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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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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果是我开的花,独自吞下就好。 
  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在班长回忆中,我还是那个我。
  我低头不语,被班长的话重新戳中。
  “你是不是又想躲,逃进人海中,玩捉迷藏。不过你藏多久,我就找多久。”
  班长拉着我起来:“走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他推开门,先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他一语不发走在狭小斑驳的楼梯间,霓虹灯挑染他的发梢成桃红色。我随他的脚步慢慢走,仿若时光回溯,重返高中。我从教室,踩着他的脚步,跟到校门口,那便是同路的终点。
  班长走远了,突然停下,回头等我,直到我靠近了,才继续往前走。
  高中时期,他和朋友们谈笑风生,而我捧一本书当做伪装,就共享一段没意义的时光。现在想想是真傻。
  午夜世界一片雪白,寂静无声,只有路灯撑起一把把昏黄的小光伞。雪停了,在地上积累厚厚一层。
  “冷吗?”
  班长对我说。我以为他不想理我了。他拽掉手套塞到我怀里,见我不接受,他说:“我有大衣口袋,你没有,你用。”他继续埋头往前走,好像在躲我。
  指尖伸入手套,温暖仿佛渗入血液,隔绝冬夜冰冷。
  我现在走路像在踩空气,恍如隔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在太多了,如梦似幻、伤筋痛骨。
  “走不动了。”他叹口气,呼吸成白雾转瞬即逝。他左顾右盼:“这没出租车,我的车被堵在三线,那里堵车了,我跑过来的。只能坐前面的深夜巴士了,雪这么厚,再加把力吧。”
  我远远地看着班长,已不心痛,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心跳。我不敢靠前,怕被热度灼伤。
  他站在不远处,回头等我,可能等烦了,一路小跑而来,绕到我身后,双手推着我:“掌握好平衡,地上还有点冰,要推你了啊,你可以不费力了。我数好1、2、3,摔倒了你可不要怪罪于我。”
  “其实,我真不值得你喜欢。”我的话没得到回应。这话可是我费了心劲说的。
  背后沉默了半分钟后,他突然推我。一开始,班长在跑,不停地加速,当速度快到垃圾桶唰地闪过之后,他钳住我的腰,和我一起滑行。
  我吓得哇哇大叫,嘴张得太大,风灌了一嘴,撑得嘴角疼。
  班长还吓我取乐说,放手了、马上放手了。我光顾着叫,班长嚣张地笑。
  柏油马路粗厚的表面消耗了我们的速度。我气愤地转身,猛推他,倒自己被反弹力作用。我惊讶地往后倒,面前的世界开始向下翻转。我以为是被摔昏了,所以看到夜空的满天星。落地的瞬间,班长轻轻拦住我的腰。他抱着我,我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把我放躺在地上,一个人走开了。
  我安静地躺在雪地上,看着深远黑色的天空中零星的雪花,无法把KTV里激动的人,和现在冷静的班长联系,仿佛他们双胞胎兄弟。
  班长站在发亮的站台灯牌,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双手握打火机,瞬间火花染红了他俊朗的脸,睫毛的影子蒙上失落的眼神。
  他朝天吐一口青色薄雾,看我走来,便将整根掐灭后扔进垃圾桶内。
  “你抽吧。不用在意我。”
  空气既冰冷又尴尬。班长摇摇头,掏出手机一个人滑来滑去,看起来很忙。
  “原来你会抽烟,很帅。”我试图找话,其实更傻,氛围更冷。
  “当然会,高中就会了,不想让你相信罢了。”班长的眼中失了光,插着口袋无力地躺靠着路线牌,虽然消沉但还是俊朗。
  班长一说关于我的往事,我像中毒,失去回应的能力。
  “那个,对不起。我之前和你说的话都是一时脑子上火的话,我神志不清,你不用在意。”他挠挠头:“不要告诉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我想偷笑。班长这么聪明一人;居然被我都觉得蹩脚的借口骗到。我以为早被戳穿了,而他却深信不疑。班长变笨了。
  我对班长的暗恋尽心尽责,没有杂质可能是我唯一骄傲的地方。大一的时候,有个男生帮我抬过一桶水,我为此心动过,但晚上我居然能强迫自己检讨,打开小灯,在桌子上写检讨书,内容就是关于“移情别恋”。 
  好多往事既羞耻又好笑,脑子常常进水。
  “我还是离你远点吧。一靠近你,脑子就有点不正常。”班长藏到发光的线路牌后面,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可能是夜晚有光的原因,我竟不觉得以往的压抑,反而正享受着二人安静冬夜的共处,空气冰冷又清甜。以后在其他城市的冬天呼吸,也能回忆里泛点甘甜。
  我看不见班长的脸,却能听到不停的叹息。我觉得好笑,班长根本没冷静,只是在装。
  “我不值你的喜欢。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重复着。
  “你不值得,那请问这位大小姐,什么女生值得我喜欢。”班长声音中有反感。
  “就像高中的校花,或者大家传说的优秀女生,跟你比较配。”
  “可我不喜欢那样的,只喜欢你这样的,怎么办。”班长从路线牌后面走出来,只露出半张侧脸。
  “我”我心想:我怎么知道。
  他用手掌击打路线牌,靠在上面喃喃自语:“我真傻,选三好学生,你对我的推荐评语,说我一定能当上学生会会长,我就真的去做了。那时候的我,真傻。”
  “可我没有价值。”
  班长眉头紧皱:“你为什么一直扮演委屈的角色,你怎么没价值。我不优秀吗?我很优秀,你被我这么优秀的人一直暗恋着,难道不是价值。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不喜欢我,还不允许我喜欢你。我在这里遇到你,还以为你是为了追寻我而来的。我一直给你暗示,你可不知道我有多羞耻吧。我希望你能给更多的反应,好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浪漫地告白,场地我都选好了,就在中央花城的红梅院,订婚地点我也选好了,就连结婚地点我都选好了。我甚至都看了好几家婚庆公司。我,我,我还是不说了。”
  夜很深,班长的脸很红。
  难道每个暗恋中的人都喜欢白日做梦。我也曾经想过各种浪漫的告白场景,只是没想到班长更疯狂。
  眼下的我在透支幸福,胸口甜蜜,不停地撩骚心扉,一波波压抑的悸动。
  有时候,话说少了,很尴尬;说多了,大家更了解彼此,更尴尬。
  我的脸也红,好在班长躲在路线牌后面看不到。
  班长打了个响指:“夜班车来了。”
  橘红色的车灯照亮路面零散的雪花,我们眼前瞬间明亮了。车门在我们面前嘎地一声打开。我想赶快离开,仿佛这样就会从班长迷人的话语中醒来,我又能回到自欺欺人的状态,担着罪恶活。
  可我站上第一个台阶,背后响起沉稳的声音:“歌德说过,‘人只要奋斗就会犯错’。而这句话,我改了送给你,‘人只要有爱就会犯错,但错不是罪恶,不应担痛苦独行’。我送你到这里,到家的时候,给我发短信,我好知道你安全。” 
  雪化作小雨,一丝丝擦亮路灯的光,像万千闪耀的流星雨,充满希望。
  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班长目送我的身影。他想一株橡树,没有离开的迹象,原地等待。我离他越来越远,快要看不见他。我害怕且激动地打开窗户,朝着他大喊:“你能等等我吗,请给我机会,你愿意等我到我可以面对你的那天吗。”
  我说这话没有脑子,也不想想要他等我是件多么自私的事,可是我好渴望重新抓住希望。
  木师翰听到我的声音,朝着奔跑过来,可是车速太快,他只剩一个小点,人到底能跑赢什么?
  他似乎在喊下车,我听不太清。
  我大声喊叫:“我其实,没有男朋友。还有,我比你喜欢我,更爱你。”
  木师翰,你听到了吗?我的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我真的说了,我是真的说了的。
  “这位小姐,要不要下车。”师傅询问我。
  “不用麻烦了,谢谢师傅。”我关上窗户,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路。
  我有了支撑的力量,黑夜总有星光。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赶回家,拾几件衣服,统统塞入行李箱中。热情未持续太久,到了外面,冰冷的空气如一盆彻骨的水将我浇醒。前路仍就一片漆黑。
  我又迷失了。我一直迷路,只是被冲昏了头。是我太陶醉于木师翰的语言。他是在生气失落的唠叨,是我异常甜蜜的梦。我飘飘然了,像轻盈饱实的气球。
  我太兴奋以至于不自量力,要他等我,给予他太多艰难的承诺。可那一刻,我拥有了世界的力量,凭靠自己努力定可以寻到袁梦,哪怕天南海北,哪怕掘地三尺。可当我远离木师翰,那份自信的力量在夜色中退潮。我才意识到我无法支撑自己,他才是我全部的力量。
  我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给他承诺。我没有路,根本没有通往未来的方向,走不回他身边。
  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夜,幕布下隐秘的恐惧感和愧疚感令我麻木不前。
  我必须找到袁梦,让她和木诗涵重见,至于我是否会被原谅,是否会被憎恨厌恶着,以及木师翰会如何看我等等问题,都留待以后说吧。
  虽然我这么想,却依旧无法摆脱对自身的厌恶。因为我清楚心底的碎碎念,自己是想靠着找到袁梦,然后洗脱自己。我的的确确将赎罪这件事当做筹码。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正视木诗涵,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得到木师翰。所有真相都可以绕过木师翰,我什么都不会失去。
  这些我都没做,可是我已经将自己瞧不起。
  我思来想去,还是应先回家乡去找线索。回乡不就是回家吗,可说起家,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爸妈了。其实不敢面对的只是爸爸。大学的寒暑假难免不回家,但是我往往只是住段时间,便坐车回来。在家的这段时间,活动区域只有我的卧室。
  我常晚上失眠,不敢睡觉,爸爸下晚班回来时,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门底缝有一线光,在黑暗边缘。他不知道,脚步声每一次停在我门口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他就站在外面,和我仅一门之隔。但爸爸从来不敲门,我想是因为我睡着了。
  我和爸爸过着交错的生活。
  我以前曾是不服输的人。爸爸对我要求严厉,甚至常常对我失望。他有时候刻意回避我的话。我的话,他在思考常常听不见。其实他只是不想回应我。我觉得窝囊愤怒,总感觉他在小瞧我,觉得我不优秀,没能达到爸爸的期待。
  爸爸曾是个优秀的钢琴师,是妈妈说的。妈妈说,自己怀孕后,本来在外地参与乐团活动有优秀前途的爸爸毅然决然地辞职,回到小镇,回到妈妈身边。但麦屿市的市民只关心衣食住行,没人认可学艺术有出路。爸爸没工作,只能在一家普通的螺丝厂里做工,辛苦但工资高,可以养一家人。但他梦未死,想着等经济好转,就去开一家琴行。但命运弄人,积极的爸爸出了工伤,手指严重受伤,一辈子只能当个螺丝师傅。
  爸爸把希望寄托于我,教我弹琴。那时候我还小,刚记事,所有的记忆都是和煦美好,是我和爸爸关系最密切的一段时光。我学得刻苦。爸爸很开心,说我是神童,说我可以完成他未尽的梦想。
  那时候,我很小,爸爸很高。我站在夏天森绿的大榕树下,爸爸高大像巨人,他的影子像伞影给我庇护,耀眼阳光都不令我晕眩。他把我坐在肩膀上,一切都在我眼底。我看到了全世界。
  爸爸说:“快站在爸爸肩上,不要怕。爸爸不高,不要怕。你会成巨人,往前走。”
  我开心又害怕:“我要成巨人了,好棒呀!可是那样不就比爸爸高了吗?就不能被爸爸抱了。”我犹豫很久,最后哭着说:“我不要!如果我长高,我就锯掉自己的腿,永远不要比爸爸高。”
  爸爸当时笑着说:“你有爸爸的手,总有一天会超越爸爸。爸爸在世上很普通,你面临会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钢琴家。不过,不要怕,你一定可以成为他们之一。”
  我被爸爸鼓舞,叶片间的飞过的风把我捧去高空、远方。可是现实把我重重摔痛。
  可能我从小就不善于应对大场面,紧张着。比赛大厅,所有目光注视着我。我弹的仿佛不是灵动的琴键,而是结实的木头。我感觉不到音乐的旋律,手指像精美的机械臂,只是完成既定的任务。
  结束后,爸爸来了,我朝他跑去,想到他的怀里委屈哭一场,想听他一句“不要怕”。
  我张开双手,奔到他西服下摆不到1米的距离时,爸爸的大手狠狠扇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倒在地。我虽然很小,火辣辣的痛却记忆犹新。
  我已不再委屈,全身只有羞耻。人影围观着我,我像只动物。我能听到周围的碎语,但没人来救我。我自己爬起来的时候,爸爸已经走远了,只剩下背影,只剩我一人在一群陌生的“巨人”中独自哭泣。
  后来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了不少,可我始终无法摆脱恐惧。不仅场下的观众令我害怕,我知道关注的视线中还有爸爸,他肯定站在大厅的某个角落注视着我。我想到他怒目的表情,感到害怕,手指颤抖着,心想要更努力更强烈地表现乐曲,可越多想越无法融入,弹奏出的音调、节奏乱七八糟。
  爸爸没在公共场合打我,而把我拉去场馆外背光的角落,反手两巴掌,一如既往地在骂。
  我懵了,不是第一次被打了,但是还是觉得吃惊。爸爸怎么会生气,就这么恨我吗?他明明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最爱护我的人。可他为什么变了?因为我是失败品,因为他的心血白费了吗?太阳孤高令我晕眩, “巨人”高大的影子像黑夜,像敌人。
  可能我口渴了,可能是我站累了,可能是昨晚一夜失眠战栗,我情绪很差。我张口对他说:“你这个残废的家伙,别把你的梦想忽悠给我,我不稀罕便宜货。”
  那时候,我不大,但说出来的话居然成熟又伤人。我清楚看到爸爸如气球般瘪了的样子,他闭上了嘴闭上,走了,像个落难者。
  我一瞬间发觉爸爸其实不高,和周围的人比起来,还要矮一头。
  要真算起来的话,从那时候我和爸爸便过着交错的生活。
  但是我心里有气,不服输。爸爸凭什么看不起我。我不喜欢艺术,但是我不差。我要在高考中证明,证明给他,强迫他感受到我的存在。我逐渐长大了,对他的恨意减退了。爸爸很不容易,而我一定要成为他心中的新星,要让他重新振作。
  我要救他。
  可我高考失利了,最终的分数差强人意。那年夏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一颗颗砸击着我。我没成为当代花木兰,自己也再无法振作。
  回家是一种痛苦。我总被无法承担的期许折磨着,愧对他们养育,愧对他们的期待。
  后来毕业工作,我再没回去,只是偶然给妈妈通电话,和爸爸再没说过一句话。
  其实爸妈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求我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地生活,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当时很认真地玩笑说,肯定会大富大贵,给他们令人艳羡的生活,带他们环游世界。我的承诺至今兑现,而我也没能成为“善良”的人。
  所以,我害怕爸妈对我的好。
  我害怕涉入那片故土,感觉心思全被看穿。衣服再厚,路人的一眼都令我心惊胆战。好像他们戳着我的脊梁骨说:就是她,就是那个人。
  找到袁梦才是关键!我拖着行李箱赶去火车南站。
  一个人坐火车总会令我紧张。以前上学,我所在的城市没有直达家乡的车次,只能去临近的城市坐凌晨五点的火车。所以我必须在前一天傍晚去那个城市,不舍得花钱住旅馆,就在车站熬一宿。
  今天的我,坐在人烟吵杂的候车室里,惴惴不安,上车前总担心少带了东西。
  “各位旅客,您好,您乘坐的K3210次列车即将到达南辙站了,请要乘坐本次列车的乘客,在第五候车室等候进站上车。”
  我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车厢。现在是凌晨,卧铺车厢里安静无声。我没有去自己铺位睡觉。我轻轻地拉开过道的座椅,怕弄醒他人。
  撩开蓝色窗帘,火车站台已不见熙熙攘攘的人流。所有人都急迫地登上这列驶去各自目的地的火车。站台在后移,整个世界都在动,只我静止。
  火车出发了。窗外暖橙色的世界逐渐消失,列车隐没于黑夜。
  如果能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旅途朋友,时间会好过很多。上大学的时候,往返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所以每次都感觉极度拥挤。我在路上不大爱说话,有时候一些长辈喜欢找学生聊天,总问我们是哪个大学的,是哪里人。
  我考上的是二类本科,不丢人,但不出名,而提问的人表情或是疑问,或是小瞧,我内心总觉得多少都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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