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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瞅着御风痛苦得一脸扭曲，不由庆幸万分，谢天谢地，她当年没把这药用在自己身上，不然就惨了。
“小歌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小歌理直气壮道：“我说的是药效没问题，没说没有副作用，白前给你当了那么久的军医，你就没问他药王谷是个怎样奇葩的地方？”所以不是她的错，是御风自己没听懂，更不关心下属的过去。
“你。。。。。。”
小歌磕着瓜子道：“你就当长个教训吧，我，以及十巫的其他人，说出口的话基本是实话，每一个字你都可以相信，前提是你能猜出我们没说出来的那部分，两者组合起来你就可以全信了。”
御风无语道：“你们说话为何如此折腾人？”
“折腾人吗？我们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们许下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兑现。这世上有几人能保证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许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兑现？”小歌不以为然的扬眉，笑吟吟道：“你想你自己。。。。。。”
“我素来言出必行。”
小歌闻言道：“你是王族子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最基本的素质。看看你的父王，再看看你的兄弟子侄们，多向他们学学。”
御风好奇的问：“我若学了你会如何待我？”
小歌静默片刻，坦诚道：“子奕是如何待离王无忌的，我也会如何待你。”
御风想起情报中关于子奕与离王无忌相处的部分，由衷道：“我觉得我如今的样子挺好的。”子奕对离王无忌很坦诚，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话，但没一句是完整的，能将阴诡算计运用得光明磊落，这些十巫也是奇葩了。但离王无忌神经强悍，城府够深，不会被子奕给玩死，可他自问没离王无忌那心性，小歌若那么对他，他非得疯掉不可。
小歌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你如今的样子挺好的，跟你打交道省心力。”若御风是离王无忌那样的，她真可能考虑换人，人生本就够累了，再天天耗心力，她也不用等到二十二岁了，肯定提前去黄泉报道。
御风问：“我若他们那样的你会如何？”
“你若是他们那样的？”小歌想了想，道：“五成我会换个人扶持。”
御风期待的问：“还有五成是留下来？”
小歌道：“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找别的十巫给他们打下手，这个最省心。”
御风怒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去找他们？”
小歌叹道：“你可知十巫的历史？我的祖先和他们的先人曾经斗了七千年，足足七千年，我去投靠他们，虽然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我，但我更相信他们会挖坑让我跳，整我。”
十巫的混乱关系御风也无语。“真不知你们的关系怎会这般混乱。”
小歌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古时华歆王赶鸭子上架当了帝君，统驭整个人族。虽是迫于无奈，但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是华歆王的性子，因此华歆王设立十巫帮着自己管理人族。十巫相当于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三公九卿之间有龌龊与利益纠葛很正常，而有龌龊与利益纠葛自然会有矛盾。可十巫与三公九卿又不完全相同，我们的主职仍是巫，我们若是斗得不可开交，后患无穷。因此巫女给我们画了线，没越过线，我们便是把天捅了，弄得大地上伏尸百万也无妨，越过了线，哪怕只伤了一人，也是车裂、醢刑加抽打散灵魂。”
“打散灵魂？”
小歌道：“字面上的意思，将你的灵魂从身体活活抽出来，再打散。人的灵魂是最重要也最宝贵的东西，若是灵魂被毁灭了，那么那个人就彻底完蛋了，大荒无界，却永不会再有其踪迹。嗯，直白一点的话就是，人死后灵魂会下黄泉，重入轮回，可灵魂若是被灭了，那就彻底消失了。”
御风微怔。“你们的惩罚真狠。”
“还行。”
“还行？那怎样还算狠？”
小歌道：“将你的灵魂弄个半死不活，让你轮回百世都是废得不能再废的废人。”因此巫宗在上古时极有凶名，得罪穷凶极恶之徒，不过一刀一辈子的事，得罪了巫宗可能就是生不如死加几辈子的事。
御风觉得巫宗会被人给灭了真是不足为奇，如此恐怖，几人能忍受？
药浴需十二个时辰，小歌一边磕瓜子一边陪御风聊天，聊了一个多时辰嗓子便有些吃不消了，拿了一壶薄荷水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刚喝了两口就觉得周围的气压不对。移开陶壶，小歌瞅向屋里，御风的样子有些不对，内力乱窜，不知道的还以为走火入魔了。
小歌无语道：“巫咸你可没告诉我这药还能让人功力大增啊。”
药好是好，但时机不对，御风没有半点准备，瞅那内力乱窜的样子就知道即使没有走火入魔也差不远了。小歌随手将陶壶丢开，跑到御风背后将手贴在御风背上，渡入灵力想要帮御风将内力梳理清楚，但才理了一些便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御风的内力给吞噬了。
小歌愣住，什么情况？她的灵力呢？
捋了好一会小歌才弄清楚怎么个情况，御风的内力发生了变异，不再是单纯的内力，还具有灵力的一些特征。若是平日里倒也罢了，但如今御风的内力紊乱，她的灵力渡给他就跟投喂似的，御风的内力立刻就开餐了。
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小歌仍要帮御风梳理内力，不然御风的武功就该废了。“当我欠你的，帮你一把。”咬了咬牙，小歌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入御风的筋络百骸中。
四时咒的灵力大量释放，整个无回谷都看到了，风烬与花舞最先赶到，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风烬皱眉：“小歌你干嘛呢？”
小歌咬牙道：“救人。”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辈子才碰上御风，难得好心帮人调理身体结果出了这种意外，十巫虽泯灭人性，但泯灭了人性就不允许从善吗？
花舞也皱眉：“可你的灵力。。。。。。”她看得出小歌的灵力在不断减弱。
小歌道：“我没事，你们出去，别让任何人打扰我，要不我也出了问题，我非把你们关龙骨狱十年不可。”
风烬与花舞一脸不赞同，但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也知道改变不了小歌的打算了，只能退下，免得打扰到小歌令小歌灵力走岔，到时小歌非关他们一百年龙骨狱不可。
御风从风烬与花舞的话中听出了不好的味道，而风烬与花舞的眼神也太过不善。“小歌。。。。。。”
“闭嘴，静心调息，我可不想陪你一块出事，我的内伤已经够重，再重我就不用活了。”小歌道。
御风闻言沉默，静心调息。
当浴桶中的药液完全变成清水时御风的内力终于完全梳理清楚，并且突破了多年的颈瓶，从第一层越过第二层跳到了第三层，而小歌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也都没了。小歌的脸色不太好，她吃了无忧美人那么多好东西才恢复的三成灵力如今全给御风做了嫁衣。
“小歌你。。。。。。”御风担忧的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小歌。
“没事，我回去休息了。”小歌精神不太好的大步离开，想想自己刚失去的灵力，她的心就在滴血，她修炼五行灵，大成之前灵力恢复起来特别缓慢，如今又没了，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小歌从宗庙的丹房里拿了一堆的丹药、万年玉髓服用了好几日，恢复了些许灵力，脸色总算好了些，御风也知道自己不小心惹了麻烦，非常小心的不再惹小歌炸毛，一个劲的顺毛，总算没让小歌逮着机会找他麻烦。不过这日看到无回谷内张灯结彩似乎有过节的迹象，便忘了小歌还在生气中的事，问小歌：“上巳节已经过去了，这个月还有何节日？”
“没节日了。”
“那谷中这是。。。。。。”
“巫宗的历史比较悠久。”
“我知道。”可以上溯到万年前。
“上古时，人族并无如今的婚嫁六礼。”
“若无婚嫁，男女如何相配？”御风奇道。
“在特定的日子里各族的男女会在一个地方相聚，自定婚嫁。”
御风有些明白了。“无回谷还保留了这种古风？”
小歌点头。“桃花开得最盛之时。”
御风看了看无回谷中的十里繁花，落英缤纷，正是桃花最盛之时。
“对了，你最好别参加。”
“为何？”
“你是王族公子，辰国王族不会让你娶一个巫为妻，但你若出尔反尔，即便我是巫真，我也救不了你。”
“你们会杀了我？”
“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如何处置出尔反尔之人？”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无回谷燃起了熊熊篝火，小歌拎了一罐酒爬上了屋顶，离篝火那边远远的，不然到时谁给她赠一株桃花就不好了。拒绝吧，谷中都是熟人，她不忍心伤人，不拒绝吧，那就等于表示自己答应对方的求欢，问题更大。巫对待感情是极为认真的，在婚约达成后又反悔，那么巫会用很多有趣的东西招待你，一定会让你生生世世无法忘怀，真正意义上的生生世世铭记。
小歌上了屋顶后御风也跟了上来，看了看只有两个人的屋顶，又看了看唱歌跳舞玩得极热闹的另一边。“你怎么不去参加？”
小歌反问：“我要是过去了，别人赠我桃枝，你说我是拒绝呢还是答应？”
“看你心意。”
小歌叹道：“我肯定不答应，但也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击别人，所以躲远点最好。”
御风提醒道：“华族的女子十二岁便可嫁人，你已十三岁。”别的女子在小歌年纪莫说已为人妇，便是已为人母都有可能。
小歌躺在茅草顶上一边饮酒一边道：“早婚早育死得早。”
“怎讲？”
“药王谷闲的没事干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做了个调查，发现近亲成婚生下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体弱，即使有健康的也是二三十宗案例才能发现一个。男女年纪太小就生孩子，孩子就算不早夭，身体也一定有问题。还有，女子太早生孩子，孩子固然容易出问题，母体也十之□□要赔上命，就算不赔上命，身体也一定会落下毛病，死得早。”小歌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但对于药王谷的那些疯子，她除了肃然起敬还是肃然起敬，敬职敬业到那地步也不容易。
御风倒没想到女子会有这么多的危险。“那多久合适？”
“啊？”
“多久成婚生子比较合适？”
“那得看你问男还是女了。”
“女子。”
小歌回忆了下当年在药王谷那里看的资料。“成婚的话至少要二十岁后，生子的话，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御风静默，这可真够迟的，女子二十岁时怎么也是好几个孩子的阿母了，而二十五岁，成婚早的女子可能连孙子都抱上了。“你可有想要的桃枝？”
小歌一口酒喷了出来，老兄你怎么还没听懂我的婉拒呢？王族公子十一二岁纳妾，十四五岁娶妻。御风这些年都在军营中所以不敢娶妻还是纳妾都给耽误了，但此次回去王城辰王浔肯定不会给他落下，想要娶她，就得等七年后。王族绝不可能允许哪个公子独身到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王族公子就算没有抱上孙子也该儿女成群才对。“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
御风认真道：“你若想二十岁成亲，我再等七年便是。”
看着御风认真的模样小歌终于笑不出来了，看了御风许久，道：“我想要那株三千年桃树上开得最高的桃花。”
御风的重瞳顿时晶亮，飞掠过一株株桃树，落在谷中最高的那株桃树上，纵跃而上，摘下了桃树树顶开得最灿烂的一株，很快回到了小歌的身边。“我给你簪上。”
“我没绾。。。。。。”小歌刚想说自己都没绾发怎么簪花？便见御风以手当梳为她绾起发。
御风将小歌的头发梳好后用一根绣着桃花的蓝色发带扎好，这才将桃花簪于小歌的发间，满意的笑道：“我的妻就是好看。”
小歌无语：“我还没嫁你呢。”
“依照古礼，你今日接受了我的桃花便是答应做我的妻。”
“我知道，我是你的妻，我会好好的和你在一起。”直到分开那一日。
御风高兴的搂着小歌，点头。
小歌似想起什么，摸了摸头上的发带。“对了，这发带是？”
御风含笑道：“本打算过两日你生辰时送给你的，但如今就提前了，过两日生辰我送你别的。”
小歌无语的问：“莫不又是发带？”她发现御风送她的礼物十之□□都是发带。
“发簪如何？”
小歌彻底无语。“随你。”
御风高兴的在小歌的唇上吻了下，他虽未见月明，但也算守得云开了，相信见月明也不远了，而他很有耐心。
又呆了几日完全恢复了气色后小歌便拉着御风离开了无回谷。“我虽然在古墓里住了一个月，但这不代表我就变成了瞎子聋子，你是在回王城的路途上让人冒充了你偷溜出来的吧？”
“嗯。”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若被发现了，乐子可就大了。”
“冒充我的是白前。”
小歌了然，被人发现了的话，以白前的毒术，多少人发现他都能轻松灭口。“小师叔不是收拾好了东西，东境战事一结束就去冀州的官学报道吗？”怎么有空给御风当替身？
“条原先是被离军屠杀，后又遭水患，死的人太多，没多久便闹了瘟疫，药王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夏枯草带了一些人在条原行医救人。我跟白前说，帮我这个忙，他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小歌怔住。“条原的是二师叔，那去冀州的是谁？”
“似乎是个叫朱宣的。”
“。。。。。。你跟巫咸肯定有仇。”小歌笃定的道，朱宣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将□□当面粉撒的疯子，白前跟他比起来只能算一等一的乖宝宝。让朱宣去负责官学的医学科，误人子弟那都是轻的，拿学生试药将学生给弄死了那就悲剧了。最重要的是，她想培养的是救人的医者，不是杀人毒医。“就大师叔一个去的冀州？”
“好像还有百余名药王谷的游医。”
“那就好。”小歌放心了，朱宣破坏力再强也还有别的人。
“我们去哪？”
小歌笑答：“你不是应该在回王城的路上吗？我们回王城，这么多年没回去，也不知王城变成何种模样了，我还真有点怀念王城了。”
御风点头。“我也想。”
“所以才要趁着还有机会多看几眼，不然日后就见不着了。”
御风不解：“此话怎讲？”
小歌笑道：“因为来日我会拆了它。”
“为何？”
“那座城让我不痛快。”
“可你方才还说怀念它。”
小歌理直气壮道：“怀念归怀念，不痛快归不痛快，两码事，不妨碍我来日拆了它。”
“你执念真重。”
“不是我执念重，是老头执念重。”
“师父？”
小歌无奈叹息的笑道：“老头曾经说过，王城是他建的，他花了那么多心血，本意是保护自己与阿母，本来目的没达成不说，反而被别人拿来对付自己，既如此，那座城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正好我也看那座城不顺眼，便决定遵从他的遗愿，拆了那座城。”
小歌与御风追上队伍时，因为队伍走的是水路，队伍已经跑到了离王城附近的一处驿站。按理早该进城了，但因为季安《游楸阋恢蓖显阪湔纠铮残铱魅绱耍蝗蝗肓顺牵鹑丝隙芊⑾钟缡嵌ヌ娴摹�
御风一回来白前便将□□给撕了，随即迫不及待的直奔条原，小歌见了白前的速度，叹道：“跑这么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正在换衣服的御风闻言道：“放在心上之人，自然莫说一日三秋，相思入骨时便是一刻也觉得比三秋更漫长。”
小歌顿时做出了呕吐的动作。
御风不悦的问：“你不信？”
“听到甜言蜜语，我会不自觉的认为你没安好心。”小歌真诚的道，自小见云唐与谢琳的那一套相处模式，她就没见那两位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而一旦说甜言蜜语，那就两种情况，一是云唐没安好心，二是谢琳没安好心，反正都没安好心。久而久之，那两位没腻，她这个观众却有了这种本能反应。
“为何？”御风狐疑的看着小歌。
“你可见过老头与我阿母之间说过甜言蜜语？”
“见过几次。”
“甜言蜜语之后是什么？”
御风明白了。
将身份换回来有些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驿站里的另两位——白苏与季５诙沼贸呈泵怀缘绞裁刺乇鹱髁希精‘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这一路回来，白前是天天拿活人试药，完全不看对象，逮谁就给谁下药。若非白苏医术过人，队伍里如今也不知还有几个活人，今儿怎么转性了？
白苏看了眼突然出现的小歌，白衣如雪，青丝如墨，还罕见的用发带绾起，让白苏有些难以置信。“你？”
小歌一边用膳一边解释道：“头发原来的颜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