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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里夫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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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今天;华沙有些人仍然记得那个老人。他总是坐在玛丽·居里铜像前的广场上;凝视铜像久久。这位工艺技术学校(Ecole Polytechnique)的数学教授凯希米·佐洛斯基(Casimir Zorawski);在他20岁上若是稍微勇敢一点;对抗他父母的反对;玛丽和他便会结婚;而科学史也要改写了。    
        这段插曲本身并不重要———不过是一段年轻的恋情;不足以填满如此丰富人生的一个篇章。但是这件事恰可映照出玛丽是个怎样的女人;因此值得详细描述一番。    
        受到对方父母的排拒;玛丽羞愧欲死;但是思路仍然明晰:这位英俊的年轻人;虽然骑马、溜冰、跳舞样样皆精;淑女名媛莫不视之为良匹;却毕竟只是凡人。    
        她的心碎了。但与她的骄傲相比;心又算得什么呢?“那段日子非常难挨;可算是我一生中最难堪    
    的时刻。惟一能让我回忆起来还堪告慰的;是我光荣退出;头抬得高高的。”    
        她被自己的热情冲动吓倒;决心筑起冰冷的高墙。“我的本性强烈;需要克制。”    
        在18岁的妙龄;她已经充分认识自己的价值。她常常自问:“我是谁?我要做什么?”答案是:她要做个“出色的人”。    
    23岁那年;她一度想放弃这信念。她在给姐姐布洛妮亚的信上说:“想到我那虚掷的才华;我便心痛。本来一定可以成就些事的。”    
        致哥哥约瑟夫的信上也说:“现在我失去了出人头地的希望;心愿全放在布洛妮亚和你的身上了。”    
        札柯潘小镇上的小木屋那么;她究竟会成为怎样的人呢?她会不会接受“女人的宿命”呢?她从来不这么想。她的天赋、所受的教育、人生观;以及对事业的野心;都让她不能接受。可是1891年9月;她独居在波兰南方边境小镇札柯潘(Zakopane)时;那个叫凯希米·佐洛斯基的男子似乎可能带给她这样的命运;而她也有意接受。    
    再两个月;她就满24岁了。家境贫寒;相貌不美(她有    
    了些年纪以后才好看起来);最高学历不过相当于大学毕业;她怎么能够成为“出色的人”?再说她心系凯希米;她在等他求婚。    
        这又害羞、又自信;有些神经质的小女人;究竟是什么出身?她与土地、与自然;似乎有一种近乎神秘、非常亲密的关系。她需要生活在树丛之间、在开阔的天空之下。花木在她的照料下繁茂昌盛;马儿在她的调教下温顺驯良。    
        故老相传;斯克洛道斯卡家族原是斯克洛迪领主(The lord of Sklody)家的佃农。19世纪初家道中落;但是玛丽的祖父约瑟夫力图振作;他受过良好教育;后来成为小学校长。    
        约瑟夫和他那一代的爱国志士一样;在1830年拿起武器;反抗统御波兰的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尼古拉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刺激;正准备发动波兰军队;远征法国;结果波兰军官哗变。这只不过是波兰历史上反抗外国占领的多次变乱之一。这次;一支俄国军队奉命敉平叛军;波兰军向法国求援;得到的答复却是:“不管怎么说;暴乱总是罪行。”所以波兰军溃败;法国政府难脱共犯之责。正如法王路易—菲力普夸称:“俄国人扫平波兰;应该感谢我们这些外国政府。”波兰这民族命途多舛;多少外国企图让它自地图上消失!    
        镇压极其残酷。有些家庭遭到流放;波兰士兵被强制整编入俄军行列。贫苦人家的儿童被送往俄国;还有大批人被捕下狱。可是不论是在俄罗斯、普鲁士还是奥地利的统治之下;波兰人总是不断反抗;前仆后继。约瑟夫·斯克洛道斯卡的一儿一女便都参加了他们那一代的抗争活动。    
    但约瑟夫七名子女中的老大;也就是玛丽的父亲;却不像家里其他人那样坚毅。他是学者型的人;喜欢音乐、文学和科学。为了多受教育;他向体制妥协;去念俄语大学———只有取得这所大学的学位;他才能在公立学校里教书。接着他又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这位棕发灰眼的女子;家里原是地主;但已在波兰的战乱中毁了。    
    她也是教师;受命担任一家寄宿学校的校长;这所学校专供家境富裕的女孩就读;她自己当年也是该校出身。学校在福瑞塔街(Freta Street)上;校长的宿舍是一间小小的公寓。八年内;斯克洛道斯卡夫人就在这里生下她的五名子女。    
    玛丽是最小的孩子。在她出生前四年;1863年1月15日至16日的夜间;警方大举逮捕华沙城里有颠覆倾向嫌疑的年轻人;强制他们加入俄军。这事再度引发暴动;无望的斗争持续了十八个月;结果是华沙城墙上树立起五座绞刑架;五个反抗运动领袖的尸首悬挂在绳索上晃荡。    
        “打倒波兰人民;打到他们断了生念!”普鲁士首相俾斯麦曾经这样主张。他说:“我有点同情他们的处境;但我们若想生存;惟一的办法就是消灭他们。”    
    他自己是为达此目的无所不为。那时已经有500万波兰人在他的辖下;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八万波兰人被普军抓夫。另外1800万在俄罗斯统治下的波兰人也知道自己不必期望宽贷。继尼古拉而为沙皇的亚历山大二世说过:“别妄想。我父皇所作所为完全正确。”    
    就在玛丽出生那一年;俄罗斯治下的波兰连这名字也保不住了;改名叫“维斯杜拉领土(Vistula Territory)”。天主教教义也必须以俄语讲授;俄语逐渐取代波兰语;成为官方语言。钳制加紧了。斯克洛道斯卡家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波兰历史上的这些创伤都深深影响着他们周围的道德、社会和家庭环境。    
    玛丽生来具有三项禀赋;让她成为老师钟爱的明星学生:记忆力特佳、专心学习、渴求知识。    
    家人常喜欢谈论她小时候的三件事。第一件;发生在她四岁时。她随父母走访乡间的亲戚;在农庄上度假。    
    五个孩子在田野间奔跑、爬树、玩水、照料马匹;在谷仓里捉迷藏;那是他们的天堂。可是做父母的却在忧虑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布洛妮亚七岁了;在入学之前应先学会认字。入学申请表是她自己填的;用玛丽为她捡出的硬卡纸字母。    
    一天早上;布洛妮亚在艰难地辨识父亲手上一本图画书的文字。玛丽愈听愈不耐烦;一把抢过来;读出第一个句子;全无困顿。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哑然无声。玛丽看到自己造成这样的效果;得意地继续念下去。念到一半;她忽然醒悟到这样的行为多么不礼貌;几乎是不可原谅。她掉下泪来;结结巴巴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这太简单了。”    
    第二件事发生在斯家姊妹就读私立小学之时。她们都梳着小辫子;穿着深蓝色制服;白色衣领浆得硬挺。那天早上;上的是历史课。玛丽才十岁;也没有多么用功;却与长两岁的姐姐海拉同班    
    上课。    
        老师问道;史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何许人也;玛丽回答:“史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波尼亚道斯基(Stanislas…Auguste Poniadowski);1764年获选波兰国王。他很英明;了解王国衰落的问题所在;力求解决。不幸;他欠缺勇气。”    
        老师很高兴;要她继续讲。这位老师违反当局规定;正在用波兰语向二十五个听得入迷的女学生讲述波兰历史。女学生面前的课桌上都摆着笔记本和波兰文课本。    
        忽然之间;铃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教室门打开;督学洪伯格走进来;后面跟着面色苍白的女校长。女学生们抬起头来望着他们;一脸纯洁无辜;手里各拿着一方布;正在刺绣;桌上放着剪刀、绣线等物。老师面前则摊开着一本俄文书。    
        女校长开口了:“这堂是女红课;督学先生。孩子们每周学两小时女红。”    
        洪伯格打开一张课桌的抽屉。空的;什么也没有。    
        原来铃声是门房发出的暗号;等督学来到课室门口;波兰文课本和笔记本早已藏到住宿生宿舍里去。    
        洪伯格找了个椅子坐下;准备口试;由女教师挑选一个学生应答。当然是玛丽出马;她在班上样样第一:算术、历史、文学、德文、法文;她说的俄语字正腔圆;还带点圣彼得堡口音。    
        这样的差使;多少小学生都以半是悚栗、半是骄傲的心情担任过;但对玛丽这波兰孩子;却像一场酷刑;因为她十分害羞。督学    
    所提的问题广泛又细微:“列举凯瑟琳二世以来;统治伟大俄国的历任沙皇。”“列举皇室所有成员的名字和头衔。”    
    “在统治阶级中;沙皇的位阶如何?”“我的头衔是什么?”    
        玛丽表现得完美无瑕。要想确定这私立小学的课程安排是否得当;还能问些什么呢?他想到了:    
    “告诉我谁统治我们?”    
        教师和校长都呆住了。24个吓坏了的女孩子;命运全取决于玛丽的回答。玛丽犹豫不语;僵立在那里。    
    “说啊!谁统治我们?”洪伯格催问。“全俄罗斯之王;亚历山大二世陛下。”    
        洪伯格站起来;走出去;转往下一间教室视察;校长尾随其后。“玛丽;过来。”老师叫她。    
        这孩子离开座位;走向前。老师吻了她一下。玛丽抽泣起来。被迫在俄国督学面前卑躬屈膝;诚为极大的侮辱;她终其一生无法忘怀。    
        第三件事也发生在同一时期。一天晚上在餐室里;孩子们照例在用过茶后;大声复诵当天的课程。玛丽埋首看书;手肘放在桌上;大拇指捂住耳朵;防堵噪音。同学们看她那样与世隔绝的样子;常觉好玩。    
        这天;顽皮的韩莉表姐和海拉、布洛妮亚合谋;趁玛丽入定时;    
    在她身边堆满了椅子;屏住笑声在旁守候;要看玛丽的笑话。


第一部  屈辱第一章(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玛丽一无所觉。忽然她移动座椅;四周的障碍物哗啦啦倒下;女孩子们开心地大笑。玛丽站起来;揉搓撞伤的肩膀;然后捡起书本;丢下一句:“蠢事”;神态俨然地走出去。    
        少女时代的玛丽便不喜欢别人恶作剧;损及她的尊严。长大后仍然如此。她放不开;全无幽默感;任何事情都严肃看待;尤其是对待自己。这样的天性也许不太讨人喜欢;却常常是支撑她的力量。    
        布洛妮亚高中时代;由于成绩优异;曾获颁金质奖章。玛丽若没得此奖章宁非怪事?不错;她十五岁就得了。    
        年轻时的玛丽只是在成功的压力下;她崩溃了。“神经问题;”医生含糊其词。后来她又多次崩溃;显示出她有一部分的人格是脆弱的。    
    难道是斯家做父亲的督促儿女太严了?这位父亲以儿女为荣;男孩女孩一视同仁;一力丰富他们的心灵;增广他们各方面的知识;激励他们的求知欲。    
    实情显然也非如此。约瑟夫、布洛妮亚和海拉成绩都不    
    差;玛丽更不需要别人督促;相反的;她还需要别人往后拉呢。她第一次精神崩溃之后;父亲便警觉到这一点;送她到乡下一位叔叔那儿去住。她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冬天;随后母亲的一位昔日学生又邀她和海拉去共度夏季。    
        才到那儿不久;玛丽写信给一位朋友说:“我成天无所事事。没读什么严肃的书;只看些疗伤止痛的浅俗小说。我已经感觉迟钝;有时候自己好笑;颇满意于这全然愚昧的状态!”    
        对这“事事放在心上”;感情相当脆弱的小女孩;生命的前十余年真是充满灾难。大姐苏菲亚十四岁上死于斑疹伤寒;母亲死于肺结核。母亲的病是在玛丽刚出生时便发现了;因此大人从来不让玛丽亲吻母亲;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当时的人理所当然地不认为需要向孩子解释;而斯克洛道斯卡一家在某些方面实在是相当守旧的。    
        玛丽的母亲信仰虔诚;她的早逝动摇了玛丽对宗教的信念。她后来称幼年纯洁的宗教信仰为“失落的幸福”;先是感觉遭到背弃;以后则对宗教漠不关心了。    
        玛丽的父亲伍拉迪斯劳·斯克洛道斯卡的教职有了变动;升任高级中学的助理督学;仍然担任物理和数学课程。斯家迁出福瑞塔街;搬到中学分配给他的公寓。他任职谨慎认真;可是在1873年;有一天他度假回来;发现办公桌上躺着一张通知:他被开除了。学校的俄籍校长认为他不够热诚;不足以担负助理督学之职。    
        现在;他怎么养活一家大小呢?    
    他决定效法许多中产阶级家庭在家境转坏时的做法:招收住宿学生。首先迁居到另一间公寓;带同他们的假皮长椅、古董扶手椅、孔雀石钟、法国塞佛尔陶杯、提逊(Titian)风格的画;以及大伙儿一块做功课的大书桌。他们腾出空间;收留了先是两个;然后三个、五个、十个学生。他们在这里吃、住、补习。    
    这不幸的人在沮丧、过劳之下;做了他一生从未做过的有欠思考之事:他把所有的积蓄交给姻兄;代他投入当时看来机会很好的投机生意;结果这三万卢布泡了汤;他愧恨不已。    
    不过;斯家倒也没有生活在愁云惨雾中。这家人热爱生命;也彼此相爱。他们像是一个忠诚相守的小部落;钱财虽属必要;在他们的价值体系中却无地位。    
    孩子们只知道有几种财富值得欣羡:文化、知识、学问;而在他们心目中;父亲正拥有这些财富。确实;这位谦和谨慎的波兰教师不仅密切注意他的专长———物理学的最新发展;还拥有当时一般知识阶层的广泛兴趣。那年代;尤其是在东欧;很多知识分子都能说四种语言;懂得希腊文和拉丁文、熟读诗篇;有的还能赋诗。在那样的年代;人愈是远离文明火炬;愈是遗世独立;愈渴望攫住那文化之火;靠近它取暖。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一家人都会围坐在茶炉旁;听父亲大声朗读英国、法国、德国或波兰的文学作品;父亲随后并且就这些作品发表评论;有时候当然不免有点儿装模作样;因为有四双澄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痴迷地听着他。母亲已逝;家境萧条;桌布或许已经破旧;餐桌或许已经磨损;衣服不再浆挺;食物时有不足;但这    
    家人在精神上却是丰富的。    
        在离家一年多的那段期间;玛丽时常写信。从信件看来;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这位个性严肃的青春少女正在寻找生活的乐趣。    
    “我不能相信世上还有几何学和代数学这种东西……我已经忘光了。”    
    “啊!此地的生活真是愉快!很热闹;又有一种你无法想像的自由、平等和独立。”    
    “上周六我尝到了嘉年华会的欢乐滋味;我恐怕再也不会有这么快活的时光了。”    
    “这场盛会从头至尾气氛热烈。我的男伴是克拉高人(Cracow);很帅、很高雅。早上八点;我们就在大天光下跳了一支马滋卡舞(Mazurka;彼兰的轻快舞曲)……我跳个不停;在跳华尔滋的时候;好几支舞都是早有男伴预定了的。”    
    “生活美妙极了。我在学划船;已经有进步了。至于游泳;我更拿手。”    
        以她和姊姊为首;这群快乐的少年男女简直要给大宅的主人宠坏了。骑马、赶集、跳舞、吃喝;时光如飞而逝。    
    “我们变换所有想得出的花样;有时候昼伏夜出;有时候行径疯狂到应该给关禁闭的地步。”    
        有一次跳了一夜的舞;黎明时分回去时;脚上那双古铜色的舞鞋已经穿破;该丢了。    
    “我只能说;终此一生;大概再也不会这样快活了。”    
    生命中愉快的插曲结束;玛丽16岁了。斯家的孩子不能再称作孩子了。约瑟夫高大健壮;在医学院念书;布洛妮亚接管家务;烹调缝补无所不能。可是大学不招收女生;使她气愤难平。家里的美人儿海拉在学唱歌;玛丽则给人补习。“拥有学位的年轻女性;教授算术、几何和法文;学费低廉”。广告词上这么写。但她的目光仍专注在学术的殿堂。    
    一天;她在书上读到这样的句子:“克劳德·伯纳穿越梭尔邦大学(Sorbonne University;原巴黎大学神学院;后为该大学理学院及文学院)的中庭……”在她心目中;梭尔邦大学正是通往学术殿堂的大门。她怎样才能进这道大门呢?华沙尽多年轻男女;靠着当家教;想存点钱出国念书的。斯克洛道斯卡先生烦恼不已:若不是他做了那笔倒楣的投机生意……眼看着;靠他那微薄的公务员退休    
        索尔邦大学的前身;巴黎大学索尔邦学院    
    金;是连孩子们的温饱都维持不了了。而这些孩子;他曾经梦想着目睹他们在科学的天空里展翅高飞的呀。    
        玛丽现在很健康;也比以前漂亮:皮肤细嫩;金发飞扬。她后来愈变愈美;但自己从没多注意外表;倒不是出于谦抑;而是因为心高气傲。    
        在大多数女孩都爱站在镜子前做白日梦、试结各色发带的年龄;玛丽却请韩莉表姊帮忙;把一头卷发剪短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不能简单地解释为想弃绝她的女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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