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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相爱相杀
没有了季诺刻意的干扰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唯一不满的就是临留给她做饭的时间非常短，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美食当然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变得好吃，既然让她负责午餐那这个道理他就该懂啊！
就算是厨房，仍旧沿袭办公区的风格以白色为基调，身后长方形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但云言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左手娴熟地敲开鸡蛋，右手一边煎着羊排，一抬手掠过去就将三瓶调味料整齐地卡在指间，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颇为赏心悦目。
坐在餐桌边，如果不是对面那个人属于绝对不会约出来吃饭的类型，临倒觉得有种在五星级酒店吃饭的错觉。
“在这里吃饭还是第一次呢，特别坐在对面的是你，”安洁莉卡在云言身边帮忙打下手，餐桌边只剩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真的有那么好心？”
临抱着手靠在椅子上对季诺的挑衅采取无视政策，只有偶尔睁开眼看一眼云言的背影，最后才将视线转向季诺，“我确实没那么好心，所以你可以滚了。”
“我偏不，邀请我的又不是你格雷亚。”眯起桃花眼，季诺女王般高傲地抬起下巴，看着就很欠揍。
“这里是我的地方。”盯着那张故意显摆嘚瑟的脸，临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继续嘚瑟的微笑，满满的都是挑衅。
还算和平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安洁莉卡担忧地瞥了眼身后，两位都是相互看不顺眼的男人，即使在季诺身边待了几年她也弄不懂针锋相对的原因，或者真的是因为磁场不合？
“你说这是为什么，我在情报局待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部长跟首席不和的真相，”靠近云言，纵然压低了声音身后的人还是将她的疑问听得一清二楚，“关于这方面大家都众口不一有很多版本，云言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为什么要问我？实际上我认识先生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季诺部长的话，今天才认识吧，”专注于手中食材的云言没有注意自己的音量，“但你们想听我的想法的话，说说倒也无所谓。”
她说的是你们，既然临跟季诺在若有若无的留意她们对话，那么告诉他们也无妨，只要在那之后不生气就行。
在碟子边缘放上装饰用的花朵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总算将所有食材用完的云言端起盘子亲自放到桌子上，双手撑在边缘似笑非笑的模样令两人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具体什么原因我是不知道，但你们的状态在我的祖国有个成语非常适合，”轻柔、抑扬顿挫加少许的调笑，云言说道：“那就是——相爱相杀。”
先不说临跟季诺，反正安洁莉卡是用很惊悚的目光盯着云言，当众调侃上司的性取向实在太不要命了！但是怎么办，她这么一说总觉得很令人信服，难道是确有其事？！
“收起你的眼神，安洁莉卡。”出乎意料地，季诺没有多么生气，而临更是习以为常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季诺扬起魅惑的笑容，“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哦……”停顿了片刻，他看上去想在思考该怎么称呼她，“小云言。”
“能问一下你这么称呼我的原因吗？”对于那个诡异的叫法云言拉开椅子坐在临的左手边，无视那张脸直接看着安洁莉卡，“其实我并不比你小多少。”
“因为你的作风就像小孩子。”撒蜗牛什么的，也不嫌恶心。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季诺摆明了很不甘心，安洁莉卡识趣地没有拆台。
但他实在低估了云言脸皮的厚度，她淡定地盯着他两秒钟，然后笑了，“你是说童心啊，能保持童心不是很好吗，这不证明我还年轻嘛，但季诺部长的样子好像很不屑来着，难怪一脸老人相。”
“老……”完美的笑靥出现龟裂，一直被追捧夸赞的季诺虽然对那些虚伪的赞美表示过不屑，但也没遇到过兜头兜脸说他老的人，更可气的是那双眼睛非常认真，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差点连他都信了。
“……吃饭吧。”临当然很幸灾乐祸，名为嘲笑的视线让季诺在他们之间的账本再次记上重重一笔，云言跟她的上司一样列入敌视范围。
食量最大速度最快依然是云言，初见这般架势的季诺跟安洁莉卡完全不明白，只是待在办公室而已，再费脑细胞也不至于饿成这副模样。
安洁莉卡很快就吃饱了，作为一个女性，她没有云言一样的胃口，看见她饿鬼投胎的吃法更是不忍心多吃，抱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其余两人。
“说起来云言你还不会开车吧，”茶余饭后，安洁莉卡提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她瞟了眼脸色不善的季诺，继续说道：“部长也不可能每天都经过那里，这么多的食材你一个人要怎么运回来。”
“这个问题，”云言看向一旁垂眸喝茶的临，不会开车不是她的错，吃得很多也不是她的错，但从助理降职成跑腿，现在又二转成了厨娘，作为首席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我交给先生解决了。”
被推卸了一身责任的临沉默地喝着茶，端庄整洁的黑色西服在阳光充足的厨房里仍显得凛冽，高瘦的身姿坐在那里像雕塑也像油画，总之没有什么人气就是了。
良久，久到连季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临身上，被三人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临放下杯子，精致的茶杯与杯碟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抬头，鬓间浅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柔地划过脸颊，深邃的五官在明亮的光线里更显俊逸，湛蓝的凤眸揶揄地看着他们，“你们在期待什么。”
“……”
回过神的三人尴尬地移开视线假装各忙各的。临第一个离席，走时还顺带拉走了云言，“该工作了，回去。还有你们，将这里收拾干净。”
“使唤人还是那么不客气，格雷亚。”季诺自然不会动手，他习惯无视临的所有要求，所以作为助理的安洁莉卡过得很苦。
“部长，你的心情好像很好？”收拾餐桌之余，安洁莉卡瞥见自家部长很愉快地靠在椅子上，迷人的桃花眼像慵懒的猫一样眯起。
“大概是发现了有趣的事……吧，”用不确定的语气，季诺看着安洁莉卡万年不变的机械表情，“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办公室睡一觉再说。”
说着，季诺起身打了个哈欠才走人，安洁莉卡端着盘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厨房，木然的脸庞有点松动，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清晰地出现在她脸上。
今天部长没有找首席麻烦，除了日常的冷嘲热讽外他们居然没有大打出手，根据以往他们十次碰面有三次不欢而散，两次无视对方，做得最多的就是破坏公物，文艺来说是战斗切磋，难听点就是打架，而且还是不分场合那种。
“真神奇，我都没有见过他们心平气和地一起吃饭，”流水将碗碟冲洗干净，细微的碰撞声回响在安静的厨房，“算了，反正部长看上去挺开心的。”
＝＝
“说到底先生和季诺部长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呢，该不会是我说的那样吧。”跟在临身后，云言非常不知好歹地继续调侃自己的上司，她之所以那么大胆也许是感觉到了临现在的心情还不算太糟糕。
“你想知道什么。”
从厨房到临的办公室花费的时间还不到三十秒，但他总是喜欢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云言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她的疑问。
“大概，就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和吧，毕竟先生不像那种喜欢与人纠缠的类型。”想了想，云言还是将“你们真的不是相爱相杀”的这句疑问吞进了肚子，她知道，如果真的问出口，未来的日子估计会很不好过。
不知道云言此刻的想法也不想知道，善于从神情窥视他人的想法的临现在很确定云言满脑子都是腐朽的思想，那表情怎么看他都觉得恼怒。
“是他纠缠我……”才说出这句话临就后悔了，他看见云言的眼睛前所未有地亮了起来，看样子她依靠强大的脑补已经自行编排出了一百种不同的言情剧场。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毫不掩饰的神情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
现在临比起回忆那些没什么用的过往更想揍云言一顿，虽然他不打女人，但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表情临都忍不住想要踢她出办公室，YY的痕迹太过明显，而且还是关于那个赛维尔的。
然而临根本就没有发现，不爽他大可以立刻命令云言出去工作，作为上司他完全没有必要忍耐和迁就这种事情。
也许是临不满的情绪导致气温大幅度下降，云言歉意地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转身走出了去。
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许久，临闭了闭眼睛，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手头上的工作。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他不禁反省，但无意间露出的失落表情，实在碍眼得很。
第三十六章 很想看你哭出来
安捷里的四季分明，冬冷夏热且降水集中，有时候蔚蓝的晴空会持续一个月之久，但也有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的狂风暴雨的情况。
没有添置多余家具的墨泠的新居仍旧是那样空旷，夏季的高温把房子闷成了烤箱，墨泠将长发绑成了马尾盘腿坐在阳光晒不到的角落里，无所事事地浏览着网页。
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再喜欢朝户外溜达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往外跑，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墨泠家的门铃响了。
秀气的眉挑了挑，墨泠在门铃响了三下后才慢悠悠地起身去开门，从猫眼里她没看到任何人。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托尼的酒吧么，你一个人来的？”云彻单独站在门外，看他的表情好像有谁逼迫他来找墨泠一样很不爽。
“薇薇安在隔壁，”回答了墨泠的问题，云彻紧抿着小嘴，小声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先进来吧，”没有问他什么事，墨泠只是早有预料般侧身让他进了屋，“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哦，小少爷。”
“别那么叫我！”看了看实在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云彻索性像墨泠一样盘腿坐在地板上，闷热的房间里，不到五分钟他的小脸就变得红扑扑的，热得有点难受。
“……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吧，我不是云言，没办法你一皱眉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静默了快五分钟，期间云彻就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让她颇为头疼。
“请你……收我当学生。”
困扰地看着满脸严肃高傲没有丝毫求人态度的云彻，墨泠想要抚额叹息。该说果然是父子吗，即使没有见过面，但强大的遗传基因连求人的态度也一并传承了下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说你啊，”褪去平日的淡漠，蹲在云彻面前的墨泠伸手捏着那尚且稚嫩的脸颊往两边扯，“别摆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啊，明明只是个小孩。”
“别捏我的脸！”有些生气地拍掉墨泠的手，云彻恼怒地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啊，”认真注视着云彻，墨泠缓慢地扯起一抹微笑，像在平静的湖心投下一枚石子般温柔细微，“光看着你这张脸我就很想欺负你，看你哭出来的样子。”
“……”真是糟糕的台词，云彻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凌乱，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看着云彻变得僵硬的脸色，墨泠有种回到小时候捉弄某个死傲娇的错觉，心情莫名变好后她也不再为难这个小孩，“别发呆，想要当我的学生，你想要得到什么？如果说是格斗术，那个薇薇安都比我厉害。”
对于云彻的目的墨泠很清楚，但要这个被云言宠坏的小鬼亲口说出来有点困难，从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如今角色转换要他去讨好别人……如果能突破这一步，也算有不少的成长吧。
“或许你很聪明，就智商上来说可以被称为天才……”长久的无言后，墨泠还是率先开了口，“但是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再这样发展下去，你迟早会拖云言的后腿。”
“……！”
“那么，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
正拿着报告书往办公室走的云言突然之间停下脚步，身旁是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下午的高温一丝一毫都传不进来，但待在刺眼的阳光下久了，一种还是会感到由衷的灼热。
她腾出手把贴身安放的手机拿了出来，震动虽然只有一瞬而且非常细微，但还是被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云言低伏着眼眸，指尖在屏幕上灵活地滑动，透着健康晶莹的粉色。
“我那可爱的儿子啊……”读着短信上短短的语句，稍稍展开联想她就能知道云彻在想些什么。知子莫若母，她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但绝对不认同云彻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交给我不就可以了，爱操心的小鬼。”
温柔无奈的神情浮现在那张脸上，心头泛着酸涩，同时也觉得异常温暖，唇间发出喟叹。自知这件事已尘埃落定无法更改，她也唯有默默关掉手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将耽搁了几分钟的报告书送到临手中。
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后云言如同往常一样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但才抬起脚临就叫住了她，疑惑地回头，云言察觉到熟悉的探究目光，顿时觉得一阵头疼，这家伙怎么那么敏锐！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那双凤眸的情绪还是令人琢磨不透，云言被他盯得一阵毛骨悚然，只好唯唯诺诺地开口询问。
“……报告书，迟了几分钟，”临似乎很习惯让别人在他的威视下瑟瑟发抖，在精神上施压比肉体要有效得多，同时谎言也更容易看穿，“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先生会这么问？”云言对上临的双眼，说道：“只是出现了些许纰漏，修正它花多了一点时间而已。”
“不打算说实话吗，”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注视的目光带着某种执拗，“既然影响到了工作，那我就不能不管，希望你别把私人的情绪带到这里。”
你现在的样子很无趣，看着你担心忧虑的模样就觉得心烦。
“很抱歉，”脱力般呼了口气，云言低垂着脸愁容满面，似乎遇到了令她非常头疼的事情，“其实就是家里出了点事，发生了一点分歧，因为是私事我也不好详细地跟先生说明，实在很对不起。”
“既然你知道就快点调整好自己，我不需要没用的属下。”打开报告书临不再将目光分给云言，见此，后者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指节只是在随意的翻阅着，报告书写了些什么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云言所透露的都不多，隐约间她好像在说：这与你无关一样。
“确实跟我没有关系，而且属下的私生活我也毫无兴趣，”我只是不爽你拖累我的工作进度，仅此而已，“但总有一天会让你亲口告诉我。”
与内心矛盾自我纠结的临不同，云言所有心思都飞回云彻身上，接下来的工作也不指望她能安下心来完成了。
“居然还要儿子反过来为自己操心，我还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啊，”自嘲地笑笑，眉宇间全是化不开的郁结，没有了心思工作只好偷闲摆弄着手机，云言趴在桌上喃喃自语，“不知道云彻现在在做什么，墨泠答应他了吗……话说我儿子这么聪明，肯定答应了吧！啊哈哈哈……”
担忧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骄傲，自我治愈能力超强的云言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宽慰，念叨着今晚回去加餐后心满意足地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面。
……
说到云彻，他确实没有辜负云言对他的期望顺利成为了墨泠的学生，过程的确没有什么风浪，甚至可以说是和平，唯一难忘的就是那时候的云彻仿佛被自家母亲上身似的说了一段想起来都觉得肉麻的对白，还被墨泠暗中录了下来，不过他不知道就是了。
知道了肯定会出大事。
“总、总之……你的想说的、我都、明白了，”大汗淋漓的墨泠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看着对面绷着脸死都不肯再说一句话的云彻提议道：“我建议接下来的事情去你家谈怎么样，我快要死了，估算错误，今天怎么那么热啊！”
“……哼！”
……
“你们啊，今天的温度平均在30摄氏度以上哦，而且这栋楼还是向阳区，保守估计的温度快要接近40摄氏度了，”准备好消暑的茶，薇薇安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两人，说道：“网络上都说今天是全年最热的一天呢，在没有空调的房间待那么久，也亏你们坚持这么长时间都没中暑。”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捧着冰茶，云彻斜眼睨着宅在家里宅到家具只有一张床的墨泠，“而且还每天过来蹭饭。”
“小鬼，你现在该称呼我为老师，”瞧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