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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之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祁菁看了看前后两条路,“我们该往哪里走?”
“上山。”
49
劲苍山脉横贯河东,例如肃阳县地界的芒砀山便仅仅是劲苍山的一个峰。
澜舟城背靠鹧鸪山,故而,澜舟城并不止城门一个出口,上了鹧鸪山,翻过几座峰,仍可寻到出路。只是,大雪方停,雪未消,山路不好走。
祁菁搀扶着祁晔,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地上冰雪反射出的光芒,趁夜赶上山。山路湿滑,跌跌撞撞,在半山腰处,祁菁寻得一处洞穴,便将祁晔扶了进去。
洞穴内阴森潮湿,昏暗无光,祁菁摸索着将祁晔扶到洞旁的枯草堆上坐下,又出去捡拾了些枯树枝,燃起了一堆火。
这些树枝都是潮的,很难点着不说,燃起了偏还烟气不断,熏得祁菁一个劲儿的咳嗽。
“你没事吧。”祁晔斜倚在枯草堆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如身下的枯草那般没有生气。
祁菁拉起衣袖抹了一把脸,摇头浑不在意,“没事儿。”说罢,祁菁起身过去祁晔的身边,“倒是你,看你的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祁菁在祁晔面前蹲下,将祁晔受伤的右臂拉进自己怀中,祁晔的伤口从肩胛处一直旋转到手肘后方,看见那道翻起的皮肉,祁菁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值么?”
祁菁抬起已被浓烟熏得脏兮兮的小脸,眼眶湿热,复问道,“祁晔,为了我,值么?”
正文 中毒
祁菁泪眼朦胧,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哭,是因为祁晔手臂上的伤口吗?可是祁菁记得,她自己肩膀受伤时自己也未曾掉过半滴眼泪。
心中有些委屈,有些涩,有些微微的泛疼,祁菁睁着朦胧的泪眼仰头望着祁晔,“你不是一直认为是我出卖了你吗?你不是要掐死我吗?那又何必……”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祁菁已经是第二次被祁晔所救,每每都在生死危难之间,这让她祁菁情何以堪?这样的债,她该怎样去还?
右臂一条伤痕,从肩胛到手肘,横跨过身体,左臂一条伤痕,从手肘到手腕。
两者之间相连的,是躯体里的那颗心。
祁晔啊祁晔,祁菁何德何能?祁菁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祁菁早已泪流满面。祁晔强扯出一丝浅笑,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将祁菁脸上的污黑抹掉,强作轻松的调侃,“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得见大齐太子在我面前哭……”
说到此处,祁晔顿住,从下巴处托起祁菁被泪水沾湿的小脸,拉近,正色道,“我知道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出卖我。但,在那种情势下,我没有理由不去怀疑你。换做你也一样,说不定还会趁机干脆杀了我。难道不是吗?”
祁菁不语。下巴被祁晔托得微扬起,眸子却顺下,两片黑蝶羽翼般的眼睫上凝着颤巍巍晶莹剔透的泪滴,祁晔看着轻叹一声,将托着祁菁下巴的手拿开,低头去检查自己的伤口。“所以我才会用那种拙劣的手段试探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也不会再有以后。
“别跟我提以后。”祁菁拾起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撅起嘴来置气,“本太子也没有理由相信你。”
“呵~”祁菁的语气神态轻易将祁晔逗笑,祁晔无奈摇头,本已苍白的脸上更无血色。祁晔棱唇轻动,“菁儿,过来。我很累,让我靠一下。”
祁晔的语气逐渐绵软,祁菁听着别扭,非但没过去,反而向后缩了缩,“我不,凭什么。”
“就凭……以后再也没机会了……”祁晔声音渐低,说到最后自己便笑了起来。抬头看祁菁,“对一个身中剧毒快要死去的病人好一点,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这句说罢,祁晔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枯草堆里。不省人事。
祁菁大惊,扑上前去,“祁晔!”
50
祁晔中毒了。
阴冷的山洞里,火堆噼啪的响个不停,火光明灭处,祁菁紧紧的抱着不省人事的祁晔,此时她内心之中的恐惧犹如这黑夜一般,无声无息的将万物侵蚀。
祁
正文 还魂
祁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再醒来时,发觉祁晔正半侧着脑袋望着她,祁菁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怔怔,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你……”祁菁有些不能确定,“你醒了?”
“嗯。”祁晔声音慵懒,微点了下头。
“你不是中毒了吗?”祁菁在心中虽一直盼望祁晔醒过来,但现在当真醒过来了,又有些不能适应。祁晔的唇上此时象征毒素的深紫色已渐渐退去,其上还沾染着几丝已经干涸的血丝,将祁菁的思绪又拉回之前,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灌进祁晔口中……
如今祁菁想想,自己都觉骇然,不明白自己那时为何会那样去做,只是倘若如今让她做第二次,她决计做不出。祁菁抬起手摸上祁晔的唇,以拇指的指腹一下下试图想抹去她做过那些事的痕迹。
那时的祁菁是以为祁晔就要去了,若是让祁晔知道她做的那些,还不知会怎样看她呢。
看着现下祁晔的样子似乎是没事了,但祁菁仍不放心,狐疑的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嗯。”祁晔眯起眼又微点了下头,抬手将祁菁点在他唇上的手拉下,握在手中,又放回嘴边亲了亲,“本来我是醒不过来的,魂魄已被牛头马面勾到了地府,结果听到有人一个劲儿的念叨,吵得二鬼差心烦,最后无法,只能将我放回来了。”
“胡扯!”祁菁没好气的瞪了祁晔一眼,祁晔口中的那个聒噪之人可不就是她么?她是一直在祁晔耳边念叨来着,最后念叨的什么内容,连自己都不知道,再后来自己便睡了过去。
如今祁菁与祁晔的身体仍旧紧密的靠在一起,祁晔显然是先醒来的,他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祁菁的意思,反而将那只伤手的手臂顺势搭在祁菁腰间,看表情,分外惬意。哪里还有半丝受伤的样子?相较先前那个半死不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祁晔昨夜显然是中了毒的,那他的毒怎又会无缘无故的解除?这其中的缘由,祁菁与祁晔现如今都参详不透,等他们真正参悟出来的那天,一切已为时已晚,不可挽回。
然而,若将一切重来,相信没有人会后悔。
祁菁怕祁晔是回光返照,细细打量了他一阵,在确定他确实没事了之后,才面色不愉的望着他,唇角牵出丝玩味,“毒解了?没事了?抱着我你很舒服?”
祁晔眯着眸子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前额抵在祁菁前额上,不置可否。祁晔的心情现在真的很好,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祁菁在他身旁,带些枯草焦糊味儿的洞穴,安静的滴水声,眼前身边的一切都透露
正文 死地
“属下惶恐。”祁菁此言一出,戴安国赶紧对着祁菁深深一拜,恭敬万分,“太子殿下,属下岂敢造反,属下对殿下赤胆忠心,日月可表!”
语罢,戴安国哈着腰抬眼望祁菁,见祁菁正眯着眼望着他,一副极不信任的表情,戴安国向后稍退,对着祁菁又是一拜,“殿下明鉴,属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殿下您啊!殿下试想,二皇子素来与您不和,且参与皇位之争,殿下何不趁这次来河东之际,将这个心腹大患除掉?既不用太子您亲自动手,事后太子您又可以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回京向皇上复命。此事可是属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犯险而为,只为替殿下尽忠!”
戴安国说得诚恳非常,祁菁却是不信,身上绷着的那根弦始终未松。祁菁淡淡的望着戴安国,面上无甚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许久,祁菁忽地勾唇笑了,“原来戴大人是替本太子着想,本太子当然不会怪罪于你。相反,回京之后,本太子还会亲自向父皇保举你,给你加官进爵。如此,若是本太子现在让你撤兵,不杀祁晔,你是否会照做?”
“这……”戴安国低下眼,有些犯难,“太子殿下,二皇子必是要杀的,待属下替殿下您除了这个祸患,哪怕是殿下您他日要属下的命,属下也在所不惜。”戴安国也逐渐认清了形势,太子根本不是被二皇子所困,太子这是要救二皇子。然而,二皇子祁晔必要死在河东,这是前几日京里那位传给他的密令。现在就是要得罪太子,他也不能放过二皇子。
“哼~收起你的赤胆忠心吧。”对于戴安国的一再表忠祁菁嗤之以鼻,“戴安国,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杀祁晔不过是你自己的私心。祁晔一除,你在河东的一切罪证就会无人揭发,你便可高枕无忧。为了你自己的性命,你竟连本太子的命令也违背!但是,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回京,一样办了你。然而,你若现在撤兵,本太子答应你,你的一切罪责一笔勾销,二皇子也不会与你计较。”
“请殿下三思。”
一番周旋下来,祁菁发现一切威逼利诱对戴安国似乎毫不起作用,他是铁了心要杀祁晔,祁菁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可以迫使他就是自己丧命,也要祁晔的命。祁菁抬眼去看祁晔,怎么办?
她不能将祁晔交给戴安国,更何况,她不知道,若是她妥协了,祁晔被除,紧接着会不会就是她?几番思量之下,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中,她唯一可信任的,就是祁晔。
祁晔下颚微敛,棱唇紧抿,一双凤眸凌厉的望着戴安国,右臂伤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动,整个臂
正文 情谷
仰起头来沐浴来之不易的阳光,双臂撑在身体两侧,一头及腰长发泼墨般洒下。祁菁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膝头那人的眼睛上。
山谷里没有白天与黑夜,祁菁也不知自己到这里多久了。祁晔一直未曾醒来,祁菁每日为他清洗伤口,抱着他坐在湖边喃喃自语。
总希望他能听得见,总希望他能快些醒过来。
祁菁和祁晔大难不死,从悬崖上跳下来之后,身体被悬崖壁上的树枝挂住,减了下坠的力道,一路跌跌撞撞才掉下山谷。
不过就算是这样,万丈的深渊也仍足以要人命,下落途中,祁菁一直被祁晔紧紧裹在怀中,不曾放松。落地之后,祁菁仅是被撞晕了过去,很快便醒来。
但祁晔的状况不乐观,臂上本就有伤,如今身上新伤加旧伤,昏迷多时,仍不见醒来。
亏得出宫之前,萧皇后让刘太医教授了祁菁一些女儿私家技巧,如今祁菁来了月事,又适逢这般田地,她只得从袍摆上撕下一块,频繁在山泉中清洗。
偶尔祁菁也会想到当时崖上的情景,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突然来了那个,很丢人。但祁菁男儿心性,倒也没有多不自在。只是如今女儿身份被戴安国知晓,他定不会罢休吧。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就算此次大难不死,能够从这谷底逃出生天,也许大齐太子,也要换人做了。这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没什么,死不足惜,可是母后,这个谎言一旦拆穿,母后将如何是好?
本来长长的白袍被祁菁撕得七零八落,如今看着还不如短衣来得规整。祁菁拿了快碎布跳,弯腰在湖中缵了清水,然后抹在祁晔的唇上,低喃,“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呢?我一个人,很无聊。”
祁菁还记得跳下悬崖时她对祁晔说过的话:若有来世,你我不做兄妹,不勾心斗角。我做你妻如何?
奈何也许是这辈子坏事做得多了,老天竟是不收,现在还活着,还是兄妹,还要勾心斗角。出去这山谷,他们仍有他们各自的身份与立场。
他们之间的和睦,永远都是暂时的。
这里漫山遍野没有一丝动物的足迹,就连天空的大雁,祁菁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过有一只飞过。
这片谷地是一片死谷,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桃源仙境,这里是食人的地域。
这些均是祁菁的猜测,但合情合理。那些妖艳的花朵根本不可触碰,越是美丽,毒性越大。那些花朵必定是有毒的。
好在这里还生长着另一种野草,如若不然,祁菁祁晔二人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这种野草祁
正文 相思
“这里啊,这里是劲苍山中地势最低的地方,叫情谷。从这里向西翻过鹧鸪山,可以出河东地界;向东翻过中峰,再翻过芒砀山,可以到肃阳县。能出山的路有多条,就要看你们要往哪里去了。咱家就住在从这里往东去的中峰上。”
那猎户极其热心的替祁菁与祁晔指路,二人听后想了一阵,没有做回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该往哪里去,原本他们来河东的目的就是要去肃阳的,可是眼下发生了这许多事,他们一时间也不能决定他们该何去何从。
猎户见此,便提议,“咱看要不你们二位先到咱家去住住,你们也有好些日子没吃饭了吧,昨晚咱刚好在山上打了头野猪,膘肥肉美的,让咱那婆娘给你们做着吃。再说了,你们就算要出山,你们身上的衣服也该换换。所以,还是等吃了饭,休息美了,再做打算吧。”
猎户说得在理,祁菁和祁晔身上的衣服确实也有些不堪入目,二人这两天也确实腹中空空,没有力气翻山越岭。两人思索了一阵,做出决定,祁菁望着那猎户道,“大哥说得在理,只是不知我与哥哥去贵舍方不方便……”
“嗨~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猎户一摆手,大咧咧道,“咱家中多日去不下一个客人,你们去了,刚好还可以热闹热闹。你们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阁下。”
“什么阁下不阁下的,你这一看就是个书生,咱叫王二牛,叫名字吧。”
“那就谢谢二牛哥!”
祁菁甜甜叫道,王二牛开心大笑,“呵呵,你瞧,还是小娘子会说话。”
这个祁菁与祁晔呆了多日的山谷叫做情谷。情谷可做多种解释,道是无情却有情。情谷之中,漫山遍野都是毒花,但祁菁和祁晔每日所处的这方田地之中的这种野草却可以解百毒。
王二牛告诉他们,这种草名叫相思草。这相思草还有个典故。有这个典故的时候,情谷还不叫情谷,这里还是一方真正的人间仙境。
相传魏晋时期,有一名优秀的年轻将领受伤跌落到这山谷之中,得蒙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子相救,在这将军养伤期间,二人日久生情,后来结为爱侣。并为这片山谷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情谷。
二人在这谷中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但那位将军始终心系国家,心系朝廷,他放不下,于是有一日,他便对那女子说,他要出谷去完成那些未了的心愿,让女子在谷中等他。那女子也深明大义,她早已知晓夫君的志向,她知道他终有一日会离开。于是她亲吻了她的丈夫,放他离去,并说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
正文 贪恋
“姐姐生得好美,比牛子的娘亲还要美!所以牛子要姐姐抱!牛子长大要娶姐姐做老婆哦!”
小孩子的童言无忌,成功将祁菁的注意力吸引回他身上,祁菁笑得开心,一手固着牛子的腰防止他摔下去,一手上去捏了捏牛子肉肉的小脸,祁菁微扬起下巴,嗔道,“这么小就懂得溜须拍马,长大了可怎么办?”
牛子脸被捏得不舒服,虽然他不懂什么叫做‘溜须拍马’,但他也晓得祁菁似乎不相信他说得话,牛子扯开小身板儿向后咧了咧,躲开祁菁捏着他脸蛋的手,小脸鼓成包子状,“牛子说得是真的!唔~”
牛子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小腰上突然传来一个大力,下一刻就被祁晔拦腰截到了他怀中,这个举动一方面解救了祁菁的头发,一方面也解救了祁晔自己的耳朵。祁晔将牛子在他怀中扶正,大眼瞪小眼的较劲开去,“小娃,她是我老婆。”
就这样,堂堂大齐王朝二皇子在山沟沟里跟一个两岁大的小男娃宣布自己的占有权,结果小男娃非常不给面子的‘哇’一声,哭了……
祁晔傻了眼,瞪着在自己怀中哭泣挣扎的小男娃憋气,他抱孩子已是破天荒头一遭,更不懂得孩子原是这么容易就会哭的。祁菁一看这情况,急忙瞅了眼远处的房门,还好王二牛夫妇没听见,祁菁忙将牛子从祁晔怀中抢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哄。
人家好心收留他们,这祁晔也真是~
祁菁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抬眼瞪向祁晔。祁晔面无表情的别开眼去,祁菁撅了撅嘴,无语。谁能想到,她这个一向成熟稳重的二哥,会跟一个孩子置气。
52
相思草果真神奇,一个时辰不到,牛嫂已能下地。
牛嫂当真是一个健壮的女人,怪不得那么人高马大的王二牛,会说‘几天下不了床’那等惹人非议的话。
不过,牛嫂虽然生得壮实,却是一个性情极好的女人,早在她负伤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