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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原本坚决的态度有所松动,她看了眼凤栖,又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只了无生机一般睡着的西藩王。
老王妃突然叹了一声,心一狠,对凤栖道,“你若能解了王爷的毒,黄金百两,良田千亩,荣华富贵皆不在话下。但如若王爷有分毫差错,你就得给王爷陪葬!”
“老王妃这是在威胁我吗?”凤栖冷哼一声,“本姑娘还真就不敢了。”衣袖一甩,就要离去。
“别……”西藩王妃赶忙劝解老王妃,“母妃,府医已经说了,王爷的毒早已深入肺腑,能够治好便是福,若不能治好,那也是天命,怪不能这位姑娘的。”
老王妃忍下心口的郁气,退了一步,“好,听王妃。”
凤栖浅浅一笑,行至西藩王的床前,西藩王妃赶紧翻出西藩王的手腕。凤栖扣住他的脉搏探了探,眸中几不可见地一亮,心中暗叹苍云代好手段。
第五十三章 宅斗
心中惊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探完脉,凤栖伸手入怀,取出一卷布包,只是泠溪离开那日放在她床头的,展开,里面是大小不一,粗细齐全的一套针灸用得针,连同这针一同送的,还有一本医书。
这两样东西,凤栖每看一次,心中都会涌上一抹暖流,是感激,亦是欣喜。她从未想过,当时不过是随口拉出的借口,竟被泠溪如此当真。原来被人当真的感觉这般的好。
抽出一根针,凤栖看向西藩王妃,“王妃娘娘可否帮个忙?”
听到凤栖喊自己,西藩王妃也有些怔住了,“姑娘请说。”
“王妃能否将王爷的衣服脱了,当然,只需要脱掉上衣便可。”凤栖直言不讳。却让在场的几名莺燕恼怒,“好生不知羞的丫头,还是个黄花闺女,就想着脱男人的衣服吗?”
凤栖也不恼,只反唇相讥,“好一个堂堂西藩王府,里面的姨娘们都是这般满口荤话,满脑龌蹉思想的?这跟烟花柳巷有何区别?”
“你,你……”那名莺燕被凤栖一噎,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我还说错了吗?我不过是为王爷扎针而已,你见过隔着衣服扎针的吗?”凤栖翻了个白眼,“说你龌蹉你还不信。”
“你这个小……”
“紫烟。”紫烟想骂什么,却被西藩王妃一喝,堵在了喉间,顿时脸色红白一片,却又不敢反驳。
西藩王妃解了王爷的上衣,“姑娘请。”
凤栖也不客气,执起银针就往西藩王的身上扎,扎完一针又一针,直到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银针,凤栖才收了势。
静默了一会,在老王妃等得不耐的时候,凤栖才开始顺着方才的势一根一根地将银针拨出,她拔得很慢,也很认真。
当银针尽数拔尽,凤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就在众人诧异她的动作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西藩王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一声一声,越咳越厉害,最后竟然一口黑血‘哇’地吐了出来,脏了一地。
凤栖看着地上的黑血挑挑眉,脑中却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方才的针法。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王爷……”
这边凤栖沉默地静思,那边却已是炸开了锅,西藩王府众人纷纷围了上去,真担心假担心的都凄凄地叫着,有的还喊着是凤栖害了王爷,要捉拿凤栖治罪。
倒是媚姬十分冷静,只站在一旁冷静甚至是冷眼看着,无论是西藩王吐黑血还是他们叫嚣着要抓凤栖,都面色不变。
“你倒是挺冷静的。”对于这个女人,凤栖都禁不住要高看一眼了。
“王爷体内的毒血已经逼出了大半了,我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媚姬反看她一眼,“倒是你,她们可是说要杀了你呢。”
“这有什么,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凤栖不以为意,“反正她们也杀不了。你家王爷快要醒了。”
凤栖话锋一转,下颌微扬,示意媚姬看向西藩王。
媚姬抬眼看去,果然,被团团围住的西藩王闷哼一声,幽幽转醒,看得老王妃和王妃喜极而泣。
“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西藩王摇了摇头,“感觉好多了,母妃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王妃连连说了几个那就好,看来是真的高兴坏了。“多谢姑娘相救,姑娘之恩,西藩王府铭记于心。”
凤栖不在意地笑笑,“老王妃客气了,什么大恩不大恩的,本姑娘可不敢当。只要诸位姨娘莫要再对本姑娘喊打喊杀就行了,免得让人以为本姑娘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引得众位姨娘这般呢。”
方才那几位说要打杀了凤栖的姨娘登时红白了一张脸。她们小心翼翼地看向老王妃,果见老王妃面色暗沉,心里顿时跳了几跳,暗道不好。
果然,老王妃接下来的话就将她们打入了谷底,“来人,将几位姨娘请回她们的小院,闭门思过。”
姨娘们哪里敢说什么,赶紧告了退,离开了主屋。
老王妃复又看向凤栖,“敢问姑娘,我儿身上的毒……”
“毒已经清出大半了,暂无性命之虞,老王妃自可放心。不过……”看着老王妃舒了口气的模样,凤栖坏心眼地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果然,听说儿子无性命之虞的老王妃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体内余毒任需要今早排除才是。”凤栖想了想,道,“这样吧,待我写张方子,让人依照方子熬药给王爷和,再加上我师门传下的祛毒良方,定可药到病除。只是有几味药,却是有些难找。”
“这就交给我西藩王府吧,我马上人人去准备姑娘要的药材。”这个时候,哪怕凤栖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老王妃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从今以后,姑娘就是我西藩王府的上宾,姑娘有任何吩咐尽管说,西藩王府定然会尽力满足。”
“那就多谢了。”凤栖笑,眸中一闪而过狡黠,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妃,让人安排一下七姑娘在王府的住行……”老王妃转头就去吩咐王妃。
“不必麻烦王妃了。”凤栖道,“我与媚姬夫人倒是挺投缘的,又都是晓医之人,正好可以讨论讨论。媚姬夫人,还请不吝赐教。”她还要找那荨阳草的事,怎可就这样远离媚姬。
“姑娘客气了,该是媚姬请姑娘赐教才是。”
老王妃不疑有他,见凤栖坚持也就由她去了,只吩咐媚姬好生照看凤栖。媚姬应了一声,与收拾好东西的凤栖一同退出了主屋,转眼出了东苑。
媚姬住的地方离东苑并不远,就隔了一个小花园,让凤栖惊愕的是,那个精致具有江南风气的小院里,竟然错落地栽种几株品种不一的梨花。
这个时节,恰恰是梨花开得最旺的时候,一簇一簇雪白的花朵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漫天的雪白,飘飘散散落下的花瓣铺了一地,醉人的芬芳险些就要将人的心魂给够了去。
凤栖无疑是开心的,相较于梧桐宫的桐花,她更爱的是太子府年复一年白莹胜雪的梨花。
“姑娘很喜欢梨花?”不知道为什么,从凤栖将她的算计**裸地摊在她的面前开始,她就突然地讨厌不起这个看似无辜无害实则比谁都善于算计的少女,或许是因为透过凤栖,她可以看见那个多年来她一直都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也或许只是单纯地喜欢凤栖这一种敢作敢当、坦坦荡荡的谋算心计。
“嗯。”凤栖从来不吝啬她的赞赏,“这梨花很美,你很爱它,也将它照顾得很好。”
爱。媚姬有些微惊,不知道凤栖为什么会用这个字,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无法反驳这个字。“姑娘,看得出来?”
“草木表达情意的方式最是直接了。”凤栖爱怜地抚摸一支缀满梨花的花枝,“谁对她好,她就为谁展露最美的芳华。即使有朝一日尽谢,也会在谢尽之前,展现极致。”
媚姬但笑不语,眸中朦胧,她承认凤栖说的是对的,她是爱梨花,爱到极致,甚至于超过了对于医者而言最为重要的草药,但相较于这些,她更爱那个爱梨花的人。
“姑娘的房间我已让人备好了,姑娘这边请。”
凤栖收回视线,随媚姬顺着梨树间留下的小径离开,入了专门为她收拾出来的客房。
清馨雅致,如风轻悠,这是凤栖对这间客房的第一印象,鹅黄色的帷幔随门外进来的轻风微微而动,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锋犀利却不掩温情,即画出了山的巍峨,有画出了水的柔情,明显是出自名家之手,却总觉得有些古怪。
凤栖细细一看,方才看出古怪的地方。这样一幅名画佳作,却是没有落款。凤栖看向媚姬。
媚姬此时也从那幅画上收回视线,对上凤栖疑惑的眸光,她对凤栖一笑,妩媚的脸上满是淡然,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凤栖也不过多纠结,反正她也不是很好奇。
屋中置着一张书桌,备有纸笔,想起西藩王身上的余毒,凤栖走过去,执起纸笔,提笔写了起来。
她刚刚写好,笔还未放下,门外就传来了婢女的声音,说是奉了老王妃的命令前来取药方的。
凤栖挑挑眉,还真是心急啊。
放下笔,拿起写着药方的纸吹干上面的墨迹,凤栖递给媚姬,“这是最基本的几味药,随便拿给谁抓来便是了。”
媚姬接过药方,她不看药方,反倒是直直看着凤栖,“药房就在与姑娘的房间相隔两间厢房的地方,我已吩咐了看管药房的人,若是姑娘前去,要什么药尽管取便是。王府内的大药房那边,想必老王妃也是这般吩咐的。只是……”
“只是即使是大药房,只怕也没有多少本姑娘真正要的。”凤栖浅笑嫣然,接道。
媚姬只是笑,行了个礼节,转身就出了客房,将凤栖给的药方交给老王妃派来的小丫鬟。小丫鬟得了药方,急急就跑出了媚姬的小苑,回去复命去了。
媚姬看着小丫鬟消失的方向,媚眸微眯,老王妃这么急着要药方,这怕是请了府中的府医去了东苑,想看一看凤栖的药方是真是假吧。
她嘲讽一笑,就凭府医那点道行,只怕还不够凤栖看一眼的。
凤栖又何尝不知道老王妃打的算盘,她也不怕老王妃打算盘,你想看,就给你看咯,只要你看得懂,看得出来,那么,请随意。
不过,相比较起那个老王妃,只怕这个媚姬才是个真正厉害的角色。一眼就能看出她那张药方里有几多真假。嘛,这样才有趣嘛。
就在屋里屋外的两人各具心思的时候,凤栖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声音。
第五十四章 捉弄
虽然不知道药王谷是什么地方,但一听名字就知道,估计与医毒分不开关系了。而媚姬也不愧是药王谷的传人,小苑专门为她开辟出来的药房虽然不大,但里面的药材很多都是寻常药铺里也找不到。
也许媚姬说得对,指不定她需要的药材她这里有,而大药房那边还真没有的。
看管药房的是一位年老的嬷嬷,她将凤栖领进药房后就退了出去,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凤栖也不在意,站在药柜前,依照每一个小抽屉贴着的小标签,很是轻易地找到了她所需要的药材。
凤栖并没有打算帮西藩王解毒,毕竟他现在是苍云代的敌人,苍云代是敌人就是她的敌人,她才没那么白痴去救自己的敌人呢。不过做做样子还是必须,顺便也可以让他吃吃苦头。
西藩王的东苑本来是有单独的浴间的,只是因为西藩王身中剧毒,行动不便,西藩王妃便让人将浴桶搬进了主屋,再让人将凤栖亲自熬好的药汤倒入浴桶中,滚烫的药汤冒着滚滚的浓烟,弥漫了整间主屋。
西藩王妃试了试水温,那滚烫的温度立即灼疼了她娇嫩的手指。她惊呼一声,指尖火辣辣的,她偷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西藩王,想起凤栖说一定要趁烫泡药汤,才能更有效地逼出余毒,否则就没有作用了,她还郑重其事地强调了几遍趁烫。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心疼,但为了王爷的身体,她还是忍痛让人将西藩王架起,慢慢放入药汤中。
登时,东苑内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吼叫,那声音,响天彻地的哟,怕是整个西陲关都要抖上三抖。
躲在暗处的某人心上颤了一颤,他当然知道凤栖下如此狠手整治西藩王的原因,无非就是迁怒嘛。在心里为西藩王哀悼的同时,他也暗下决定,以后他就是去惹溯紊,他也不要去惹凤栖公主。这节奏,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东苑的惨叫声还在持续不停,媚姬的小苑里凤栖倒是优哉游哉,赏着上佳的繁盛梨花,品着上等的云翠山贡茶,那小姿小调,怎一个美字了得。当然,若能把这猪一般的嚎叫过滤掉就更好了。
凤栖掏掏耳朵,抿一口茶水,轻吐一口气,不负责任地想。“不是让你滚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属下奉世子之命保护公主,只要公主一日不离开西藩王府,属下就不会离开。”暗处响起某个令凤栖至今都觉得窝火的声音。
“本公主就不离开,他若是不来见本公主,本公主就绝不离开西藩王府。”凤栖依旧坚持。
“公主……”
“滚!”暗处的人还想再劝,却被突然袭来的茶杯打断,茶杯落入暗处,久久没有传来破碎的声音。凤栖自然知道这样的力道伤不了暗处的,她只是需要某种方式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而已,“你若再不滚,那西藩王就是你的榜样。”
这次暗处没有再传来说话的声音,只是那茶杯却在片刻之后回到了凤栖面前的石桌上。
凤栖知道暗处的人没有走,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掩藏了自己的气息不再让她察觉罢了。心中暗恼,却也无法。那人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绝不会因她的小脾气而收回决定。
耳边还响着西藩王杀猪一般的嚎叫,凤栖却已经没有心情再赏这梨花下去了。愤愤地起身离开,她直接就入了药房,这该死的西藩王,没事吼那么大声做什么,烦死她了,看来她下的药量还不够!
暗处的某人见凤栖不再说什么,而是入了药房捣鼓折腾西藩王的东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暗疑惑,不知道人言废材的九公主什么时候医术这般了得了,既能解了世子的毒,还能弄出一个什么药汤,整得了西藩王却让他人拿不出错漏。
眨眼间几日就这么过去了,这几日,凤栖每日都会写一张不同的药方,让老王妃派来的小丫鬟小厮去抓药,然后再从媚姬的药房里挑几味药亲自熬成浓浓的药汤让西藩王浸泡,滚烫的药汤每回都能要了西藩王半条小命。
也不是没有人质疑过凤栖的解毒方法,但在见西藩王泡过几次药汤后,脸色渐渐好转,人也愈发清醒,后两日竟然还能下地走动了,质疑的声音也就渐渐小了下去。西藩老王妃更是感恩戴德,将凤栖奉为上宾,除了当初承诺的黄金百两、良田千亩,白银千两、绫罗百匹更是不断地往媚姬的小苑里送,凤栖的腰包也在几日间瞬间涨了几涨。
看得西藩王府里的众姨娘们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更让暗中的某人连连惊叹凤栖的本事,心里更是坚定了不能惹凤栖的信念。
是日,天高云淡,清风和畅,凤栖懒懒地窝在媚姬的药房里,半趴在一张小几上翻看着泠溪送的那本医术,对面端坐着调药的媚姬。
不过短短几日的相处,凤栖就已经能毫无芥蒂地与媚姬相处了,虽然还是有所戒备,但那也只是天性使然,无关其他。
其实凤栖一直很奇怪,她明明是跟泠溪说要跟着他学医,那就意味着她该是初学者才是,可是泠溪给她的这本书,却是一般资深大夫也不该轻碰的《药论》。
“姑娘,”媚姬无奈地将手中扇小药炉火的蒲扇遮挡在凤栖正在看的那本书上,“不要这般趴着看书,仔细伤眼。”
“这样舒服。”凤栖依旧像没骨头一样趴着,懒懒地不想动弹,伸手去拨媚姬的蒲扇,却是怎么也拨不动,“媚姬。”
“姑娘若是想看,就坐起来。”媚姬不动,看着凤栖妩媚地笑着。
凤栖撇撇嘴,放弃了拨她的蒲扇,转而向后倒去,仰躺在铺在地上的小毯上,不想动啊不想动。
“姑娘。”媚姬无语,却也不再说她,扇着手中的蒲扇,控制着火候,淡淡的药香在药房里飘散,“那日听林副将说,姑娘是来西陲关寻亲戚的?”
“嗯。”凤栖闭着眼睛,随口应着。
“是个男的?听说是邻家的哥哥?”
“嗯。”邻家的哥哥不是男的难不成还能是女的吗?凤栖腹诽。
媚姬笑,即妩媚又暧昧,“是邻家哥哥,还是情哥哥吧。”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不就是情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