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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面。”
林净“哦”了声,准备回房继续睡觉时,多吉笑眯眯地拉着她,说:“林姐姐,我去采野菜,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采野菜?”
“对呀。”
林净提不起兴趣,道:“多吉,你找别人去,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去。”
“为什么不去呀?”
林净淡笑一下:“不为什么。”
多吉没笑了,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林姐姐,你不是说过很想去看大草原的吗?”
林净皱了下眉,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我有说过?”
“嗯。”
林净:“。。。。。”
跟多吉下楼时,正巧碰到张探也在,他站在院外抽着烟,目光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林净瞟了一眼,没看了,出了客栈,走了。
多吉跟在后头,走得慢,看见张探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看了几眼,有些犹豫,小跑着过去,停在他身后。
张探听到声响,回过了头,只见一个小孩冲他在笑。
他说:“大哥哥,真的是你呀。”
张探摁灭了烟,笑了笑,问:“你认识我?”
多吉重重地点点头,道:“认识呀,上次跟林姐姐去阿江哥店里买水龙头的时候,你跟另一个大哥哥不是也在吗。”
张探笑了声,没说话。
多吉挠挠脑袋,问道:“难道,不是你?”
“是我。”
多吉嘿嘿笑,见林净走远了,又问道:“我跟林姐姐要去采野菜,你要去吗?”
“采野菜?”
“对呀。”
张探嗤笑一声,盯着不远处地身影,淡淡道:“你林姐姐气力真是旺盛啊。”
多吉不明。
“那是什么意思呀?”
“你猜。”
“猜不到。”
张探笑说:“不急,慢慢猜。”
***
三人来到辽阔的草原上。
向下望去,草地上有团团白云在蠕动,成群的羊在行走。
高原的气候让人捉摸不定,刚才还是风满天,一下子就平静得纹丝不动,只能听见风在吹,草在动,那风从牧群中间送过来银铃似的铃铛声,是牧女们坠满衣角的银饰在风中击响。
真美啊,这个地方。
林净走了几里路,有点儿累了,挑了个草地躺了下来歇息。
多吉跑到远处去采野菜了,林净没管,索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耳边响起脚步声,踩踏着枯草前来,越来越响,有人走近了。
林净睁开眼睛,看着天。
远远眺望,蓝天,白云,大得无边无际,旷阔的田野,云雾缭绕的高山若隐若现,白云在山间飘动,脚步声停了,停在林净的头上方,只有几米远,他点燃了一根烟,随着风,把烟雾送到了她面前,飘着尼古丁淡淡地味道。
张探眯着眼,也看着。
林净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张探沉了几秒,呼出一口烟,淡淡道:“是个好天气。”
“有阳光?”
“没有。”
林净笑着,问:“那有什么?”
“声音。”
左耳是他的说话声,右耳是枯草在动的声音。
“什么声?”
“风声。”
“风声?”
张探:“嗯。”
林净:“还有什么?”
张探的声音沙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躺草原上,闭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眼睫毛在颤,没再看了,淡淡道:“成群的羊和牦牛在草原奔跑的声音。”
“羊?牦牛?”
张探“嗯”了声,问:“听到了么。”
林净睁开眼睛,头往上方望过去,不明。
“听什么?”
张探说:“声音。”
“没有。”
“闭上眼。”
林净静默了几秒,很听话地闭上眼,躺在草原的上方,风来了,脚下的枯草在动,绿野上,风又起了,吹扬了大地。
“起风了。”
***
多吉说的野菜是草原上很常见的一种山黄花,林净吃过这种野菜,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黄花菜,不过跟黄花又不太一样。
草原上的山黄花多是野生的,个头很小,颜色带青黄,有些成色不起眼但味道很好,炖菜炒肉,怎么做都好吃,除了野花野菜,还有大黄,山莴苣跟蕨菜,在当地都是很有名的。
黄花菜沾了土,林净抖了抖,灰土散落。
张探跟在她身后,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林净往前方走了,去到有羊群的地方,小羊见到陌生人,先是驻足张望,观察着,盯着不速之客渐渐走近后,它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扬起一片尘土,撒起腿儿就跑了。
林净站在田野上,没动了。
张探瞧着,停在她身后,有风,吹扬了她的头发,像狂风,张牙舞爪地散了开来,张探盯着她的背影有一瞬失神,过了一会儿,才问:“听阿婆说,你去过很多地区,都去了什么地方?”
林净没回头,还在看着:“丽江,西安,云南,张家界,很多,忘了。”
“西藏去过么?”张探问。
“去过。”
“日喀则?”
“嗯。”
张探没抽了,摁灭了烟,笑了下,道:“那里的山也登过么?”
那里的山。。。
林净笑了声,说:“没有。”
张探问:“想去么?”
“不想。”
张探沉了几秒,笑道:“高达6112米海拔的卡达博峰山脉没有挑战性么?还是你对山野的激情在慢慢丧失?”
草原上无声无息,林净没吭声,宽广的田野,浩瀚无边,抬起头,湛蓝的天空离地面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呢。”
林净淡笑了下,说:“一开始?”
“嗯。”
意料之中。。。
“当时为什么不说?”
张探说:“想看你演戏。”
“演的好么。”
“不过关。”他说。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这家客栈里的人,不说破,是想看她如何杂耍出更好的戏码,他是观众,她是小丑,她又为什么现在才发觉,因为太蠢了。
林净没说话,视线苍茫,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着他,起风了,张探的头发被吹得乱飞,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眼窝深陷,目光深沉。
笑着:“为什么要我跟过去?”
“不为什么,我对西藏的路线不熟悉。”
“然后?”
张探眯着眼,过了半秒,缓缓道:“你去过,并且经验丰富,帮我们带路绰绰有余,这里除了你,没有更好的人选。”
“你太看的起我了。”
张探似笑非笑,看着远方,余光里有她的倒影。
“林净,你不是一直想去么?我做我的事,你可以去你想要去地方。”
林净没看了,越过他,走了,脚踩过枯草,声音清脆响亮。
“很不错的建议。”
走出几十米,身后传来张探深沉地声音,犹如天籁:“林净,你考虑一下。”
没走了,停在上坡,没转身,也没回头。
林净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要是不去呢?”
身后的人不说话,林净走了,走到很远,有风,仿佛把他的声音送来了,他说:“林净,你会去的。”
林净笑了。
***
客栈内。
狗子睡醒了,房间没有张探的身影,下了楼,也没见林净,一瞬间,他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仿佛被抛弃了的感觉,不免暗暗咒骂,“卧槽,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大堂看见林净的外婆在忙活,狗子赶紧跑了过去。
外婆见他,笑了笑:“小伙子,吃饭了吗?”
“啊,吃了。”
狗子往外面瞧了瞧,回过头来,问:“阿婆啊,你外孙女怎么不在客栈?”
“外孙女?”外婆立马笑呵呵了起来:“我哪来什么外孙女啊。”
“林净啊。”
“你说阿净啊?”
狗子点点头。
外婆笑得更高兴了,笑纹明显:“她不是。”
“不是?”狗子惊讶了。
外婆点点头,笑道:她只是我们这儿的旅客,不是我外孙女,前一个月啊,来这里的登山的,对了,还有她的朋友,不过待了几天就走了,听阿净说,是出了点麻烦事,搞不定,要先走了,她就留了下来。”
狗子嘴角抽了下:“我听她管你外婆。”
外婆说。
“多吉叫我外婆,她啊,跟着一起叫的。”
狗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一下卡达博峰的山脉,海拔6112米,位于西藏自治区尼木县境里面,距离拉萨有一百多公里,海拔六千多米,很高的了,林净真的是个菜驴,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山脉,因为,这是西藏海拔最低的山了啊,~~真是要疯掉了哈哈哈哈。
☆、第23章
外婆走了,阿苟百般无聊,在大堂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回来,林净先走进来,张探跟在后头,手里还提了袋东西,阿苟见状,弱弱地喊了她一声:“林净姐!”
林净淡淡“嗯”了声。
把袋子放在餐桌边上,越过他,上楼了。
等林净上楼之后,阿苟才跑到张探身边,瞪大眼睛,说:“哥,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
阿苟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关于林净的。”
张探瞟了一眼楼梯口的身影,笑了声,道:“说吧。”
“那阿婆告诉我,她不是这家客栈的人,那老板娘也不是她妈来着,只是来这里登山的旅客,我的妈呀,阿婆不说我估计一直信了,卧槽!这演技,真是绝了!佩服佩服。”
张探:“嗯。”
阿苟见他一点儿都不惊讶,盯着他看:“你就。。这点反应?不应该惊叫吗?”
“为什么要尖叫?”
阿苟:“惊人啊。”
“没惊着。”
阿苟:“。。。。”
***
天气渐渐回暖了,临近中午时间,整理好行囊,整装待发,阿苟搬运着行李箱到客栈外面,抬眼就看见张探倚在车前抽烟,没什么表情,阿苟走过去,说:“哥,咱们要不要跟林净姐说一下啊?”
张探眯了下眼,淡淡问:“说什么?”
“咱们要走了啊。”
张探嗤笑一声,嘴里叼着烟,吸了一口,张开一点儿嘴巴,又呼了出去,开了牧马人的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关上,绕回车前:“不用说。”
没等他说话,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上的位置。
阿苟瞟了他一眼,赶紧跑到车窗,敲了敲,张探睁开眼睛,把窗摇了下了,目光深沉:“怎么?”
“你是不是又招惹她了?”
“谁?”
“林净。”
“我招惹她了?”
阿苟一脸正经:“我擦,你没招惹她,那她怎么会不来送我们呢,连声招呼也没有。”
张探说:“你怎么不说是她先招惹的我?”
阿苟嘿嘿笑,眉毛挑了两下,道:“她哪里像会招惹你的那种人啊。”
摆明就不是啊。。。
“我像吗?”
“像!”
“还跟我说笑?”张探阴着一张脸,一巴掌拍在他脑仁上:“赶紧滚进来。”
阿苟笑嘻嘻“哎”了声,赶忙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旁边的人在吸烟,目光在前方,停留在客栈,没什么动静。
阿苟嘴角抽得厉害,好几次想捂上嘴巴,没忍住,早知道滚到后面的座位上去了,心里不免有几分暗爽,尼玛,嘴上不说等,行动上却出卖了他。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客栈进进出出,都是来旅游的背包客,就是没有林净的身影,阿苟不禁怀疑,林净是不是睡过了头,不记得他们今天要走这回事。
阿苟说:“哥,你说林净会来吗?”
张探:“。。。。。”
五分钟过去了。
阿苟说:“她是不是还在睡觉啊?要不,我上去叫她?”
张探:“。。。。。。”
十分钟又过去了。
阿苟说:“哥,我看她是不会来了,咱们走吧,蔡明哥还等着呢,她要是不想来,等多久她也不会来,这女人吧,海底针,我都猜不透你能明白啥呢,有缘自会相见的你说是不?哎,我觉得。。”
没等他说完,旁边地张探动了动,摁灭了烟,笑了,说:“鱼上钩了。”
阿苟不解:“啥鱼啊?”
张探还看着客栈,没什么反应。
阿苟顺着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了林净:“来了来了,她人来了。”一激动站了起来,就撞到了车顶上,疼得呲牙咧嘴:“操!”
林净停在十几米处,没动,看着那辆牧马人,阿苟探出脑袋来冲她打招呼,驾驶座上,那人没什么表情,却在看着她。
林净也不闪躲,目光跟他交接了几秒,没看了,走了过去,开了后座的车门,把背包扔了进去,阿苟说:“姐,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啊。”
林净平静开口:“这是我的。”
阿苟惊讶:“你的?!”
风有点儿大,头发吹得乱飞,林净关上车门,瞟了一眼后视镜,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目光,还在看着,嘴角挂着笑。
林净挪开目光,笑了笑,道:“搭个顺风车,我去西藏!”
阿苟看看林净,又看看张探,两人反应都是平静如水,不免深深怀疑。
啧啧啧,好大一盘棋!
张探无声笑了笑,没看了,启动车子,出发。
开出几公里,张探把车停在公路旁,看着后视镜,问:“带地图了吗?”
“带了。”林净翻出地图,摊开,地图太大,盖在腿上儿,歪歪扭扭的,边边角角折起,只看重点,大致扫了几眼最近的路线。
张探问:“有几条路线?”
林净没抬头,还看着,数了数,道:“四条。”
“哪四条?”
“川藏,青藏,新藏,滇藏。”
阿苟回过头,笑着问:“净姐,那滇藏线的路好走不?”
林净瞟了一眼驾驶上的位置,顺便瞄到张探的裤裆,紧而实,包裹着他的大腿,中间那儿,有一点鼓起,抬眼看后视镜,他也看着,似笑非笑。
林净咳了一声,挪开,解释说:“这辆车的底盘太低,想走滇藏线的某些特殊路段,有点难,那条路经常会遇到泥石流和塌方,有些路不是一脚踩油门就能冲过去的。”
张探淡笑一下,还看着:“我要是一脚油门过去了呢?”
“说明你运气不错。”
“运气?”
“嗯。”
张探说:“你是不相信我的车技?”
运气好的话,奥拓这些跑全线也不是不可能。。。
“不想玩命而已。”
阿苟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缺点啊?”
林净又低下头去看地图,用手指了滇藏线地某一段,淡淡道:“还有个致命的缺点,急刹甩尾,有的地方甩尾一次就没有机会改正了。”
阿苟:“。。。。”
张探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继续说下去。”
斜眼看了他一眼。
静默片刻,没看了,道:“你这车,手动挡的吧?”
阿苟惊讶:“手动挡也不行啊?”
林净摇头:“也不是。”开了车窗,一阵风灌了进来,呼呼作响,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淡淡道:“说一个案例吧,猎豹手动挡在牛背山熄火后溜,手动挡冲坡失败熄火,无方向刹车。。。。”
阿苟:“。。。。”
张探:“继续。”
“后溜时摔下悬崖,四伤三死。”她说完了。
张探无声无息。
林净问:“你想死么?”
阿苟说:“不想!”
林净:“为什么不想?”
阿苟尖叫说:“我还要娶老婆,还要环游世界,还要生十个孩子!!不不不,二十个!”
林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没出息。”
阿苟嘿嘿笑。
林净说:“走川藏线吧,走国道318线,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带,也是藏族风情体验圣地,经过摄影天堂的新都桥,波密林芝段,布达拉宫,还能看到三大湿地之一的若尔盖。”
张探开车了,走国道318。
一路上,车里只有阿苟跟林净的说话声,张探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撞上那对目光后,也不急着
挪开,就这么看着。
***
这趟路途开了不知过了多久,等林净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一处加油站旁。
外面有人在喊什么,风有点儿大,林净没听清,坐起来,探出头去看,只看见张探站在不远处,等工作人员过来加油。
下了车,林净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张探,说:“阿苟呢?”
“买水去了。”
扭头,往加油站小卖部望去,阿苟在里面挑选东西,还冲她笑了下,林净没看了,回过了头,只见张探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
摸打火机准备点火。
林净盯了一瞬,伸手抽走了他叼在嘴里的烟。
张探眯了眯眼,她抽走他的烟时,手擦过他嘴巴,很近,他闻到了护手霜的味道,很熟悉,在哪儿闻过,顿了半秒,不免抬了下眼皮,见她研究那根烟,嗤笑一声。
“怎么,想抽?”
“不想。”
林净低眸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