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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哈哈一笑,捏了捏齐敏儿的小鼻尖:“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这时那孙飞道:“哦,我想起来了,齐敏儿就是那个被卖到齐家冲喜的女娃子对吧!”
这句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不过苏睿和张标、刘润显然也是听父母提过这件事,所以脸色的变化主要是因为没想到孙飞会如此出言不逊,而齐宝儿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点不妙。
至于苏灵,齐敏儿来白河村的时候,正好是她出嫁之后,这几年她都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见众人面色不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细想孙飞的话,也的确是有些不讲体面,便对他道:“小鬼头儿,你懂什么叫冲喜不,乱说乱话的,快闭了嘴,吃你的杏仁去!”
孙飞正吃着一颗杏仁,一边嚼着一边道:“不知道。不过我娘说是因为她娘犯了失心疯了,这才抱了她来冲喜,然后才好的。”
齐敏儿听得汗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果然长舌妇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着的,而且谣言总是以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传播着!
苏睿喝了一声:“孙飞你有完没完?我看你才得了失心疯呢!”
齐宝儿也在一边道:“我娘才不疯呢,我娘可好了,上午还做了年糕给我吃。”
孙飞被苏睿喝了一声,倒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屋子里气氛却僵了起来。苏灵一把牵了齐敏儿的手,道:“敏儿且去我屋里坐坐,别跟这些男孩子在一起,没什么意思。姐姐带你玩些女孩子家的东西去。”
齐敏儿也觉得待下去有点尴尬,便对她道:“姐姐说得是。”
便跳下来跟在她的身旁。这时齐宝儿也追了过来,说:“我也要去。”
苏灵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齐敏儿的哥哥,心想可能是做哥哥的爱护妹妹,不肯让她跟着陌生人走。又见齐宝儿虎头虎脑的,也挺可爱,便道:“那你也来吧,到时也不许说闷。”
其实这时刚过未时,也就是中午一点多钟,便是下午提前吃年夜饭,也还早着些,所以苏灵怕齐宝儿跟了去说闷,便这样先跟他说了不要后悔。
齐宝儿吃了一会子糖果,已经过足了瘾,中午又吃得多,也不耐烦和这些人继续坐在一起,心中又想着怎么向苏灵讨教刚才孙飞所说的事,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于是苏灵便带着兄妹两个离去,苏睿见齐敏儿被姐姐带走了,心中对孙飞更是生气,便赌气不再说话,只是坐着。
苏灵虽然出嫁了,她的房间却还在。这次回娘家,自然也就在重新打扫了让她用。苏灵身边自然也带着婆家来的丫环,不过却也是本来就在苏家服侍她的帖身丫环,名叫小月的,如今也十八岁了,比她却还小着一岁。
苏灵带着两个孩子来时,她正在给屋里的火盆换炭,见到苏灵来了,也不起身,只是道:“姐姐又从哪里找了这两个孩子来。”
小月与苏灵关系亲密,虽然苏灵已经出嫁数年,但私下里她仍然称苏灵作“姐姐”,并不叫她夫人。
苏灵说:“便是这村里齐二爷家的两个孩子。”
小月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齐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
齐敏儿听了,心想看来齐家过去果然颇有体面,小月都要称自己和齐宝儿作少爷小姐了。
苏灵让小月去倒些玫瑰露来,让两人喝一些,小月点头去了,苏灵对齐敏儿道:“你刚才请我喝茶,我现在请你吃些玫瑰露。”
齐敏儿知道这玫瑰露是用玫瑰花瓣烹煮,再加入冰糖所制的,所以也挺想喝的,便笑道道:“姐姐让我喝的,定是极好的!”
苏灵捏了一下齐敏儿的脸,笑道:“好一张乖巧的嘴,如今才多大了,便这样会说话,再年长些可怎么得了,还不让人疼死爱死!”
齐敏儿只是笑,又抽眼看了四周,只见这屋子却比齐宝儿的还略小些,只有两间,一间是苏灵的卧室,另一间在旁边,有个小侧门,里面用门帘和小门隔着,看来是丫环上夜的地方。
而苏灵卧室里的摆设,也挺简朴,并不怎么华贵,也就是一张床,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有一面铜镜,旁边还有一个锡做的面盆,窗口一张小几上放着一盆小小的盆景,只是冬天已经枯了。
不知是因为苏灵只是难得回来一次,便随意收拾了一下呢,还是因为苏家本来就不是奢华的人。
齐宝儿这时在一边道:“姐姐,刚才孙飞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敏儿是买来的,不是我的亲妹妹么?”
古代的村里,买卖人口不是什么少见的事,齐宝儿又整天跟在齐福身后,而齐福与苏睿、孙飞这些人常有来往,言谈中有时也提到买卖丫环仆人的事,所以齐宝儿也知道人是可以买卖的,所以便以此来问苏灵。
苏灵对齐宝儿道:“这是你家的事,我不知道。不过孙飞那些孩子,也不过听得了一言半语的,也未必就记得清楚,你也不用去瞎问了。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便会知道的。”
齐宝儿点了点头,这时小月端了三盏茶进来,都是玫瑰露所调化开的。齐宝儿闻着那香,便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果然别有不同,比适才那香片茶味道更好。
苏灵见齐敏儿也喝了一口,便笑着问道:“如何?”
齐敏儿笑道:“很好喝啊,甜甜的,又香。”
苏灵见齐敏儿笑得可爱,便又从帖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九连环来,教齐敏儿玩。
齐敏儿前世就玩过这东西,虽然不是很擅长,但也不会被它难倒,只是苦于自己只有三岁,只得装作不会的样子,在苏灵的反复指导下拆兑着。
弄了几次,齐宝儿把自己的一盏茶和齐敏儿喝剩的半盏都喝了,然后伸过手来,从齐敏儿的手中拿了过去,两只手扭来扭去的,片刻工夫就把九连环都解开了,口中道:“这有什么难的,以后我教你。”
齐敏儿意外地看着齐宝儿——真没看出来,他会这么聪明!
想到他平时那么贪玩——难道这是天才的通病么?那一世在学校里也常有这种聪明的孩子,平时就是不好好学习,然后玩着玩着就把年级第一或班级拿回来了。难道齐宝儿是这种人?
齐敏儿上下打量着齐宝儿——相处了快三年了,却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么!
苏灵也是愣了一下,正想夸齐宝儿,齐宝儿却把九连环一放,道:“我像敏儿这么大时,我爹就让我玩这个,家里面两个九连环,都被我弄坏了。赶明儿让爹再买一个回来。”
齐敏儿撇了撇嘴——原来是熟能生巧。果然“无他,但手熟尔”么!
苏灵笑道:“齐二叔本是聪明的,宝兄弟自然不会差的!”
第卅一章 齐宝显摆
齐宝儿受了夸,心里高兴,便道:“我还会背诗哦!”
说着连续背了几首唐宋诗,让齐敏儿觉得很丢脸——倒不是背的有什么错误,而是苏家明显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苏睿也应该是熟读诗书的,你这几把刷子,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不过苏灵显然还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也不可能表现出什么来,只是任由齐宝儿显摆自己。齐宝儿背了几首诗,大概自己也觉得无聊吧——尤其是看到齐敏儿那鄙视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好像露了怯。
有的时候齐宝儿自己也纳闷,怎么自己好像是齐敏儿的弟弟一样,经常要看她的眼神。
三人之后又聊了一会儿,主要也是苏灵在逗齐敏儿,齐宝儿又在这里吃零嘴。齐敏儿也很痛苦,要装成是个孩子,来应对苏灵。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很难掩饰住,还好苏灵也没有太多想,只是觉得齐敏儿聪明伶俐,不是寻常孩子,心中更是喜欢。
过了一会儿,只听小月在外面道:“少爷来了。”
然后听到苏睿“嗯”了一声,道:“敏儿在里面么?”
原来苏睿心中挂念着齐敏儿,与那些时时见到的伙伴在一起,反而没什么新鲜感,说了一会儿话,便过来找齐敏儿了,把那些人和表妹陆佳星都丢给了丫环玉荷。
苏睿走进屋子,见齐敏儿坐在姐姐身上,便道:“姐姐在教敏儿玩什么呢。”
齐宝儿道:“是九连环,我都解开了。”
苏睿便笑道:“那个啊,我也玩过,还挺难的呢。”
齐宝儿听了得意起来:“不难,一会儿就解开了。”
苏睿听了,笑了一笑,对齐敏儿道:“这屋子里也不生火盆,你冷么?”
齐敏儿摇了摇头:“我家里平日也不生的,不冷。”
苏睿道:“你家平日不生火的么,那多冷啊,以后到我家来玩吧。”
齐敏儿道:“你要念书,我没的来打扰你做什么。”
苏睿坐在姐姐身旁,对齐敏儿道:“我也不是日日念书的,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有甚么难的,我又不想做状元,何必头悬梁锥刺股。”
齐宝儿往嘴里塞了一颗松子,用力磕开,道:“我爹说秀才也很难考的。”
苏睿道:“秀才不难罢,举人才难些。”
苏灵道:“别乱说了,你们年纪还小,说这些个做什么,这东西本来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的,各人看各人的缘法,有什么好争辩的。”
齐敏儿心想,这大概是两家人教育方式的不同罢,自家老爹对齐宝儿说功名难考,想让儿子努力读书,而苏里长却只说好考,以此来向儿子减压。
不过齐敏儿也不觉得二人的教育方式有什么高下,因为教育方式是要因材施教的。齐宝儿天生有些懒,若不想法鞭策他一些,只怕是一事无成;而苏睿应该是个很自觉的孩子,如果还不停地为他加压,只怕效果反而不好。
这样看来,两家的大人都挺有招的,说不定齐宝儿和苏睿都能高中呢。
那边苏灵对苏睿道:“你的那些小朋友呢?怎么丢下了人家,只往我这边来,岂不失礼?”
苏睿道:“那有什么的,他们经常来咱家里玩的,也熟得很,不用我招呼,有玉荷在也就够了。”
苏灵道:“那星儿呢?”
苏睿道:“张标很照顾她的,没事。我又让玉荷把苏平苏诚叫去了,有他们在旁照应,总不会有事的。”
苏平、苏诚,便是当初初见苏睿时,在他身边服侍他的随从,也是苏家的家生子儿,跟在苏睿身边,也时常与刘润、张标、孙飞他们一起玩的,也算是相熟的,在一起照应也好。
不过苏睿如今告诉齐宝儿,孙飞不是孙老人的孙子,而是儿子。孙老人今年五十三岁,三年前才当的老人,之前四十多岁上得了孙飞,也得是老来得子,故此溺爱了些,养成了他有些不知人情事故的性子。
齐敏儿在一边听了,也觉得孙飞不像是个省事的,自己还是离那群人远点儿的好。
再说苏睿的房间虽然不小,但是那张桌子却不大,这么多人挤着坐在桌前,那种拥挤的样子也能想像得出来吧。其实刚才就挺挤的了,所以齐敏儿对苏灵的邀请才会答应,不然就那样离去,她也知道对苏睿其实是有点失礼的。
其实齐敏儿前一世便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特别是与陌生人在一起坐着,更是会觉得不自在。这一世很少出门,也遇不到什么人,所以也就没有显现出来。这也是她一直对苏睿的示好不怎么给好脸的原因——这一来是她不喜欢与陌生人交往,二来也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装成一个孩子太累,也就更不愿与外人交往。
齐宝儿是自家人,又是傻乎乎的,所以自然与别个不同。
齐敏儿见苏睿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坐在她姐姐怀里让他觉得有点不高兴了,便挣扎下来,自己坐到一边去。齐宝儿剥了一颗松子糖,塞到齐敏儿的嘴里,道:“这糖味道很好,你吃一颗吧。”
齐敏儿没提防,嘴里已经被塞入了糖块,一尝之下,味道倒也不坏,也就只白了齐宝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苏灵这时让小月拿出骰子来,然后又拿出一套叶子牌来,道:“你们可会玩叶子戏?”
齐敏儿才三岁,自然不会玩的,她这话是问苏睿和齐宝儿的。
这两个人都是六、七岁上下,虽然不会,但是苏灵点拨一下,也应该能大致明白规则。不过苏睿道:“爹说了,玩这东西要玩物丧志的,不可去玩它。”
苏灵笑道:“今儿过年,在我这里玩上一回,也是无妨的。再说也不赌钱,不过比比大小,简单得很。”
原来叶子牌有多种上玩法,就像现代的扑克玩法一样,也分成好几种的。小月拿出的一叠叶子牌,牌上只写着一贯十贯到万万贯的数字,苏灵便教他们用这数字来比大小,后来又用这些数字来玩一些心算数学的小把戏,齐敏儿看在眼里,也觉得是不值一哂的玩意儿,但想到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能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而苏睿和齐宝儿果然玩得很开心,齐敏儿也只好装作不懂,只是坐在苏灵的身边,渐渐地便有点困顿。
此时正是未申之交,齐敏儿睡惯了午觉,此时小月又点了炭火上来,又暖和,且坐着不动,渐渐地便有睡意。苏灵见了,便一手揽过她,轻拍着她,随即使眼色给一旁的小月,待齐敏儿真的睡了,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去。
齐敏儿也没有完全睡熟,仍然能感到自己被抱起,然后放到了床上,再盖上了被子,但是着实睏顿,也就懒得睁眼来看。
待到醒来时,却是被齐宝儿推醒的:“敏儿,走了,该吃晚饭了。”
原来齐敏儿一下睡了半个多时辰,苏家已经把筵席摆好了——只是孩子们是不能上席的,而是在偏院里自成一席,由几个仆妇伺候着吃喝。
这偏院便是苏睿姐弟所住的院子,不知何时已经搭了一个棚起来,四面用布扯着,倒也没什么风,钻进去后,见到又多了一个姑娘和一个男孩子。原来这是邻村的那个考县试的书生的两个孩子。
那个书生姓赵,今年都年近五旬了,从十六七岁开始参加童子试,至今不第,因为家徒四壁,所以直到三十多岁才娶了妻,如今长女十一岁,儿子只有五岁,比齐宝儿还小一岁。往年他也时常遭人冷眼,如今里长请他,他也自感脸上有光,便高高兴兴地来了。
其实县试不过是第一步,赵生也不是第一次通过,他甚至参加过院试,只是总没有及第的命。
有几个仆妇站在孩子们身后,便有那交头接耳的诉说这日所请的几家人家。齐敏儿听在耳中,知道三家老人,逢着节日,苏家是多半要请的,只是齐家兄弟和这邻村的赵生,往日来往得少些。
不过有那年纪大的仆妇说道,齐永春与齐长春也算是与苏家世交,苏睿的曾祖父与齐家兄弟的祖父乃是同科的秀才,两家人也曾颇有来往。
原来苏齐两家,还有这样的交情。看来齐长春因为分家不公的事,与里长也有些积怨,而里长也时常心中有些尴尬,总想化解与齐长春的这些不快,只是两家人都碍着面子,没有来往。
如今借着齐长春过了县试的名头请他来家里吃饭,也算是两厢情愿的事。只是里长怕人说闲话,这才连邻村的赵生也一起请了,其实只是过了个县试,有什么好巴结的呢!
饭桌上的菜大多是些肉食,还有一些时疏,总之是种类繁多,足以让齐宝儿打牙祭的了。
第卅二章 吃年夜饭
需知乡下农人,除了在自家田里种粮食之外,往往在宅子周围或院子里另辟一小块地来种些疏菜。只是往往种的东西都一样,不可能各样都种一点。
也就是说,青菜成熟时,要连吃两三个月的青菜,萝卜熟了,又要吃两三个月的萝卜。饶是文氏烹调手段高明,齐敏儿也是吃得叫苦连天。所以饭桌上有些肉食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连疏菜的种类也多了不少。
不过看那赵氏姐弟面有菜色的样子,估计她们姐弟俩平时不要说肉食,估计能吃饱就不错了!
但是那个赵生应该对两姐弟管教很严,虽然没有大人在一旁,但仍然恪守规矩,不但目不斜视,而且绝不挟桌面上超过自己这半径的菜,更不用说像齐宝儿那样狼吞虎咽的了——这让齐敏儿感到很是丢脸。
而且这些孩子一边说笑,一边吃饭,哪有半点礼仪,甚至有为争吃一块肉而动手抢的,慌得一边的仆妇忙上前拆解,然后再多上菜食,让大家管饱了吃。
赵氏姐弟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别人就是问她们话,她们也只是微笑而已。苏睿凑在齐敏儿耳边道:“我过来找你和姐姐,就是因为看不得他们这个样儿!故意作出一副守仪懂礼的样子,寒碜我们么。”
齐敏儿只是笑,并不接话,苏睿见她样子,便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跟你说这些,你自是还不懂的,我也真是心急!”
齐宝儿坐在齐敏儿的另一边,闻言凑过来道:“他是说那姐弟两个人,一直不说话,吃饭吃菜也那么少,都是装出来的。”
齐敏儿看了一眼齐宝儿,心想那也比你这样胡吃海塞的好看呀!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