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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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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景震撼,一如三年前在朝阳门上。   
  我回望萧綦的侧颜,见他玄色战袍上的绣金蟠龙纹章,被夕阳染得粲然夺目。   
  今时今日的萧綦,羽翼已丰,剑锋也已霍然雪亮。   
  宁朔的长空朔漠虽辽阔,只怕已容纳不了他铁血铮铮,雄心万丈。   
  是夜,我吩咐玉秀整理行装,准备即日随大军一同南下。   
  玉秀第一次离开宁朔远行,便是随军出征,当下又是紧张又是雀跃。   
  我见她收拾了许多厚重衣物,不由笑道:“越往南走越是温暖,到了京城就再穿不着厚重之物,这些都不用带了。”   
  身后却听得萧綦的声音淡淡含笑道:“都要带上。”   
  他大步走进内室,甲胄未卸,侍婢们慌忙躬身退下。   
  我笑吟吟看他:“这你便不知道了,此时若在京中,已经是纱袖罗衣,霓裳翩翩,谁还要穿得这般笨重难看。”   
  萧綦没有说话,只望住我,那目光看得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我上前帮他解开胸甲,笑着揶揄道:“回府也不换上常服,这么冷冰冰一身很舒服么?”   
  “你在想家。”他握住我的手,目光深深,“很想回到京中,是么?”   
  我微窒,默然别过头去,心中最不愿碰触的念头被他一语道破,一时有些黯然,只得勉强笑了笑:“反正就要回去了,倒还有些舍不得宁朔。”   
  他伸手抚过我鬓发,眼底有一丝歉疚:“等战局稍定,我便接你回京,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我怔住,退开一步,定定看他:“你不要我同你一起?”   
  “这一次不能。”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到我眼前,“左相的信,你现在可以看了。”   
  是那封父亲的家书,昨日他不肯给我,要我出游归来再看的。   
  我一时恍惚,心中有片刻空茫,接过那信函却没有勇气拆开。   
  当我知道他要南征,没有半分迟疑,也未曾想过战事之凶险,只觉得与他共同进退,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京城还有我的父母亲族,他们还在謇宁王大军的虎视之下。逢此危难之际,我是王氏的女儿,总要与我的家族生死与共,患难同当,断然没有退缩之地。   
  “我要回京。”我冷冷抬眸,与萧綦的目光相对,“你休想留我一人在此。”   
  他望住我,缓缓道:“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去琅玡郡。”   
  “琅玡?”我几疑自己听错。他说琅玡,怎会莫名提及我们王氏故里?   
  “长公主已经前往琅玡。”萧綦轻按住我肩头,“你应当与她同往。”     
  母亲竟在此时前往琅玡故里,这突兀的消息令我呆住,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一片惶然……手中那薄薄一封信函只觉重逾千钧。   
  拆开熟悉的文锦缄札,一目十行看完,我竟一时拿捏不稳,素笺脱手飘落。   
  萧綦一语不发,只握住我肩头,默默看我。   
  父亲只在信里说,母亲身染微恙,宜离京休养,已携徐姑姑远赴琅玡故里。此去路途遥远,她孤身一人,思女心切,盼我能与她相盼。   
  我掩住脸,心里纷乱如麻,却又似浸过雪水一般清冽明白。   
  母亲,可怜的母亲,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上,竟然没人想到过她的处境,连我也几乎忽略了过去。谁会在意一个侯门深闺中的妇人,她的名字都几乎被淡忘,只剩一个长公主的尊号,或者是左相靖国公夫人的身份。   
  那个被软禁在宫中的软弱天子,不但是皇上,更是她的手足;被她夫家削夺了权势与尊严的皇室,是她引以为傲的家族。她是晋敏长公主,当今圣上惟一的姐姐,她的身上流淌着皇室高贵的血脉。我不相信母亲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她虽柔弱善良,却不是懦弱之人。   
  此去琅玡,她必然是被迫的——是父亲强行将她遣走,不愿让她目睹夫家与亲族的反目。   
  我该说父亲仁厚,还是残忍?   
  想到父亲说她身染微恙、思女心切,我再隐忍不住满心悲苦,转身伏在萧綦怀中,泪流满面。   
  我尚且还有他的怀抱,而可怜的母亲,此际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只剩徐姑姑相伴。   
  萧綦轻轻拍抚我的后背,并不打断我的悲泣,任由我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泪湿了他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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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别离(4)         
  良久,他柔声叹道:“坚强些,见了你母亲,再不可这般哭泣了。”   
  我哽噎点头,他托起我的脸,并不若往常那般温柔抚慰,只握住我双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在这里有我做你的倚靠。到了琅玡,你便是他人的倚靠!”   
  “是,我明白。”我强忍住泪,咬唇抬起头来,“明天我就启程。”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萧綦眼底的冷毅渐渐融化,流露几许无奈,更有深浓眷恋。   
  昨天他不肯让我拆信,便抛下紧迫军务,微服带我去看塞外牧野,让我度过了在宁朔最快活的一天……其实,那也是我有生以来最快活难忘的一天。   
  他是知道,离别便在明日,只不愿让我多一天的伤感而已。   
  离别,又是离别——子澹远赴皇陵的时候,我以为余下的日子都会失去光彩,甚至不敢亲自去送他。而这一次的离别,我却暗暗对自己说,离别是为了与他重聚,正如他大婚当日的离去,却换来今时的相见恨晚。   
  红烛高烧,夜已深沉,我却还想和他多说一会儿话,多看一看他。他强行将我抱上床去,迫我安稳睡好。我闭上眼睛,却牵住他衣袖,不肯放手。   
  “我很快回来。”他宠溺地轻吻我额角,语含无奈,“怀恩还在西厅候着,我打发了他便来陪你。”   
  我低眸不语,手指轻划着他领口蟠龙纹样,负气道:“没有我这个负累,你求之不得!”   
  他低笑道:“你这般悍妇,上阵做个前锋也有余,岂能是负累。”   
  我嗔怒,在他臂上用力一拧,他一把捉住我手指,狠狠吻住我的唇……   
  趴在枕上,回想他方才气息急促、意乱情迷,几乎不可自拔的模样,我不觉低低笑出声来。他狼狈挣扎了起身,仓促离去之前,在我耳边恼道:“晚些再收拾你!”   
  我双颊直烫了起来,不由回想起昨晚在木屋的一幕,双颊越发烫若火烧。   
  辗转枕上,怎么都睡不着。我翻身起来,看到案前绣架上那件未缝完的外袍,不觉叹了口气。自小我就不爱学习女红,那些针线功夫一辈子也轮不到我自己来做,被母亲逼着学来,到底还是粗陋笨拙的。那日也不知怎么就听信了玉秀的馊主意,竟拿了衣料来缝……虽说大半都被玉秀做好了,只剩襟领的纹样要我绣上,可那么繁复的蟠龙纹,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我取过那绣了一半的外袍,呆呆看了半晌,重新披了衣服,挑亮灯烛,一针一线开始绣。   
  更漏声声,不觉四更已过了。   
  萧綦还未回来,我实在支撑不住困意,伏在枕上,想着稍稍歇息一会儿,再来绣……   
  朦胧中,似乎谁要拿走我手中外袍,情急之下,我猛然醒转,却是萧綦。   
  他见我醒来,便夺过那外袍,看也不看就掷开,一脸愠色:“你不好好歇息,又在胡闹什么!”   
  我呆了呆,见那外袍被扔在地上,还剩着一只龙爪没有绣好,顿时恼了:“捡起来!”   
  我指着那袍子,怒道:“我绣了整晚的东西,你要敢扔在地上,往后休想我再做给你!”   
  “做给我的……”萧綦愣住,老老实实躬身捡回来,抖开看了看,竟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我被他这呆样子逗笑,随手将一只绣枕掷向他,嗔道:“反正你不要,我也不做了。”   
  他只是笑,将外袍仔仔细细叠了,放回我枕边,正色道:“不做也罢。我就这么穿出去,叫人都来瞧瞧我家阿妩绣的三足蟠龙。”   
  我啼笑皆非,扬手要打他,却被他笑着揽倒在枕上……银钩摇曳,素帷散作烟罗。   
  帘外朝霞映亮了边塞的长空。   
  晨起,我亲手替萧綦整理好冠戴,他身量太高,我踮起足尖才能帮他束上发冠。他勾住我腰肢,低低笑道:“娶你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孩子……”   
  我一怔,不觉眼圈有些发热,喟然道:“转眼三年,那时的小女孩子,已经长大了。”   
  “这一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他将我抱紧,“悬崖边上生死一线,你我也一起过来了,往后祸福生死,我亦与你一起承担……阿妩,我要你记得:当日如是,此生如是!”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仿佛能容纳我一生的喜悲。   
  我笑着用力点头,说不出话来,竭力忍回泪水,不让自己在离别的一刻哭泣。   
  当日如是,此生如是——这淡淡的八个字,从此刻进心底,是再也抹不去的了。   
  萧綦遣亲信副将宋怀恩护送我启程。   
  我步出府门,没有驻足回头,也没有让萧綦送我。   
  登上车驾,卫队列道,马蹄得得疾驰,道旁景物飞一般向后逝去。   
  直到此时,我才回头望去,任泪水潸然滑落。   
  当日来到宁朔,是身不由己,而今离开的时候,也同样匆忙无奈。   
  来的时候,我是孑然一身,生死未卜,而今离开的时候,却不再孤单凄惶。   
  转瞬三年,命运起起落落,兜了偌大的一个圈子,终究还是走到宿命的彼方。   
  他还在那里,我也还在这里,都不曾走开,也再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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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陷圄(1)         
  第二部 天阙惊变   
  【陷圄】   
  五月,京中皇上病重,太子监国,皇后与左相共同辅政。   
  江南謇宁王称皇室凋敝,君权旁落外戚之手,召集诸王共同起兵,率勤王之师北上,讨伐外戚专权。与此同时,豫章王萧綦挥师南下,遵奉皇后懿旨,“清君侧,诛奸佞”,抗御江南叛军,守卫京畿皇城。   
  謇宁王倾十万兵马北上,江南诸王纷纷起而响应,勤王之师直逼二十万之众。   
  豫章王内抗叛军,外御突厥,为防外寇乘虚而入,留下镇远将军唐竞与二十五万大军驻守宁朔,亲率麾下十五万铁骑南下。   
  此去琅玡,路途遥远,我们务必尽早通过晖州,再向东去往琅玡。   
  晖州是南北要冲之地,扼守鹿岭关下河津渡口。一旦渡过长河,向西南出临梁关,一路再无险阻,直指京师咽喉;而从临梁关往南过础州,再渡沧水,便是江南。   
  我们渡河之后,还需往东行经三郡,才到东海琅玡。那里偏处东域,青山沃野临海,尚礼知文,自古是刀兵不到的灵秀之地,也是王氏根基所在。   
  一连急驰数日,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傍晚抵达永阑关。   
  此处地界风物越发熟悉,过了永阑关,便是我曾独居三年的晖州。   
  斜阳西沉时分,我们离城尚有十余里路,已是人倦马乏。车驾在一处野湖边停下,稍作休整,又要加紧赶路,方可在入夜之前赶到晖州。   
  我恍恍惚惚倚在车上,只觉周身酸痛,索性步下马车,携玉秀往湖边散步。   
  这些日子赶路辛苦,玉秀又忙于照料我起居,圆润小脸已略见瘦削下去。   
  我瞧着她面庞,心下越发不忍,便笑道:“等到了晖州城里,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一晚。我那行馆里还藏有不少美酒,今晚便可邀了宋将军一同过来饮酒。”   
  玉秀还是孩子心性,一听有美酒,顿时雀跃:“多谢王妃,奴婢这就传话给宋将军!”   
  “末将荣幸。”身后的男子声音令我们一惊,回首却见是宋怀恩。   
  “呀,将军怎么也在这里!”玉秀拍着胸口,颊透红晕,似乎被他突然现身吓得不轻。   
  这年轻将军一如往日般不苟言笑,按剑立在我身后五步外,欠身道:“此地荒僻,末将奉命保护王妃周全,未敢远离半步。”   
  我柔声笑道:“宋将军一路辛劳,我感激之至。”   
  宋怀恩闻言似有片刻局促,却又肃然道:“此地离城不过十余里路,末将认为不宜在此久留,应尽快赶赴城中。”   
  我转头看向远处席地坐倒休息的士兵,有人还在忙碌于喂马……我乘了车驾尚觉劳累,更何况是他们。我低叹了声:“兵士们实在辛苦,与其多赶这点路,不如让大家再多休息一会儿。”   
  宋怀恩毫不退让:“我等奉命护送王妃,只求王妃平安送抵琅玡,不敢言苦。”   
  我哑然失笑,这人实在固执得有趣,便也不再与他争执:“好吧,我们启程。”   
  此时暮色渐深,湖上起了风,掠过野外高低密林,簌簌有声。   
  玉秀忙将一件雀翎深绒披风披到我肩头。   
  宋怀恩一直缄默跟在我们身后,此时却开口道:“夜凉露重,望王妃珍重。”   
  我蓦然驻足,心中微微一动。   
  借着暮色中最后一抹光亮,我侧头向他看去,这年轻的将军清瘦挺拔,英气之中不乏温文,一向令我有亲切之感。在宁朔时,曾与他有匆匆数面之缘,这几日忙于赶路,也未仔细瞧过他面目。此时细看之下,只觉他眉目俊朗,竟有似曾相识之感。   
  尤其令我诧异的,是他方才那句话,竟似在哪里听过。   
  见我驻足看他,宋怀恩脸色越发紧绷,缄默低头,如临大敌一般。   
  我扬眉一笑,曼声道:“宋将军很是面善?”   
  他霍然抬头,目光灼灼直望向我。这眼神从我记忆中一掠而过,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这般灼灼凝望过我……   
  “是你?”我脱口道,“大婚那夜,闯了我洞房的那人,竟是你?”   
  宋怀恩双颊腾地红了,眼中生出异样光彩,张口似要说什么,却又顿住。   
  玉秀莫名所以地望住我们,我不由大笑出声:“原来是你!”   
  他低下头去,默然片刻,终于红着脸微笑:“正是属下,当日唐突王妃,万望恕罪。”   
  我一时感慨万端,思绪飘回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夜晚……洞房门口,那个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年轻将领被我劈面呵斥,跪地不敢抬头。那时大约是恨极了萧綦,也不问情由,就迁怒于他的属下。想不到今日重遇故人,又勾起前情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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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陷圄(2)         
  “当日是我言辞失礼,错怪了将军。”我侧首一笑,再看这沉默严肃的年轻将军,顿觉亲切了许多。他却越发局促了,不敢抬头看我:“王妃言重,属下愧不敢当。”   
  玉秀突然掩口而笑,这一笑,叫宋怀恩耳根都红透。   
  倒还是个腼腆的年轻人呢,在军中待得久了,遇上女眷越发不善言辞。   
  我掩了笑意,正色道:“算来王爷已经领军南下了,不知眼下到了哪里。謇宁王的前锋只怕已提早过了沧水,也不知础州还能坚守多久……”   
  宋怀恩沉吟道:“王爷举兵南下的消息,已经通告北境六镇。北境远离中原,饱守战乱之苦,这些年仰赖王爷守疆卫国,百姓才得安居。北方六镇对王爷敬若神明,拥戴之心远胜朝廷。此番王爷举兵,各州郡守将无不归附,各地大开城门,备齐粮草恭候大军到来。一旦过了晖州,顺利渡河,以王爷行军之神速,必定能抢在謇宁王之前,抵达临梁关下。”   
  我微笑颔首:“晖州刺史吴谦是我父亲门生,有他全力襄助,大军渡河应是易如反掌。”   
  抵达晖州城外已是夜深时分。   
  宋怀恩已事先遣人通报了晖州刺史。此时虽已入夜,城头却是灯火通明,吴谦率了晖州大小官员,仪仗隆重的出城迎候,一路恭谦备至,将我们迎入城内。   
  我静静端坐车中,从帘隙里所见,熟悉的风物人情,入目依然亲切。只是此时的我,却不复从前淡泊颓散的心绪,那些踏歌赏青,杏花醇酒的日子,已经褪色。我想起锦儿,不知道她此时身在何处,也不知行馆换作了怎样光景。院中的海棠,可还有人记得照看……   
  车驾入城,却未进入城中街市,反而径直出官道去了城西,眼前依稀是去驿馆的路。   
  我略觉诧异,令车驾停下,唤来吴谦询问:“为何不往城中去?”   
  吴谦忙躬身笑道:“众将士一路辛苦,下官在驿馆设下酒肴,待宋将军与各位将士先行安顿,下官自当亲自护送王妃返回行馆……从城西往行馆,路途也更近些。”   
  宋怀恩立时蹙眉道:“王妃所在之处,末将务必相随,不敢稍离半步。”   
  吴谦赔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城郊行馆乃王妃旧居,只怕旁人不便叨扰。”   
  他这话,暗示宋怀恩若随我同往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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