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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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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里,什么东西都有个价码——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你可以连真带假全买下来。正因为这样,她才接受小薛的说法,就算明知他多多少少在耍滑头,她也有把握把他买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找的情人比玛戈好得多。她不相信在这个充满男性冒险家的亚洲城市,这块满地都是金矿和陷阱的租界里,会出现什么两相平等的风流韵事。总有一个人要甘拜下风予取予求,不是他就是你。

她要陈立即离开上海。宣称自己得到可靠情报,陈的这笔军火交易牵涉到帮会的内讧,事情甚至传到巡捕房耳朵里。可她没把小薛的事告诉陈,那是她的生意伙伴,那是她的高级雇员,她该怎样向人家解释她的私生活呢?她难道还能告诉陈,跟她上床的男人恰好就是别人派来监视他们的?

此刻,在上海西区这幢爱德华风格的别墅里,这群冒充上等人士的亚洲白种商人们正在狂欢。他们当年虽然是穷瘪三,倒也野心勃勃(不无可取之处)。如今赚到大钱,变成这块土地的主人,从欧洲母国买来一钱不值的爵士头衔,吃三道主菜的宴会,用土地投机赚来的钱为他们的儿女雇佣教师和乡下阿妈,花大价钱买来俄国珠宝送给妻子,再花点小钱让亚洲情妇用湿润的嘴唇来提振自己萎靡的阳气,让自己的混血儿子在朋友的公司上班,在投机失败时遗弃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七点刚过,夜晚的露水还未让草地上的泥土变软,游泳池水尚在薄暮下闪耀微光,参加化装舞会的人群就已站满屋里屋外。草坪上,大厅里,挤满奇形怪状的人物,二楼走廊栏杆上倚着一排阿拉伯贵族,男的佩弯刀,女的戴头巾。今天的主题是铁达尼号沉船事件。

“船长”——美商瑞文集团⑴的大班和这幢房子的主人——宣布舞会开始,阿拉伯男人们在二楼尖啸,以为自己是站在傍晚的沙丘上。玛戈精心打扮,穿着世纪初欧洲贵妇的拖地蓬裙,累累缀缀。她向身边的特蕾莎耳语,说连内衣都是画成图样,让中国裁缝专门缝制,是那种老古董式样的丝绸长内裤(如今只有小孩才会穿那种开裆裤)。

“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布里南先生钻到裙子底下去。”特蕾莎挖苦她。她的丈夫打扮成一个将军,天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那些勋章。还有缀着金线的缓带——那绛色的绶带上有一大块深色斑痕,像是洗不干净的俄国汤渍。毕杜尔男爵显然已完全融入上海的社交圈子,学会亚洲白人的悠闲生活方式,甚至有耐心去寻找一条真正的古董绶带。

新近在伦敦赢得声名的年轻诗人把一块深紫色棉布盘在头顶上,棉布的剩余部分绕过下巴,围在脖子上,大概想装扮成柏柏尔族⑵酋长。他来中国探险,上海是第一站。他还没来得及去内地。上海那些赚到大钱、开始学会附庸风雅的商人们(尤其是他们的妻子)从伦敦寄来的文学杂志上得知他的成就,早就巴望着一睹剑桥才子的容颜,一家一家排着队请他赴宴。他的同伴,比他小几岁,身材也比他更小巧,用油膏把脸涂黑——为方便清洗起见,脖子没有涂抹。把染成花花绿绿大格子的羊毛毡披肩拉高,好遮盖他本人的肤色。在草坪那头,站在围绕游泳池的鹅卵石小道上的那群人中,有个名叫小马蒂尔的家伙用深知内幕的口吻评论说:“他把自己打扮成摩洛哥男妓的样子,倒也是恰如其分。我的意思是,早些年那些诗人们——好比说纪德,不都喜欢去摩洛哥寻找适合他们口味的那种艳遇么?”

诗人和他的同伴当然听不见这种背后的诋毁之词。他只顾抱怨着音乐。乐队正在演奏的是去年最最热门的曲子,“Body and SouP⑶,适合你搂着舞伴轻轻摇摆。在上海这班商人说来,乐队当然应该挑选这种曲子,以示即便在这里他们也能赶上美国和欧洲的时髦。让诗人诟病的就是这个,它不符合化装舞会规定的情节,难道在本世纪初就撞上冰山的枉死鬼乐师,居然还能演奏这种时髦的摇摆乐?不过他也不想想,要是事事都按那个年代的来,别人可就不光是在背后议论两句,说不定就有好事之徒把他和他的伙伴一起送上法庭喽。

这地方的人就这样,他们一边自己放荡胡来,一边又瞧不上别人做那些事情,说长道短。如果有人把事情捅到报纸上,那更可以在家里的晚餐桌上幸灾乐祸好几天。上海的租界就是这样,你说它时髦吧,它却也有特别守旧讲礼数的一面。就拿站在乐队旁边唱歌的女人来说吧,有人就提议将她驱逐出上海租界,说她实在太丢大英帝国的脸面。在放荡商人的私人俱乐部里,她脱得赤条条跳到桌上,模仿伦敦Tiller⑷舞团的艳舞女郎,把她的腿几乎踢到枝形吊灯上,让那些醉醺醺的单身汉们大饱眼福,听说她喝醉以后做的那些动作比妓女更不要脸,她背靠桌面躺在那里,举起双腿又踩又蹬,还当众往酒杯里撒尿,她那个地产投机失败跳楼自杀的英国丈夫如今是管不着她,可租界巡捕房也管不着她么?

有人在高谈阔论,说他的表亲写信告诉他,伦敦目前并不打算撤军呢。从一九二七年起,南京政府每次叫嚷反对帝国主义,伦敦就会从印度往上海增派一两个连队。租界将会繁荣一百年!如今应该不断买地,从上海往西不断买进地皮。五年以后这些地皮会上涨一百倍。这说法引起一阵欢呼。

毕杜尔男爵有些醉意,玛戈在跳舞的人群里忽隐忽现,在狐步舞里加上几个踢腿动作,那是如今最时髦的查尔斯顿舞步,那是她到上海以后才学的,尽管她那条长裙子并不适合这舞步。

我可不喜欢这舞步,毕杜尔男爵对特蕾莎说,上等人家的太太可不跳这种舞,“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就像个四川来的猴子。

他的舞步有些踉跄,特蕾莎把他拉到舞池外头。本地仆欧穿着柠檬色的丝绸短褂,手里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男爵又拿来一杯掺过苏打水的杜松子酒。

“这酒我还可以再喝二十杯,再喝上二十杯我就会清醒过来,比清醒的时候还要清醒二十倍。比那个布里南先生更清醒。”

“这会你看起来可没有布里南先生那么清醒。”

“是啊,布里南先生很清醒,布里南先生是个清醒的骑士,布里南先生就算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还是清醒得像个绅士。她可像个疯疯癫癫的荡妇。”

“她是你的妻子。”

“没错。她是我的妻子,有戒指为证,玛戈小姐,你愿意嫁给毕杜尔男爵为妻么?而我的妻子正在跟别人上床。”

“你可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在莫干山上,她还以为我没来得及赶上好戏。我就算没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事情不也明明白白写在她脸上么?她不是还没来得及洗澡么?她身上还有那家伙的味道呢。她以为我闻不出来么?难道我闻不出精液的味道么?女人有一千种味道,男人可不就一种么?可不就那一种像放过夜的杏仁奶茶的味道么?”

“你什么都没看见,这都是你瞎猜疑。”

“我什么都看见啦。他们竟然连门都不关。他们竟然听不见我上楼,我可是跑上楼梯的,腾腾腾,腾腾腾。我带着猎枪出门,可我忘记戴帽子,绅士就算出门打猎,也不能忘记它的帽子,人家不都这样说么?事情就那么简单。我悄悄走下楼梯,我还给他们五分钟时间呢。我在院子里大叫大嚷,装得好像我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可我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啦。然后我就看见她慌慌张张奔下楼梯,我看着她那张脸,那潮湿的眼睛——好像在发高烧。”

狂欢进入高潮。喝醉酒的单身汉们手臂搭着肩膀,排成一列长队,像青蛙那样弯着腿,蹦跳着穿过大厅,在草坪上围绕游泳池转一圈,又转回到大厅里,蹦蹦跳跳上楼,绕过二楼走廊,又顺着左边的楼梯跳下来。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行列。特蕾莎把挫败的男爵拉到门外,拉到草坪上。夜风清凉,月色在仆人身上的绸褂上泛着银光,毕杜尔男爵仍然在诉说着,声音带着哭腔。

“我要买张船票去,我要回国。我恨透这个地方。”

“绅士从来不逃避。”

“我会卷土重来的。我要回国去告诉他们,告诉董事会,上海遍地是黄金,我要带着现金回来,等我再回来,就要不停地买进买进买进。”

有人拉响从工部局消防队借来的警铃,大厅里有人高声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特蕾莎转头倾听,那人正在宣布:轮船撞上冰山,很快将要沉没。人群尖叫起来……

⑴Raven Group。

⑵Berber。

⑶“肉体和灵魂”。一首当时盛行的爵士歌曲。

⑷一种大腿舞。

二十一

民国二十年六月十四日夜晚九时十五分

马龙班长一定是在萨尔礼少校面前告过状,说这个薛在紧要关头突然失踪,自己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现场确实搅得一团糟,预定的搜捕行动全被打乱。但小薛最后还是出现,并且明确指出那幢房子的位置。没有抓到人(这是可想而知的),可也搜到一两样有价值的证物。几个华捕在一堆女式衬裤底下发现一份伪造的租界居民证件,马赛诗人一看到照片就喊叫起来:“这不就是从宝来加号失踪的那个女人么?”

另外,还有一支勃朗宁手枪,五发子弹。马龙班长当着小薛的面对少校说:“如果不是他擅自离开搜捕队伍,迅速展开行动,一定能够抓到这个女人。”

少校追问他在行动关键时刻私自跑去哪里,他说他走过贝勒路所有的弄堂,目的是要找到那幢房子。少校对小薛发脾气,他揉着鼻子保证说,他会把这个女人再找出来。

少校没问他打算用什么办法,倒不是说,他对小薛本人有多大把握,主要原因是,他知道在这块租界里,的确有一种超越警务处视野之外的生存法则。那是中国人自己的生存法则。比方说,无论在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有那么一两处地方——一条短巷,一个黑漆篱笆围着的小院,或者是一小片由破烂木棚构成的迷宫。这些地方犹如国中之国,租界中的租界,由帮会势力或者共产党控制,甚至有自己的警卫武装。中国人全都知道这些地方,唯一蒙在鼓里的是警务处的外国巡捕,不到万不得已,华捕队绝不会把这类情报报告上级。很多事情,只有中国人自己才能弄明白,他把这些叫做本地知识。一个白种人,就算在此地生活过三十年,也未必能完全掌握。他愿意培养小薛,道理就在这。他相信薛的中国面孔能够让他理解这些本地知识,而他内在的那颗法国心会让他把这些知识汇报给少校。

小薛日后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隐隐感到手里有一副好牌——像一个热衷于赌博的人那样,他总是夸大自己的预感能力。他不愿意承认这里头有什么别的因素,男女之间毫无来由的亲密感啦,好像几百年前就认识这个人啦什么的,诸如此类。他觉得当时他的想法很简单,你得到一个内线消息,有人决定让某匹不起眼的牲畜头一个冲出底线,你当然要等到赔率最高的时候才出手啦。你总不能……对吧?

他明知道特蕾莎常去那家白俄餐馆吃午饭,侍者跟她熟得像是自家人,他还带着那女人去那,这是出于某种炫耀……或者示威……他自己也说不清。万一正好碰上,那就有好戏看啦。

夜里,他在烟盒里装上半罐茄力克,去找李宝义。拉着他跑到一块五跳⑴的月宫舞厅,再一次仔细打听金利源码头事件的前因后果。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李宝义告诉他,事件绝不是孤立的。租界的地下情报管道盛传,这是个新兴的暗杀组织,背景尚不明朗,但至少有三件刺杀案与他们有关。

“你那报纸不是说他们共产党么?还有那声明——”

“行事手法,重要的是行事手法。”李宝义说。就这会工夫,他已抽掉小薛的半盒烟。

月宫舞厅的陶莉莉最喜欢坐记者的台子,据说她那个“水蜜桃”的绰号就是李宝义想出来的。“啥叫水蜜桃?”她问过李宝义,他怪模怪样嗅嗅抽回的手:“你说呢?”她扭身扑向他说:“那你吃呀你吃呀。”并不是所有的舞女都会跟舞客上床,但陶莉莉就是凭这个出名的。她不光敢做,而且敢说,她的恩客之间谁行谁不行,全上海都知道。坊间盛传,某小开的床上丑态就是一个小报记者躲在女厕所隔间里偷听来的。她看看小薛,在李宝义耳朵边上小声说一句。

“花痴!”李宝义扭头骂她一句。

“共产党很少搞暗杀,他们铲除叛徒,只有对组织造成重大破坏的人,才会惹他们下杀手。再者说,共产党有自己的机关报,何必找上我这种混世界的野鸡小报记者?难道最近他们改变策略啦?”

“你怎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李宝义晃晃手里的酒杯。据说这种大肚子酒杯从前是苏格兰海盗船长用的,海上风浪再大,也不会有一滴酒晃出来。这些船长摇身一变,如今都是亚洲的大人物。

他拿出一张报社的名片,递给李宝义。

“法国人忽然来兴趣啦。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

“的确大有文章。确实——”李宝义突然停住嘴,忽有所悟似地看看小薛,不再往下说。

小圆桌很低,他越过桌面就能看见李宝义不三不四的手上动作。陶莉莉快速扫视小薛一眼,挪挪屁股,抚平旗袍开衩,丝袜上一段白肉转瞬即逝。

“这情报是一座金矿,值得挖一挖。”李宝义故作神秘地说。

“你个老鼠修炼成精,别给我装腔作势。”即使当着陶莉莉,他也不给李宝义面子,这让他心里有一丝快意。

受到某种刺激,李宝义直起身,耸肩挠鼻子,点根烟,扔出价值可达百元面额支票的重要情报:

“找我打听这事的可不止你一个。也不光是巡捕房。你想都想不到。那天在跑马场边上的茶楼,连马立斯新村的小宝都来找过我。不是他要找我,你猜是谁,是大先生要找我问话。”

“这事连青帮都起劲?”

“传说有人花天大价钱,请大先生出面找出杀手来。三桩案子,一桩无关紧要,另一桩与闽省政变案有关,刺案第三天,福州要塞司令萨福畴就押解到南京。最重要的是第三桩,就是金利源码头那桩案子。被杀的曹振武来头极大,据说与南京某要人有关。曹振武是来安排迎接某人的。刺杀他是为阻止某人南下广州。其中情形十分复杂,涉及到公债行情,详情连我都不知道。”

他说“连我都不知道”,就好像这事本该向他汇报,说罢得意地绕过手臂,在陶莉莉的腰上摸一把。

这就得怪他不学无术,小薛心里想,如果跟公债市场有关,那就很容易查清。只须研究那几天的报纸。小薛当即决定,晚上去报社阅览室,查看上个月以来所有的西文报纸。

今晚舞厅生意不好,连头牌水蜜桃都没人来邀请转台。有人在舞池前捏着嗓子唱《新毛毛雨》,有人在乐曲的间歇表演吉普赛人吞吐火焰,三只正在燃烧的啤酒瓶在表演者手里不停翻转,在空中此起彼伏。李宝义的手在陶莉莉的身上又摸又捏,陶莉莉春心荡漾的眼睛却望着小薛,而小薛脑子里此刻想的是冷小曼。

“这不是——你们所说的化名吧?”他问过她,她对这问题不屑一顾。

他并不十分相信李宝义的说法,你对租界里传播的小道消息要打上足够的折扣。他确信她的组织是在干革命,她身上有股特别严肃的劲头。只有专注在某个超越她个人之上的目标时,一个人才会这般目不旁视。寻常洋场少年式的调情根本不会打扰她。

可到第二天,他心里又产生一些疑惑。他在报社查阅旧日报纸,一弄弄到凌晨。合衣睡在写字间的沙发上,连那个法国佬主编都赞赏他卖力干活:

“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大新闻,警务处第一,我第二,等到可以曝光时,你得在我这里发稿。”

他到日新池浴室洗澡,加全套按摩,再睡一觉。顺便打听帮会最近开出的盘口,有哪条消息最值钱。

“当然是新冒头的那个暗杀团。群什么社的?”有关青帮的消息,再没有比这里更灵通的。这地方连钎脚的小苏北都拜过师入过门。他们从不随随便便放消息,什么消息要放出来,什么消息要淹掉它,上头都有妙用。

所以后来,等到第二天中午跟冷小曼见面,他一有机会就旁敲侧击:

“想不到共产党里也有金融行家。”

“什么意思?”冷小曼不解。

“没什么,说着玩的。”冷小曼对他老是这种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也开始习惯。要是多日以后,她真能想得起这段对话,一定会觉得,如果把她和小薛说的每一句话都向顾福广汇报,事情就会大不一样啦。

小薛最大的本事是碰到难处就现说现编,现编现演。昨天夜里他事不宜迟,在北四川路的月宫舞厅找到巡捕房的朋友(这都不算一句谎话啦,他想道)。没错,他当然不会表现得太热心啦,只是随口问问,装得像是要在舞女面前扮大人物充大好佬一样(这说法也不算太离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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