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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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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新近有个‘徐懋庸’,也是你。”语堂自信满满地说。    
    鲁迅哈哈大笑,他指着一个20出头的青年说,“这回你可没有猜对,看,徐懋庸的正身就在这里。”徐懋庸当时正青春年少,来上海不久,文风辛辣老练,与鲁迅有几分相似。    
    那青年不好意思地起身,向语堂打了个招呼。    
    众人见幽默大师当场被拆了西洋镜,哄堂大笑。语堂则点燃烟斗,也咪咪地笑了起来。    
    饭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抽起烟来,一时间,烟雾缭绕。    
    语堂也好两口烟,翠凤逼着他戒,可他戒了几回都不成功,就放任自流了。看着众人吞云吐雾的样子,语堂脑中光亮一闪,有了!    
    “周先生,你每天都抽几只烟?”他兴致勃勃地问鲁迅。    
    “大概很多吧,没有统计过。”    
    语堂一脸兴奋,正准备接着问。    
    “你是不是在替《论语》找材料?”鲁迅的口气突然冷起来。    
    语堂在最近的一期《论语》上发表了《我的戒烟》一文。鲁迅公开批评语堂尽拿些吸烟、戒烟之类的生活细节做文章,是退回去了,今时今日之中国是不适合这种西洋式幽默的。    
    “我准备广播一下!”语堂没有留意鲁迅口气的变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这其实很无聊,”鲁迅有些不快,很不客气地说:“每月要挤出两本幽默来,本身便是件不幽默的事,刊物又哪里办得好!”    
    《论语》就像是语堂的孩子,他颇以此为荣,这么一大盆冷水猛地泼下来,他气得发昏,连辩解都忘了。    
    旁人都停止了说话。闹哄哄的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气氛紧张得可怕。    
    黎烈文看到这光景,赶紧打岔,“达夫,此次你去杭州,不知何时才回来?来,敬你一杯!”    
    众人连忙举起杯子,争相敬郁达夫酒。郁达夫也有意缓和气氛,一口一杯,喝得畅快。王映霞看不过眼,发话了,“达夫近来身体不好,遵从医生嘱咐,不能喝酒!”    
    有人打趣道:“这禁酒令到底是太太的命令,还是医生的命令呢?”    
    这句玩笑话来得正是时候,大家哈哈大笑,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被酒精一搅和,总算是平复下来了。    
    在座的两位女士,林夫人和郁夫人不失时机地交流起管理家政的经验,氛围越发地轻松起来。    
    林语堂恢复了常态,海阔天空地瞎扯起来。他谈起欧洲中世纪时,贵族和骑士在出征前用铁制的“贞操带”锁住女子下部的奇闻轶事,他还谈起雍正皇帝,满族的婚礼,妙语连珠,如天女散花,众人应接不暇。    
    临别前,黎烈文说出了请客的真正目的,就是请诸位文坛健将来年多多为《自由谈》写稿。向来严肃的鲁迅开起了玩笑:“你要是能登骂人的稿子,我可以天天写!”    
    “骂谁呢?”    
    “该骂的多着呢!”    
    “怎么骂?”    
    “骂法也多着。”    
    “鲁迅骂的,终不坏。”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王映霞也来凑热闹,“尽管周先生会骂人,却骂不过他儿子!”    
    周海婴当时还不满5岁。    
    林语堂早忘了先前的尴尬,接过话头说:“鲁迅的公子终不会忠厚的。”    
    因为是谈孩子,鲁迅听了也不生气,笑着说:“是的,我的孩子也骂我。有一次,他严厉的责问道:‘爸爸!你为什么晚上不睡,白天困觉!’又有一次,他跑来问我;‘爸爸,你几时死?’意思是我死了之后,所有的书都可以归他;到了最不满意的时候,他就批评我:‘这种爸爸,什么爸爸!’我倒真没有办法对付他。”    
    


第三部分林鲁之争(3)

    又是一次误会。    
    1932年底,蔡元培和宋庆龄有感于外籍人士牛兰夫妇绝食抗议、陈独秀被捕等一系列政治事件,成立了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专门营救被政治迫害的文化名流,争取言论、出版、集会等自由。    
    林语堂是蔡元培的英文秘书,宋庆龄又是他敬佩之人,他理所当然地担任了宣传主任,是仅次于蔡、宋和杨杏佛的第四号人物。林语堂曾说过“决不做政治家”,但是民盟只是民间组织,干的又是营救生命之事,与他的宗旨不冲突,他的土匪心又复活了,干劲十足地投入了民盟的日常工作。他拿起笔来,讽刺嘲笑中外法西斯,连希特勒也不例外。    
    胡适是民盟北平分会的会长,发文反对“释放一切政治犯”的要求。林语堂认为他违背了民盟的章程,不顾与胡适的私人交情,坚决赞成把他开除会籍。    
    鲁迅也是民盟的积极分子,两位语丝战友又并肩站在了一起,为人道公义而奔走。    
    由于蔡元培和宋庆龄的国际影响力,民盟的工作备受世界瞩目。每次开会,都有外国记者在场,林语堂说英文,鲁迅说德语,是民盟通向世界的耳朵和眼睛。    
    蒋介石反革命政变后,加大了对文化领域的控制。民盟的活动,让南京当局很恼火,想暗地里除之而后快。蔡元培和宋庆龄在国际上有很高的名望,杀掉他们,波动太大,他们选择了向杨杏佛下狠手,杀鸡给猴看。    
    1933年6月18日,杨杏佛乘车刚驶出中央研究院的大门,就响起几声沉闷的枪声。杨杏佛即刻伏住身边的少年,背部中了好几枪,当场死亡。研究院隶属的法租界明令不准许有政治暗杀的行为,南京政府居然胆敢在这里下手,足见他们镇压民盟决心之大。    
    惨案一出,世界震惊,所有的舆论都倾向于同盟一边。可杀人的政府是不会管这些的,特务机关“蓝衣社”放话出来,说他们有一张五六十人的暗杀名单,民盟主要领导人都榜上有名。    
    上海的空气霎时间紧张起来,人人自危,就怕和民盟扯上关系。    
    宋庆龄向记者指出,杨杏佛被暗杀是有计划的政治性暗杀,他的死不会影响民盟的发展。但实际上,民盟被迫停止了所有活动。    
    林语堂作为民盟的宣传主任,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荷枪的便衣每天在林家门口晃来晃去,他只要迈出大门一步,就会有人前来闹事。廖翠凤时时刻刻坐立不安,非得林语堂进了家门才会松一口气。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两个星期。    
    门禁解除后,语堂还得接着到中央研究院上班。可他心里实在堵得慌,每次路过杨杏佛罹难的地方,总不忍走过。林语堂和杨杏佛都是中央研究院的英文编辑,语堂贪闲,总是把具体的要务推给杨杏佛做。杨也是好本事,一目十行,常常一边和语堂闲聊,一边不停地写信,居然还能出不少佳作。每次想到这些,林语堂只能用力地拍拍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月后,林语堂写了篇《谈女人》,声称“只求许我扫门雪,不管他妈瓦上霜,”“我们要谈女人了!”    
    这当然只是一时气话。他把心里的闷气憋了几个月,最终还是忍不住,奔泻而出,这就是著名的《论政治病》,他字字讥讽地写到:    
    做了官就不吃早饭,却有两顿中饭,及三四顿夜饭的饭局。平均起来,大约每星期有十四顿中饭,及廿四顿夜饭的酒席。知道此,就明白官场中肝病胃病肾病何以会这样风行一时。所以,政客食量减少消化欠佳绝不稀奇。我相信凡官僚都贪食无厌;他们应该用来处理国事的精血,都挪起消化燕窝鱼翅肥鸭焖鸡了。据我看,除非有人肯步黄伯樵、冯玉祥的后尘,减少碗菜,中国政客永不会有精神对付国事的。我总不相信,一位饮食积滞消化欠良的官僚会怎样热心办公救国救民的。他们过那种生活,肝胃若不起了变化,不是奇事。我意思不过劝劝他们懂一点卫生常识,并提醒他们,肾部操劳过甚,是不利于清爽的头脑的。    
    这篇文章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到杨杏佛,可读者看到南京政府的荒淫无耻和丑恶嘴脸,谁不会哀叹杨之死何其无辜?这可以说是别具一格的写给杨杏佛的祭文。    
    好友的故去让林语堂悲痛欲绝,更让人难过的是,他和鲁迅又产生了误会。    
    6月20日,举行杨杏佛的入殓仪式。林语堂正在被严密监控,出不得门。鲁迅去后没有见到语堂,很生气,“这种时候就看出人来了,林语堂就没有去,其实,他去送殓又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据《申报》报道,林语堂参加的是7月2日杨杏佛的出殡下葬仪式,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那一次,鲁迅没有去。    
    林语堂没有向鲁迅解释。他觉得清者自清,没有必要自我辩护。    
    然而,鲁迅对林语堂的印象就此大打折扣,两人的裂缝朝着不可避免的方向越拉越大。


第三部分林鲁之争(4)

    1934年,林语堂和章克标意见不和,一气之下离开《论语》,另起炉灶,办起了《人间世》。    
    谁也没有料到,这竟是林语堂和鲁迅友情的终点。    
    在《人间世》之前,语堂和鲁迅闹过误会也好,分歧也罢,但始终还是朋友。    
    据当时另一知名文人陶亢德回忆,《人间世》创刊前,语堂请文坛好友来家里吃饭。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差鲁迅。大家都知道语堂和鲁迅最近闹得不太愉快,有人好心提醒他,要不要催一催。语堂摆摆手,很有把握地说,不必,他一定会来的。话音刚落,鲁迅就拖着胶皮鞋,嘀嘀嗒嗒地走进来了。    
    《人间世》走的是《论语》谈幽默的老路子,只不过取法晚明的公安派,更强调“闲适”和“独抒性灵”,林语堂在发刊词上说:“宇宙之大,苍蝇之微,皆可取材,故名为人间世。”    
    照理说,借着《论语》的大热,又是幽默大师亲自操刀,《人间世》一炮而红是可以想象的。但林语堂1933年的鸿运似乎走到了尽头,《人间世》从创刊之日起,就在各路人马的夹攻中摇摇欲坠。    
    首先引起轩然大波的便是周作人的五十自寿诗。    
    为了给《人间世》造声势,林语堂把周作人的自寿诗抄给相熟的文化名流,再索取和诗,同时刊发在《人间世》创刊号上,并佐以周作人的巨帧照片。这一番精心渲染,周作人的诗作和《人间世》果然轰动一时,满城传诵。    
    一些小报也来凑热闹,争相转载,唱和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周作人的诗作隐晦曲折,表现的是自由主义的两难心境。他们抛弃了“主义”的信仰和追求后,却不能忘怀现实的残酷,所以,闲适中满是说不尽的苦味。但唱和者多是文才平庸之辈,哪里读得懂背后的真意,一桩文坛雅事竟慢慢变成了肉麻的互相吹捧。    
    左盟早就看不惯林语堂提倡幽默的那一套,而自寿诗事件又确实有使文艺界庸俗化之嫌,一些血气方刚的革命小将带头造反了。野容(廖沫沙)写了《人间何世》,指着林语堂的鼻子骂了一通。自此,左翼联盟系统地开骂了。盟主鲁迅骂得最凶,攻击林语堂文学上的趣味主义和自由主义,说幽默文学是“麻醉文学”。    
    先前,《论语》的幽默杂文开罪了不少右派作家,右翼分子也一哄而上,恶言恶语地声讨起来了。    
    林语堂前半生骂人骂得多,这么被骂还是头一次。可他就是叛逆心理,别人越骂得凶,他越要坚持,号称“欲据牛角尖负隅以终身”。    
    其间,又发生了几件小事。    
    在一次饭桌上,几个广东籍作家兀自讲粤语,说得兴致盎然,其他人听不懂,想插嘴都插不上。林语堂故意讲一口流利的洋泾滨英语,表示是鸡同鸭讲,逗趣一番。没料到鲁迅厉声到:“你是什么东西!难道想用英语来压中国的同胞吗?”林语堂哑口无言。以前据理力争,因为争得起。现在的景况,是没有必要了。有人说,他是怕了鲁迅;也有人说林语堂聪明,明知争不过,不如装“气量、风度”,输也光彩。    
    鲁迅曾写信劝告语堂不要搞这些小品了,多翻点英文名著才是正途。语堂回信,“等老了再说”。时过一年多,鲁迅给曹聚仁写信,提到了这件事:“这时我才悟到我的意见,在语堂看来是暮气。但我至今还自信是良言,要他于中国有益,要他在中国存留,并非要他消灭。他能更急进,那当然很好,但我看是决不会的,我决不出难题给别人做,不过另外也无话可说了。”语堂听说后,无奈地解释道:“亦近挑拨呢。我的原意是说,我的翻译工作要在老年才做。因为我中年时有意思把中文作品译成英文。……现在我说四十译中文,五十译英文,这是我工作时期的安排,哪有什么你老了,只能翻译的嘲笑意思呢?”    
    文学立场的泾渭分明,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误会,鲁迅不再把林语堂当朋友了。    
    徐在上海大观楼补摆婚宴,鲁迅来得晚,一看见林语堂夫妇在座,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而他的《天生蛮性》一文,只有三句话:    
    辜鸿铭先生赞小脚;    
    郑孝胥先生讲王道;    
    林语堂先生谈性灵。    
    辜鸿铭是前清遗老,郑孝胥是伪满总理,把林语堂和他们相提并论,鲁迅的鄙夷之情可以想见。    
    两年之后,林语堂远赴美国,终此一生,两人再没有相见。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因肺结核不治而亡。4天后,林语堂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    
    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念。旅行必须流浪式,否则便不成其为旅行。旅行的要点在于无责任、无定时、无来往信札、无嚅嚅好问的邻人、无来客和无目的地。一个好的旅行家决不知道他往哪里去,更好的甚至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他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姓名。    
    —— 《旅行家》      
    


第四部分赛珍珠抛来橄榄枝(1)

    1934年,对林语堂而言,不是值得怀念的年份。头一年响彻黄浦江畔的幽默大师翻过来,居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左联办了个刊物叫《太白》,专门批判林语堂的闲适小品。    
    捧红踩白,乃是人之常情。林语堂现在是箭靶子,高唱幽默之风的大众媒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弦更张,登起骂林的文章来,一个比一个叫嚣得厉害。    
    林语堂心里不好受。《人间世》卖得不理想,经济的压力是头一桩;和鲁迅绝交了,是第二桩;早晚被骂,是第三桩……    
    他从山中来,宽容坦然地面对风风雨雨,然而从高处猛然跌入谷底,人非圣贤,谁能等闲视之?    
    弱者等待时机,强者创造时机。    
    在上帝关了门之后,林语堂找到了一扇打开的窗子。    
    那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赛珍珠。    
    赛珍珠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被传教士父母带来中国。她接受的是中国传统的私塾式教育,听的是奶妈讲的中国民间传说和“水浒”、“三国”等。她说:“我一生到老,从童稚到少女到成年,都属于中国。”    
    在美国,有不少所谓的“中国通”,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以揭露中国的丑陋习俗为主要卖点。中国人几乎成了懒惰、愚蠢、长辫子、畸形的代名词。这些作家根本不懂中国的文化,有人翻译《水浒》,竟然把武松打虎时称老虎为“大虫”硬生生地翻译成“Great  Worm”(大的虫子),李逵口中的“鸟官”译成了“Bird  Officer”(鸟的长官)。    
    赛珍珠很痛心恶意丑化中国人的行为,立志要写出不同形象的中国人。她以中国农村为题材,创作了《大地》、《儿子们》和《分家》三部曲。《大地》一经出版,立即风靡美国,还被译成多国文字,成了西方世界了解中国的通行范本。她花5年的时间,精心翻译了《水浒》,书名译为《All  Men  Are  Brothers》(四海之内皆兄弟)。    
    林语堂对这本洋《水浒》是赞不绝口,说她翻出了中国古代小说的精髓。    
    刚巧,赛珍珠来了上海。有位作家请吃饭,林语堂听说赛珍珠也在被请之列,主动要求主人把席次排在赛珍珠的旁边。    
    林语堂没有面子意识,更何况是向名作家请教。席上他畅谈中西文化之对比,赛珍珠不时点头称是。临别前,赛珍珠说:“各位如果有新作,我可以作介绍人,在美国刊行。”在座诸人都以为是普通的客气话,没放在心上。林语堂一条筋,听话不转弯,回家就把在《中国评论周报》上发表的几百篇“小评论”厚厚实实地包起来,送到了赛珍珠下榻的饭店。    
    过几天,赛珍珠给林语堂挂电话,要求见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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