显艳俗,一颦一笑,都自然地流露出妩媚。
这是一个以妩媚为骨,妩媚为架精心刻画出来的女人。这是凤栖对媚姬此人的第一印象。
“七姑娘?”媚姬走到凤栖跟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七姑娘,这是凤栖告诉林副将的,说她在师门排行第七,师兄弟们都唤她小七。“是。想必,你就是媚姬夫人吧?”
“呵呵,好一个水灵灵的小妹妹。”媚姬伸手要去碰凤栖的脸,却在将要碰到的时候被凤栖偏头躲过。她不恼,也不觉得尴尬,自然地收回了手,旋身坐在了凤栖旁边的客座上,“听林副将说,你知道哪里能寻到荨阳草。”
“我骗他的。”凤栖也不隐瞒,直言不讳,“我只是想让他带我进这西陲关而已。”
“七姑娘可知道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媚姬听言,立马拉下一张脸,娇媚的妆容不变,看着却隐隐有些可怖。
凤栖素来喜欢看人变脸,尤其是美人变脸。而此时她也这么做了。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媚姬沉下的脸,啧啧感叹,“果然啊,美人变脸,才是最具风味的。”
“是吗?”媚姬听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凤栖那张清丽绝色的小脸,“七姑娘也是个美人呢,只是不知道姑娘变脸会有怎样的风味呢?”
“我也想让夫人看一下呢,只可惜,我素来只喜欢看别人变脸,不喜欢让别人看我变脸。”嗯,这简称恶趣味。凤栖自我吐槽。“而且夫人怕是没机会看我变脸了。”
“哦?”媚姬不以为然,“姑娘似乎忘了,这里是西藩王府,是我媚姬的地盘。我若想看姑娘变脸,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
媚姬单手一扬,立时,从暗处突然冒出了数十名身着戎装的士兵,长枪长矛直指凤栖。
“那我们就来试试,究竟是夫人让我变脸呢,还是我让夫人的王爷药石无灵呢。”凤栖才不会就这么被吓到,依旧淡定无比地喝茶。
媚姬脸色再次变了一变,瞪着凤栖,“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见媚姬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凤栖终于好心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夫人难道还猜不出来吗?本姑娘竟然知道荨阳草这种东西,就必然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媚姬听言,面色微敛,“姑娘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在没有荨阳草的情况下解我家王爷所中之毒?”
“哎呀,这么多寒森森的冷兵器,看得我心里拨凉拨凉的,有办法也没办法了。”凤栖一双水眸闪着狡黠的光,大眼无辜地眨啊眨的,写着满满的算计。
媚姬看着凤栖,本应恼火,却不知为何怎么也火不起来。这样水灵的人,这样的满腹心机,却又这样坦荡荡地将所有算计都摊在你的面前,真是,真是,让人想恨也恨不起来。
这般想着,脑海里一闪而过某张脸,媚姬突然僵住,直直盯着凤栖的脸看,“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第五十二章 府苑
凤栖微僵,却也只是一瞬间,“呐,让我来猜猜夫人接下来想说什么?嗯,我不是像你的故人,而是就是你的故人吧,是你故人的女儿?亲戚?朋友?”
凤栖嘲讽一笑,“夫人是想打感情牌吗?”
“我……”媚姬一噎,突然就忘了反驳。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的,只要你将这些人撤了,以礼相待,而不是左一句试探右一句试探的,本姑娘还是很乐意为王爷解毒的。毕竟你们是王府,我若是解了王爷的毒,王府给我的报酬定然不少。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你不是他。”媚姬突然一笑,摇摇头,再细一看凤栖,那一闪而过的熟悉荡然无存。也对,虽然那人也是这般大喇喇地将自己的算计摆在明处,但他从来都是最潇洒自在的一个人,当年不就是这样吗,说走就走了,一丝余地都不给她留。
更何况,那人是个翩翩少年郎。而眼前这位,却是个娇姑娘。
媚姬挥手退散了士兵,认真地看着凤栖,“七姑娘当真能解王爷的毒?”不是她不信,而是单凭凤栖的片面之言,她实在难以说服里面的人,毕竟这王府也不是她完全说了算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凤栖并没有做解释的打算,她站起身,看着媚姬,“夫人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看看我能否真的解了王爷的毒?”
媚姬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丽绝色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与算计,是的,算计。
媚姬知道她在算计什么,算她既然想荨阳草来救西藩王,就不会让西藩王就这么死去,计她一定会给她她心里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给你挖了一个坑,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这是一个坑,给你选择要不要跳,可无论你怎么选,到最后,你都会自觉的跳进这个坑里。
“姑娘既已算到了这一步,又何须多问呢?赌不赌,都是我输。”媚姬抬头,对上凤栖双眸,水色的眸中坦坦荡荡,清澈无比,却像一个漩涡,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陷了进去。
媚姬嘲讽一笑,所以,她认输。“姑娘,请吧。”
凤栖倒是没想到媚姬如此快就放弃与她辩论了,她还想着再扯一段呢。
无趣地撇撇嘴,凤栖耸耸肩,跟上媚姬。
西藩王被授封地西陲关也就是近十年的事,西藩王府也是那个时候建的,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新府邸,毕竟藩王是世袭,只要子孙不断,西藩王府后继有人,这里就能一直传承下去。
走出会客厅,转上回廊,绕了几绕,长廊便走到了尽头。长廊尽头便是西藩王府的东苑,也就是西藩王住的地方。
入了东苑,媚姬直接带凤栖去了主屋,普一踏进主屋,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中药味,看来西藩王中毒的这些日子以来,媚姬和府医可是想了无数种方法替他解毒,只可惜苍云代这毒太过霸道,所以解不了。
入了主屋,进了内室,率先看到的就是围在外面的众多梨花带雨的莺莺燕燕,低声啜泣的声音和哀哀的叹息声交织着传来,凤栖的视线越过围在外面的这些西藩王府的莺燕们,看见了躺在床上,印堂发黑,双唇黑紫的西藩王和坐在床边看着西藩王垂泪的西藩王妃,王妃的对面,坐着一个老妇人,此时也是满脸的哀色,她应该就是西藩王的母亲,西藩老王妃了。
媚姬一看见这围着一层一层的人,妩媚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她简单地行了一个礼节,“老王妃,林副将请来的七姑娘到了。”
“哦?请进来瞧瞧。”
老王妃话音一落,围成一圈的莺燕们识趣地自动让了一条道,媚姬不耐地看了她们一眼,走到老王妃面前,侧了一侧身,露出了跟在她身后的凤栖。
凤栖上前几步,却没有上得很前,至少还在莺燕们围成的圈外,她站在那里,既可以清楚地看见内室里的众人,也可以远离这群莺燕身上那过于浓重的脂粉味,嗯,妙哉。
可有人就不爽了,站在西藩王妃身边的莺燕很是不爽地看着凤栖,对这个媚姬带来的绝色少女满是敌意,“大胆,见了我西藩王府的王爷老王妃既然不行礼。真不愧是媚姬带来的人。”
她最后一句是含在嘴里说的,可偏偏那音量却不像是含在嘴里说的样子,至少屋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下便有人幸灾,有人乐祸。
本来就对媚姬有几分不满的老王妃听言更是把媚姬打入了冷宫,她冷哼一声,年迈的双眸还带着昔年的犀利扎人,“不是说找到荨阳草就能救王爷了吗?怎么找着找着找了个人回来?嗯?媚姬,你这是在愚弄我这个老妇人吗?”
“老王妃息怒。”媚姬并没有被老王妃吓到,反而平平淡淡应了一声,“林副将昨日便已带了一队士兵前去山谷找了,只可惜没有找到荨阳草。而且媚姬早就说了,荨阳草并不好找,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是老王妃和王妃执意要耗费时间去寻,如今寻不到,又如何能怪媚姬?”
“放肆。”老王妃大怒,喝道。她这一生平顺,生来就是高官嫡女,后来嫁给西藩王的父亲为嫡妃,如今又是堂堂藩王爷的母亲,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整个王府中也就只有媚姬敢这般与她说话了。所以她从来就不喜媚姬,“这是你一个侍妾跟本妃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媚姬并不觉得媚姬的态度有何问题。”媚姬并不买账,道,“更何况,媚姬从来就不是王爷的侍妾,媚姬是我药王谷派到王爷身边协助王爷的,王府上的人虽然都唤我一声媚姬夫人,但媚姬是药王谷的媚姬夫人,而不是西藩王府的。”
“媚姬。”老王妃怒极,拍案而起,“你,你这个……”
“呵,怎么?西藩王府请我来竟不是看病,而是看戏吗?”凤栖的视线在内室里的众人一个来回,面带讽刺,好笑地道。
“你也是药王谷的人?”老王妃犀利的目光扫过凤栖,嗖嗖地都能实体为利箭了。
凤栖耸耸肩,“并不是。至少我是这样记得的。”
“你的医术能好得过药王谷?”老王妃面带质疑,看了媚姬一眼,“连所谓药王谷的传人都不能治好我儿,你有把握能治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凤栖用差不多一样的答案回答了老王妃,引来媚姬的侧目,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敷衍。
凤栖冲媚姬无赖一笑,她就是敷衍,你能拿她怎么滴,有本事来打她啊。
媚姬忍不住想要扶额,这个人不是她带进来的,绝对不是。
“试?我儿一个堂堂的王爷,无比金贵,怎可让你轻易言试!”老王妃此时的脸色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了,她看向媚姬,“看看,看看,这就是你找回来的人,试试,怎么试?拿王爷的命来试吗?”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他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试一试又能如何。命若没了,再如何金贵,那都不过是一培黄土埋没,就此尘归尘,土归土不是?”凤栖倒是无所谓,只是听她们这些人在这里骂来骂去,好生无趣,“你们到底要不要让我试啊,不试我可走了。不过到时你们若是反口,就是想让本姑娘试,本姑娘都不试了。”
凤栖一口一个试一试,听得老王妃那叫一个青筋暴起,直接就想甩袖让她滚蛋。
只是她的袖子还没有甩出,就被一旁一直不言一语的西藩王妃抱住,“母妃,就让她试一试吧。”
“芊儿?”老王妃皱眉。
“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府医和媚姬姑娘都试了那么多办法了,我们唯一的希望都在荨阳草上了,如今连荨阳草都没有了,我们除了相信这位姑娘,让她试一试之外,也没有办法了。”西藩王妃祈求道,“母妃,您就让她试一试吧,大不了妾身陪王爷一死。左右不过是死,试一试,至少还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