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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言说:“好了,我要卸货了。”
沈薏说:“钥匙还我。”
程嘉言笑了声,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我凭自己本事拿来的,凭什么还给你?”
“本事?溜门撬锁的本事吗?”沈薏气急,“你他妈把钥匙给我!”
程嘉言默了会儿,沈薏听见他那边车门砰的一声,估计真的要下车卸货。
不一会儿,程嘉言的声音又传来:“还你可以,晚上给你送过去。”
沈薏哼了声,这才挂断电话。
茶几上的豆浆油条还滋滋地冒着香气,沈薏盯着看了一会儿,一把拎起豆浆对准垃圾桶,半晌,又没放手,转身坐到沙发上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还挺好喝。
吃完早餐出门,正好碰上长跑回来的江寻白。
江寻白最近迷上跑步,每天在朋友圈晒自己的跑步路径。
沈薏挺佩服她的毅力。
不过江寻白对沈薏依然没有好脸色,经过沈薏身边时,轻蔑地哼了一声。
沈薏侧眸瞧她一眼,扯扯嘴角,只当没听到,径直往楼下走。
没想到,江寻白又在她身后切了一声。
沈薏站在第二级楼梯上回头,说:“你有病?”
江寻白脸上还带着跑完步的潮红,闻言瞪圆了双眼,骂道:“你才有病!”
“你没病惹我干嘛?”沈薏勾勾嘴角。
江寻白站在最上面的台阶,比沈薏高出半个头。她俯视着沈薏冷笑:“有些人每天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结果呢,还不是跟一个打工仔勾搭上了!”
沈薏双眉一拧。
江寻白继续说:“像你这种人,稍微有点家底的男人也看不上你啊!还不如跟个农民工……啊!”
她话没说完,突然被人一把推倒在地,粗糙的水泥地擦破手掌,火辣辣地痛。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薏已经欺身而上,弯身拽住她的领子,目露凶光:“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惹我。”
江寻白看着她的脸,吓得哭出声,边哭边骂:“你就是下贱、作死!谁粘上你谁倒霉!”
沈薏扬起手,作势扇她,说:“这么多年了嘴还这么贱,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江寻白哭喊:“你神经病!”
正骂着,江家大门打开,江父走出来,一眼看见自己女儿被欺负,忙喝道:“沈薏你干嘛呢?!快放开!”
沈薏扭头看向江父,扯扯嘴角,又推了江寻白一把,这才转身下楼。
身后传来江寻白的哭喊和江父的叫骂,她只当听不见。
下午,知友书坊难得来了一个客人,门口铃铛响起,沈薏站在吧台后,条件反射地扬起笑脸,看向门口,说:“欢迎光临!”
然后,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进来的是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现在还是夏末,他却穿着半旧的卡其色长袖外套,鸭舌帽的帽檐被他压到最低,几乎挡住大半张脸。
中年男人走到吧台前,抬头,对上沈薏的目光,说:“一杯黑咖啡。”
他的声音沙哑,目光浑浊。沈薏觉得他面带凶相,连忙给他打了一杯黑咖啡,收钱送出门。
等中年男人走远了,她才回身,走到吧台后,想了想,调出监控,画面定格到中年男人在吧台前抬起头时的正脸上。
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接受尚处在怀疑阶段的报案。
沈薏盯着屏幕看了会儿,门口铃铛再次响起,她抬头看去,是程嘉言。
沈薏放下鼠标,走出吧台,朝来人摊开手,说:“钥匙还我。”
程嘉言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短袖,他目光落在沈薏手上,笑了声:“没带。”
沈薏拧眉:“程嘉言,你他妈骗谁呢?!”
程嘉言张开双臂,一副任她处置的样子,说:“不信你自己搜。”
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丁步的嚷嚷声:“搜什么搜什么?”
沈薏眸光一转,见丁步大步跑进店里,在她面前站定,问:“沈姐,要搜什么?”
沈薏抬抬下巴,说:“他拿了我家钥匙。”
丁步啊了一声:“你跟程哥都在一起了,他拿你家钥匙不是很正常吗?”
程嘉言收回手,支肘倚着吧台,笑了一声。
沈薏瞪了丁步一眼,又转向程嘉言,冷笑:“你当田螺姑娘还当上瘾了?”
程嘉言拍了一下招财猫的脑袋,金色的招财猫胳膊晃得更加厉害。
他看向沈薏,说:“不是叫你自己搜吗?”
沈薏说:“真当我不敢?”
丁步嘿嘿笑着,说:“程哥,我去对面沙滩上瞧瞧,看能不能骗几个傻白甜过来买咖啡。”
说完,便朝外跑去。
程嘉言垂眸俯视这沈薏,挑了挑眉。
沈薏咬咬牙,伸手往他裤兜里掏去。
他为了干活方便,穿着宽松的休闲裤,裤兜又大又深。
沈薏右手刚谈进去,正要深入,却猛地被他按住。
“摸哪儿呢,嗯?”程嘉言隔着裤袋,抓住她的手。
沈薏冷哼:“摸钥匙。”
“哦?”程嘉言垂下头,嘴唇几乎碰到她的,低声说,“是打开你身体的钥匙吗?”
沈薏冷笑,抽出手,说:“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嗯?”
“随时都能发…情。”
程嘉言笑了声:“过奖。”
沈薏收起笑容,正色道:“钥匙呢?”
程嘉言也不再逗她,从右边口袋里拿出两个钥匙放在手心。
沈薏伸手去拿,他却故意抬高手掌。
沈薏气急,咬牙道:“我回去就换锁!”
说完便回到吧台后面。
程嘉言转身,隔着吧台看向她,笑道:“生气了?”
沈薏不理,程嘉言把钥匙递到她面前,笑道:“拿去吧。”
话音刚落,他突然余光一瞥,看见监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沈薏没有察觉,迅速抢回钥匙,又说:“我没这个福气让田螺姑娘伺候!”
程嘉言却充耳不闻,双目直直地盯着屏幕。
沈薏过了会儿才发现异常,奇怪道:“怎么了?”
程嘉言这才开口:“这个人什么时候来过?”
沈薏说:“你们过来之前,怎么了?”
“他朝哪边走了?”
“出门右拐……你认识他?”
程嘉言没说话,脸上的肌肉紧绷,不等沈薏再开口,他便夺门而出,朝那个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程嘉言:我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田螺姑娘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丁步乐颠颠地带着三四个女孩子进来,引她们入座后,跳到吧台前,说:“沈姐,点单啦!”
沈薏这才回过神,瞥了眼监控画面,重新调回实时监控,那个奇怪的鸭舌帽男人立即消失在屏幕上。
等她点完单回来,丁步才发现少了个人,抓着后脑勺问:“我程哥呢?”
话音刚落,门口铃铛响起,沈薏打眼看去,只见程嘉言面无表情地进门。
外面夕阳西下,远处的海面染成一片赤红,像血。
程嘉言的脚下是他被斜阳拉长的影子,直愣愣地向吧台的方向延伸。等他走到吧台,离开夕阳的拥抱,影子随之消失。
沈薏问他:“追到了吗?”
程嘉言看向她,嘴角一抿,摇摇头。
客人心急地朝着吧台方向催单,沈薏把剩下的好奇暂时咽下,转身走进后厨。
丁步不明所以,缠着程嘉言问:“程哥,你追什么?”
程嘉言垂着双眸,没有说话。
丁步见他神色沉重,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他,跑去跟那几个傻白甜聊天套近乎。
沈薏做完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又接到客人们点的甜品单子。
等她忙完这一阵出来,程嘉言已经不在店里,沈薏抓住丁步问了几句,得知程嘉言刚往外头走了,于是摘掉围裙跟上。
外面屋侧的杂草丛最近又长高不少,沈薏走过去,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屋后传来。
“没追上……对,我确定是他……”
沈薏轻手轻脚过去,只见程嘉言背靠着屋子后门,右脚点地,全身重量似乎都在左脚上。
他没看到她,又说:“难道不是跟着你过来的?”
语气不善。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程嘉言浓眉一拧,说:“我在沿海两年都没事,为什么你一来他就跟着到了?”
“我没有说你泄露我的行踪……对,我是希望警察早点抓到他,但我不希望他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顿了顿,说,“他比鬼还可怕!”
说完,他像是察觉到沈薏的目光,一扭头,正好与她对视。
沈薏有些尴尬,见他挂断电话朝她走来,说:“我不是故意偷听。”
程嘉言点点头。
沈薏说:“你跟那个人什么关系?”
程嘉言往前面走,压着唇角说:“他有精神病。”
沈薏跟上他,说:“是你以前的病人?”
“我不负责精神科。”
沈薏不明所以。
程嘉言沉默一会儿才开口:“精神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最多被政府强制医疗。”
沈薏莫名打了个冷颤。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店门口,可以听见丁步在里面陪美女客人们聊天解闷。
“他……”沈薏试探着开口。
“我只在一只垃圾桶上找到他喝过的纸杯,至于他本人……不知去向。”
“你怎么知道是他喝过的?”
程嘉言看她一眼,说:“你店里今天还来过其他客人?”
沈薏抿抿唇,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两人走进店里,丁步刚讲完一个笑话,逗得美女们轻笑出声。
沈薏看了一眼,说:“他在那俩姑姑跟前连句整话都不会说,没想到对着美女,这么健谈。”
程嘉言难得弯弯嘴角,说:“技能点不一样。”
沈薏抱臂瞧了他一眼,程嘉言看向她,开口:“最近进出小心点,晚上我送你回去。”
沈薏前半句,正要说声谢谢,但听到后半句,又警惕起来,说:“不需要。”
程嘉言说:“没跟你开玩笑。”
沈薏见他神色严肃,想了想说道:“就算要杀人,他的目标也不应该是我。”她顿了顿,收起一脸笑意,正色道,“倒是你,出入当心点才是。”
程嘉言挑挑眉。
沈薏眨了眨眼又说:“不过我很好奇,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程嘉言不愿多说,只道:“你能猜到的事,还问我做什么?”
“嗯?”沈薏不解。
程嘉言凑近她,压低声音,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父母,死于火灾。”
话音刚落,丁步欢快的声音再次响起:“美女们,一共三百三十一,就收你们三百二吧!”
四个女孩子一边嫌贵,一边笑嘻嘻地付了钱。
沈薏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抬起头,发现程嘉言的双眸有些泛红。
像是怕被她看穿,程嘉言迅速别过头去。
沈薏看着他的侧脸,说:“不是说强制医疗吗,为什么不强制医疗?”
“跑了。”
“警察不抓吗?”
“已经让人报案了。”
“是刚才电话里那个人?”
“嗯,我的朋友。”
“也是医生?”
“嗯。”
沈薏默了默,说:“他不是精神病吗,为什么有能力找到你?”
程嘉言笑了声:“他的律师证实他有精神病。”
沈薏想了想,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她问:“是医患问题吗?”
程嘉言没说话。
丁步把四个美女客人送出门,转身冲回吧台,把钱往吧台上一摊,说:“沈姐,我发现我有做生意的天赋。”
沈薏垂眸看了眼,把钱收进抽屉。
丁步又说:“可惜现在旺季过去了,这要是在旺季,我一天给你赚这个数!”
他伸出一只手,竖起四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上大拇指,更正说:“这个数!”
程嘉言瞧他一眼,抬手推开他,看着沈薏的双眼,说:“是。”
沈薏不再细问。
晚上关门之后,程嘉言拦下沈薏,说:“我送你回去。”
沈薏拨开他的手,笑了声:“真不需要,”她默了默,又说,“我可不想再大半夜给人送蚊香。”
程嘉言眼尾浮起笑纹,说:“我是真的担心你安全。”
沈薏道:“除了担心安全,还有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程嘉言笑了声,一手插着裤袋,垂头贴近她,说:“我什么心思?”
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
沈薏没有躲,就着当前的姿势说:“问你自己。”
她的唇风扫到他的脖颈,程嘉言喉间滚动了一下,这才说:“难道你不想?”
沈薏一时嘴拙,没出声。
程嘉言笑了一声,带点挑衅的意味,站直了身子,垂眸睨着她,抬手轻抚她的脸,拇指压在她的唇上,说:“我很快会打开你的嘴,”他顿了顿,手向下,食指不轻不重地点住她的心口,“你的心,”然后他的手不再动,又说,“还有你的身体。”
沈薏勾了勾嘴角,忽然扬起手。程嘉言眸光一闪,眼疾手快地抓住。
他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贴紧她,低头,轻声说:“你舍得?”
沈薏盯着他的脸,说:“你真够浪的!”
程嘉言说:“你喜欢就好。”
沈薏瞬间脸上一热,眯了眯眼,一把推开他,走向旁边的马自达开门上车。
车大灯豁然亮起,程嘉言来到车边,敲敲驾驶座的窗,沈薏降下玻璃。
程嘉言一本正经道:“不让我送你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走小路,一旦发现有人尾随,赶紧报警。”他顿了顿,“身上可以带辣椒水防狼棒但别带刀,免得成为别人的武器。”
沈薏也一脸正色,说:“知道了。”
程嘉言点点头,站直身子。
沈薏换挡松离合,想了想,又看向他,说:“人死不能复生。”
程嘉言身子一僵,没说话。
沈薏又说:“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因为我也还没彻底走出阴影,但不管阴影多大,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
程嘉言点点头。
沈薏又瞧了他一眼,驱车离去。
程嘉言回到货车上,丁步嘿嘿地笑道:“程哥,你跟沈姐聊什么呢,又搂又抱。”
程嘉言放倒椅背,说:“你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丁步被他岔开话题却浑然不觉,只说:“我两个姑姑守着她呢,她现在也接受我只是个送货员的现实了,就是还有点难受……唔,我两个姑姑一直跟她说分房子的事儿。”
程嘉言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才说:“你别掺和房子,我看你奶奶是向着你的。再说,这次医药费都是你的名义给的,你两个姑姑倒是脸大。”
说起医药费,丁步一脸肃容:“程哥,那钱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还你!”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畜生?”程嘉言哼了声,“钱的事不急,你好好工作,今后多少钱都能赚到。”
“程哥,借您吉言了!”丁步笑道,“我要是赚了大钱,就到市中心买一套房子,然后把我奶奶接过来一起住!那破房子,让她们抢去吧!”
程嘉言闭着眼睛没说话,像是睡着了。
货车在宁市制冰厂厂区停下,丁步叫醒程嘉言,跟他一块儿下了车。
还没走进宿舍,程嘉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瞧了一眼,是沈薏。
丁步笑了声,煞有介事地推了他一下,朝他挤眉弄眼。
程嘉言接通后,笑着说:“怎么,刚到家就想我了?”
沈薏说:“程嘉言,好像真的有人跟踪我。”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沈薏从知友书坊离开的时间不算晚,进入市区时,路上车灯闪耀。
沈薏在一个红灯路口右转,进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街道离她的住处不到一公里,两侧是居民区,随着她的前行,居民区的外观逐渐显得落魄。
这条路上车很少,又是单行道。道路两旁没有灯,整条路显得逼仄幽暗,沈薏打开远光灯,观察后车情况的时候,正好从后视镜中看见一辆五菱面包车,车牌被一张大红色“百年好合”的贴纸挡住了,只能看见最后一位是数字2。
沈薏啧了一声,这些恶意遮挡车牌的也不怕被交警扣下。
胆子真大!
她目视前方,很快在自家住的老式居民楼停下。
上楼之后拿出钥匙开门,沈薏随意扭头看了眼,却见楼下大门口赫然停着一辆面包车。
仗着黑夜掩护,沈薏看不清车上的人,只看见车牌上隐隐约约有一张反光的红色贴纸。
她猛地想起程嘉言的警告,心中莫名一凛,随后回过头,若无其事地进了屋。
进屋之后,就拨通了程嘉言的电话。
“我好像真的被人跟踪了。”她说。
程嘉言在电话里默了会儿,问她:“是今天下午那个男人?”
沈薏背靠着大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板,说:“不知道,是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
“嗯。”沈薏点点头。
程嘉言忽然在电话那头笑了声:“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